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腥風血雨 西南疑雲
離開了樹林,離開了木屋,離開了相處了兩年多的師傅和坤叔夫婦,少桀內心無盡悵惘。在這兩年多的相處中,古清風和坤叔夫婦都沒有問及少桀的家庭和來歷。這本是出於一種江湖兒女的尊重,所謂英雄莫問出處。當然,這其中也包含着三人對於少桀的信任。但在少桀心中自然不懂得什麼江湖慣例,自然把後者作為唯一的原因。心中感激非常,更添幾分親密。在他看來最怕別人問及自己的身世來歷,畢竟大陸是不允許蠻族人進入的,這也是他來之前最為擔心的事情。儘管少桀因為兒時的奇遇,脫胎換骨,但卻是個極為樸實善良的孩子。要說謊騙人,即便是善意的他也是很難做到的。
心懷着感恩,少桀一個人繼續着闖蕩大陸的旅程。一路向南,少桀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裏,下意識的前進着。也許是某種東西的召喚,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指引着他向南而去,少桀也就隨着意識深處的指引,一路走來。
另一方面,七夜魔君再現江湖的消息很快傳遍大陸,江湖上更是風起雲湧。有人叫好,有人謾罵,總之是眾說紛紜。而此時卻有一則消息傳入北州境內。有人親見案發之後有白影自西南而來,又向西南而去,於是便有了西南國使人挑起北州國內騷亂之說。而正由於大陸上戰事休歇已久,便有好事者對此事幾番修飾,傳得更加離奇,把一件江湖紛亂又搞成了政治風雲,一時間北州官民騷亂不止。
清晨,北州國皇宮議事殿。正中寶座上赫然坐着盛怒不已的皇帝襄王。
“陳愛卿,請你告訴寡人,七夜魔君之事,何時才能得以平息?”殿下大臣中一人立時雙膝跪地,叩首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話語間驚慌之色證明此人正是之前為七夜魔君焦頭爛額的陳禕。聽的皇帝怪罪下來,心中忐忑難平。
由於兩年前七夜魔君突然消失,在靜靜等候一段時間后陳禕也以為著七夜魔君得知官府全力搜查邊不敢再造次,便上奏朝廷,說賊人逃逸,但仍在全力緝拿,此人只要出現,必被捕獄中。但近日來的幾樁血案又把此事牽出,皇帝得聞,更是惱怒不已。
襄王冷哼一聲:“知罪?哼,先前陳愛卿已上奏,當時是如何敘說的?如今賊人去而復返,並再造血案,還牽扯西南夷國,茲事體大,尤其是你一個知罪便可輕易搪塞的?寡人現在就可處你個欺君之罪!”
陳禕聞聲又是心中一抽,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解釋。在一旁的公孫睿此時走出來躬身道:“陛下,此事不可草率輕斷啊。一個不小心便會使戰火重燃,微臣認為,懲罰之事應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理此事。”說完看了陳禕一眼。
陳禕一見先是一愣,而後更是驚愕非常。朝廷之中派系之分極為明顯,而陳禕更是和隱洪遠征幾位熟絡的,此時卻猜不透公孫睿竟為自己求情,一時不解,看向遠征。
此時遠征一臉淡漠,對於陳禕的詢問表情,沒做任何回應,前者也只得暗自小心。皇帝略一沉吟,也是思慮片刻,又看了陳禕一眼,隨即緩聲道:“丞相所言極是,那如今大家都討論下,到底該如何解決?”說完又看向眾人,最後目光又落在遠征身上。
遠征立時會意,上前詢問道:“陛下,臣以為,傳說西南夷國之事應是有人惡意謠傳。想那西南國君,眼見國體未盛,百姓更是剛剛有了休養生息的起色,此時絕非開戰之機。依魏晨愚見,必是此中另有隱情。”皇帝聽了略微沉吟,連連頷首:“遠征元帥此言正和寡人之意,諸位愛卿可有其他意見?”說著微微挑眉,看向殿下其他大臣,在看到公孫睿之時眼神微微停頓,又看向他處。
此次公孫睿卻是一反常態的沒有多言,更沒有和遠征唱反調,就這樣,早朝議事平靜的收場。文武百官散去之後,陳禕來到遠征身旁:“遠征元帥,今日這公孫丞相。。。。。。”話未說完就被遠征舉手示意,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遠征目視遠方,雙手後背,輕嘆一聲:“你就權當丞相大人想要拉攏你吧。”說完便轉身走開了。
陳禕愣愣的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丞相行事出人意料,元帥說話匪夷所思。唉,想不通,想不通啊。”
遠征離開不遠,看到人群之中有一人赫然轉身看向他,微微躬身,微笑着向他打着招呼。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孫睿。遠征起初也是一怔,但隨後恢復常態,同樣微微欠身,微笑還禮,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公孫睿也馬上轉身離開,臉上卻始終帶着詭異的笑容。一個人向著丞相府走去。
