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露鋒芒

4.初露鋒芒

日出日落,半個學期就過去了。

言寸過得平靜無風浪,沒有與同學發生什麼口角、打架的事情,也盡量避免與別人產生衝突,就眼下,他把學習轉為了生活重心,而練習武術反而淡了些。

他父親沒有什麼新鮮的功夫傳給他了。他已經學全了,接下來就是去消化,解悟武術裏面的奧秘。他除了勤練外,還要注重實戰性。

他常想:“武術,就要做到一個回合就把對手結束了,不能婦女理線一樣扯來扯去。”

因此,他在學校里也會苦練武術,周末回到家裏時,就與言輕、言玉、言微他們切磋了,他會從不同性格的人切磋後分析他們的作戰方式,從中找出合理、高速、快捷的制敵方法來。這為他實戰獲取了不少的經驗。

只是,他目前的功夫還跟父親走不上三個回合。他父親的功夫太深了,讓他捕捉不到蹤影。他使什麼招數出去,都會被父親用太極拳化解去,一個回合結束,第二個回合剛出手時,就被父親扔青蛙一樣給丟出去了,似乎他根本就沒達到一斤重的份量。

這一切使他一時真想不透了,雖然他也會使用太極拳的功夫,但在他心裏,太極拳的實戰性就不如八卦掌和詠春拳學得快,容易懂。

言寸帶着那些疑問繼續習武,同時也認真地學習課本知識。他的成績一直都在前五名內跳來跳去,像是一顆慌張的心一樣不能安定下來。他現在懂事多了,有夢想了,將來要去讀大學,他不能像祭天他們那樣,大張旗鼓地搞什麼幫會,腦子裏還沉浸在黑社會的電影的時代里。

祭天建立幫派也很久了,在初二時就建立了天雷幫,一直延續到現在。他雖然也是從小就習武,但是他只學會了家傳的一部分武術。對付同齡人是輕而易舉的事了。他從小有些調皮,犯了不少打架的事,所以沒有學全他父親的功夫。

言寸聽祭風講過祭天的一些歷史碎片的故事。

祭天在讀小學時就打過幾個同學,使得班上的同學都怕他了,他那時就教過幾個要好的同學幾招拳法。到了初中后,他們又在一起,在看過一些黑社會的電影后,這小子也依樣學着創建了天雷幫,他做大哥了,那些跟他好的同學都加入了他的幫會裏做小弟了。然後,他為了壯大幫會的聲勢,也教那些小弟學了點拳法套路,實戰用法,使得幫會裏的成員要比普通人強一點,都有兩活兒來露面。

祭天這會兒在高一就招兵買馬擴充勢力,也不知他打了什麼主意。四個班都有他的小弟。據祭龍傳言,這四班的一百四十來個男生里就有七十多人是他們幫會裏的成員。剩下那幾十個都是膽小怕事的同學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人加入天雷幫。

言寸聽了這個數字也吃驚,沒想到那小子還有這一手,能稱霸一方。那些人都聽他的話,使得言寸在課堂上維持紀律都困難了,是一件很頭痛的事情了。

言寸也不管他們什麼幫什麼派的事,在學校里,他誰也沒有怕過。他對祭風說:

“我不招惹誰,誰也別想欺負自己,若有誰也趁自己動手發威,也讓他們付出代價,吃吃拳頭,知道自己的厲害,下次才不敢再來招惹自己了。”

這天下午下課放學后,言寸和祭風去澡堂洗澡了。

澡堂裏面都是小隔間,有四排,每排有十個位置,能容納四十個人洗澡,每小隔有一扇齊腰的小木門。洗澡的時候木門可以關上,露出上半身體來,與對面隔間相望。隔間裏能提供冷水,這在夏秋兩季里,同學們都用冷水洗澡,省了花兩毛錢打半桶開水。隔間裏也有掛衣服的木架,只是有許多被用壞了,又沒有人來檢修,也就殘缺斷損了。

言寸和祭風各選了一個可以掛衣服的洗澡隔間,兩人相對着,剛掛好衣服,尾隨而來的兩個同學站到了他們之間的過道上,其中一個對祭風說:

“你給老子走開!到別處去!”

