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再得君王寵
楚宵抱起了寧兒,吩咐內侍監總管就請孫太醫后,就朝着寧兒的寢宮跑去。
楚宵沒有將寧兒抱進自己的寢宮,只因為他約了丞相齊天與大祭司雲戌二人早朝前在自己的寢宮內談一些極為隱秘之事。
此刻已然是子時將近,再有兩個時辰,齊天與雲戌就該到自己的寢宮來了,所以寧兒是萬萬不能留在寢宮,去聽那些朝政中的密事。
楚宵倒沒有防着寧兒的意思,只是擔心此事被有心人知道了,給寧兒帶去不必要的危險。
在寧兒的寢宮外,楚宵就看到了焦急等在那裏的芳芳,雖然不識得這婢女,但楚宵可以斷定她是寧兒身邊伺候的人。
楚宵沉聲對芳芳道:“前面掌燈。”
芳芳走在前面,卻是一邊走,一邊回頭去瞧寧妃。她真沒想到,一個小小藥丸,竟會有此神效,能令人看似如此的虛弱,似乎是舊疾發作一般。
楚宵也不曾多懷疑芳芳,只當她是在擔心寧妃,倒是感嘆這小婢女還算忠心。
只是芳芳三步一回頭的,卻阻擋了楚宵前進的步伐。楚宵皺着眉道:“不想你家主子有事,好生走路。”
芳芳也醒悟過來,自己這般的行走,卻待幾時才可讓我王上將寧妃送回房中。當即也不再左顧右盼,只是一心向著前方,邁着小碎步子就朝前去了。
太醫診斷的結果,自然是寧妃舊疾發作,身子虛弱,須得靜養,不可再多加勞碌。
楚宵聽在耳中,卻是吩咐芳芳記在心上,素日裏好好服侍寧妃。
芳芳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當即就跪在了楚宵的面前道:“王上,容奴婢說幾句不該說的話。”
楚宵對寧兒甚有愧疚,若非自己自視甚高,認定了寧兒找自己是為了一夜求歡,寧兒也不會因為長跪而舊疾發作。
本來以芳芳這樣的身份,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自己也就只會回她一句:既然知道不該說,就不要
說。但今天,楚宵卻是對芳芳格外的開恩道:“孤王看在寧妃的面上,就讓你說幾句不該說的話。”
芳芳叩頭謝恩道:“王上,奴婢求您。無論娘娘做錯了什麼,都請您原諒她。娘娘昨夜回來后,就將自己鎖在了房中,痛苦不堪,幾欲尋思,都被奴婢攔下了。只是這一屋子的東西卻被撞翻打壞了不少。”
提起屋子裏的東西被撞翻打壞,楚宵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整間屋子,方才恍然大悟,緣何方才進屋時,自己就覺得這屋子看起來總是透着些古怪。
原來是因為這一地的狼藉並未怎麼收拾。
楚宵心裏暗罵這些下人甚是懶惰,卻是多看了這個叫芳芳的婢女一眼,心想這樣的一個婢女竟然懂得抓住機會在自己面前替主子出氣,卻也是個難得的婢女。有她伺候着寧兒,想來寧兒一切都會安好的。
楚宵回頭一招手,示意內侍監總管將寧妃處所有伺候的人都叫進來。
原來寧妃寢宮裏的下人,一見王上抱着寧妃回到了寢宮,都又知道自己的主子又得勢了,當即就湊上前去。卻因有太醫診治,只得侯在房外。
現如今見內侍監總管喚自己等前去,都是不知為何,只當王上要吩咐些什麼吧。
進了寧妃的房間,一種下人都給楚宵行禮。
楚宵也不叫他們起身,卻是負手而立問道:“你們都是寧妃處做事的?”
那些人都忐忑不安的答着是,不明白王上是何用意。因為楚宵問話的語氣太過於平和了,可王上又豈會突然平和的跟自己這些下人說這些話,問這無聊的為問題呢?
待那些人答了是后,楚宵依舊平和的問着道:“那做下人的本分是什麼啊?”
