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章、三農問題

小田在電話上說，原定的市委常委擴大會議今天上午召開，現在人已經到齊了。

接到電話后，何偉力馬上翻身起床，由於昨天晚上通夜失眠，天已大亮了才睡着，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情搞忘記了。他急急忙忙到洗漱間用冷水沖了一把臉，胡亂梳了梳頭髮，提着公文包就向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里橢圓形會議桌已經坐滿了人，由於各部委室局和各區縣的一把手都到會了，四周靠牆的沙發上也坐滿了人，因此，會議室顯得有點擁擠，只有正中的那個位置還給他留着。

何偉力跨進會議室的大門，全場的目光齊刷刷射向了他。何偉力看到這些目光當中，大多數含有一種敬畏，部分是親切、期待、仰望和順從。

他徑直走到正中的位置上坐下，很坦然地說：“對不起，我遲到了。順便，我向大家通報一件事情：昨天下班的時候，市公務員局的辦公室里發生了鬥毆事件，副局長閆三星把局長鄧慶林面部打傷了，隨後雙方發生了肢體衝突。”

全場一片嘩然。何偉力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繼續說：“事情的直接原因是因為選舉黨代會和人代會的代表，鄧慶林得票數絕對高於閆三星，閆三星心中不服，衝動之中出手打人，具體細節，還有沒有其他原因，紀委的同志已經介入調查，最後結果將如實向大家通報。”

會場鴉雀無聲，大家都想聽何偉力繼續說下去，何偉力卻話鋒一轉：“今天的常委擴大會主要研究三件事：第一，兩會召開在即，這是松山市升格大市以後的一件大事，各區縣彙報一下代表的選舉情況，有些什麼新的問題需要在會議上得到解決的提出來；第二，由常務副市長唐敏同志傳達省三農會議精神，進入二季度以來，各區縣負責同志對在貫徹中央一號文件的過程中。對三農工作的認識，以及對春播和夏收工作進展的具體情況，做一個簡單的介紹；第三，相關單位對上規模企業的經濟增加值、各區縣改擴建項目、新建項目的進展、省管、市管項目的落實情況作個介紹。關於第一個問題，我想請甄德賢同志先講一下，然後大家再根據自己單位的具體情況作個說明。”

甄德賢說，根據目前組織部門掌握的情況看，全市六縣三區的“二選”工作已經接近尾聲，ss縣、ds區、xs區和sn區的“二選”與籌備組建工作緊密掛鈎，進展比較順利。zs、zn、河hx、qj、pa五縣過去都有選舉經驗和一定的基礎。按部就班。基本上完成了選舉階段的全部工作。市級單位和部門的上階段工作原定昨天結束，但由於出了公務員局的鬥毆事件，全部結束就要向後拖幾天，一旦主管選舉單位、組織部門和紀檢部門認證他們昨天的選舉有效。整個任務也就完成了。

甄德賢講完后，何偉力點名zs縣發言：“喬老爺，你說說看，這次選舉工作怎麼樣？和以往有區別嗎？”

喬新運馬上站起來：“報告何書記和各位常委領導，鎮zs縣這次二選工作很順利，基本上按照市委、市人大的要求正常進行，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遇到任何干擾，基層的幹部和老百姓的反應也很好。”

“你和代縣長任成興同志過了磨合期沒有？”劉明遠問。

“報告劉市長。我和任成興同志磨合期很短，現在已經成了一根繩上的兩螞蚱，跑不了我也走不了他，老百姓開玩笑說我倆是夫妻，我主內。他主外，自從他調來zs后，短短的時間裏車子在公路上跑，已經要平穩多了，按照這個進度，下次市委市政府領導到zs，就不用開吉普或越野車了，改開卧車。這話不是我說的，是老百姓說的，這大概是對我們的一種鼓勵吧。”

qj縣的縣委書記劉仁青在發言中說，qj縣的二選工作和鎮山縣差不多，開初還有那麼幾個人嗡嗡嗡嗡鬧了一陣子，後來聽說zs的情況和過去不一樣，知道掀不起什麼大浪，那些人就很快平靜下來了。

何偉力說：“這就叫災年加餐，看臨居冒不冒煙，鄰居不冒煙，再好的東西也只好生吃了。”

其它幾個區縣的書記也都分別彙報了管區的二選情況，總體平穩，沒有什麼新的狀況發生。而且，他們在彙報二選工作的同時，順便對何偉力安排的第二、第三個議題也作了介紹。

常委的幾個人交換了一下意見，對各區縣的情況基本滿意。何偉力抬腕看了看錶，然後兩眼看着劉明遠和唐敏，劉明遠說：“唐敏同志先說一說三農問題吧。”