祭風見那個人比自己的高了半個頭,身板也強壯,臉上凶相畢露,沒敢回話,轉身去取掛好的衣服。

言寸回身看着那人,心裏冒火了,他從自己的隔間裏出來過道上,與那個人對峙站立,又對祭風說:

“別取衣服!就在這裏洗!”

祭風望了言寸一眼,輕聲說:

“算了吧,我換個地方就好了。”

“對啊!看他多乖,你小子少管閑事!”凶臉的那人看着言寸,又向祭風說,“快拿着你的衣服走人,要不然就給你兩個耳光!”

“你敢!你有種試試看!”言寸盯着那個凶臉的人,又轉動眼珠睃了祭風一眼,說,“祭風,你別出來!”

祭風抱着自己的衣物,僵立在隔間裏。

這時,其他在洗澡的同學都探着頭望過來了。那凶臉的人前後看了一眼,喝斥:

“看什麼看!不想洗澡了!”

那些同學把頭縮回隔間裏去了。

言寸看了看那些人頭的面孔,沒有一個熟悉認識。

“他奶奶的熊!你找死是吧!”說著,那凶臉的同學伸手去抓言寸的胸襟。言寸接過他那隻手一擰一拉,一退一拖,把他拿在地面上狗爬了,接着,言寸便一腳踩在他的肩上去,那凶臉的同學在地上掙扎不脫。

言寸看了一眼跟在他後面的那個同學,他傻傻地怔在那裏,嘴巴張着,眼睛睜着,手腳也僵了。其他洗澡的同學又從隔間裏探出頭來,靜止地看着一切,只有祭風見過這世面,他臉上忍俊不禁地微笑着。

言寸大聲說:

“別以為你們更高大,就可以欺負人了,告訴你們,這澡堂是學校的,誰先來就先用,憑什麼要讓給你們,你們又沒多出錢,買了過去。”

言寸又看着爬在地上的那個凶臉同學,接著說:

“別欺善怕惡了啊,下次你還敢欺負人,讓我遇到了,就再揍你一頓,如果你不服氣,哪天就再來找我比劃,我等你!今天我饒了你!走吧!”

言寸放開擒拿的手,移開踩着的腳,那凶臉的同學掙扎着爬起來,狠狠地瞪了言寸一眼,彷彿是在說:

“小子!你等着,老子會來找你報仇,別囂張!”

其他的同學似乎都很怕他,又匆匆地躲避起來。凶臉的同學轉身離開,找到隔壁的隔間洗澡去了。言寸看了祭風一眼說:

“我們快些洗澡吧。”

說過,他們便脫衣洗澡了,這時的澡堂里一片安靜了,沒有人說話,靜得讓人感到不安,那些先來洗澡的人都相繼出了澡堂門。

言寸和祭風出了澡堂門,一手提着桶子,一手端着臉盆,並肩同行,向寢室樓走去。在路上,祭風又問言寸:

“你是不是學過功夫啊?”

“這話你都問過我幾次了。”言寸不耐煩地說。

“可你從來沒回答過我。”祭風盯着言寸不放。

“這沒什麼好說的,你認為學過就學過,沒有學過就沒有學過了,問那麼多幹什麼呢!”

“你何必要含糊人呢!我又不會要你教什麼,都和你同學三年多了,你還是這副德行,我……”

“你給我閉嘴!不談這事了!”言寸停下腳步了,盯着祭風,臉上透着生氣的樣子。

“不談這事,還沒事可談了。”祭風嬉笑着說。

言寸看着遠近來往的行人,不樂意接他的話題,也不回答他,只顧向前走。

祭風看了他一眼,又說:

“你初中打人的那幾下子,我就看出苗頭來了,你的動作跟祭天那小子打人有相似之處,如果沒練過幾下子,不可能那麼乾脆麻利,這個是我從物理學中分析出來的結論。”

“我覺得你現的問話就不是物理現象,而是化學反應了。”言寸對着前面的路說。

“就算是吧。”祭風扭頭向言寸笑了笑,說,“你就不擔心他再來找麻煩?”

