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迂迴包抄

第五三章、迂迴包抄

何偉力放下茶杯子,站起來說:“老同學,我真的得走了,如果是專門請我一人,就趕快把席退了,如果你們本來就要吃或者還請了別的人,那你們就慢慢吃吧,實在對不起,少陪了。”說完就大步向包間門口走去。

楊正才急忙追出來,在門外拽着何偉力說:“偉力,老同學,你不要着急,再聽我說兩句。”看着和何偉力真的要走,楊正才確實急了:“你去不去方書記那裏我們也沒辦法,反正這頓飯是吃不成了,我知道過了今晚上再請你也不現實了。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在電視台的時候,那年下去採風,就住在閆三星家裏,有一次下雨天搞調查回來,不小心摔崖下去了,差點兒送了命,要不是他爸閆五老漢兒救了我,我早不在人世了。現在他有事求我,我再求你,你可千萬要幫幫我啊!”

何偉力問:“什麼事?咋幫?老同學你快說說看。”

楊正才說:“聽說你們松山縣的縣長人選還沒有定下來,能不能?”

何偉力連忙擺手,不讓楊正才繼續說下去,他嘆了一口氣說:“別的事還可以考慮,這事你就不要提了,而且根本不現實。閆三星這個人在公務員局工作搞得一團糟,長期和一把手鬧彆扭,在幹部中間製造矛盾,局長都被他搞垮幾屆了,下面的同志聯名舉報他,像這種情況不但無法納入考慮範圍,能不能保住他副局長的位置還說不準,你想想,我親愛的的老同學,這種情況我能有什麼辦法嗎?”

楊正才說:“正因為這樣,所以才請你幫忙呀。我給你說實話,他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為這事。他么爸給他贊助了一百萬元,說不夠的話,再拿五十萬,他么爸是海城的一個批發商,掙了不少的錢,上次我出差到海城去他家裏看了看,還不是吹起的呢。他說閆家還沒有一個當縣令的,這次一定要破個例。”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不要再說下去了,你的意思我非常非常明白。一千個明白一萬個明白,你是說要用一百萬至一百五十萬在我這裏買個縣令,你在中間收點中介費。”何偉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唉——,既然我親愛的老同學何大書記這麼說,我就不再敢插手了。”楊正才長嘆一聲,說完打算走開。

何偉力退回兩步,拉住楊正才的手說:“老同學,打鐵要靠本身應硬,像閆三星這樣的人。說句不講原則的話,他就是有再多的錢,我何偉力不敢收他的,不但我不敢收。換了其他任何人也不敢收,收了也把他扶不上去,你總不希望老同學栽在他身上吧!”說罷和楊正才握了握手,放開大步走了。

何偉力和楊正才分手后沒有直接回賓館。他想一個人到街邊的小吃館吃點東西。西都的小吃太讓人過癮了,可惜自從當了領導幹部以後,多數時間都是前呼後擁的。基本上是到高檔酒店,不是大魚就是大肉,再也沒有單獨一人進過館子,與這些美味小吃絕緣了。今天有機會,便想再去回味體驗一下年輕時進館子的那種樂趣。心裏這麼想,腳下就不知不覺來到了好吃街。

他看見前面有一個叫巧麵館的,在門口望了望,裏面餐桌擺放得很整齊,館內乾淨亮堂,店老闆坐在門口招攬客人,看見何偉力向里望,立即站起身來,滿面笑容地說:“請請請,老師,裏邊坐。”何偉力猶豫了一下就進去了。

何偉力先要了一兩紅油抄手,滿口的麻辣鮮香味極大地刺激了他的味蕾,他覺得好多年沒有吃到過這麼可口的東西了,吃完抄手以後,食慾大增,他感到根本沒有過到癮,於是他又向老闆要了一碗特色干雜麵,看着那面上嫩綠的蔥花、閃光的紅油和拌有花生粒的雜醬,何偉力饞得直流口水,面碗剛端上來不久,他就三下五除二幾口吃得個精光。然後他對店老闆說,你這個特色干雜確實有特色,簡直讓人回味無窮,怪不得你的生意這麼好。老闆說,其實也就是一般的材料,可能先生有點兒餓了,所以吃起來就特別有味。何偉力想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何偉力從巧麵館出來,他十分愜意,想不到這小小的麵食館卻做出這麼好的食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少年時代對吃麵條的渴求。那時家裏太窮,吃麵條只有過年、過節或者家裏來了貴客,媽媽用很少一點兒油星,再加上一些韭菜,放點鹽,再沒有其他什麼佐料,煮出來的湯麵格外好吃,每次吃了之後又盼着下一次,自從參加工作以後,特別是當了領導幹部之後,再也沒有吃到過媽媽煮的麵條了。如今,媽媽年事已高,自己的地位變了,生活條件和工作環境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謝謝楊正才和閆三星,是他們給了我這次機會,讓我獨自一人到小食館享受了這頓美餐,找回了兒時的感覺。心裏一時高興,他又回到賓館花園,他想不可能再在那裏碰到閆三星或其他類似的人。果然花園裏很清靜,他在那裏觀花散步足足用了一個半小時。

