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意外的收穫
常委會結束了，會議室剩下何偉力、劉明遠和唐敏三個人。
何偉力就對唐敏說：“你在家裏守着，我和劉市長去一趟高峰鄉，高峰鄉是全市重點工程——標美路工程的重點鄉鎮，那個地方我和劉市長已經好久沒有去過了，不知道這段時間任成興搞得怎麼樣，我倆先過去看看，有事電話上隨時可以聯繫。”
他和劉明遠正要上車出發，小田對他說：“何書記，今天去不成了。”
“為什麼去不成了？”何偉力和劉明遠都感到有些突然。
小田說：“辦公室剛剛接到電話，吳謙副省長帶着一批省內外的企業家到松山來參觀考察，已經從西都出發了兩個鐘頭了，如果沒有其他情況的話，大約兩個半小時就要到松山，叫您和劉市長在家等他。”
果然吳謙很快就到了，一見面吳謙就說：“偉力、明遠同志，這段時間我也太忙，沒顧得上過來，今天方書記叫我代表省委省政府來看看你們，我順便叫上光亮同志，並且帶來了幾個南方的企業家，他們要到松山來考察一下，特別想跑跑你那幾個剛剛划進來的縣和新建的區縣，看一看有沒有可做的項目。”
何偉力說：“感謝省委省政府領導對松山市的關心。歡迎企業家們到我市來考察。我們松山市剛剛在起步，基礎條件還很差，但是正因為基礎差，所有就蘊含無限的商機，各位來得正是時候。”
吳謙說：“偉力你先你談談，城市升格的籌備工作做得怎麼樣？很辛苦嗎是不是？我看你瘦了一大圈了，不會是在減肥吧？”
何偉力一時沒有思想準備，急忙打着哈哈說：“行了行了，吳省長，你就別寒磣我叫我丟人了。zs縣的事把我們搞得焦頭爛額呢！”
吳謙假裝不高興的樣子：“你看你，什麼焦頭爛額？zs這一刀砍得很到位嘛！省委省政府對你們評價不錯，方書記在省委常委會上還誇你呢！說你們這第一刀砍得好，打蛇打到七寸上了。”
何偉力說：“非常感謝省委省政府領導的理解和支持。可是，方書記誇我，是不是誇早了點兒咯，zs的事情還遠遠沒有完咯。”
“省里也知道zs問題的複雜性，方書記要求你們，一定要下定決心，加大和提高勇氣。鼓足幹勁，決不能打退堂鼓，走回頭路，否則將會帶來無窮的後患。我這次要到zs去一趟，走一走看一看，給大家加加油、鼓鼓勁，希望大家堅決按照既定的正確方針路線進行下去，一定要把松山、zs的事情辦好。另外，我們在座的這些企業家也一起去。說不定zs還有好的開發項目呢！”吳謙回頭看了看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人。
第二天，何偉力和劉明遠陪吳謙一行到了zs縣。
吳謙沒有聽取zs縣縣委和政府的回報。他對何偉力說，你叫喬新運帶路，我們先去他認為有看頭的地方轉一圈。回頭我們再坐一坐，把情況交換一下。
於是，喬新運帶着他們先去看了廊橋和翻板閘工地，然後又顛顛簸簸去了趙莊看了看趙有德老漢。到龍洞溝看了看關閉的小煤窯，最後順溝而下來到天馬水庫。吳謙等人看到，經過幾天的停采。龍洞溝的水很快就變清澈了，天馬水庫入口的那把巨大的黑扇子也比先前縮小了很多，而且顏色也淺得多了。
吳謙感嘆地說：“修建這水庫的時候我曾數次來參觀，當時那種熱火朝天的壯觀場面，確實仍我感動不已，修好以後我來過一次，但是那碧水藍天的美麗景色讓人流連忘返。可是後來就再沒來過了。只是聽說水變淺了變黑了。下游幾個鄉鎮的人也到省里反映過，因當時我沒有分管這方面的工作，得到群眾反映后究竟是怎麼處理的我就不清楚了。偉力，這次要不是你拿非法小煤窯開刀，我這再次遊覽天馬水庫還不知道是哪一天咧！到這麼好的地方來走一走，我真應該感謝你呀！”