“怕什麼啊?若是怕了,剛才就學你做孫子了。”言寸繼續走着,沒有停下腳步來取笑祭風。

“我那是‘小不忍則亂大謀’的表現,那是大智若愚,你懂嗎!”

言寸聽他為自己辯解,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呀!區區小事就容忍不了,你將來成不了大氣候,你看自古……”

“別自古什麼了,人家騎到你頭上來了,還跟他講什麼道理,我的處事方法就是先理后道,殺殺他的威風,看他還敢怎麼樣!”言寸揚了揚頭。

“我承認沒你膽大,但也不是那種膽小如鼠之輩,我那是文化人的風度表現……”

“停!你就別給自己身上貼花了,再這樣下去,我建議你別穿校服了,改穿花襯衫和花裙子。”

“你別在我面前裝爺們,我要能耍出你那兩手來,我也敢給他兩下子。”

“也許吧。”

“你敢不敢和祭天比試?”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我長這麼大,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過我爸,其他人一概不把他們放在眼裏,視若稻草人一樣,手到即倒!不堪一擊!”

“別說大話了!你當牛皮是氣球呀,一吹就鼓了啊,你敢說不怕老師?”

“怕他們做什麼?我又沒犯錯,也沒有考不及格的科目,都沒有哪個老師給我找過麻煩。”

“別說得自己那麼優秀了,你就沒給教師打過?”

“小學時候打架了,被教師打過一次,那也不是怕,是自己錯了,願意接受懲罰。”

“我也想你是少不了要挨打的了。”

言寸沒理會祭風,他看到前面有許多同學端着盆子去食堂吃飯。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祭風問。

“不知道。”言寸說,接着又補了一句,“我沒興趣知道你想什麼。”

“我在想,你要和祭天打架了,你准要被他打翻在地上,半天都會爬不起來。”

言寸又笑了笑,還是看着前方。前面的路是水泥地,很平坦,沒有任何阻礙,不必伸拳提腿耗力氣。

“你剛才打的那一手有沒有名字?”祭風又問。

“沒有。”言寸懶洋洋地說。

“我給它取個名字怎麼樣?”

“隨你了。”

“就叫‘惡狗撲屎’吧。”祭風大笑起來,“那形象吧?”

“形象,簡真太精闢了,我現在才發現,你除了物理學得很好之外,語文也沒落後啊!”言寸也笑了起來。

“雖然我沒做到班長,但是,我的成績從來沒跑到十五名以外去過。”

“說心裏話,我還不想做這個班長,你說我們班還有誰合適做這個幹部呢?我跟班主任提議去,不做班幹部了。”

“除了你之外,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我再你來個物理分析……”

“我說你就別老是拿那考得好的科目來炫耀了,照你這樣偏科下去,那大學夢就如干樹葉一樣,一碰就碎了,該琢磨着怎麼改進了。”

“行,你幫我補習外語吧,我就那科目搞不定,你也看到了,從開學到現在還沒及格過。”

“我也只能儘力而為了。”

“還是回到剛才那個問題上,你看,現在我們班上那些學習好的,成績優秀的,都給女生佔去了,你說付磊嘛,成績比你好,可他一聲不吭,說話都聽不見聲音,個子又矮小,也不合群,整天捧着書本像是嘴裏含着糖果一樣,要我說啊,他這輩子完蛋了,你看他啦,除了之乎者也,yesorno,這個函數,那個方程外,他哪有朋友,別人羨慕他上次考了第一名,以我看他將來不會比你我混得好。”

“他能讀書,畢竟是文化人,將來肯定會有出息。”

“就算是吧,他不適合做幹部,沒有那個領導天賦。”

“除他之外,別人呢?”

