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暴風雨前
阿波羅集團的寬大會議室里，大屏幕正在播放着本市新聞：“阿波羅駐中國集團總裁beck參加羊角村希望小學落成典禮，同行的有－－－－－－”
子儒的眼睛關注着新聞，發出的磁性聲音在會議室里響起：“我們的第033章團必須從根本入手，才能發揮阿波羅的教育功能，為以後在中國的發展奠定了基礎。”隨着畫面的前進，子儒的聲音停住了，一動不動地盯着屏幕，突然，子儒大喊一聲：“倒過去－－－停！”畫面停留在子儒抱着小孩的的場景。子儒的眼睛緊緊地定在了孩子的臉上。
“夢夢、眉毛、微微上翹的嘴唇、圓圓的眼睛－－－－－－這樣的熟悉－－－－－－字體、小溪－－－－－”一切的一切，在子儒的大腦中放映着。
“司機，備車，散會”隨着這六個字，子儒急匆匆地走出了會議室，留下了詫異的高層們。
車子以飛一樣的速度向前奔馳着，子儒還嫌車子跑得慢，不斷地催促着。再看看這時候的他吧！一會兒激動地閉上眼睛想平復一下跳動的心，一會兒又握住車門的扶手往前方焦急地看着。
“一定是南兒，一定是－－－－－－”五年前尋找南兒的一幕幕又出現了。多少次，只要是有一線的希望，子儒都會帶着極大的興奮去找尋，但結果都一次次地失望。五年後的今天，為什麼還要重複？為什麼還是如此的激動？
羊角村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落日的餘暉照映着三三兩兩放學的孩子，車子慢慢地向學校駛去，子儒着急地等着車子停下，好像一刻也等不及了。突然，子儒制止了司機往前開去，他怔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校門口走出了三個人影，南兒，是她，依然還是那樣的美，五年的時光，原來有些羞澀的臉上多了一絲寧靜，淡淡的微笑着，看着身邊抱着孩子的男人——明浩，孩子幸福地在這個男人的懷裏撒着嬌，歡快地叫着“爸爸”，此時的南兒像個溫順的妻子在看着這對幸福的父子！
子儒的淚流了下來，心裏的酸楚隨着一家三口的說笑越來越濃了。
南兒，原來如此，離開我竟是這樣的結局，我算什麼？子儒苦笑了一下，子儒為自己這五年的荒唐，五年的痛苦而懊悔着－－－－－手機適時地響起來了。
“子儒，是我，我已經到機場了“是楚兒那快樂的聲音。“好，我馬上接你去！”
車子失望而憤怒地消失在來的路上－－－－－－
“這鄉村怎麼會有這麼高級的車，是什麼人呢？”南兒看着遠去的車尋思着，隨即轉頭對明浩說：
“明浩，我說了路途這麼遠，以後就不要來了，有事情我會打電話的！”
“我出差，順道來看看，再說了我是想夢夢，是吧！夢夢，你是不是也想叔叔啊！”
明浩說著親了親夢夢，兩個人又互相地歡笑着，打鬧了起來。南兒看着這融洽的一大一小，微笑着搖了搖頭。
這個人啊，真拿他沒辦法，五年來，和外界唯一的聯繫只有明浩。要不是他，南兒真的不知道怎麼挺過來的。這個痴情而又善良的男人，通過志願者名單找到南兒的時候，看着臃腫的南兒，沒有質問，沒有鄙夷，眼中只有憐惜和焦急。
依然默默地、無微不至的關心着她。因為有明浩在，在那比較“文明”的小山村裡，減少了多少流言飛語，因為有明浩做擋箭牌，南兒從沒有遇到過未婚媽媽的待遇－－－鄙夷和蔑視。南兒感激着明浩。
多年來，兩人就像是好朋友那樣互相地惦記着，南兒感激明浩的付出，但不忍心看着明浩孤零零的一個人，每次見到時，總是不住地念叨着：“明浩，該考慮考慮結婚的事了，不要再拖了，我看前一次帶來的女朋友很好的－－－－－－”
明浩總是那句：“快了！快了！你不要操心了，還是關心一下夢夢的上學問題吧！”明浩還不落時機地說：“南兒，是不是該考慮走出來，怎麼樣？夢夢也該到上學的年齡，你應該為他考慮了。另外，歡兒好像覺察到什麼了，經常向我詢問你呢？她說為什麼我知道你的一切，我看要掩藏不了了。”
