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7 性感鳥窩(四)
平時,我總要給拉姆梅朵一些散碎銀兩當做零花錢,有時,她出門也會主動伸手跟我要點零花錢。有一回,我錢包里有1300塊錢,她說:大老公,我幫你湊個整數吧?我開心地說:好,好呀!然後她就從容地拿走了300塊。
我對心愛的女人我從不吝嗇。
但我漸漸注意到,拉姆梅朵只管要錢,而買回來的東西屈指可數。那幅滴水觀音應該算她請回來的,花了一百多元。剛拿來時,我還問她:“家裏有觀音像了,怎麼又請了一幅?”她說:“四臂觀音主要是藏族人拜的佛,滴水觀音應該是你們漢族人拜的。把這兩菩薩掛在一起、掛在咱家,有特殊的象徵。”應該說,請這幅滴水觀音是拉姆梅朵最大的一筆花銷了,再就是給我買些不起眼的小禮物,極少花錢給自己買吃的用的穿的。入不敷出,那麼,那些錢都讓她弄哪去了?不會是在外面養着個小白臉吧?以我觀察,拉姆梅朵對我忠心耿耿,沒有二心,決不會有別的什麼花花腸子。那這錢是讓她偷偷補貼給了娘家,還是自己有個小金庫?這個問題逐漸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視,幾次想問個究竟,可幾次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我怕事情捅破傷她的自尊。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我和拉姆梅朵剛黏糊上那會兒,有位朋友就提醒我:這個藏族小妹妹跟你在一起肯定是圖你的錢。當即,我毫不客氣地回敬道:廢話,我是蹬三輪的、我是擦皮鞋的、我是揀破爛的誰會跟我啊!我的話粗理不粗。話說回來,我為什麼要找拉姆梅朵呀,不就是圖她年輕漂亮嘛。互補互求是男女結合的動因,雙方只要是正常人,對對方都會有一種圖性的,圖什麼沒關係,只要跟了你以後踏踏實實過日子就可以了。何況我不過一個工薪階層。當然,至於錢的去向不明,我是不會聽之任之的。我想好了,以後對她採取緊縮銀根政策就是了。
這一天臨睡前,拉姆梅朵笑眯眯地從客廳端來一杯水,舉到我面前,說:“大老公,快,你把它喝了,以後我天天給你泡一杯這樣的水喝,讓你身體養的棒棒的。”
水杯里漂着兩根冬蟲夏草,我驚訝地說道:“你咋給我吃這麼貴的葯?上月,我不就是大便乾燥嘛,現在沒事了。用不着吃這麼昂貴的葯了。”
拉姆梅朵說:“你懂什麼哦,蟲草是大補的。”
我說:“小媳婦,你是不是對我最近在床上的表現不太滿意,才給我吃這大補的東西?”
拉姆梅朵說:“我的大老公壯得像頭氂牛……我哪能不滿意。”
我說:“那還給我吃補藥。”
拉姆梅朵說:“人家說蟲草能提高人的免疫力,吃了可以少得病,身體會越來越棒哦。”
我說:“可這麼貴的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
拉姆梅朵嘿嘿笑着說:“我買的哦。”
我說:“你買的?這麼大的蟲草,一斤起碼五六萬,你哪來的錢?”
拉姆梅朵說:“這幾個月你給我的零花錢我都沒捨得花,都存起來了哦。但那點錢買不了多少,我就買了一兩。”說著,她從客廳里捧來一個膠袋,輕輕放到床上,打開了一層又一層包裝紙,又解開一個小布包,我才看到裏面的冬蟲夏草。
關於蟲草的生長,一般人對其感到神秘莫測,其實,蟲草是一種昆蟲與真菌的結合體。蟲是蟲草編幅蛾的幼蟲,菌是蟲草真菌。每當盛夏,海拔3800米以上的雪山草甸上,冰雪消融,體小身花的編幅蛾便將千千萬萬個蟲卵留在花葉上。繼而蛾卵變成小蟲,鑽進潮濕疏鬆的土壤里,吸收植物根莖的營養,逐漸將身體養得潔白肥胖。這時,球形的子囊孢子遇到蟲草蝙幅蛾幼蟲,便鑽進蟲體內部,吸引其營養,萌發菌絲。受真菌感染的幼蟲,逐漸蠕動到距地表二至三厘米的地方,頭上尾下而死。這就是冬蟲。幼蟲雖死,體內的真菌卻日漸生長,直至充滿整個蟲體。來年春末夏初,蟲子的頭部長出一根紫紅色的小草,高約二至五厘米,頂端有菠蘿狀的囊殼,這就是夏草。蟲草這時發育得最飽滿,體內有效成份最高,是採集的最好季節。冬蟲夏草是一種傳統的名貴滋補中藥材,與天然人蔘、鹿茸並列為三大滋補品。
我從布包里捏起一根火柴棍般大小的蟲草,故意逗拉姆梅朵:“小媳婦,你什麼意思?”
拉姆梅朵一怔,盯着我手上的蟲草,問:“又怎麼啦哦。”
我說:“你不知道咱中國人講究以形補形,吃啥補啥。那些需要壯陽的人都是吃馬鞭、牛鞭、驢鞭,甚至還有虎鞭,這些臊啦吧唧的動物性器官,隨便挑出哪一件都比人的大得多。就是說,男人只有吃比自己下面大的東西,才能使自己的東西越來越大,越來越好使。可你……你卻給我吃這麼小、這麼短的蟲草,小媳婦,你到底啥意思啊?!”
拉姆梅朵氣得使勁捶了我一拳,然後,命令道:“少廢話,快喝了,要不就冷了哦。”
這鞭那鞭雖然堅挺了男人下身,但最好的春藥還是愛情。我吻了拉姆梅朵,喝下那杯蟲草水。完后,把杯底的兩根蟲草撈起來,遞給她一根,說:“咱倆一人吃一根,這樣公平。”
拉姆梅朵說:“今年是我本命年,我不能殺生。”
我說:“死了的,再說它現在變成了草。”
拉姆梅朵說:“冬天它又成蟲子了,我不敢吃蟲子。”
我明白拉姆梅朵是捨不得吃。
說到冬蟲夏草,我還想起一碼事。有一回我要出差,拉姆梅朵為我收拾好行李,囑咐道:“行李箱裏有倆褲衩,是我給你新買的,別忘了兩三天要換洗一次哦。”
“又買新的了,那我要好好欣賞一下。”我趕緊打開行李箱翻找。我擔心拉姆梅朵再出什麼么蛾子,再給我買那種很扎眼的褲衩。自從上次我穿上她給我買的那件印滿紅嘴唇的褲衩,在單位上廁所撒尿時,我謹小慎微、哆哩哆嗦、緊趕慢趕完成排泄,生怕被哪個眼尖的同事發現。所以,她再為我添置類似的衣物時,我不能不提前過目、把關吧?
拉姆梅朵一把搶走行李箱,說:“看什麼看!我都給你裝的整整齊齊的,你一翻肯定翻亂哦。”
我說:“我想看看你給我買的新褲衩漂亮嗎?性感不?”
“那是相當漂亮、性感!”拉姆梅朵美滋滋說著,“到時,你換洗的時候肯定看着褲衩眼睛一亮,說我小媳婦太有才了哦!”
她這麼一說,我想看的願望更加強烈了。祈求道:“小媳婦,讓我提前欣賞一下好嗎?就看一眼。”
拉姆梅朵慢騰騰打開行李箱,翻出為我買的新褲衩。
一瞧,我又驚呆了——褲衩上印滿了冬蟲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