一百八十五,毒酒一杯
青璃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收起了匕首,收起了眼淚,對軍師道:“軍師,勞煩你的人給楚平治傷,莫要讓他死了,還等着王上發落呢。”
軍師一愣,有些迷糊了。
青璃福身道:“還望軍師莫怪,荒山逃命,難免多個心眼,多分算計。”
軍師當下明白了,忙道:“王后如此才是對的,一切都該以王上的安危為主,還煩請王后領路。”
在青璃的帶領下,軍師見到了重傷下的楚宵,急召軍醫來為楚宵診治。
索性楚宵素來身體康健,此次只是失血過多,一番調理后,倒也是安然無恙。
楚宵,青璃同軍師以及駐軍一同回到了陌北國邊城。在邊城,楚宵稍作調理,身子好了不少后,才再行啟程趕赴都城。
只是楚宵與青璃安然無恙的消息,早已傳入了都城。
在王宮裏盼着楚平可以成就大業的寧兒知道了這個消息后,又是震驚又是疑慮。
這圍追堵截的計謀是寧兒想出來的,根本就該是完美無缺,除非這其中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否則楚平斷不會失敗,更為楚宵的人所擒獲。
再後來,楚平曾經企圖對王后無禮的事情就也跟着傳回了都城。自然,傳誦這些事情是為了展現王后與王上的忠貞與寧死不屈。
但聽在寧兒的耳中,寧兒就懂了。
原來楚平的大業未成,不為別的,只因為楚平他過不了情關,為了一個青璃,竟然給了楚宵與青璃逃生的機會,更是為了一個青璃,居然黯然神傷,忽略了那麼多重要的事情,最後竟然失手被擒。
原本寧兒還有些擔心楚平,但現在,對楚平的感情就全都是了恨。
因愛生恨。自己愛他如斯,付出了那麼多,將女人的矜持,尊嚴都踩在了腳下,任由着別人踐踏,為的就是能夠得到一切的消息,得到使館的行走路線。
自己籌劃半生,為的就是讓自己愛的男人可以權?
?天下,到時候自己便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可所謂的楚平對自己的愛,無非都是一場幻夢,花飛花落後,眼前剩下的都是殘敗之情景,自己更就是一個笑話。
好,你楚平居然為了別的女人負我,那也莫要怪我無情。從此以後,我便是寧兒,與你楚平沒有分毫的關係,你不給我后位,還有楚宵。
寧兒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運籌得當,那后位便是轉瞬即可得到的權位。
深夜,在陌北國的邊城。
明日便是楚宵與青璃啟程回都城的日子。
連日來,都是青璃在楚宵的床前照顧,再加上因為先前被劫殺的事,整個陌北國內都已然沸騰了。
楚宵除了休息,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處理國事上,就連與青璃多說兩句話的功夫都沒有了。
直到今夜,楚宵才徹底的閑了下來,傷也好了大半,氣色更是恢復了不少。
站在城樓高出,俯視都城,青璃陪着楚宵站在那裏,看着天際的圓月,嘆息一聲,問楚宵道:“可還記得那日我在山洞裏說過的話?”
青璃指的就是自己坦白自己不是冷月舞的事情。
楚宵點頭,表示還記得。
青璃低下了頭,背過了身去,靠在城牆上,輕嘆着:“你,怎麼想的?”
楚宵沒有答話,猛然摟過了青璃道:“璃兒,在懸崖前,你不是說過你信我嗎?”