“好吧，我會考慮的！”是啊！五年了，應該見見歡兒了。
“上次聽你說，歡兒的事業又做大了，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這丫頭，一做起事來，什麼也不顧了！”南兒又擔心起歡兒來。
“上次聽阿姨說，好像和仲尼兩個人很好，你看，他們就比你們勇敢得多－－－－－”明浩剛要再往下說，被南兒趕緊打斷了：“明浩，快走吧！要不然天黑了！”
明浩臨上車還探出頭來：“南兒，別再執拗了，這些年都過去了，每個人都走出來了，你為什麼還要藏在這裏呢？”
隨着明浩車子的消失，南兒輕輕地嘆了口氣，是應該見見大家了，南兒何嘗不想念家裏的每個人。
子儒傷心地離開了羊角村，看着夜幕下的遠山，心裏痛楚地呼喊着：“南兒，你竟然這樣的對我！五年了，痛苦的相思，整夜的煎熬，竟換來如此的結果！我算什麼？”
子儒的寓所門口，車子還沒停下來，就聽到楚兒歡快的笑聲，剛打開車門，楚兒像一隻花蝴蝶奔向了子儒。
“子儒，想死我了！”楚兒撒着嬌，帶着一種只有在子儒面前才有的眼神看着他。
子儒微笑着摸了摸楚兒的頭，眼光深邃地盯着遠方，沉思着什麼。敏感的楚兒感覺到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寒意，但隨即又被見到子儒的興奮沖淡了。
謝絕了楚兒的溫情，子儒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看着生氣離開的楚兒，子儒也很內疚，不知為什麼，見到楚兒，子儒也想親近她，但總是沒有激情，甚至子儒也懷疑自己。難怪楚兒說：“我是冒險的，是不是男兒身值得懷疑！”聽着楚兒的抱怨，子儒苦笑一下，心裏想，是不是五年前那一夜把自己的全都都埋葬了，也說不定。
想起在羊角村的一幕，子儒痛苦地點燃了一支煙，看着那幸福的一家，南兒應該過得很幸福，人家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子儒為自己在孩子身上做的美夢而好笑起來，想得真美！人家才是真正的父子。
看着南兒幸福，自己應該高興，但為什麼心卻如此的難受，真想打碎一件東西發泄一下－－－－－
天漸漸暗了下來，子儒無目的開着車在路上行駛着，走着走着，車子不知不覺地行駛在羊角村的路上，雨點打在車窗的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哦！要下雨了。
車子依然向前駛去，駛向那彎彎曲曲的盤山路上－－－－－－－
隨着溫柔的領讀聲，教室里響起了孩子琅琅的讀書聲。這個甜美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親切，曾帶給子儒多少美好的回憶！子儒眼睛濕潤了，他多麼希望在這個聲音里再出現一聲“子儒”。
輕輕地走在窗前，久久地凝視着講台上的南兒，默默地呼喚着：“南兒，終於又見到你了，你可知我找你有多苦？你可知我的心無時無刻不在裝着你！難道你的心裏就沒有我徐子儒了嗎？”雨水打在子儒的臉上，打在他濕潤的眼睛裏－－－－－－他的心碎了，為什麼，為什麼還不甘心？為什麼再一次尋覓？難道還要受一次打擊嗎？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離去！子儒的臉隨着暴風雨的來臨變得越來越凝重了，隨着一聲閃電，子儒的身影消失在風雨中－－－－－－－－
南兒在講着課，總是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自己，恍惚地聽到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她走出了教室，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