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回 正邪兩立 狹路相逢
聽到這一聲稟報陳禕頓時大喜，忙走出書房，問道：“揭榜之人是何樣貌，描述一下。”
門外的傳訊兵略一思考，拱手說道：“稟大人，那是個少年，約莫二十上下，眉清目秀。。。。。。”
“少年？二十上下？”陳禕略微一愣，隨即便怒道：“少年胡亂揭榜你們不找到他家人嚴重警告，你們卻來稟報，莫不是尋大人我的開心？”
見到陳禕變臉傳訊兵馬上嚇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大人息怒，小人不敢啊。屬下原本也是想如此安排，只是那少年有些特別。。。。。。”說著抬頭看了看陳禕的表情，“他正是那個皇甫少桀！”
“不管叫什麼他都是個少年，一個少年又豈能與七夜魔君相抗衡？呃，你說他叫什麼？”陳禕說著說著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念着這個令他也感覺有些熟悉的名字，陳禕再次一愣。
“他叫皇甫少桀啊大人！”傳訊兵小心翼翼的又重複了一遍。“皇甫少桀，皇甫少桀，皇甫。。。。。。你說的是那個在坤城現在人盡皆知的皇甫少桀？”陳禕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
傳訊兵一抹冷汗，心道，你可算想起來了。嘴上連忙應道：“就是他啊。小人覺得大人也許應該見見吧。”
“好好好，”陳禕連叫了三聲好，“速派馬車將皇甫少俠請來府中，吩咐廚房安排宴席，我要好好款待這位傑出少俠啊，哈哈哈哈。”有些得意忘形的說道。
“屬下立即去辦！”傳訊兵轉身向門外跑去，身後卻想起了陳禕的囑咐聲：“記住客氣些，切莫開罪了少俠！”傳訊兵應了聲便飛速去安排了。陳禕又回到書房中，笑吟吟的自語道：“七夜魔君，若不是這少俠自薦而來，你可是要本官大傷腦筋啊。如此甚好，即便是那少俠被你殺了，陛下也不會怪罪我了，不過還是那少俠殺了你最好，免得日後再生事端。”想起那給他帶來無數煩惱的七夜魔君，陳禕臉上泛起濃厚的恨意。
傳訊兵辦事的效率很高，不大會，便用馬車將少桀接到了陳禕的府邸。少桀剛走下馬車，陳禕便是大笑着迎出府門：“少俠車馬勞頓，快往裏請。”說著右手做出請的姿勢。
少桀從馬車上下來，微微站定，掃視了一眼整座府邸，又抬頭看了看府門上高高懸挂的牌匾，這才衝著陳禕微微點頭，跨步走入府中。陳禕毫不在意，隨着走進府中。
“快快備茶。”陳禕在會客廳主座上坐下，請少桀在其下首落座便急急吩咐下人道。少桀微微抱拳拱手向著陳禕道：“大人不必如此客套，誅殺七夜魔君之事乃我輩中人分內之事，不管少桀是否有此能力，必定會儘力而為。”
“哈哈哈哈，”陳禕聞言大笑道，“陳某平生素愛結交江湖義士，以禮相待分屬應該，少俠不必介懷。久聞少俠大名，坤城之中力退烏山寨三當家侯飛之事早已傳遍北州。所謂百聞不如一見，今日得見少俠真容果然是少年有為啊，令陳某人實在是佩服啊。”聽着陳禕說著恭維的話，少桀一陣無奈，隨即擺手道：“大人不必如此，只是不知官府可否提供一些關於那七夜魔君的線索，少桀也好早日將其緝拿，不求揚名，但願百姓安居足矣。”
看着少桀那真誠的面容，陳禕微微一愣。官府榜文所述，若得以擊殺七夜魔君，並取其首級返至府衙必得重金獎賞，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今日聽聞少年揭榜便以為是沖獎賞而來，畢竟，少年俠士一般定力不足，難受財色之誘，也在常理之中。可如今這皇甫少桀不為獎賞，必是另有所圖，可見其一臉坦蕩，眼中更是目不斜視，神采迥然。難不成當真是為百姓謀福？
滿眼疑惑的望着少桀，陳禕馬上眼神轉變，笑着道：“少俠仁義心腸，陳某好生佩服，看來我北州百姓即將免受七夜魔君此狂徒所擾。情報之事我馬上差人收集來便是，府中早已設下酒宴，少俠請先隨陳某到內堂用過再談此事。”