唐敏先會意地向何偉力和劉明遠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再兩眼巡視了一遍全場，做出正襟危坐的姿勢講道：“根據常委會議的安排，何書記、劉市長要我向大家傳達省委省政府三農會議精神。省里的這次會議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會議，會議提出要解決的問題，對於我們松山市這個農村人口占很大比例的地區來說，至關重要，所以請大家耐心一點，我講的時間要長一些。

“最近，中央召開了農村經濟工作會議，事前，發了一個一號文件，主要是講三農問題，中央會議結束以後，省委、省政府緊接着召開了全省三農工作彙報會。

“所謂‘三農’問題，就是指農業、農村、農民這三個問題。研究三農問題的目的是要解決農民增收、農業增長、農村穩定。實際上，這是一個居住地域、從事行業和主體身份三位一體的問題，但三者側重點不一，必須一體化地考慮以上三個問題。中國作為一個農業大國，‘三農’問題關係到國民素質、經濟發展，關係到社會穩定、國家富強、民族復興。

“我要講的第一點，農業問題。農業問題主要是農業化的問題。市場經濟是以市場為導向、根據市場資源配置的經濟形態，農業的購銷體制不暢是農業不能快速發展的一個重要原因。常常聽到農民兄弟抱怨種了東西賣不出去或賣得過於低廉，根本在於沒有遵循市場規律。產供銷形成一條龍是當前農業在市場經濟中大有作為的一着好棋，黨和政府在創設“產―供―銷”鏈條的活動中起着關鍵作用。農業產業化的另一個問題是中國農業目前基本上屬於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沒有形成規模經濟。加入世貿組織后。如何應對國外的集約型農業的挑戰？這將是中國作為一個農業大國面臨的嚴峻問題。從現在看來，目前中國應在解放剩餘勞動力的同時，通過加快農業機械化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拋棄小農經濟的自給自足，迎接國際化的挑戰。

“第二點，農村問題。農村問題目前突出表現的一個問題是戶籍制度的改革。以往戶籍制度將城鄉予以二元分割，形成了城鄉之間經濟發展、文化水平的較大差異。這種戶籍制度在計劃經濟體制下是自上而下行政管理的必要，在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今天已經受到理論界的一致質疑。目前，各地興起的戶籍制度改革紛紛向這種不合理的制度“開刀”，希望能夠藉此進一步解放農村勞動力富足。但需要前瞻的是：戶籍制度改革以後。解放的剩餘勞動力如果得不到合理的安置和疏導。形成的移民潮會給社會治安造成相當大的壓力。因此。城市化的步驟需要控制，小城鎮是消解城鄉二元對立、改革戶籍制度的必要配套措施。

“農村問題中還有一個突出的問題就是舊村改造問題。在當今黨的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偉大號召下，多少不規範的所謂“改造之舉”是多麼的令人心寒。其中集體土地被非法買賣是一大問題。而這背後又是各方勢力的利益之爭。農村以土地廣闊，發展寬闊而著稱。如果土地不保。何以談發展？即使是發展了，農民也是同樣沒發展，相反而是在舊村改造中被抹殺掉，農民也就沒有翻身的機會。在處理農村土地的時候，多少的不規範行動在眾怒睽睽之下被鄙視，而沒有人站出來為他們說話。當今社會的飛速發展，這個問題已經不能小看，面臨著越來越多的改造，我們是不是還能這樣空喊口號而為之呢？政府應當派專人組成考察團隊。落實農村土地的使用情況，做到心裏有數才行。還有就是要強化法律意識，對農村土地徵用辦法進行公佈，防止不法利益集團鑽空子。舊村改造也要做出明確規定，對於侵佔宅基地的要做出具體補償辦法。建立必要的服務設施。

“當然還有很多方面，它遍及農村發展的方方面面，養老醫療問題和幼兒教育問題也是不容忽視的。等等的不規範需要我們去重視，去改正。

“第三點，農民問題。農民問題可以分為素質和減負兩個問題。

“農民問題的第一個問題是農民素質問題，這裏主要指的是指文化素質。據統計，截至2000年底中國義務教育即普九中人口覆蓋率達到85%，在普九未能覆蓋人口中，農村人口佔大多數。同時，計劃生育政策在農村也受到一定抵制，在“放一隻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的錯誤觀念指導下形成的便是“越窮越生，越生越窮”的惡性循環。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如果沒有一定文化素質的國民如何參與強國競爭？因此，提高農民素質是富民強國的重要舉措。

