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他的小女人竟然在這個時候表白,這真的要了路遇琛的命。……www.……這樣沉痛的表白,讓路遇琛的心一瞬間變得柔軟無比。他一個用力緊緊地抱住了夏溪,像是要拼進畢生的力氣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一般的用力。
路遇琛哽咽着開口:“相信我一次好嗎?我不會輕易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小溪,你比外面那些女人堅強,你能懂我的是不是?一百多人的家庭,上千人的悲慟,我不能坐視不理,你也不能是不是?”
她急急地從他懷裏抬起臉來,對上他那雙深幽而溢滿疼痛的眸子,那眼中燃燒着不舍和心痛還有壓抑,這一刻,她的心在抽痛。
這個男人不只是有家,他還有工作,還有夢想,她怎麼能拖住他的後腿?她張張嘴,想要再一次地開口說“不要去”,可是這一刻,她卻說不出來,她讀懂了他眼中壓抑的情懷。他有一顆無私的心,他寧願犧牲他們的愛情,犧牲他們這輩子的長相廝守,也不能坐視不理!
生命有限,幸福來得如此不易。可是,他還是要為了夢想而獻身,而她,想到外面那些哭泣的女人,這一刻才真的感同身受,她又怎麼能去阻止?
“我愛你,很愛很愛,一定要回來,我等你!”她的手顫抖着撫上他的黑髮,他還穿着濕漉漉的衣服,她撫摸着他的臉,那鬍渣子扎的她手痛,再痛都沒有心裏痛。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在她纖細的指尖下劃過,她的指尖似乎在輕輕訴說對他濃烈且深沉的愛意,是那樣的廣闊無邊。
“老婆,我會回來!”他握住她手,攬她入懷。他知道她會懂,他就知道她會明白。只是他又食言了,此去,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他無愧於天,卻總是愧對他的小女人。
她臉龐貼在他胸口,傾聽着他節奏稍快而有力的心跳聲,她忽然想對他說些什麼,不禁喃喃道:“老公,我不知道我該責怪你還是該感謝你,是你令我休驗了一個女人最深的痛苦以及最大的幸福,我原本只想過平靜淡然的日子,平平安安,什麼都不奢求。可我知道你有夢想,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出他們,讓所有和我一樣渴望平安的女人跟他們的男人合家團圓。儘管我真的怕,儘管我真的不想你去,但我仍然感到慶幸,在危難之時我選擇的男人,我深愛的男人是個真正的男人,頂天立地,無愧天地,路遇琛,阿琛,老公,有這樣一個你陪在我身邊,我真的很幸福,我以你為榮!”
路遇琛面容一動,眼中深情濃溢,雙臂猛地收緊,緊到她透不過來氣。他緩緩地閉上眼睛,下巴在她額頭輕輕磨蹭,道:“謝謝你,老婆。你的信任,是我的動力的源泉。”
她鼻子一酸,雙手緊抱住他的腰,為了不讓自己再流淚,她微微仰起頭看他,“一定要回來,我和寶寶等你!”
“什麼?”路遇琛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可能懷孕了!”她的經期推遲了十多天了,她一直沒在意,因為打上次流產後,她的經期一直不是十分准,這幾日她隱隱有點噁心的感覺,她懷疑是懷孕了,可是連着下雨,他工作忙,她還沒去醫院確認。“我覺得和上次一樣,可我不能確定!所以——”
話沒說完,忽覺得腰間一緊,灼熱的手掌像烙鐵一般牢牢抓住了她,熾熱的氣息貼過來,然後,他俊美的臉逼近,低首狠狠地壓住了她的唇。
唇辮吸……吮廝……磨,這似乎不能滿足路遇琛,他開始向裏面侵入,撬開了夏溪的牙關,炙熱的唇舌不知節制地攻城略地,在她唇齒間肆意狂放地來回掃蕩。
他的氣息在她脖頸間流竄,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而他的吻似乎抽走了她會身的力氣。她覺得這吻,帶着太多的悲涼,她想到他要下井去救人,她就害怕就心痛,手緊緊攀住他的脖子,回應着他的深情索吻。
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愛這個男人,所有一切一切過往的恩怨在生命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他要去直接面對死亡,她卻無力阻止他!她知道,若不讓他去,他會遺憾終生。
她只是個小女人,只想守着這個男人,可是他卻是大丈夫。如果他回來,她一定原諒張雅緻做過的一切,讓整個家和和睦睦。
她閉着眼睛,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給予的溫暖和希望,都深深地刻在了腦海里,她有些抑制不住聲音的發顫,哆哆嗦嗦地開口:“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寶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好嗎?”
