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發狠
被楚宵這麼一問,陳舒已然是面如死灰,齊玉兒卻還是強詞奪理道:“王上,您說什麼呢?玉兒不明白。”
楚宵冷冷一哼道:“你做過的事你心裏清楚,更何況證據確鑿呢。”
齊玉兒看到了那張寫滿了自己筆跡的紙就落在了腳邊,便知再是如何狡辯也無用了。
楚宵生氣歸生氣,現在陌北國國內出現了暴民動亂一事,還須得多仰仗丞相齊天的協助,方能妥善處理此事,因為動亂出現在林州,林州的長官卻是齊天的部下,與齊天交情匪淺。
楚宵自然是不能重罰齊玉兒,況且寧兒也沒有生命危險了,楚宵便是對齊玉兒道:“你記住孤王先前給過你的承諾,莫要再動其他的心思,好生的安分做人,一輩子你的榮華,齊家的富貴斷是少不了的。”
齊玉兒不說話了,只能怨自己心思不夠細密,留下了把柄來。
楚宵嘆了口氣,揮揮手道:“你二人都退下吧,禁足半月,算是小懲大誡了。”
齊玉兒一跺腳,說了句:“謝王上寬恕。”就走了。
陳舒也對着楚宵行了行禮,就也退下了。
懲罰了齊玉兒與陳舒,也算是對寧兒有了個交代。
正自走在回寧兒寢宮的路上,忽然遇到了內侍總管匆匆追來道:“王上,王上,有邊城的信,是八百里加急。”
楚宵等這邊城的信等了許久,聽說信來了,也不去瞧寧兒了,直接對那內侍總管道:“帶孤王去看信。”
這邊城的來信不比尋常,早知道青璃會送銀飛的棺木回水雲國安葬,並舉行七天的法會,楚宵便是早傳信給替自己鎮守邊城的軍師,讓她密切注意太子妃,有太子妃的消息就立刻加急傳來。
饒是八百里加急,這信到時,已經是軍師寫信后的四天了。信中敘說了一些青璃的近況,這一切自然是軍師在水雲國的人探聽到的消息。
楚宵知道,青璃在水雲國一切安好,便是放心
了下來。
可心又提了起來,如此算來,青璃已經到了水雲國邊境小鎮四天了,再有三天,法會就結束了。青璃,我的璃兒,究竟會不會回來?
楚宵沒有把握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半是期待,又半是擔憂。
在水雲國的邊境小鎮,青璃已然抵達這裏四天了,銀飛的法會也如期的進行着。
只要可以,青璃幾乎都是沒日沒夜的守着銀飛的棺木,監督着做法事的道士,生怕他們偷懶。
這天晚間,一天的水陸法會結束了。送走了道士,明天開始就該是和尚接着為銀飛作法。青璃不太懂法事,但卻想,和尚,道士都請來,那是錯不了的,也不得罪各路的神仙。
皓月當空,青璃就站在靈堂里,默默的看着銀飛的牌位,幽幽的嘆了口氣。
身後傳來了羅成的聲音,羅成半是出於關心,半是出於好奇的問青璃道:“公主,你還回都城嗎?”
青璃笑了,卻是沒有任何的回答。
羅虎也想知道答案,便追問道:“公主,您就說說看嘛。要是您不回去,好歹讓大哥做個準備呀,畢竟金秀姐還在都城呢,你不能讓他們就此分開呀。”
青璃還在笑,卻笑得有些苦澀的道:“一切看天意吧。若是有我非回去的理由,那我便回去,若不然,我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守着這竹屋,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輩子。”
說著青璃凄然一笑道:“至少這樣,不會再害任何一個人。”
羅虎聽不太明白了,總局的青璃很傷感,卻又很滄桑。
羅成大體是明白了,對於青璃的心境,他多少也是可以理解的,當即就對青璃道:“公主,只要你決定了,無論是都城,還是竹林,我兄弟二人都會追隨着你。”
羅虎也跟着道:“對對,跟着公主。”
青璃感激的一笑道:“有你們這話,我就很矱很知足了。只是你們有你們的前程,還有愛人,我是不能攔着你們的。將來你們若是想要繼續仕途,便可回到楚宵身邊,他該是一位難得的明君。想來他看在我的份上,也必不會薄待了你們。”
今日的談話,太過於傷感,竟然就有了些分別的意思。
青璃,羅成,羅虎三人都是珍惜友情的人,便讓這個話題戛然而止了。兩人只是勸青璃愛惜身體,早點休息,就離去了。
原本楚宵已然走到了寧兒的房門口,卻是聽到了邊城來信,便是直接跟着內侍總管離去了。此情此景,完全的落入到了方才假裝窒息昏迷的寧兒眼中。
寧兒的心裏那是不是一個滋味,眼看着楚宵來而復返,便是琢磨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宵走的遠了,寧兒也不在床上躺着,直接坐起了身來。
