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章、五人幫的瓦解

第四六章、五人幫的瓦解

見鄧天力和馮立地兩個人的態度都很鮮明,何偉力心裏很踏實,他說:“那就依靠你們兩個了,你們先去忙吧。”

鄧天力和馮立地走了之後,何偉力叫小田通知司機把油加足后將車開過來,決定馬上出發去高峰鄉看一看。他還叮囑小田,立即給劉市長打電話,叫他和我一起去高峰鄉。

司機小張開車過來了,可他卻說:“何書記,去高峰鄉的路那麼爛,吉利越野怕是開不過去的啊。”

何偉力說:“吉利越野不行,那就開新的、勞力好的北京吉普去吧。”

等到和劉明遠在東山區國道大橋會和時,何偉力看到劉明遠也是坐的一輛新的北京吉普車,何偉力掏出手機對劉明遠開玩笑說:“明遠啦,你坐車都能和我想到一起,我們倆是心靈相通啊。”劉明遠也在電話那頭回敬他:“我這不是和市委保持一致嗎,難道你忘了,我劉明遠也是個**員咯!”二人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段時間何偉力都沒有睡好,坐上車后覺得悶沉沉的,好想睡覺。當車子出城以後,他對小張說:“你開慢一點,我眯一會兒,這段路沒問題,到了爛路后你立馬叫醒我,我要好好看一線路況究竟怎樣。”

小張也玩笑着說:“您這就用不着擔心了,好路上您安安心心地睡,到了爛路自然要簸起多高,不叫你你也要醒的。”

何偉力迷迷糊糊睡著了,並且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小張在叫他:“何書記,您快醒醒,到了哦!”

何偉力以為到了爛路,連忙睜開眼睛從車窗往外望,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高峰鄉鄉政府的院壩里。何偉力責備小張:“為什麼到了爛路不叫醒我啊?真是的。我專門來看爛路,你看,這不是白來了么?”

小張感到很委屈,他說:“不是這樣的何書記,已經沒有爛路了,這一路過來全是平平整整的,我只想讓你你多睡會兒。”

“啊?沒有爛路了?”何偉力很驚奇。

沒過幾分鐘,劉明遠也到了,他一下車就說:“嘿,何書記。這龜兒子任成興還真有兩把刷子啊,我們這才幾個月沒來,幾十公里路全部‘標美‘了哦!”

鄉政府辦公室秘書小文看見書記市長突然進了院壩,年輕娃娃沒見過世面,他有點點兒手忙腳亂起來,說話都不成句子了,“何、何書記,劉、劉、劉市長,是、是你們來了嗦。任、任鄉長他們到、到工地上去了。”

何偉力說:“小夥子,你不要慌張,你知不知道任鄉長在那個工地上,離這裏有多遠。好找嗎嗎?”

小文做了個深呼吸:“在大橋上,大約有三、四公里遠,出了大河口就能看得見。我給你們帶路吧。”

在小文的引領下,汽車子跑了幾分鐘就到了大河溝。正在大橋上監督澆鑄水溝的任成興老遠見何偉力和劉明遠突然到來。也感到有些激動,他對施工的說了就什麼,急忙向吉普車走過來向何偉力和劉明遠問好。

何偉力招呼任成興坐上車。他問:“成興,你到高峰鄉好長時間了?”

“快一年半了吧。何書記。”任成興扳了扳指頭。

“高峰鄉的標美路工程進度怎麼樣,能按計劃完成嗎?”何偉力問。

“原計劃兩年完成,要等到後年三月,上個月我和袁書記合計了一下,明年七月搞定沒得問題。”任成興又扳着指頭說道。

“那就是說你們要提前半年完成任務啰。”何偉力、劉明遠都翹起了大拇指。

“差不多吧。估計要提前七到八個月。”任成興胸有成竹地說,說完他又補了一句:“完全沒得問題。”

“好好好,那我再問你一下,你認為副鄉長小曾能不能勝任你的工作?出了小曾,還有沒有其他年輕的同志能接替你的工作?”劉明遠問。

“小曾完全能夠勝任,他人年輕,精力旺盛有幹勁,實幹能力強,基層工作就是需要他這樣的人去搞才搞得好。至於其他的嘛——我好像目前還沒有發現。”對與小曾、任成興滿口溢美之詞。

何偉力叫任成興在前面帶路,他吩咐小張把車開過過大橋去,再順着公路前行了五公里去看看路面情況。

何偉力和劉明遠打開車窗,一路看到的是寬大平整的路面、方方正正的路肩和保坎,標準化一的水溝,看上去很養眼,吉普車的輪子和路面接觸發出滋滋滋的響聲,讓人感到很舒服。

何偉力和劉明遠都很滿意,何偉力說說:“成興,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你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你儘快把這裏的工作交給小曾來干吧,我和劉市長有個共同的想法想,打算讓你挑一副更重的擔子,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喲!”