路遇琛的眉眼微微一黯,臉上卻浮起溫溫淡淡的笑:“好,我會回來,你現在回家去,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回家裏等我,不要在這裏,不要讓我擔心!”
她真的不想走,可是她知道,這一刻,她不能再讓他分心,她只能含淚點頭。“好,我回家!我回家等你,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我會!”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他必需爭分奪秒,路遇琛放開了夏溪,要去找秘書。
“老公——”夏溪一伸手不舍地抓住他的手,眼裏的淚肆意飄灑。
“乖!”他伸手幫她抹去眼角的淚,難過的望着她,神情哀切而心疼,用手托起了她的下顎,凝視着她,他眼裏像有許多的情緒在翻湧,動了下嘴唇,他似乎有話想對她說,但最終,卻像是忍住了。
她儘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眸子裏藏起了擔憂,只剩下信任。
路遇琛似乎吻不夠她,俯下臉又來親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她也回吻他,那樣的急切,那樣的用力。
再度抬眼,夏溪望着他眸中的深痛,望着他唇角無奈的淺笑,第一次,她才真正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他的隱忍,他的——無可奈何。
他就是一隻翱翔天宇的鷹隼,非凡自傲,他只是有他的夢想,哪怕可能為他的夢想付出生命!
這是他們相識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這樣深刻地理解路遇琛,她不能自怨自艾,她只能選擇相信他,別無選擇。
而此刻,路遇琛那雙好看的鳳眸眼波流轉,多少深情都在其中。
“我去找人送你,丫頭,你一定要保重。”他柔聲說道,又一個用力,吻住她的唇。溫熱的唇不舍地在她微涼的唇瓣上廝……磨,好一會兒放開她,要決絕的轉身。
“老公!”夏溪想要抱住他。
他一個閃身退後一步,搖了搖頭,輕輕嘆口氣,“小溪,等我!”
沒有上前邁出一步來再抱住她,抿了抿唇,“照顧好自己。”
夏溪拚命的想要拉住他,可是身在半空的手,還是僵住了。
他閉上眼:“對不起,小溪。”
她再次看見他的眼淚,雖然轉瞬即逝,卻如同鑽石一般璀璨耀目。
一瞬間,他大步離去,高聲喊道:“小趙,過來!”
夏溪看他離開,驚慌的張着眼,大口的喘着氣,心情還久久不能平復,悲涼不已。
路遇琛幾乎不敢去看夏溪的臉,他很快找來了司機小趙,親自交代:“幫我把人送回家去!小溪,回家!”
夏溪緊緊地咬住了唇,望着路遇琛,他看着別處,卻在催促她立刻離開。
“我走了!”她不再做任何的停留,轉過頭,朝自控室外走去。
司機小趙看了路遇琛一眼,道:“市長,您放心,我一定把嫂子安全送回去!然後馬上回來!”
“注意安全!”路遇琛只交代了一句,轉身大步離開去看圖紙。
夏溪走到門口,驀然轉身,看到路遇琛高大的身影立在桌前,跟幾個人圍在一起,她再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裏隱隱的覺得難受,似乎有個地方怎麼也無法填滿,彷彿像在漏風,一點一點的涼風,會不經意的吹的她冷。
情不得已,身不由己,這一刻,夏溪終於體會到了路遇琛那個位置的責任!
他身子綳直,不是不能感覺到她的視線,他卻不敢回頭看她一眼,他怕自己會退縮。
她其實也不想讓自己的絆住他,現在的夏溪已經成熟,戒不掉愛路遇琛,夫妻要一輩子風雨同舟,她愛他,就該支持他的所有夢想,即使,也許他可能為夢想付出生命!
夏溪見他不再看自己一眼,轉身向控制室外走去,眼淚溢出了眼眶。司機小趙舉起一把黑色的傘送她離開。
在她走開的剎那,路遇琛轉過頭去,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路過入井口,聽到的還是那些凄厲的哭聲,那些可能生離死別的哭聲,她的挺直了脊樑,儘管不願意,可是她卻知道,路遇琛這樣做,值得!