“農民問題的另一個重大問題是減負問題。黨中央國務院再三強調要減輕農民負擔，但個別地方“令不行禁不止”——農民負擔照原樣，引發農民抗交國稅和集體上訪等事件發生。農民負擔重直接影響農民收入的增加，農民負擔重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政府改革力度不夠，目前還有些地方政府部門仍是“管事的人不多，吃飯的人不少”。因此，減輕農民負擔首先應該考慮加大力度進行機構調整，減員增效，把農民增收放在第一位。

“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根據可靠的資料，我國農村人口接近9億，佔全國人口70%；農業人口達7億人，占產業總人口的50.1%。“三農”問題的解決必須考慮農業自身的體系化發展，還必須考慮三大產業之間的協調發展。“三農”問題的解決關係重大。不僅是農民兄弟的切盼，也是目前黨和政府關心關注的大事。

“解決“三農”問題關係國民經濟的全局，要把發展農業和農村經濟、增加農民收入，作為經濟工作的重中之重。雖然解決“三農”問題的許多措施都與資金的投入密切相關，但是近幾年來的金融體制改革所存在的問題在相當程度上削弱了對農村經濟的支持，對縣域經濟的特別是對農村經濟的信貸投入相對不足。農業產業本身的體制問題也影響金融資本向其流動，不利於農村經濟的發展。

“關於資金問題，由於農業經濟沒有形成規模化的經營，加上基礎設施差，難於容納較多的金融資金。目前我國的農業體制主要是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這種經營方式只能容納少量的小額農貸資金。這中間存在兩個矛盾。一是這種經營方式農戶的資產較少。不能承擔較大的信貸風險；二是這種經營方式限制高效農業和農業深加工的發展，農民不需要較多的貸款。因此，目前的農村信用社出現三種情況：一是還有不少農村信用社由於歷史的問題較多，加上當地的金融風險較大的影響。目前還出現支付的困難，沒有錢支農；二是部分農村信用社存款多，但又不敢支農，資金閑置；三是有的農信社實際上辦成了商業銀行，在城市裏與商業銀行爭存款，爭貸款，不願支農。在這個問題上，中央和省上正在考慮研究有效的解決辦法，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政策出台。

“省委省政府會議之後。市委書記何偉力同志主持召開了市委常委會，研究部署了我市貫徹中央、省三農會議的精神，落實中央一號文件的具體方案，今天讓我給大家做一個傳達，也是這個方案的第一步。會後各區縣的主要領導還要留下來，研究具體的實施辦法，我想我就傳達彙報在這裏。”

何偉力抬腕看了看錶，他和劉明遠相互點了點頭，劉明遠說：“我們先去吃飯，今天食堂為我們準備了四菜一湯，吃飯以後，除農業局、林業局、商務局、工業和信息化局的負責人外，其他各部門的同志就先去忙自己的了，區縣和我點名的幾個局的負責同志，下午兩點準時在這裏繼續開會。”

在餐廳里吃飯的時候，何偉力問農業局王繼業：“老王，你是農業局長，我問問你，‘三農問題’的實質是什麼？”

王繼業說：“我就使怕你考我，今天早上開會前我才背熟了的。農民問題是‘三農問題’中的核心問題，表現為農民收入低，增收難，城鄉居民貧富差距大。依法維護農民的權益，保護農民的利益，是解決‘三農問題’的重中之重。答得對不對，何書記？”

何偉力回頭看着劉明遠，劉明遠說：“完全正確，加十分！那我再問你：‘三農問題’的實質是什麼？如何解決‘三農問題’的實質問題？”王繼業說：“實質表現為農民權利得不到保障。解決三農問題實質，就是要解決農民增收、農業增長、農村穩定。這是一個關係十三億人口大國的、經濟社會國計民生的大問題。”

何偉力說：“回答得很好，到底是農業局長。上次安排的市三農工作規劃初稿搞出來了沒有？”

王繼業回答說：“初稿已交市委政策研究室了，還有部分數據需要核實，除值班人員外，局裏大部分同志都下區縣搞調查研究收集核實數據去了，預計月底可以搞定。”

何偉力說：“三農問題是重中之重，你這個農業局長處在工作的中心位置，必須提高認識，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劉明遠說：“下午的會上，何書記要就我市三農問題作重要講話，你立即通知農業局在家的中層幹部參加會議，聽一聽何書記的講話。我和唐副市長商量過，如果有時間，你也要在會上表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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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一片嘩然。何偉力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繼續說：“事情的直接原因是因為選舉黨代會和人代會的代表，鄧慶林得票數絕對高於閆三星，閆三星心中不服，衝動之中出手打人，具體細節，還有沒有其他原因，紀委的同志已經介入調查，最後結果將如實向大家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