把任成興送回鄉政府,何偉力、劉明遠二人又和剛從另一個工地上回來的袁書記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了解副鄉長小曾的情況。然後他們就連夜趕回了松山。因為最近還要開一次常委擴大會。

在召開常委擴大會之前,何偉力先和唐敏、喬新運談了一次話。

何偉力開門見山地說:“唐敏、喬新運同志,現在經過公安、檢察機關查明,zs縣有個五人幫,已經對黨委和政府的工作構成了很大的威脅,情況很嚴重,過去老百姓有沒有反映,難道你們兩位一點也不知道嗎?”

唐敏擺擺手說:“以前我確實不知道,上次我在常委會上已經說了,我與許二毛沒有什麼關係,我可以用黨性擔保,如果查出來不是這樣,我願意接受組織的任何處分。不過,身為縣委書記沒有及時察覺發現問題,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責任,至少應該負領導責任。”

喬新運說:“我知道他們有問題,也覺察到這裏面問題很複雜很難纏,但是啥子叫五人幫?這事兒我確實不知道。我看不會那麼嚴重。我相信至少政府這邊十幾個副縣長還沒有發現拉幫結派的事。”

何偉力斜眼看了看喬新運,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方明曾經說過,喬新運政治立場、思想品德能過關,但政治手段和領導藝術很幼稚,看來這話很有道理,領導就是領導,省委書記的水平就是高得多,看到的問題切實得多,有力度有深意。這老喬想問題和說話的方法太簡單。他很希望喬新運在政治上早點兒成熟。他決定在一定的場合敲打敲打他,讓他儘快在政治山成熟起來。

市委常委擴大會開得一點兒也不輕鬆,對於如何處理五人幫的問題,常委會意見不一致,特別是幾個縣的縣委書記,一直不願意表態何偉力看了看這些人,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他明白原先這幾個縣的領導經常交換過去交換過來,多多少少都接受過五人幫的好處。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假設自己當初也在zs縣當過幾年縣委書記,或者當過幾年縣長,自己會不會卷進去呢?人啦,高級而奇怪的動物。怪就怪在講人情,人情,是個什麼東西?他確實讓你難以提防,人每時每刻都生活在人情裏面。普通老百姓是這樣,當官做領導的也是這樣,躲不開逃不掉。就算你是一個潔身自好的清官。你是包文正,但你能保證你的父母老婆孩子姑爺舅子七姑八姨朋友哥們兒,不沾上一點兒什麼嗎?他們沾上了你能說跟你沒有一點兒關係嗎?古今中外很多本來很正直的人,很多本是清廉的官,不都是在不知不覺中被牽扯進去的嗎?何偉力感到很困惑。

但是,作為帶頭人,一班之長,他不能讓會議永遠保持沉默。他感覺嗓子有些乾澀,他向劉明遠要了一隻煙(他在五年前就戒煙了)劉明遠掏出打火機要給他點着,他搖了搖手,只是把香煙橫着放在鼻子前邊輕輕地吸着香氣,香煙的濃烈味氣刺激着他。

他開口講話了,他苦笑着說:“同志們,這五人幫不得了啊,五個人當中兩個縣委常委,其中一個還兼公安局長,另外是兩個局的一把手,這四個人和一個惡霸攪在一起,還有其他幹部拉下了水沒有,我們不得而知。像這樣搞下去,我們的政權變味兒沒有?有誰能說得清楚?必須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啊!同志們,這絕不是我在危言聳聽啊!過去一個四人幫就把我們的國家搞得稀巴爛,今天有個五人幫,明天再來個六人幫七人幫八人幫,難道還愁把一個小小的zs縣,把一個小小的松山市搞不爛嗎?我這是危言聳聽嗎?不是的,我們太大意了!事實證明,如果我們只抓經濟建設,忽略了社會安定、人心穩定,經濟建設不但搞不好,還要承擔政權易手的嚴重後果,因此,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

會場上有一些人在唧唧咕咕地議論什麼,何偉力問:“qj縣的劉仁青書記,你們要發言嗎?”

劉仁青很尷尬地站起來說:“何書記,我們在議論,你是不是懷疑我們這些人裏面也有人跟五人幫有經濟關係呀?”

何偉力揮揮手,示意劉仁青坐下:“你問的問題我正要講到,根據目前紀委、監察局和反貪局立案調查后反映的情況,我們這些人當中還沒有人跟五人幫有密切關係,可是——”何偉力突然故意提高了聲調:“可是我們自己捫心自問一下,我們當中有哪一位敢保證,我們自己,我們的親屬,在經濟上跟五人幫六人幫七人幫沒有一分錢的來往呢?如果有這麼一個人,請你站起來,我何偉力給你鞠躬致敬。”

何偉力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會議室掃來掃去,會議室氣氛更加緊張,一些人低下頭去,生怕自己的目光和何偉力的目光碰着,還有幾個很不自然地向窗外望去。

何偉力感覺有點兒凄凄慘慘戚戚,茫然間好像有一股蒼涼之氣包圍着他。

喬新運的行動打破了會議的僵局,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全場的目光像採訪新總理上任的鏡頭一樣,齊刷刷向他射過去。