沒有再說一句話,夏溪安靜地上車,一路上什麼都沒有說,小趙也沒說話。
到了家,夏溪對小趙道:“小趙,你等一下,我去幫你們市長拿兩套衣服,等他需要換衣服的時候,你幫我給他!”
“嗯!”小趙也不多話。
沒多久,夏溪收拾好衣服下樓,把包了兩層袋子的兩套衣服遞給小趙,再度囑咐道:“小趙,如果有什麼事,你第一時間打我電話,可以嗎?”
“好的,嫂子!”
“你去吧,告訴你們市長,我很好,不用他擔心,告訴他,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她不得不說服自己,不得不讓自己去堅強面對。
只是,再回到了樓上,她趴在床上,眼淚不由自主的又流了出來。
從下午三點,到晚上六點,她接到了一個信息,路遇琛的,上面寫着:老婆,我愛你,很愛很愛!相信我!
她回了一條:我信你,比信我自己還信你,我等你!
之後,再也沒有信息。
夜裏十點時候,小趙打來電話:“嫂子,市長他跟搜救隊員一起下井了,可是卻沒有老百姓知道市長下井!下面確定還有二十三人生還。”
“我知道了,他會把人救上來的。小趙,他上來后,讓他換乾淨的衣服!”夏溪的心顫抖着,卻異常沉穩,儘管她此刻眼睛哭得紅腫的如桃子般。
“嫂子,您放心吧!上天一定會保佑市長的!”小趙在那端說道。他就沒見過這樣的市長,連下井都是戴着頭盔,十分低調,躲避着攝像。
“我知道他會回來!”夏溪再度無比堅定地說道。
掛了電話,她蜷縮在被子裏,耐心等待着。一夜失眠,她不曾閉眼,反反覆復地回憶着她跟路遇琛之間的點點滴滴,手裏握着手機,卻沒有再來電話,她知道,沒有信息,就是一切平安!
凌晨,她去洗手間接了晨尿,用早孕試紙試了下,上面清晰地顯示着兩條紅線,陽性!
她的猜測可能是對的,她懷孕了!
低頭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她眼睛一下濕潤了,半晌,顫着音對肚子裏的孩子道:“寶寶,爸爸一定會回來的,你跟媽媽一起堅強,媽媽煮飯給你吃!”
她去廚房煮雞蛋,熱牛奶,強迫自己吃飯,吃完,又回到床上,躺在路遇琛枕過的枕頭上,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傳入鼻翼間,驀地心酸。
阿琛,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她知道,他戒煙了,他身上不再帶煙,他身上也不再有煙草的味道,卻更多的是他本身的陽剛之氣,清爽而乾淨的氣息。
這一刻,格外安靜。
這一刻,夏溪的心頭千百種情緒,最後卻也只能告訴自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親愛的阿琛,愛,是一朵永不凋謝的花朵!而你,是清晨風中最讓人無可奈何的那朵玫瑰。
如果繁華是愛情的墳墓,那麼痛苦就是愛情的滋土。因為痛過,才知道如何去愛,因為痛苦,人生才因此充足。
有些愛,永遠不會消弭,因為存在,所以永恆。阿琛,我等你!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完)——————————————————————————————————————————————
關擎又一次求婚了!
路安晴卻陷入了迷茫里,今夜,她失眠了!沒有去關擎那裏,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亂的人應接不暇。
她知道自己該結婚了,嫁給關擎這樣的優質男人,真的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關擎是很優秀,可是這樣優秀的男人,是她路安晴的嗎?會專屬於她一個人嗎?
這陣子跟關擎住在一起,乍然回到自己的住處,在沒有男人在身邊的時候醒來,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愣了半天,路安晴爬起來,去上班,三天時間,關擎說,三天內他要個痛快話。
而她也說過,等到所有事都過去,她願意嫁給他!
下班后,她一個人都在街上,直到一雙黑色的皮鞋映入眼帘的剎那,她倏地抬眸,對上陳之言一雙沉痛的眸子,驀地一怔,路安晴退後一步!