“伺候好主子。”那些下人們爭先恐後的回答着,生怕答得晚的那個,被說成是不守本分的人。
楚宵這時才動了怒,厲聲呵斥道:“既然知道?道,為何昨夜不給寧妃好好收拾屋子。”
一眾下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他們昨夜欺負寧妃之事被王上知道了。
雖然不知是誰告密,但慌亂間也顧不得多想,只是連連的磕頭向楚宵求饒。
楚宵也不與這些人廢話,一甩手道:“好好反思反思,等寧妃醒來,由她發落你們。”說完楚宵就走了。
楚宵走了,那寧妃寢宮處的下人們都是惶恐不安的跪着,遵着王命反思。
芳芳則是送楚宵出了寧妃寢宮,臨走前,楚宵留了一句話給芳芳道:“寧妃有委屈跟孤王直說,今日這般的把戲不要再玩了。”楚宵是將芳芳的那種話不明說,看作了把戲。
芳芳只是躬身答是,無論王上怎樣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完成了寧妃交待的第一個任務。
更重要的是寧妃也再得盛寵,這也就足夠了,自己好好跟着這位厲害的主子,想必好處也是少不了自己的。
悠悠然,一顆藥丸的藥力,讓寧兒整整昏睡了大半天才再轉醒了過來。
寧兒再醒來時,楚宵的早朝已然結束,正守在了寧兒的床前,關切的看着寧兒。
寧兒不禁心中暗喜,只當是楚宵陪了自己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醒來后,就是半欠着身子坐了起來。
楚宵注意到了寧兒的響動,回眸看去,見寧兒醒來,額前的愁霧散盡,露出了幾分喜色道:“寧兒,你可醒了。”
寧兒望着楚宵,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對楚宵道:“王上,寧兒對不起你。當真不該那麼說你,還給你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楚宵搖頭道:“無事,寧兒你安好便是了。”說著就站起了身來。
其實楚宵也並非是想守着寧兒到她醒來,只是剛巧下了早朝,又約了幾位朝中要臣下午商討要事,這中間的時間空了下來,也就來看看寧兒的身子。
現在寧兒既然無事,自己也可以放下心底的包袱,安心去處理朝政了。
寧兒見楚宵又要走,便拉了拉楚宵的衣角,輕聲道:“王上,寧兒還有幾句話要與你說。”
楚宵看了下時辰,實在是不早了,自己與朝臣早先約定的時間也要到了。楚宵為一國之君,知臣子之重要,無論怎樣都是絕不怠慢臣子的,所以安慰寧兒道:“寧兒先好好休息,孤王晚些便來看你。”
原本寧兒心中泛起的幾分喜色,對楚宵又重新燃起了幾分希望,可現在卻見他匆匆離去,似乎是要有公事處理一般。
這可與傳聞中的不太一樣,當日身為太子殿下的楚宵,在青璃生病時可是沒日沒夜的守着她,而自己呢?自己一醒來,他便是要走了,連多說幾句話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己。
雖然心中暗氣,但寧兒卻是並未說出口來,抬眼看向了楚宵道:“王上,您公務要緊。寧兒等你,等到你來看寧兒。”
寧兒如此一說,楚宵反倒是有些愧疚了,自己居然急得連說幾句話的時間都不給寧兒,但卻也不會為寧兒打破自己的原則,只是對寧兒道:“孤王酉牌三刻再回來看你,國內出了大事,須得孤王早做處置。”
寧兒乖巧的點了點頭道:“王上,若是公務繁忙,便不必管寧兒。”
楚宵輕嘆着,寧兒還是這麼的善解人意,心裏想的都只有自己。只是自己真的對她的感情不是愛,可她卻是真的愛上了自己。
楚宵指了指地上跪着的那一眾下人道:“寧兒,這些人既然昨日委屈了你,你便自行處置吧。”
這幾句話說來,又耽誤了些時間,楚宵說完那話后,就匆匆的離開了寧兒的寢宮。
楚宵走了,寧兒卻是坐起了身來,臉上絲毫沒有了痛苦與虛弱的神色。藥效已過,她自然是恢復了正常狀態,面色紅潤,還帶着幾分光澤,只是這些楚宵都已經看不到了。
寧兒冷冷的將跪在地上的那一眾下人打量了一番。
一眾的宮人和宮婢都早已因為長跪而變得四肢麻木,甚至有的已然是頭暈目眩,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暈倒。
跪着,至少還有受罰的機會,暈了,便是違抗聖旨,死路一條。
現下看到寧妃醒來,都忙不迭的叩首道:“寧妃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寧兒倒也不太理睬這些人的求饒,只是淡淡的道:“我並沒有想要你們的命。”說完就起身出屋去了。
芳芳已然算是寧兒的親信,跟在寧兒的身後也跟了出去。
一眾下人就跪着爬到了寧妃腳邊道:“娘娘饒命啊。”
連聲的求饒,寧兒聽了一盞茶功夫的求饒,才轉過了頭來道:“再說一次,沒想過要你們的命。我只想你們把我這屋子給打掃了。”
眾人連聲應和着,一個個都準備起身拿東西來打掃屋子。
寧兒卻忽而一笑,笑的十分的冷酷道:“給我跪着我屋子掃乾淨。”
寧妃的果然一一都應驗了,只要她想做的事都成了,真是厲害的人。芳芳不住的感嘆着。
寧兒也不再理會屋中的人,就徑直出了寢宮。
芳芳跟在身後,知道寧妃這麼出去,定有深意,便直言道:“奴婢想,娘娘今番出門做的事,定然是大事。如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但請娘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