喬新運悶頭悶腦地說:“何書記,何偉力同志,我敢保證,我和五人幫以及他們中間的任何人。沒有一分錢的關係,我沒有,我老婆沒有,我的娃兒和其他親友姑爺舅子老表也沒有。”

何偉力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相信喬新運說的話,喬新運的話絕對是真話,可是我該給他鞠躬嗎?該向他致敬嗎?作為一縣之長,他算得上是個好人,但絕對不算是個好官,也就是說它當一個好人是完全合格的。他潔身自好,不貪不佔,家裏的擺設還不如一個普通農民,一個顯像管的電視機已經老掉了牙齒,就憑這一點他就是個好人。何偉力覺得,喬新運雖然是個好人,可是身為縣委第一副書記、縣長卻是一個悲劇,他雖然管好了自己,但沒有管好一個縣。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當家人,他只能當好官管的官,不能當好管官的官。

何偉力揮揮手,用發顫的聲音說:“你坐下。你坐下,喬縣長,你講的是真話,我相信你與他們沒有任何瓜葛。”

喬新運坐下后。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何偉力身上來,何偉力直直地看着大家,長嘆一聲說:“其實。不僅僅是喬新運同志,還有一個人同樣與他們沒有錢物往來。”

會議時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何偉力的臉上,何偉力不慌不忙地說:“這個人就是唐敏同志。”

唐敏立即站起來,眾人的目光馬上又從何偉力身上轉移到唐敏這邊來。

唐敏向全場鞠了一躬:“我感謝何書記對我的評價,也感謝同志們的信任。但是作為前任縣委書記,我沒有及時覺察五人幫的活動,缺乏政治敏感性,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究其原因,自己在省級機關呆的時間長了,沒有第一線工作的經驗,加上自認為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只是為了鍍金,只要做到自己不貪不佔就可以平穩過渡,疏於對下屬的了解和監管,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因此,我已經向組織打了報告,請求降職處分。”

會場一片議論聲,嚶嚶嗡嗡的。何偉力說:“既然是開會,允許大家講話,有什麼意見一個一個地大聲講出來。”

有又是劉仁青發言,他說:“何書記你不是說看幹部要德能並重,德先於能嗎?既然唐前任zs縣委書記沒有和五人幫攪在一起,說明他是重德的,為什麼還要降職處分?”

“劉書記,請稍安勿躁。”何偉力笑着說:“我的想法和你基本一致,但我要說明兩點:第一,唐副市長是松山市的常務副市長,不在我的管幹權限之內,對於他的升降任免,處置權在省委常委;第二,唐敏同志請求降職的報告是他自己向省委常委遞交的,這正證明了他對組織的態度是坦誠的,何偉力同志和市委常委其他同志並不知情,市委常委倒是給省委常委寫了報告,但內容是鑒於唐敏同志德能兼備,因為任職時間短,沒能及時發現和處理五人幫的事情,由省委領導批評教育就夠了,不能因此而影響他在松山市的工作和職務。”

第一秘書科科長小田走進會議室,低聲對何偉力說:“何書記,鄧檢察長和反貪局的幾個同志來了,說要向你彙報工作。”

何偉力點點頭:“快讓他們進來,我正在等他們。”

小田走出去了,不一會兒鄧天力帶着幾個檢察官來到了會議室。何偉力站起來和鄧天力拉拉手說:“快坐下來,講給大家聽聽吧。”

會場立刻安靜下來,大家都靜靜地聽鄧天力關於zs縣五人幫問題的報告。報告很長,大約念了一個鐘頭,報告中列舉了大量的事實,證明了楊虎、許二毛等人狼狽為奸、禍害一方的惡行,是社會的一個大毒瘤。報告還指出,這股黑惡勢力還在向周邊各縣區蔓延。

鄧天力的報告念完了,劉明遠點着頭看了看何偉力,何偉力也點着頭說:“好了,大家已經聽清楚了,我也不多講了,下面我們來討論一個處理意見。”何偉力好像咬牙切齒的樣子。

劉明遠看何偉力按捺不住心頭的氣憤,急忙站起來,雙手向下按了按:“市委和政府必須做出行動,要在太歲頭上動土。”

何偉力還是忍不住,他呼地一聲站起來:“你們聽清楚沒有?劉市長說得溫柔一些,照我說,我們一定要開殺戒,要殺人,一定要殺人!否則,老百姓不答應,周雲武父子、墜崖摔得終生癱瘓昏迷的人會死不瞑目的。”何偉力的雙眼像要冒出血來。

劉明遠取出一支驕子煙遞給何偉力,用目光示意他要冷靜。

何偉力坐下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未完待續。。)

ps:何偉力還是忍不住,他呼地一聲站起來:“你們聽清楚沒有?劉市長說得溫柔一些,照我說,我們一定要開殺戒,要殺人,一定要殺人!否則,老百姓不答應,周雲武父子、墜崖摔得終生癱瘓昏迷的人會死不瞑目的。”何偉力的雙眼像要冒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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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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