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4 疑是女鬼(二)
等我兩瓶酒下肚,拉姆梅朵馬上擺出一副隨時翩翩起舞的姿勢,說:“開始吧。”
“小媳婦,你這是賣弄色相,還是要給我跳脫衣舞啊!?”我搖搖晃晃拽上一件羊毛衫套在拉姆梅朵身上。
拉姆梅朵說:“屋裏開着電暖氣,一點都不冷。光着跳舞舒服。”
“你是舒服了,可你考慮過別人感受嗎?”我發狠地攬住拉姆梅朵的小蠻腰,又說:“這婀娜身條翩翩飛舞在我視線里,你想,我的歌聲能不顫抖嘛,一顫抖我肯定唱不下去吧?唱不下去就是想干那個了吧?”
“看你表現哦。”拉姆梅朵輕輕拍着我的臉,笑吟吟地說:“好了,現在正式開練,歌聲起——”
當我扯起脖子剛要開唱時,酒勁上來了,直覺得身子一軟,兩腿打顫,舌頭不聽使喚了……
我與拉姆梅朵的歌伴舞在第076章中在此看春晚。茶几上擺了幾盤糖果、瓜子,還有一條軟中華分散在上面。中華煙算是我受賄來的,平時捨不得抽,帶了四條,每個派出所分一條。讓兄弟們抽着高檔煙過年我不心疼。如今,我們這些縣處級以上幹部好像越來越愛國了,差不多都是“中華”不離嘴。大家都這樣,我說出來也就不覺得臉紅了。
春晚剛演了半個多小時,電視屏幕就雪花飛舞了。不用說天線鍋又被該死的風吹移位了。張所長遞給李文燕一個對講機,囑咐了一句“你盯着點電視”,然後拎着鉗子,帶着民警扎西出了屋。這棟宿舍三屋結構,是車站職工和民警混用的。我們民警都住三層。
幾分鐘的樣子,電視機恢復了正常,畫面又清晰起來。李文燕手持對講機喊了句“所長好了”。
張所長搓着被凍紅了的大手回來了,沒見着扎西,我隨口問了一句:“扎西呢?”
張所長遲疑了一下,說:“扎西,扎西嘛,這個小子不喜歡看電視,跑值班室上網去了。”
聽完張所長的回答,我也沒多想,繼續沉醉在電視屏幕上。過了好大一會兒我上則所,順便推開了設在宿舍的小值班室的門。屋裏只有值班員多吉丹增。多吉丹增說扎西沒來過值班室。
“扎西沒在值班室上網呀?”我犯了倔勁,把張所長從大屋裏叫出來,詢問道。
張所長嘿嘿笑着說:“老大,這小子不會丟的,你快踏踏實實看電視吧。”
我感到有些不對頭,臉一拉,說:“他到底去哪了?”
張所長笑而不答,這時我察覺他眼睛朝通向樓頂的那個天窗掃了一眼。
天窗搭着一個鋁合金梯子,我二話沒說,蹭蹭攀到了樓頂。頂着狂風,穿過漫天飛舞的雪花放眼一望,我驚呆了——扎西穿着大衣,捂着棉被,一邊跺着雙腳,一邊用雙手牢牢地抓着天線鍋。此時,扎西活像一具誇張的雪人。
“扎西,扎西——下來——”我朝扎西聲嘶力喝地喊着,但他戴着大皮帽,又捂了一床棉被,風雪中根本聽不到我的喊聲。那一陣風大雪急,我只能匍甸過去,把凍得瑟瑟發抖的扎西扶了下來。
我和扎西從樓頂下來時,拉姆梅朵、張所長還有幾個民警都圍在了梯子跟前。
張所長忙湊到我身邊,解釋道:“沒事的,老大,不會有事的,我都安排好了,一小時一輪換,全當大家巡線了。”
張所長不說什麼還好,一解釋倒使我深身的血忽地涌到腦頂上,我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的火氣,突然,沖他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混蛋,凍死一口子你他媽的就老實了!”
張所長腦袋一聳拉,那張大臉立刻像被霜打過的紫茄子。看着張所長那熊樣兒,馬上,我認識到了自己太失意、太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