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的生活
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南宮墨努力讓自己清醒。不過是一個廢妃，一個被自己已經遺棄的女人，他南宮墨身為皇上有什麼可感到難過的，真正應該感到難過的應該是這個女人不是么？
腳下的凳子被踢開，顧婉言將自己懸挂在這白綾上，沒有掙扎，靜靜等待死去。眼前浮現出當年進宮時候的每一幕場景，覺得無比幸福，眼角流下一滴眼淚，直到臉色慘白。
“來人！快來人！”南宮墨想得出了神，片刻后才慌忙喊了出來，再這麼下去，顧婉言定然已經喪命。她是朕的女人，沒有朕的允許，怎麼能輕易死去。
在外守着的太監沖了進來，看到顧婉言已經臉色慘白，連忙將繩子割斷，放人下來，有眼力勁兒的太監立馬去請太醫前來查看。
南宮墨站在一旁，沒有任何錶情，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與自己無關。剛剛那個看到顧婉言上吊之後無比慌張的南宮墨，此時又變得冷漠無情。
太醫診斷之後，仔細思索了一番。
“皇上，菀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太醫在一旁對南宮墨交代着。
南宮墨似乎根本就不關心，轉過身，一言不發地睡去了。
姚長卿在一旁對手下人說道：“沒見皇上要安寢了么，還不趕快將菀嬪送到別處休息！”
在場的太監們犯了難，這菀嬪在前陣子就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住處，難不成這大晚上的要將她送到辛者庫宮女們所在的房間裏去？
“公公，實在不是我們不送，只是這菀嬪的住處一早就被皇上給收了，這實在不曉得該將她送到何處啊！”
說的也是，姚長卿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想要去問皇上，但皇上已經歇下。
“行了，都別說了。這菀嬪當初住的那院子現在應該還沒有人住吧！暫且先送到那裏去吧，倘若皇上怪罪，老奴擔著！”姚長卿對手下人信誓旦旦地說道，讓他們放心。
顧婉言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美夢，美得讓她不想醒來。
“娘娘，您醒啦？”顧婉言揉着太陽穴，覺得有些頭疼，暈過去之前的事情怎麼也想不起來。
已經昏迷三天了，這段時間一直是若晴陪伴在顧婉言的身邊，照顧她。
姚長卿這陣子經常來看顧婉言，時不時還送來一些補品。宮裏的人各個勢力，姚長卿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見到有姚長卿照顧着，自然也不敢過來鬧事。
“若晴？”顧婉言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兒，自從自己去了辛者庫，若晴便早就能回皇后的身邊了，如今怎的又來找自己了？
若晴見到顧婉言醒來，自然是很開心，手上端着的是前陣子太醫開的葯，據說有活血化瘀的效果。
仍舊是熟悉的宅子，她顧婉言被南宮墨趕到這院子裏，孤獨地待了許久，冷宮地生活早就讓她變得麻木不堪，最終將那段感情放下。
顧婉言從床上起來，看着這院子，撫摸着曾經在牆壁上刻畫的數字，問道：“我不是已經被趕出了這裏，去了辛者庫么？怎麼又回來了？”
這……若晴被顧婉言這句話給嚇住了。當朝廢妃菀嬪跟着睿王出逃為成功，被皇上的禁衛軍帶了回來，甚至還上吊自殺，這些她顧婉言都不記得了么？
若晴小心翼翼地扶着顧婉言，說：“您還是先將這葯喝了，奴婢這就去找姚長卿，讓他請太醫給您瞧瞧。這病雖然好了，可這腦子怎麼稀里糊塗的。”
顧婉言的性子早就變了，聽到若晴這麼說，也不生氣，只是覺得奇怪，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
姚長卿走進院子，哪裏都見不到若晴，便直接朝這屋子走來，進門便說道：“若晴姑娘！老奴送東西來啦！”
若晴一聽是姚長卿來了，十分歡喜，這段時間要是沒有姚長卿的照顧，日子還真的過不下去了。
“您可算是來了，這菀嬪娘娘早就醒了，奴婢正想着去找您呢！”若晴趕忙將姚長卿請了進來，招呼他坐下。
姚長卿剛忙着趕路，急匆匆地進來也沒有看到菀嬪已經醒了，這才趕忙定眼一看，確實，菀嬪的氣色也好了許多。
“這可好多了，前陣子老奴還在為這菀嬪的身子擔心呢！”姚長卿瞅了瞅顧婉言，突然皺起了眉頭。
若晴原本就是精明的女子，剛剛顧婉言確實有些奇怪，這都被姚長卿看出來了。
“公公，其實……”其實若晴剛剛就想將菀嬪的情況說給姚長卿聽了，只是看到剛剛姚長卿那般高興，現在實在是說不出口。
姚長卿這可是急壞了，當初可是答應了睿王要照顧好菀嬪，如今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他可怎麼給睿王交代。
