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5 疑是女鬼(三)

0075 疑是女鬼(三)

許多人和我一樣,骨子裏就這德行——隨着職務的不斷升遷,脾氣也隨之突飛猛進。官大脾氣長,在單位這個實力範圍內,總認為老子天下第一,把屬下當成奴僕,想訓就訓,想罵就罵。當然,我沒那麼土匪那麼霸道,只是很偶爾很偶爾犯一次驢脾氣。即便這樣,最近下屬們還在背後議論,自從我有了拉姆梅朵,變溫柔多了,沒再聽我罵過人。也就是說,這是拉姆梅朵跟了我以後,我頭一次張口罵人。細細想來,還真是這樣,拉姆梅朵改變了我,使我快變成小綿羊了。如果說是性的力量重塑了我人生,似乎顯得不太高雅,甚至會有人罵我低俗下流,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每個成功男人身後都有一個賢明的女人,同樣,每個操蛋領導身後也有一隻母老虎。在這裏,我對你們這些可親可愛的讀者有一不成熟的見意:如果你們的頭兒沒事老是訓斥你們,辱罵你們,甚至沒一點人情味,那麼你們不妨聯合起來,全體同事湊份子雇一個私人偵探什麼的,對頭兒的家庭進行一番調查。十有**你們這個頭兒的老婆是位母老虎,天天影響着你們頭兒的情緒。真是這樣你們就應當斷然採取措施,想盡一切辦法棒打鴛鴦……

罵完張所長,我進了他們為我和拉姆梅朵準備的休息房間。拉姆梅朵跟了進來,有點急赤白臉地說:“大老公,你這是幹什麼哦!有必要把臉色弄的那麼難看嗎?大過年的,人家不是為了咱倆好嘛,為了大家能看上春晚嘛!大老公,你若還是我的好老公,快給人家張所長陪不是去。”說完,她柔中帶剛把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張所長老刑警出身。我們單位成立初期,本來我們打算安排他當刑偵隊長,可他死活不同意,死活要求到氣候最惡劣、條件最艱苦的第四派出所當一個普通民警。那會兒還沒正式成立派出所,他作為警長在平凡的崗位上,干出了不平凡的事業,為此,我們單位作出決定,號召大家向他學習。這個學習決定的文件還沒來得及下發,他就找到我阻止了文件下發,說他沒那麼高的思想境界,說自己到四所工作純是為了多掙點錢。張所長上有老下有小,老媽久病卧床不起,老婆下崗,孩子正上大學,每月又要還房貸,家庭生活不堪重負,所以他以傷害自己身體作代價去了四所。四所各種補貼加起來比機關多800元。

被拉姆梅朵推出房間,我一看,張所長正在走廊上溜達着抽悶煙,我笑呵呵地走過去,打趣道:“老張,想孩子了,抽起悶煙來了。”

張所長將叼在嘴上的香煙拔出來,嘿嘿一笑,說:“想、想孩子……他媽。”

“想孩子他媽好呀,說明你老張在高原上那些功能還沒退化。對了,老張,你有七八個月沒回家了吧,過了年抓緊回去看看吧,要不老婆該和別人私奔了。”和張所長開了幾句玩笑,我拍着他的肩膀,歉意地說:“剛才我有點不冷靜,別往心裏去。”

“老大,是我不好……”

“行了,行了,咱倆都是老警察,什麼都不說了。”我打斷張所長的話,將他一推,說:“過年了,走,咱們開開心心和大伙兒看電視去。”

說是看電視,電視裏雪花飛舞能看得了嘛!

大屋子的人還沒散,在喝着茶水嗑瓜子,儼然改成了一場茶話會。

我一進屋,拉姆梅朵着急地迎上前,說:“這樣不行哦,大家都等着看春晚,你塊想個辦法吧。”

我問張所長:“別的房間還有電視嗎?”

張所長說:“還有幾台,但今晚的風太邪,所有電視都看不成。”

“還有別的辦法嗎?”

“還真沒有。”

我果斷地對所長說:“還是採取你的土辦法吧。”

張所長一下來了興緻,說:“好,我馬上安排人”

我說:“女同志和有病的不能上,其餘的每人在上面守20分鐘,時間再長會把人凍壞的。這樣,晚會還剩三個多鐘頭,差不多都輪過來了。我頭一個上,給我拿床棉被來!”

張所長趕忙說:“這怎麼行,外面風雪交加的,老大,我們哪能讓你上樓扶天線啊!你這不是罵我嘛!”