她望着黃昏中這個身型修長卻面容憔悴的男人,他穿了件黑色的襯衣,領口和衣擺都有明顯拉扯過的痕迹,顯得凌亂不堪,他像是跟人打過架似的,他的目光深深淺淺地對上她的視線,啟聲:“晴晴……”
她看着陳之言,這個男人,曾愛過的,也曾真的想要跟他一起共度餘生的,只是奈何不曾珍惜,如今想起來,大家都不曾真的用過百分之百的真心吧!
再見面,那些所有的過往,心痛的,快樂的,任性的,不講道理的,都過去了,好久不見陳之言,再見他,她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他顯然過得不好!
“之言,好久不見!”路安晴平靜地開口。
“是好久不見了!”陳之言輕聲地開口,語氣揪痛。“一起坐坐可以嗎?”
路安晴搖頭。“不了,我還要轉轉!”
說著,她笑了笑,往旁邊邁步,打算離去,可是卻在經過他身邊時,被陳之言一把抓過手腕。
路安晴一驚,視線倏地犀利,“之言,放開!”
陳之言沒有放手,而是握緊了她的手腕,“就坐一會兒!”
“陳之言,我說放開!”路安晴語氣更加嚴肅起來,她不願意玩曖mei,她也不會,她本身就很討厭曖mei,路遇琛玩曖mei丟了夏溪,到現在一個月了,夏溪都找不到,她也不會再跟陳之言有任何瓜葛。所有過往不追究,他們之間也僅僅限於在大街上遇到,打個招呼而已!
可是,是也沒有想到,陳之言居然一把扛起了路安晴,不顧在大街上,扛着她,直接上了他的車子,路安晴被摔得眼前直冒金星,還沒反應過來,安全帶扣上,陳之言已經回了車裏,鎖上車子,他也打着火,發動車子踩足了了油門,直奔郊外。
“陳之言,你混蛋啊?”路安晴怒了。
陳之言不說話,只是開車。
路安晴無奈,拿電話撥給關擎,電話嘟嘟地傳來幾聲響,無人接聽。
陳之言卻在瞬間抓過她的電話,車窗降下來,他把手機直接扔到了車外!
“陳之言,我的手機,你憑什麼扔了我的手機?”路安晴真是氣急,怒極反笑:“有意思嗎?這樣有意思嗎?”
“跟我坐一會兒,我讓你回去!”陳之言沉聲道:“他就那麼重要嗎?”
那個男人,在路安晴的心尖上呆了16年的男人,他敗了,是他自己不優秀,可是,真的全都是他的錯嗎?
這段日子,他過得生不如死,過着煉獄般的生活,可是路安晴卻跟關擎雙宿雙飛,同居在一起,他無數次看到她跟關擎在一起,她笑得那樣開心,小鳥依人,那是她在自己身邊沒有的小女人姿態!
既然她從未愛過自己,當初為何要跟自己在一起?
他知道,輸了!可是,他真的越來越不甘心!
博然說放棄,成全也是一種愛情的境界,可是他怎麼覺得這樣痛呢?他知道,無論成全與否,都足以令他胸口疼痛直至窒息。
車子直奔海邊,開到了岸邊,不能再開,陳之言停下車子,靠在椅背上,轉過頭,看着路安晴。“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吧?”
路安晴皺眉,“如今再追究這些還有意義嗎?安盈盈生了嗎?之言,別忘記了,你現在不只是個男人,即將成為父親了!”
而陳之言只是看着路安晴,漆黑的眼底深處恍如有一簇光,黯痛一閃而逝,“我沒有跟安盈盈結婚,也永遠不會結婚!”
“之言,你要清楚,無論你跟誰在一起,這一切都和我沒關係了!”路安晴也看着他,露出一個並不怎麼真切的笑容,停了停才又說:“過去了,真的過去了,該說的都說了,你心底這份執念更多的是因為不甘心吧!之言,別再糾纏了,真的沒意義。我是個眼底不揉沙子的女人,一點瑕疵都不能有,你之前的種種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是跟我在一起后,你卻又跟安盈盈幾次三番的曖mei!這就不同了,你今天又找我,我很失望,說真的,我以為我們都說清楚了,顯然你卻不明白!你以為我愛關擎,我不否認,我的確很愛他,但他若是跟你一樣,我也選擇同樣的路走,寧缺毋濫!回去吧,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了,因為誰也不能當一切沒發生過,錯過了就真的不在了!”