喬新運說：“小煤窯一關，這天馬水庫的水質肯定會越來越好，景色會更加優美。這麼好的地方，歡迎吳省長經常來。”
順着坑坑窪窪的公路返回縣城，顛顛簸簸總共花了三個多小時，汽車停在縣委大院裏，幾輛車子全身都被泥漿糊滿了。吳謙下車后還喘着粗氣，他笑着說：“這一趟還真來勁咯，我都差一點暈車了。”
喬新運說：“唐副市長說這是跳迪斯科，真有點兒累人。”
一行人說說笑笑到了縣委招待所的餐廳里，飯桌已經擺好了。
吳謙笑着對喬新運說：“喬老爺，你客氣什麼，我和鍾廳長是來吃苦的，這些客人也先吃點兒苦，今後在你這裏創業成功了才知道甜頭。今天不要上酒，一律喝淡茶，以茶代酒。”他把頭轉向那些企業家，問道：“各位老闆，你們說行不行？”
那幾位企業家異口同聲地說：“怎麼不行，我們聽吳省長的。”
小田走到何偉力身邊，低聲對他說：“何書記，你的電話。”
何偉力起身笑了笑：“對不起諸位，我失陪了。”就去門外接電話了。
電話是艾蕾打來的，說霍明尚最近要過來，除了那個物資集散中心外，聽說有幾個縣劃歸松山市，他要去那幾個縣考察一下，你能不能給縣領導打個招呼，讓他們準備一下。何偉力笑着問艾蕾，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回松山，艾蕾說，我想給幾個貧困縣跑成一兩個項目，打算全程陪他們走一圈。
何偉力掛了電話，心裏感到一陣陣興奮。如果霍明尚肯投資，那麼zs縣就會有一個好的發端，說不定就給他解圍了。他回到餐廳，大家正談得熱鬧。
何偉力看着吳謙和那幾個企業家，笑着說：“吳省長、各位老闆，我們這裏，特別是鎮山縣現在窮得很，沒有什麼好招待大家的喲!”
一位戴着眼鏡的企業家說：“窮是窮點兒。但是空氣很好。”
另一位年紀稍大一點兒的說：“窮點兒也不是壞事，毛老人家說過窮則思變，一張白紙最好安排，好寫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畫最新最美的畫圖，你還別說，我這一輩子就喜歡在白紙上畫畫，人家畫過的紙我一律不用。”
鍾光亮說：“這兩位都是南方大企業家，戴眼鏡的史總史越飛老闆是一家跨國公司的總裁，家大業大。這一位是華南礦業集團的董事長廖國光老先生，財大氣粗，他倆的企業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公司。”
何偉力說：“我還是剛才那句老話，現在zs縣是很窮，沒什麼好招待的，但這些老總們來了，就還是應該多少喝一點兒吧，喬老爺，吳省長說不喝酒你就真的不上酒了？吳省長關心我們窮縣。怕我們越喝越窮，就是再窮，這幾位老闆還是應該喝一點兒的，說不定我們和這些有錢的大老闆喝酒會越喝越有啦！”
“不行不行。來之前我們就和鍾廳長講好了的，我們這次到zs縣，一不喝酒，二不吃大魚大肉。我們是來體驗的，要喝酒的話，等到項目宣告成功后。我們在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好好地慶祝慶祝。”史越飛說。
“那好，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勸酒了，喬老爺，摻一壺熱茶來，就敬大家喝一杯熱茶，以茶代酒，我和喬老爺一起先干為敬。”說完就咕嚕咕嚕把一杯茶灌進肚子裏去了，喬新運也跟着把杯子喝了個底朝天。