我臉一沉,沖張所長瞪着眼,說:“少廢話,這裏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別耽誤時間了,快抱床棉被來。”

好幾個民警看我真的要上樓為他們扶天線,也都過來勸阻,我正不知道說什麼好時,拉姆梅朵擠了過來,耐心地對民警們說:“你們老大也是男人,身體不比你們哪一個差,他上去是應該的必須的,他想上如果你們再這樣阻攔,只會惹得他發火。所以,誰也別勸了,讓他上吧,不就20分鐘嘛,一眨巴眼就過去了哦。”

拉姆梅朵一席話,沒人再勸阻我了。

我捂上厚棉被,戴着大手套,用手扶身體擠的方法慢慢移動天線鍋的方位,直到對講機里傳來張所長“好了”的聲音才停下來。

我上來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給民警們做做樣子,起表率作用,還想看看天線鍋老是被風吹移位,問題出在哪裏?載人的神六都飛上天了,小小的天線問題再解決不了豈不讓世人嗤笑!我騰出一隻手,用手電筒一照天線鍋後面,一下就明白問題所在。回頭讓單位管後勤的人用三角鐵做一些支架將所有的電視天線鍋固定上問題就基本解決了。

我正觀察着天線鍋,琢磨着支架製作的最佳方案時,發現有個人影從樓洞子裏鑽了上來。不是說好20分鐘一換嘛,這才多大功夫怎麼就有人換班了?我正想着,那個人影已經走近了,我才看清那人是拉姆梅朵。我忙把手電筒光柱投向她,高喊着:“你上來幹啥?快下去,下去!當心風把你吹走!”

我的喊聲毫無作用。拉姆梅朵如同一名衝鋒陷陣的戰士,頂風冒雪,勇往直前。突然,光柱里的拉姆梅朵腳下一滑,吧唧摔了一個嘴啃雪。她頑強地重新站起來,抹掉臉上的雪花,匍甸着身子來到我跟前,把捂在我身上的棉被扒開一條縫,帶着一股寒氣鑽進我懷裏。

我裝着很生氣,說:“你不好好在屋裏看電視,跑上來幹什麼?聽話,下去!”

拉姆梅朵翹着腳尖,用凉滋滋的嘴唇親了我一口,說:“大老公,你自己在這裏凍着,春晚節目再好我也看不下去哦。大老公,乖,讓我在這陪你一會吧。兩個人在一起保溫。”

“好吧,好吧,反正就一會兒。”我把被子向下拉了拉,蓋住拉姆梅朵身子。

拉姆梅朵歪着脖子上下看了看,說:“大老公,你看你像不像一個大袋鼠,我像不像你懷裏的小袋鼠哦?”

一陣強風呼嘯而來,凍僵的手抓着天線鍋很吃力,我只好用力往前一頂,借用拉姆梅朵的身體將天線鍋固定住。

拉姆梅朵嘿嘿一笑,借題發揮說:“老公,你啥時候都那麼壞。以後,我不叫你老公了哦,叫你老頂。”拉姆梅朵這句玩笑話,說得有些變調,似乎聲音也被凍傷了。都凍成這樣了,拉姆梅朵還能開着熱乎乎的玩笑,可見她跟了我是多麼的開心!由此我就想:夫妻之間不能太正經、不能太嚴肅、不能太認真,否則長久不了。對於夫妻來說,有時,打情罵俏就是一面鏡子。兩人在一起都懶得嬉笑嬉鬧了,那肯定是感情上開始出現了裂痕。

憑藉不遠處車站站台上映射過來的燈光,拉姆梅朵扭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十分愛憐十分頑皮地伸出手捏捏我的鼻子,又撫摸我的嘴唇,好大一會煞有介事地說:“大老公,你說點什麼吧。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快。”

我臉貼到拉姆梅朵的臉上,說:“你想聽我說什麼?”

拉姆梅朵說:“我還想聽你前妻的事。大老公,你知道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你就講嘛。”

多少次了,拉姆梅朵纏着我,要聽我和我前妻的事情,而且最想知道的是:我和前妻是怎麼相識的,有沒有感情?又是為什麼分手的等等?拉姆梅朵說她想知道我的過去,不是處於好奇,而是想從中吸取經驗和教訓,以利我倆恩恩愛愛、白頭偕老。這次,在拉姆梅朵軟磨硬泡下,我給她講了一件相對完整的事情——褲衩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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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藏族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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