陳之言只一臉灰暗的看着她。而他眼中漸漸凝聚的絕望,卻彷彿是整個世界在他眼前都要消失了。
陳之言帶着疼惜的表情用手背輕輕觸摸了一下她的面孔,路安晴卻一把拉下他的手,揮開,義正言辭地道:“陳之言,別再跟我來這一套,是男人,就該承擔責任!”
一句話,說的陳之言臉色蒼白。
路安晴怒瞪着他,“開車門,放我下去!”
“晴晴,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陳之言臉色蒼白,嘴唇,也微微在發白。
她望住他的臉:“之言,這和我無關!別再糾纏我了,算我求你行嗎?本來我還在猶豫,既然如此,我真的該跟關擎儘快結婚了!陳之言,我要跟關擎結婚了,請你別再打擾我的生活了好嗎?”
一句話就將陳之言推入了地獄,那股倔強委屈之意忽然就從陳之言的身上被抽走了,強撐着的一口氣終於泄掉了,他感覺無限的疲憊,無限的凄涼,極端落寞地開口道:“晴晴,我說沒有你我會死!”
路安晴苦澀一笑,“誰離開誰都不會死,真的!之言,別老拿死來威脅人,這樣對自己對家人都不負責!你死,也與我沒關係!”
話已至此,該說的都說過了!路安晴真的覺得多說無益。
她的決絕讓陳之言心生惱怒,倏地轉身壓過來,冰冷的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沒有輕重的力道,毫不憐香惜玉。
她下巴生疼,路安晴倏地皺眉,撞上陳之言眼底的惱怒,此刻這張臉上帶着深深的戾氣,眼角微微燒紅,一開口帶着怒氣:“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陳之言!”路安晴看着他,被他嚇了一跳,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陳之言,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掙脫他,“你抓着我好疼!”
“不要轉開話題!”陳之言鬆開她的下巴,卻更加用力扯過她的腰,迫使她貼近他的胸口,低首擒住她的唇,含混不清的呢喃,“非要逼死我才可以嗎?你怎麼就這麼狠的心,你怎麼可以分手這麼短的時間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的舌頭嫻熟無比的在她嘴裏亂竄,路安晴被陳之言吻到,氣得怒不可揭,猛地推她,可她終究是個女人,怎麼有他的力氣。
而陳之言手探入她的衣襟,路安晴掙扎中,氣得咬破他的唇,怒斥着:“陳之言,你神經病啊?滾開!”
“我不可以,關擎就可以是不是?”陳之言神色冷峻,像是一樽冰雕一般冷決,不着丁點感情。
路安晴面對他發紅的眸子,還有他眼底深不可測的戾氣,陡然打了個寒戰,低聲:“之言,別讓我噁心!”
“你噁心?你折磨我,你還噁心!”他突然失控的把她推到,蠻橫的壓上她的身子,“你背叛了我,你一直就不愛我,你折磨我這麼久,你好狠的心!”
他伏在她身上像一隻蟄伏的獸,充滿危險,牢牢禁錮,不容反抗。
路安晴真的有點怕了,她的身子在他身下微微發抖,“之言,別這樣!”
“我也不想這樣,但我沒有辦法!”陳之言掰過她撇開的臉,惡狠狠的瞪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陰狠決絕,這一刻才當真宛如惡魔降臨,“沒有你我很難受,很難受!你知道不知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你既然不愛我,不肯跟我在一起,那我們一起去死好了,反正活着也沒意思……”
聽到最後一句話,路安晴背脊陣一陣發涼,整個人都被恐懼籠罩住,掙扎着想從他身子下逃出去,隔着檔位,他壓的她依然死死的,車門鎖住,她根本下不了車子,無處可逃,而他的手,上下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肆意的親吻她的肌膚。
她的衣襟在掙扎中被撕扯成碎片,微弱的做着最後的抗拒:“陳之言,要死就死,你不要這副德行!強bao是不是?你是不是覺得你強了我,我就可以回到你身邊?陳之言,你認錯了人,我路安晴死都不會被威脅,你從來就不曾了解過我!把你心底的齷齪收起來,我不吃這套!你今日若是強了我,我們一起死,但是你給我記住,上天入地下輩子我路安晴不想認識你!”
陳之言臉色灰白,亦感覺到路安晴的反抗近乎歇斯底里,第一次發覺她的身體裏還蘊藏着這麼大的力氣,拚命的推開他不讓他侵犯她的身子。
他不由得想起那些過去的歲月,那些熱戀時候他們彼此相愛的時光。怎麼就走到今天這副田地了呢?每個人都責怪他,他是錯了,可是他也真的很愛她啊!