“在我們班上,要說有領導能力的同學,還要數祭天了,你看那麼多人都聽他的話,其它班上也有許多同學聽他的話,只是那小子調皮,在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差點就打我,所以我現在不和他走在一起去,那小子成績也一般般,不好也不壞,將夠及格,但不適合做班幹部。”

“照你這麼分析,班主任選擇我做班長就是對的了。”

“那當然了,你看,雖然班上那些人不太聽你的話,可你喊那麼四五聲之後,還是震住了他們,說句讓你得意的話,祭天那小子還挺欣賞你了,給你面子了,只是你不買他的賬,不加入他的天雷幫去。”

“他怎麼欣賞我?”言寸扭頭過去看祭風。

“上次,祭龍給我說了,他早就打聽過你在初中的事迹了,聽說你能打架,還向我確認了你放倒祭山的事是不是真實,我告訴他是真事,他也就稱讚你了,這些事情,他都向祭天彙報過了;現在,你學習成績又好,祭天就讓那些小弟在課堂上不準鬧得過頭了。”

“有這回事?”

“是呀,祭龍親口給我說的話,不會有假。”

“我那是巧合,才打贏了。”

“就算是巧合吧,那至少也證明你能打架呀,有打架天賦。”

“打架還能出名啊,有意思。”

“你看李小龍不就是打出名來了嗎?”

“他是演電影出名了。”

“那是一方面,我就特欣賞他的功夫,你覺得他怎麼樣?”

“很棒!”

“言寸,說句你不高興的話,要我是你,就加入天雷幫去了。”

“你不是說祭天不好嗎?我跟他混做什麼呀?”

“那不一樣了,你跟他混,說不準就是二哥了,我不敢保證你能打贏他,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自己的感覺是對的,那就是:你放倒那幾個跟他練過幾年皮毛功夫的同學是不成問題。”

“我們不談這打打殺殺的事了。”

“我們只說打,還沒說到殺呢!你今天得罪了那個人,說不准他回頭又來找你報仇,如果有祭天出面,說不準就可談妥擺平,不必大動干戈了。”

“你放心吧,他來找我們,由我撐着,不關你的事,你還擔心什麼呢?”

“我也是為你着想,剛才我讓出洗澡位置,也就不會有什麼事了,那也不損失什麼,可你只圖眼前高興,不為將來着想,到時候那人若來找事,我就去找老師解圍。”

“你看你,還像小學生一樣,屁大點事還找老師,讓人笑掉大牙了。”言寸說著笑了起來。

“我看那傢伙不是個好東西,我們不能和他斗下去,若不然要吃虧,為了安全起見,我找祭龍出面,至少能多幾個人來助威壯勢,讓那個人也知道我們有靠山。”

“你和祭龍除了吵嘴外,還有更深入的友情嗎?”

“吵嘴是提升友情的潤滑劑,那是必須品,在小學時,也多虧他出面幫我說話,若不然,我真要給祭天那小子打一頓了。”

“到底是因什麼事,他要打你呢?”

“這等事就不告訴你了,你也別問了,自古道:要揚長避短。”

“我看也沒必要找祭龍來幫助了,還是我們自己解決吧,我有自信!”

“你清醒一些吧,現在不是自信不自信的話了,而是面對現實的衝突。”

“走着瞧吧!看我怎麼處理!”言寸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祭風懷着一股複雜的心情和言寸回寢室去,路途上有男男女女的同學與他們擦肩而過,其中也有認識的同學,也有不認識的同學。祭風邁着步子,心裏既有一份高興,又有一份擔憂。但他見言寸臉上還是那份鎮定,心下也感嘆言寸的那份膽量和氣魄。

他們回寢室后,把換下的校服浸在了水桶里,然後倆人又去食堂吃飯了,吃過飯,回到寢室洗了衣服,才去上晚自習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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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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