夜色很濃,何偉力回到房間,他打算把二月河的《雍正王朝——恨水東逝》,再瀏覽一遍。前幾天唐敏對他說,該卷是《雍正皇帝》的壓軸之作,作家在傳統文化中沁潤日久,不僅對三教九流、佛道禪儒諳熟於心,尤其對帝王生涯、清宮史實頗有研究。作者藉助於自己對中國最傑出的古典小說《紅樓夢》的多年探討,把傳統小說的藝術手法與現代意識有機地結合起來,所以這部恢弘的歷史畫卷謀篇出神入化,佈局呈大家氣象。不僅描寫了雍正後期紫禁城內錯綜複雜的政治鬥爭,而且展示了各地官吏之間的傾軋和無情爭鬥,以及文人命運的莫測和不幸。宮闈秘聞、市井風情,科舉應試、酒樓茶肆,在作者的筆下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展卷品讀,算得上是對雍、乾時期史實的藝術享受。這本書過去他也曾翻過一遍。由於工作太忙,沒來得及細細品味,聽唐敏這麼一說,他叫小田重新買了一本,抽空翻閱消遣,或可從中領會點兒什麼。

他剛剛翻開書本,門鈴又叮咚叮咚響了起來,小田進來說:“何書記,你回來早了點兒,差點和閆三星撞了個正着。閆三星等了你很久,實在等不住了才走的,最多不過才走七八分鐘。除了閆三星之外還有五六個人打電話找你,這些人都是從松山趕過來的。他們打電話來說的內容都幾乎都一樣,問你在不在,問誰在這裏,我說公務員局閆局長在,他們就沒再說什麼了,也暫時沒過來。我想如果他們知道閆三星走了。可能還會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他們你住在這裏的。你快把門關上各自看書,有人敲門也不要理,他就沒辦法了。”小田說完急匆匆地走了,生怕走慢了有人闖進來。

何偉力掀開枕頭。準備把書拿出來繼續看,卻發現枕頭下面有一個漲鼓鼓的黑色膠袋,他以為是先前的客人忘記拿走的東西,正準備按呼叫鈴叫服務員來查看。卻發現袋子下面壓了一張紙條,他撿起紙條一看,上面寫着:

何書記。您好,本來是真心誠意請你喝兩杯酒,您卻說有事,故酒沒喝成,非常遺憾。既然沒有在一起喝酒,現在我留兩萬塊錢在這裏,用以彌補今天晚上的遺憾。楊正才給您說的事兒。希望何書記您放在心上,請您多加關照,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閆三星即日晚九點

何偉力十分氣憤,我把話講得清清楚楚,這傢伙軟磨硬纏瞎子打老婆——抓住就不放手,居然還來這一套,一兩萬塊錢就能把我眼睛打瞎嗦?難道楊正才覺得不好下台,沒有把我說的意思轉達給他,還是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共同策劃了這一新的圈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楊正才就不算是個東西了。這不等於是說,溫晨軍哪稀罕你那一頓飯嘛,你一頓飯能值幾個錢,快送點兒現米米吧!何偉力越想越不舒服,操起手機就要給楊正才撥電話,轉念一想,這樣做人家更不好下台,於是他改撥了小田的電話。

半分鐘不到,住在隔壁的小田就急急忙忙低跑過來了,他小聲問道:“何書記,有事嗎?”

何偉力指指膠袋問小田:“閆三星到我這房間來過嗎?”

“他來后直接要我給他把你的房間打開,並說你約了他的,這是怎麼一回事嗎?”小田反問道。

何偉力說:“你看看紙條就清楚了。”

小田看完紙條:“這狗日的閆三星,他把膠袋放在哪裏的呢?”

何偉力說:“放在我枕頭下面的,你不是也在這房間嗎?難道你沒看見他放?”

小田說:“見他不想走的樣子,我就對他說,何書記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我洗個澡去。可能就是我洗澡的時候他放進去的。”

何偉力問:“小田科長,你說這件事情怎麼處理呢?”

小田說:“聽說有些人送禮偷偷錄音,你們之間連面都沒見,他咋錄音?這房間也沒安攝像頭,就是閆三星要反咬一口,他連啥子證據都沒得,你說放在枕頭下了,我說我根本沒看見,哪個來給他作證呢?依我想,像閆三星這種人,辦得了事辦不了事不管他媽那麼多,先給他狗日的花了用了。可何書記絕不是我這種想法,你是不會收的,那就悄悄退回去算了,但是千萬別張揚也別批評,碰了釘子本來就夠慘的了,你再給他加溫,他還怎麼見人?我是說怕他狗急跳牆,對你也不利。”

何偉力說:“你就放心吧小田,我不會那樣做的,這類事情我也見得多了,也不是第一次處理,我是想請你幫幫我的忙。”