說著引着少桀便走入內堂。少桀也不客套，隨陳禕用過酒宴方才談及緝拿之事。“只這些？難不成官府從未追蹤得其落腳之處？”看過衙差拿來的卷宗，少桀微微皺眉道。
聽少桀如此說，陳禕略有尷尬的乾笑兩聲道：“呵呵，少俠莫怪，只是那七夜魔君狡猾非常，加上其武功超然，身法了得，縱使我盡遣府中之兵也沒能得其半點音訊。”聽着陳禕如此說，少桀又是一陣眉頭大皺。
“不過，從卷宗之中，陳某倒是看出些許端倪。”聽陳禕忽然說道，少桀忙又把目光集中在其身上。“其實也不算什麼重要的線索，只是發現這七夜魔君每次作案都是在月圓之夜，相比定是有寫原因罷，至於原因，陳某也是不知，希望可以對少俠緝拿此惡賊有用。”
微微愣神，少桀忙笑着對陳禕說道：“大人儘管放心，除非那七夜魔君不再出現，否則就算是追至天涯海角，少桀也必定全力緝捕。”說完抱拳拱手：“告辭。”轉身便離開了府邸。望着少桀遠去的背影，陳禕微微嘆息道：“敬候佳音啊。”
離開了府衙，少桀便回到客棧，打開卷宗，仔細看了起來。從幾年前開始一直看到前一天南山鎮之亂，看完后，少桀深鎖着眉頭，口中喃喃道：“月圓之夜，血手印，七夜魔君。。。。。。”說著抿了一口茶，雙眼盯視着窗外。
就這樣，又過去了些天，坤城中一片紛亂，每天都有不少人排着隊伍走出城門，當然，也有不少人心中雖然害怕，去覺得在城中反而更加安全。這一天晌午，少桀來到陳禕府中，陳禕滿面笑容的接待着。
“陳大人，少桀此來，正為這七夜魔君之事而來，有些事情還請大人協助。”少桀抿了一口侍者遞上來的茶，抬眼看着陳禕說道。
陳禕連忙笑着說道：“少俠有何要求儘管開口，需要多少人？我府中有為此事調來的精兵三千，還有護院，都可供少俠差遣。”
少桀微微擺擺手笑道：“大人誤會了，少桀所要的恰恰相反，再過兩日就是月圓之夜，看那七夜魔君行事軌跡，恐怕應該來坤城了。少桀希望大人可在這兩天內將城內百姓統統移至他處，城中除少桀外不留一人。”
陳禕聽聞先是一愣，而後緊皺眉頭道：“少俠切莫大意了。七夜魔君此魔頭絕非一般匪類，武功高絕不說，生性更是兇殘。我看少俠此法絕不可行，還是帶齊人手等他前來，想必以眾人之力必能將其緝拿。”
少桀微微搖頭道：“大人此言差矣。想那七夜魔君此前每次行兇所選之地都非偏僻之所，無一不是我北州繁華之地，可到如今可曾將其緝拿？由此可見人多就未必有用。換言之，少桀並非莽撞之人，一旦知己力所不敵，必會就此逃離，一座空城也方便少桀行事。再說七夜魔君每次現身都必大肆屠殺，若能以一座空城相迎，即便少桀不能將其俘獲，至少也不會禍及百姓，只要不讓他屠殺成功，我們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如此算來，有百利而無一害。反之，若是讓那兇徒衝進城來，即便我等可以全身而退，而百姓卻難逃魔爪，如此一來，便是一敗塗地了啊。”
聽着少桀分析，陳禕微微頷首，眉頭確實依舊緊皺：“既如此，少俠何不與我等一同離去，讓那魔頭撲個空？”
少桀又搖頭道：“不可，留我一人只為拖延住他。若是城中空無一人，向那魔頭前來見此空城必會四處尋找，如此一來，即便坤城百姓能僥倖逃脫，而周邊的城鎮也會受池魚之殃，如此一來，便也是毫無用處啊。大人請放心，少桀自問雖算不得武林高手，卻也絕不是那魔頭能輕易解決的，拿下他不敢說，但若說拖住他，少桀還是有些信心的。”
見少桀執意如此，陳禕也不便多做阻攔，略微沉吟后道：“如此就依少俠所言，我這就去辦，但也請少俠答應我，切不可逞匹夫之勇。你年紀尚輕，又身懷絕世武功，日後定是我北州不可多得之人才，為這區區魔頭若有所損傷，恐怕得不償失啊。”
少桀聽后連連點頭：“那煩請大人這兩天多做安排了，少桀還有許多東西要買，就先告辭了。”說完少桀起身告退。陳禕一直將其送到門外，才和少桀揮手道別。
望着少桀離去的背影，陳禕靜靜矗立許久，心中百感交集。先前只是想要利用此人，卻沒想到這少年如此古道熱腸，俠德仁厚，一番自慚形穢后，陳禕低聲嘆惋道：“月圓之夜后，你若能生還，他日必成仁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