吳謙哈哈笑道：“別開生面，別開生面，來來來，幹了。”說完也把杯子裏的茶喝得乾乾淨淨。
眾人一見，全把茶水喝了。
吃完飯，吳謙說要去街上走走。於是吳謙一行人在溫成軍劉明遠和喬新運等人的陪同下到了縣城最繁華的金源路，喬新運指着那片半截子建築說，那就是天地公司的太監工程，擺在這裏日晒夜露有兩三年了，這金源路本是全城的中心地段，好可惜喲。
史越飛問喬新運：“這爛尾樓一共花去了好多錢？”
“建設局請會計師事務所估算了一下，用去了五千萬左右。”喬新運說。
“現在要多少錢能夠拿過來嗎？”史越飛問。
“天地公司要價五千五百萬，可是沒人接受。”喬新運回答說。
“五千萬能不能拿過來？”史越飛問。
“計劃總投資一億二，資金搞不攏被迫停下來，包袱越背越重，現在急於出手，在股東的巨大壓力之下，許二毛可能要干吧。”
史越飛聽完喬新運把情況介紹完后，他對鍾光亮說：“鍾廳長，我有個想法你看行不行？”
鍾光亮說：“你講出來讓吳省長和何書記、劉市長、喬縣長他們聽聽。”
史越飛說：“不知道這棟爛尾樓的圖紙資料現在還保存好沒有，如果資料齊全的話，我想將就這個地方搞一個商業服務中心，一二三樓搞超市，四五六樓做娛樂休閑場所。”
“好啊，不愧是企業家，獨具生財發展的戰略眼光。”何偉力說：“整個zs縣還沒有一個像樣的超市和娛樂中心，史總來開這個頭包你賺得盆滿缽滿。”
看完了爛尾樓，一行人準備去河邊看廊橋和翻板閘。大約離河邊還有四五百米的時候，前面的路被堵了，何偉力問喬新運發生了什麼事，周明星就打電話來了，說是許二毛率眾鬧事，何偉力急忙和喬新運分開堵塞在街上的人群，上前邊去了。
當何偉力和喬新運撥開眾人前行五十米左右，看見許二毛跪在大街當中，手裏舉個牌子不停地晃動，何偉力模模糊糊地看見牌子上寫着：省長，為我作主啊！
周明星帶着十多個警察圍在許二毛身邊，周明星說：“你堂堂董事長，耍什麼賴?”
兩個警察抓住許二毛的肩膀想把他拖走。
何偉力攔住他們：“不要着急，讓他把把戲玩夠！”
吳謙也走過來了，他皺着眉頭問何偉力：“偉力，怎麼回事？”
劉明遠在旁邊笑道：“這就是天地公司的許董事長，看這德性，來找吳省長伸冤的。”
許二毛聽說吳謙來了，頓時哭喊起來：“冤枉啊。請省里的大領導作主啊！”
吳謙上前一步，大聲問道：“你就是許二毛、天地公司的董事長？我是副省長吳謙，你的事情我們省里都知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你堂堂一個公司的法人代表，在大街上出盡洋相，難道不感到丟人嗎？”
何偉力看吳謙態度很嚴肅、很氣憤，回頭對喬新運說：“老喬，叫周明星派人把他弄走。”
喬新運向周明星揮揮手，周明星派幾個警察把許二毛拖走了。許二毛邊走邊喊：“我要到國務院告你們去，”周明星說：“你去聯合國告。隨你的便，但你要記住，聯合國秘書長也不會容忍撒潑的人。”
何偉力陪吳謙一行人去廊橋和翻板閘看了后，又到縣委縣政府機關轉了一圈，看見zs縣委機關辦公條件極其簡陋，吳謙、鍾光亮和史越飛、廖國光等人都感嘆不已。
吳謙說：“從這裏還可以看見過去老作風的影子”
廖國光說：“過去我們窮，條件差，總想把辦公室搞堂皇一點，氣派一點。這幾年我們有錢了，又懷念過去那種情緒和氛圍，你說這人是不是個奇怪的動物，我現在就嚮往天然、恬靜、淳樸的環境。吳省長。你說我這種懷舊情結是不是老之將至的象徵？”