青璃點頭,她確實是信楚宵,而且十分信任。
楚宵的懷抱很溫暖,很踏實,楚宵的聲音永遠的是那般充滿了疼愛道:“璃兒,在懸崖前,我本欲赴死,你要我信你,我信了,我們都活了。那麼這次,便輪到你信我,一切有我在。”
青璃就在楚宵的肩頭上,閉上了雙眼道:“好,我信你。我什麼都不問,一切都交給你來處置。”
陌北國都城。
楚宵與青璃,在軍師的親自帶隊,與大批守軍的憛的護送下回到了都城。
都城中的大小官員都在城門口列隊恭迎楚宵與青璃的歸來。
大祭司雲戌站在了一眾官員的最前方,向楚宵與青璃道賀,恭喜他二人可以逢凶化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楚宵知,自己出事的消息傳入都城后,全靠大祭司雲戌一力主持大局,才沒有使得朝政混亂,心中對雲戌十分的感激。拍了拍雲戌的肩頭道:“同孤王一同回宮,孤王親自設宴款待。”
王宮門口,寧兒一個人站在烈日下,等着楚宵與青璃的歸來。手裏還拿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了一壺酒,旁邊還有兩個酒杯。
按說王上與王后回宮,一眾嬪妃都該是出來迎接。
只是偌大的後宮中,有資格來迎接楚宵的便也只有寧妃一人。
其餘的嬪妃不是根本就無寵,便是被禁足宮中,又或是冷宮常住的可憐之人。也就只有寧兒,還算得上有些王上的恩寵,所以便也只有她一人來了。
楚宵,青璃,
雲戌三人一路有說有笑的走向王后。
當遠遠的看到了寧兒站在王宮門口時,三人都皺起了眉頭。
楚宵皺眉,大體是因為心疼寧兒的身體嬌弱,認為她不該在這等烈日下出來等候,若是舊疾發作,就是萬萬不好的了。
雲戌與青璃皺眉,則是因為他二人早對寧兒有所成見,見她出現,總覺得事出偶然,必定有所陰謀,所以兩人都警覺了起來。
寧兒遠遠的瞧見楚宵三人的身影,便是端着托盤迎了上去。
上前就納福行禮道:“王上,王后安好。恭喜王上與王后安然回到王宮,寧兒,略備薄酒在此,為王上與王後接風洗塵,還望王上與王后都上臉,喝口薄酒。”
說完寧兒就將兩個酒杯滿上。
楚宵笑道:“寧兒有心了。”就伸手拿過了靠近自己的酒杯,卻是不及去飲用。
青璃見楚宵拿了酒杯,自己就也要去拿那酒杯。若是不拿酒杯,楚宵問起來,自己該是沒法答了。
雲戌突然搶過了青璃的酒杯。
楚宵愣住了,問雲戌道:“大祭司何意?”
雲戌的行為雖是突兀,可說的話卻是合情合理道:“聽聞王後娘娘有了身孕,恐怕不好喝酒,這杯酒就由我代王後娘娘飲下了。”話音落,就一口氣的將那酒杯里的酒喝了下去。
從雲戌搶過了酒杯,
寧兒的心就揪在了一起。
該死的雲戌,
又要壞我的好事。
寧兒是怎麼都未想到,楚宵與青璃回宮,竟然還多了一個雲戌相伴,早知道就準備三個酒杯喝酒就好了。
楚宵則以詫異的眼光看向了青璃,問道:“璃兒,你可有孕了?”
青璃還未回答,雲戌便是猛地拉住了楚宵的手,嘴角流着鮮血,艱難的道:“王上,莫要喝,這酒有毒。”說著就將楚宵手中的酒杯打翻在了地上。
雲戌嘴角都流着黑血,分明是中毒的情形。
楚宵冷目看向了寧兒。
寧兒就楚楚可憐的站着,搖頭道:“寧兒,寧兒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定,一定是有人要還王上與王后,所以,所以才在寧兒的酒里下毒的。”
雲戌不知哪裏來的氣力,一下子就搶過了那酒壺。
寧兒現在還不想徹底暴露自己,所以並沒有阻攔雲戌。
雲戌將酒壺打開,楚宵與青璃就都看到了,這酒壺十分特別,內含機關,輕輕一按下去,原本無毒的酒,就變得有毒了。
寧兒見那酒壺的秘密竟然直接就被雲戌發現了,便是心中一緊,原本此事自己是要傢伙到齊玉兒的頭上,恐怕現在再被雲戌鬧下去,楚宵就會懷疑到自己的。
當下寧兒手一軟,那托盤就掉落在了地上,寧兒不住的搖頭擺手道:“我,我不知道這酒壺是怎麼回事?”
楚宵卻是不信了,冷聲道:“你若不知這酒壺有問題,酒又怎會變成毒酒。”
“可,可能,可能是有心陷害寧兒的。寧兒,寧兒,根本就.......”寧兒還在辯解着,卻發現辯解似乎無用,於是就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那便是舊疾發作。
寧兒的話說了一般,就突然舊疾發作,臉色慘白,渾身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楚宵見寧兒舊疾發作,就想起了昔日對寧兒的虧欠,不自覺的就又起了惻隱之心,想要走上前去看看寧兒。
青璃一把抓住了楚宵的手道:“不要去。”
楚宵怔住了。
不知該如何選擇,是聽青璃的話,
不要過去,還是過去看看舊疾發作的寧兒。
青璃在等楚宵選擇,寧兒也在等。
只要今日楚宵做出了選擇,那兩人在楚宵心中的地位,便是立分高下。
楚宵猶豫了一下,又不禁多看了寧兒一眼,寧兒依舊是在那裏痛苦不堪。
楚宵似乎是想要邁步上前,但卻被青璃拉住了自己的手。
楚宵再看向青璃時,青璃望着楚宵道:“我自來大度,也未吃過醋,更從未叫你不要去關心過別人。但今天,我想小氣一次,楚宵,你不要過去。”
楚宵看着青璃眼中的神情,口中道了一聲:“罷了。”隨後就喊侍衛去傳太醫,為雲戌救命,為寧兒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