寧兒醒的如此之快,卻是嚇了芳芳一跳,芳芳指着寧兒道:“寧,寧妃娘娘,你,你怎麼醒的這麼快。”
寧兒輕蔑的看了芳芳一眼道:“我根本就沒暈,自然醒的快。”
芳芳露出的驚訝與佩服的神色對寧妃道:“娘娘,您可真有本事。”
寧兒打住了芳芳拍馬屁的話道:“去給我打聽打聽,王上怎麼就去而復返了。”
很快,芳芳就把王上因為邊城急信,匆忙離開的事告訴了寧兒。
寧兒在心底盤算了一番,很快就聯想到了青璃,心中暗自發狠道:“你這個青璃,可真是厲害。你活着,楚宵連碰都不碰我,現在居然是不顧我的死活,也要去知道你的近況。你可真是該死。”
寧兒非但心裏發狠,臉上也全都是惡狠狠之色。
芳芳只寧妃這是生氣了,連忙說些好聽的寬慰寧妃道:“娘娘,奴婢聽說王上與齊妃生氣了,禁足了她半個月呢。”
寧兒冷笑道:“齊玉兒那種沒腦子的貨色,根本就不配我放在心裏,更不配我出手對付她。今天這麼做,不過是給她的教訓。”
旋即寧兒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反問芳芳道:“王上怎地這麼快就罰了齊玉兒,你又怎的知道的如此清楚?”
芳芳忙做解釋,言:“王上在娘娘您的寢宮外見到了齊妃與陳妃二人,就當場像齊妃發作了,很多人都親眼見到了此事。”
寧兒點了點頭,算是清楚了。接着又問芳芳道:“上次王上是不是也不是一直守在我的身邊?”
芳芳沒敢回答,是怕寧妃再傷心。
那芳芳的沉默,卻也算是對寧兒問題的另一種回答,而且是肯定的回答。
寧兒嘆了口氣,又是一陣感慨。當真是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人變了,情變了,唯一沒變了,也許就是自己對楚宵的愛吧。從一見面,就愛上了他。
楚宵雖然心繫青璃,卻也還是記掛着方才自殺的寧兒,一番傷懷后,就又返回到了寧兒的寢宮去看寧兒。
寧兒遠遠的就聽見了下人們山呼萬歲的聲音,便知道是楚宵來了。當即就躺回到了床上,收起了感慨傷懷的神情,閉上了雙眼,就躺在了床上。
楚宵來了,就問芳芳道:“寧妃如何?”
芳芳機靈的答道:“回王上,娘娘還未轉醒。”
楚宵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也是心疼寧兒。她着身子本來就若,先前連續舊疾發作,再加上受了刺激,又上吊自殺,恐怕要醒來就真的是需要一番時候了。
楚宵走到寧兒的床前,坐在寧兒的床邊,打量着寧兒,心中卻在為寧兒坎坷的命途所感慨。
寧兒感受到了楚宵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那是熟悉的目光。只是今天,那目光里已然看不出絲毫愛的情感,剩下的就是憐憫,同情。
看了幾眼后,楚宵見寧兒還在昏迷,就站起了身來道:“寧妃醒了,來通知孤王。”說完就起身要離去了。
寧兒一字一句的聽在耳中,氣在心裏。
楚宵啊楚宵,你究竟是急什麼?怎麼就不肯再多看我兩眼?寧兒心中如此想着,人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來,努力掙扎着要坐起身來。
芳芳眼尖,十分配合寧兒的行動,驚喜的喊道:“娘娘醒了。”喊這一句是為了驚動楚宵,接着就跑過去服侍寧妃,端茶端水的。
楚宵聽得寧兒醒了,就去而復返,回到了寧兒的身旁。
寧兒看了一眼楚宵,就閉上了眼,不忍再看,連連搖頭道:“王上,您又何苦要來看寧兒,寧兒已然知道了。寧兒是那般不堪的人,根本就沒臉再見您了。還是讓寧兒死了算了。”
說完寧兒就掙扎着要下床,想要再尋短見。
楚宵攔住了寧兒道:“寧兒,不要相信齊玉兒話,她都是胡說的。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寧兒恍然,睜眼看向楚宵道:“真的嗎?”說完就又哭了起來道:“王上該不是安慰寧兒的吧?”
楚宵認真的看向了寧兒道:“相信孤王,孤王不會騙你,孤王才是你在這世唯一該相信的人。”
寧兒順從的點了點頭道:“寧兒知道了。”
楚宵笑了道:“如此便好。至於齊玉兒孤王已經罰了,寧兒也就莫要再介懷了。”
寧兒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楚宵道:“王上,寧兒方才醒來,見您是要走了,是不是有什麼要事?莫要因為寧兒,耽誤了王上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