常捷一個人在黑風林外悠閑的散着步。近日來,下至市井百姓,上至達官顯貴,都在議論着的七夜魔君來自西南夷國之事,他自然也是略知一二,初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但隨後也就漸漸冷靜下來。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人利用了,而這幕後的黑手似乎正用他這七夜魔君之名策劃着一個驚天陰謀,若被其行事得逞相信必定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另一邊的少桀卻顯得平靜得多,腳下趕着路,心中卻依舊思念着遠在蠻荒的母親和剛剛分別得師傅以及坤叔夫婦。一路向南,很快他就看到了一片廣闊無際的森林。正是黑風林,而此時的少桀卻並不知道,仍然向前走着。越是接近這片森林,心中所感覺到的那種特殊的吸引力就會越加強盛。跟隨着那種感覺,少桀繼續前進着。忽然感覺身後有人輕輕拍了他一下,頓時渾身一顫,忙回頭看去。眼前正是一位上山砍柴的樵夫,身後還背着滿滿的柴禾,此時正微笑着看着少桀。見少桀表情驚異忙慈善的說道:“少俠莫慌,老夫只是個砍柴的樵夫而已,絕無惡意。”少桀此時也清醒過來,頓時心中驚嘆,這神跡大陸的人確是個個高手,自己在兩年的時間中,刻苦習武,雖算不得什麼高手,但也是有些功夫的,而就在剛才自己卻並沒有發現這位老者,顯然,老者武功在自己之上。想到這裏忙上前躬身行禮道:“老前輩,晚輩初到寶地,並不識路,若有冒昧重裝之處,還望海涵。”這是坤叔教給他的,所謂禮多人不怪。
老者似乎看出了少桀心中所想,哈哈笑道:“少俠切莫如此,老夫並非習武之人,也不是什麼前輩高手。只是適才少俠全部注意都在這黑風林,才並未發現老夫。哈哈。”老人爽朗的笑聲,令人感到一種莫名的親近。聽了老者的話,少桀低頭回憶着剛才的經過,心下釋然,卻是自己剛才被那種奇妙的感覺牽引,心中所想都是眼前的樹林,以至於不自然的自閉六感,沒發現老者也並不奇怪。忙上前道歉,老者為笑着擺擺手:“年輕人知書達理,絕非常人啊,只是者黑風林卻是一處險地,貿然闖入,便是有去無回啊。”老者說著有些神往的望着眼前的樹林。
少桀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險地?晚輩看這樹林確屬一般,並無如何蹊蹺之處,敢問如何兇險法?”好奇是所有年輕人都無法免疫的,而少桀正是個年逾弱冠的少年,加之心性單純,好奇心對他更是有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吸引。
老者抬着頭望着天空:“別說是你,就是當年的隱洪四將何等英明神武,最終依然其中之三葬身於此啊。”少桀聽得隱洪四將之名,心中一突,這不正是師傅古清風和自己所說的那位隱洪遠威將軍所在的隱洪世家么?竟然是殞命於此的啊。心中不禁對眼前的黑風林另眼相看。
有何老者聊了幾句,少桀便轉身離開了。好奇心少桀確實有,即便離開了也依舊難掩心中的悵然,尤其是那特殊的吸引力,有種揪心的感覺。但少桀並不是莽撞之人,若是心無牽挂,也許會一探究竟,但現在的他不但心繫家中的母親,更是有了師傅和坤叔夫婦這份牽挂。為了關心自己的人,少桀決不能莽撞,更不能因為一時好奇就率性而為。同樣這也是臨行之時師傅再三叮囑的,心性堅韌如少桀,自然可以壓制住心中的好奇,便離開了此地,反身折向北州境內。至於心中那份冥冥之中的牽引,少桀並非沒有仔細思考過,但幾經努力卻依然未果,一切都是奇妙中帶着詭異,便索性不想,再次起程。
待他遠離,老者卻依舊微笑着站立在哪裏,遙望着遠去的背影,身形一陣虛幻,再顯現之時卻化為一位鬚眉雪白的僧人,原本慈祥的臉上,似乎更帶着幾分超然。突然間一位道士模樣的老者突兀的出現在他身旁,老僧人沒有轉頭去看,淡淡的說道:“你不是說不來么?怎麼也來了啊?”
“哈哈,老和尚,你這算不算作弊?你不怕他因得到你的幫助而後再遭險難?”老道士說道。
“老道,此言差矣,天機之所在又豈是你我所能臆測?和尚所謂乃順應天命,絕非逆天而行,或許道法高深,但若論這知天之能,恐怕。。。。。。呵呵呵呵。”老僧人,說到此處笑而不語。
“莫非,你得到上天授意???”老道士驚疑的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視着老僧人。
“呵呵呵呵,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啊。呵呵呵呵。”說完,便瞬間消失,如憑空消散一般。見老僧人就這麼離去,不忿的嘟囔了幾句便轉身也消失了,只剩下平靜中帶着幾分陰冷。
(昨天搬家,電腦重新裝上發現電路出了問題,所以遲遲沒有續上更新,明天白天會儘快補上更新章節,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