吳謙說：“我記得有一位心理學大師說過，懷舊是是人類的一種情緒、一種習慣，也是一種正常的心理過程，與人的老與不老無關。只不過老年人的懷舊心理要濃一些罷了。從客，觀上講，懷舊讓人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沒有懷舊就沒有創新。”
“正是這種懷舊情緒，提醒我到條件較差但又有開發前景的地方去創業，我的公司在發達地區、一線城市都有業務，而且做得很好，現在我想尋求一點兒新鮮感，來貧困的所謂老邊窮地區試一試，我兒子說我不是傻瓜就是腦殘，我說我兒子，你永遠都不理解老子。”廖國光哈哈一笑。
“來吧，廖總，何書記他們是會歡迎你的，你到zs縣，到松山市的任何區縣，憑你的實力和經驗，再來一回搏，他們一定給你提供最優惠的條件。省里也一定大力支持你。”吳謙點頭微笑着說。
何偉力接著說：“廖總、史總，各位老總，吳省長說的我們堅決照辦，我、劉市長、喬縣長都等待着你們的好消息。”
許二毛的街頭一跪，促使何偉力下定決心，他要以zs縣為突破口，大力整治社會治安，全力打擊黑惡勢力。
人在順利的時候做什麼都順利，你要想睡覺就有人馬上給你送來一個枕頭。何偉力正在思考下一步進攻計劃的時候，一封具有zs縣民政局黨組書記、副局長黃兆平實名的舉報信送到了他的辦公桌上。黃兆平在舉報信中說，zs縣有一個五人幫，主要成員是縣委常委宋明菊、前縣委常委、公安局長楊虎、民政局長張全、社勞局長郭敏坤、天地公司董事長許二毛，他們內部自稱五人幫，稱宋明菊為大姐，稱許二毛為大哥。這些人經常在一起吃喝玩樂，以兄弟姐妹相稱，下面還養有一班小兄弟。五人當中任何一個人如果有事，他們都要集體出動，zs縣因房地產、其他生意上引發的糾紛，出手打人砸家的，均出自五人幫的小兄弟之手。過去全縣的人都在觀望，不敢惹他們，怕惹火燒身。最近何書記的兩次zs之行，給老百姓壯了膽，所以我才敢大膽舉報。
何偉力既氣憤又興奮。他叫第一秘書科科長小田通知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馮立地、檢察長鄧天力立即到怡園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們商量。
鄧天力很快就到了，何偉力把舉報信遞給他說：“鄧檢察長，你先看看這封舉報信，簡直氣死人了。”
鄧天力還沒有看完，馮立地也到了，何偉力問他知不知道五人幫的事情，馮立地說他也是剛剛收到舉報信，還沒來得及看完小田就通知我過來了。鄧天力看完舉報信后，何偉力說老馮就不要忙看信了，大概意思鄧檢察長說一說。
“zs縣的檢察工作交過來時間不長，過去聽過縣檢察院同志彙報，說幹部隊伍中有拉幫結派現象，但這五人幫我現在才知道。按照檢察工作的相關規定，這種實名舉報信，我們有第一時間介入調查的權利和義務，檢察院馬上組織專案組，今天下午就開始工作。”鄧天力決心很大。
“檢察院提前介入最好，可以縮短辦案時間，如果需要公安部門支持，我可以派最好的刑偵專家配合工作。”馮立地也說得很堅決。(未完待續。。)
ps：吳謙假裝不高興的樣子：“你看你，什麼焦頭爛額？zs這一刀砍得很到位嘛！省委省政府對你們評價不錯，方書記在省委常委會上還誇你呢！說你們這第一刀砍得好，打蛇打到七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