“快說！要是菀嬪出了什麼事情，定讓你不好過！”姚長卿逮着若晴撒脾氣，仔細看着顧婉言，生怕她出了什麼事情。
“你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過錯。這個時候應該去辛者庫的，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裏……”顧婉言說著就準備下床。
“慢着，慢着！這是什麼情況？菀嬪娘娘，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么？”姚長卿觀察着顧婉言臉上的表情，非常震驚。
難道是上吊的時候喘不上氣來，現在有些失憶？姚長卿出了一頭的冷汗，這可如何是好！
顧婉言看着姚長卿，愣坐在床上，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讓若晴和姚長卿這麼驚訝。
姚長卿將若晴帶出去，關上門，說：“菀嬪娘娘究竟是怎麼了？醒來之後就不記得自己暈倒之前發生的事情了么？”
“對啊，先開始的時候奴婢也瞅着不對勁。娘娘總覺得自己還在辛者庫，而且似乎對後來發生的那段事情根本就不記得了。”若晴對姚長卿說道。
這菀嬪失憶了？難道是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姚長卿也感到非常無奈，不過這樣也不是壞事。
“既然如此，想必都是天意吧！若晴，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菀嬪，老奴自有安排。還有，不要提起那段事情，知道么？”姚長卿謹慎地給若晴交代着。
若晴自打那日跟了菀嬪，便就認定菀嬪是自己今生的主子，自然要好生照顧着菀嬪。
“公公，皇上不會將菀嬪再去放到什麼地方任由她自生自滅吧？”若晴臉上堆滿了擔心，姚長卿雖與這個若晴沒有多少交集，不過覺得這若晴的心眼兒不壞。
姚長卿打心眼兒里覺得這若晴是個聰明的姑娘，可這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糊塗，這種話也能隨便說？
“我說你是不是活膩歪了！這種話也能隨意說出口？皇上與菀嬪之間的事情咱們這些下人是管不了的！”姚長卿敲了一下若晴的腦袋，滿臉的責備。
若晴揉了揉腦袋，看着姚長卿離開，心裏嘀咕，原本就是這樣啊！
顧婉言身子弱，剛剛恢復，而且被若晴和姚長卿的反應有些嚇到，剛在等若晴的時候就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這御書房旁邊的茶水間早就忙得不可開交，所有人都在準備茶葉。
姚長卿滿臉笑容，看着這被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茶水房，對身後的顧婉言說：“今後你仍舊是顧婉言，不過不是嬪妃，在這茶水間好好伺候皇上用茶，不得怠慢！”
來的路上姚長卿已經給顧婉言說過了，皇上已經同意讓她在茶水間伺候，不必去辛者庫了。辛者庫的活兒自然要比茶水間的粗重許多，顧婉言心裏很開心。
“放心吧，公公，日後奴婢定當好好乾活的。”顧婉言已經全然放下了當初自己是嬪妃的架子，全全然像是個剛進宮的新人。
姚長卿看到顧婉言似乎也沒有任何不滿，態度也算是誠懇，這才放心離去。
顧婉言聞着這股茶香，只覺得神清氣爽，她非常喜歡這裏。原本以前是菀嬪的時候就對茶藝有過研究，只是現在沒想到能到這茶水間任職。再怎麼說也好過在冷宮裏待着，沒有自由不說，受盡白眼。
“喲！這就是新來的那位？”身後傳來了讓顧婉言警惕的聲音。
在辛者庫待了段時間，顧婉言知道，這新人終歸是會被這地盤的“老人”欺負的。
“我今兒個才來……”顧婉言恭恭敬敬地說著，絲毫不敢有懈怠。
“啪”的一聲，帶頭的宮女巴掌打了上來，顧婉言瞅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打。
“你可知，就是因為你，這茶水間的帶頭宮女被遣送出宮，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出宮？宮裏的女子除了那些想要被大王寵幸，做人上人的女子之外，剩下的不都每天想着出宮過平凡的日子么？這有什麼不好的？
“這位姐姐，誰出宮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情，所以還請您不要將火氣亂撒。”顧婉言恭敬地說道。
什麼？亂髮脾氣？竟然敢對我這麼說話！
“蝶兒姐姐，您不用和她廢話！給她點厲害瞧瞧！”
顧婉言看着這叫做蝶兒的宮女，眉目到算是清秀，看來是來自大戶人家的姑娘。想着定然也是沒有什麼後台，家裏的人定然沒有什麼權勢，不然怎麼還在這裏當個不起眼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