“你說吧何書記,你叫我咋個幫法?”小田說。

何偉力說:“你給我當個證人,我們先把錢數了,然後你給閆三星撥個電話,他的號碼是132456789,後面三個勾,要他明天早上來我的房間取個東西,到時候你也得在場。”

小田點點頭。然後開始數錢,數完以後告訴何偉力:“何書記,是兩百張,兩萬元整。”數完錢以後,隨即給閆三星打了個電話,叫他明天一早到溫書記房間裏來,何書記要給他說事,順便拿點東西。

小田打完電話以後問何偉力:“還有什麼事嗎?何書記。”

何偉力說:“沒事了。先休息去吧,明天早點起來。”

小田又對何偉力說:“何書記,你把門關上。認真看你的書,電話也別接,敲門也別理。有事按一下我的電話,我就會馬上過來。”

小田走後,何偉力把錢原封不動地放回枕頭下面,然後靠在床的擋板上開始看書。大約看了一個多鐘頭,他抬腕看了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這才想起早該去把門關上。他下床穿上拖鞋去關門。可是已經晚了,有人很有節制地輕輕敲門,總不能在人家敲門時你再去把門鎖上吧,他只好去把門打開。

當何偉力輕輕把門拉開。很有禮貌地往外一看,他頓時大吃一驚,幾乎是傻了眼。原來出現在門外的是松山市黨政部門公認的“雞冠(機關)花”、第一美人趙曉娥,她怎麼來了?而且是現在這個時候。深更半夜的。

趙曉娥微笑着,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何書記,你真是太忙了太辛苦了。現在還沒睡。”

何偉力苦笑着說:“這不,正準備休息了。”

趙曉娥說:“松山市的人都在找你,你到了西都,也有好些人跟在西都來,千方百計尋找機會想和你見一面,我是想來撞一撞,碰碰運氣,結果卻輕而易舉地見到了你,不外乎我的運氣和能力都比他們強。”

何偉力問趙曉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趙曉娥粉嘟嘟的臉蛋、紅潤的雙唇都是甜蜜的笑容,看得出來她是沒用化妝品的、健康而自然的顏色,她用很輕很柔美的聲音回答何偉力:“當然有事呀,要不然會在這大半夜的來找你?”

何偉力很紳士地說:“今天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好嗎?”

“噫噫噫!何書記!”趙曉娥唯恐何偉力把門關上,急忙朝前跨了一步,“為了找你,我上午趕過來,整個下午腦殼都在打轉轉兒,一個女人家家的,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總不能連門也不讓我進呀!”

“今天太晚了。”何偉力像是在下逐客令。

“晚什麼晚?十一點都還差十幾分鐘,就晚得連門都不讓進了?讓我進去,我只談十分鐘,不,最多二十分鐘,十一點五分之前離開,行不?”趙曉娥看了看自己那芊芊玉手腕上的坤表。

何偉力毫無辦法,只好往一邊讓了讓,趙小娥藉機帶着滿身香氣走進了房間,何偉力把門虛掩上,又拉開一條縫,這才走回房間,很有禮貌地對趙曉娥:“請坐吧。”

趙曉娥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一直等何偉力坐下后自己再在一旁坐了,而且坐得十分有禮貌而拘謹。腰直胸挺,一對尖聳的乳峰亭亭玉立,使人感到一股十分誘人的可怕的氣味,讓人不寒而慄。

還是何偉力打開了話題,他故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松山市人嗎?現在在哪個單位上班?”

趙曉娥知道何偉力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她,但她仍然一本正經地答道:“我叫趙曉娥,趙氏孤兒的趙,拂曉的曉,娥皇女英的娥。我在市工業和信息化局上班,職務是當外聯科副科長,級別是副科級。”

何偉力點點頭:“知道了。快說吧,你有什麼事?”

趙曉娥說:“時間不多只有十幾分鐘,我只得直截了當,要不然你趕我走我還沒說個啥名堂,那就等於白跑了這一趟。我家庭情況不太好,兩歲時父親在一次工傷事故中受傷后故去,所以成了趙氏孤兒,母親拉扯着我艱難度日,所以沒讀多少書,只搞了個大專文憑,現在正自修國際貿易大學的本科。”

何偉力說:“你先不說這些,我只想問問你,現在有些文憑含金量很低,你說你自修本科,你知不知道,文憑要得到國家相關的教育主管部門認可了的才能算數啊,你不會上當那張假文憑吧?”

“這我知道,我認準了自學考試這條路,人家都說自學考試的文憑含金量最高,是得到國際上好多發達國家認可的,當然更不說國家教育主管部門了。但是話說回來,我認為文憑不能代表水平,我在艱難的環境中長大,從小受到磨練,懂得做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努力才會成功的道理,因此,雖然我文憑不高,但水平高有能力,只不過沒有得到發揮而已。”趙曉娥情緒激昂地說。(未完待續。。)

ps:小田又對何偉力說:“何書記,你把門關上,認真看你的書,電話也別接,敲門也別理。有事按一下我的電話,我就會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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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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