他冷冷望着她道:“那就一起死吧,下輩子怎樣誰也不知道,反正這輩子,我也不想活了!”
路安晴被他的瘋狂逼的幾近崩潰,她背脊都恨不得穿破車門逃出去,“陳之言,你知道嗎?你真的讓我很噁心很噁心,輸不起,當初做什麼了?”
“當初就是太縱容你了!”他的聲音陰寒低沉:“讓着你寵着你把你當寶貝兒,你把我尊嚴放在何處了?你整日想着你的關哥哥時,把我置於何地了?”
路安晴真的是欲哭無淚,她冷眼看着陳之言,突然覺得他很可悲:“無論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跟你在一起時,我是一心一意的!如今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我們一起就不合適,錯誤各佔一半。陳之言,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不想否認那段過去,可是你現在讓我覺得我跟你在一起的那段過去瞎了眼,讓我覺得不願意再去想,甚至想去跳過記憶,永遠不再想起。”
“你否認?你當然會否認,因為你從來就沒愛過我!”
“你錯了!我愛過你!一心一意愛過你!可是你不曾珍惜,你若珍惜,就不會有安盈盈的孩子,就不會讓我在流產的時候一個人面對,你若珍惜,我不會流產傷心到大出血。你說你愛我,陳之言,你拿什麼愛我的?我流產的時候,你跟安盈盈有了孩子,你還說你愛我,你還要跟我一起死,你不覺得很骯髒嗎?”
“晴晴——”陳之言一下被說得卡殼,他永遠說不過她,他的心很痛,這些血淋淋的事實,他真的無從辯駁。
“陳之言,你怎麼變得這樣了?”路安晴失望地瞪着他,眼裏全是不可置信,為什麼他會變得這樣偏執?愛而不得就要去毀滅嗎?她嗆然道:“我心裏的陳之言不是這樣的男人!”
他冷漠道:“認識你跟你談戀愛我他媽早不是男人了!”
他此刻全然被憤怒、**和絕望沖昏了頭腦,哪還管得了她說什麼,強行抬起她的下顎,扯住她的長發,低頭就要吻她。
路安晴大駭,全身像蛇一樣扭動着試圖逃脫他,雙手拚命拍打着他的胸口
他死死的吻住她的唇,只管蠻橫的親着她,而兩行清淚終於落下來,澀澀的味道落入唇間,陳之言突然一怔,那絕望的淚滴輕易扣動他的心弦,理智恢復了大半,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瘋狂叫囂着折磨她的男人是自己。他的路安晴從不落淚的!
他的動作僵硬住,鬆開了力度,路安晴得到救贖,立刻推開他,唇角被他撕咬的破了皮,血腥的味道在唇間蔓延,和着眼淚。她在艱難中抬起頭來看着一臉倉惶和不知所措的陳之言,
眼淚刷刷地流出來,嗚咽着開口:“之言,不要偏執,不要這樣,鑽進牛角尖沒有任何意義。想想你跟安盈盈的孩子吧,孩子要出生了,你還是個父親!別把我對你留有的那些美好的記憶也因為你的偏執而埋葬了!之言,你不用懷疑,我真的曾愛過你,我為你痛不欲生過,如今都過去了!我只是再也無法愛你,無論生死都無法再愛了!因為你,真的真的傷我太深了,傷的我到此刻都不敢相信男人!為什麼每一個男人都要玩曖mei?卻最終都要我們女人買單?到此刻你都認識不到你的問題所在,我真的很難過!”
她的眼淚嘩嘩地流着,看的出她真的很難過,陳之言當下有些愣住,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來。
路安晴趁着他發愣的瞬間飛快拔出方向盤的鑰匙,遙控開車門,也不顧自己衣服被撕爛,推開車門就下車,她覺得整個人都要發瘋了。
她不是個容易低頭的女人,可是現在的陳之言實在太恐怖……已經讓她無力招架了!
她裹着衣服下車。
陳之言也跟着下車,大喊道:“路安晴,你愛過我是不是?”
路安晴一下站住,沒有迴轉頭,眼裏又是心痛又是無奈:“別再糾纏了,放過我,放過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