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記憶復蘇
章節名:第一百一十九章記憶復蘇
厲王妃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天,送親隊伍早已經出了城門,她心裏受不住打擊,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窗外細雨綿綿,她轉頭便看到了床頭那個靜靜守護自己的男人,他的眼裏血絲滿布,眼底青黑,整個人看着極其疲憊。
看見她醒來了,他咧嘴一笑,慘淡的眸子重新迸發光彩,聲音極其溫柔:“雲羅,你終於醒了。”
他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眸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生怕這只是個夢,每次看着她沒有生機的躺在那裏,他整個人都害怕,生怕老天眼饞他的幸福,要將這份恩賜給收回去。
厲王妃眉色皺了皺,雙手開始掙扎,厲昶感覺到了她的不樂意,以為是自己弄痛了她,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放開了她的手。
“雲羅,你餓了吧,我去讓人給你弄吃的,”厲昶急忙轉身,可是卻被厲王妃扯住了衣擺,他驚愕的對上了她模糊的眼。
彷如做了一場大夢,那場大火讓她再次身臨其境,這次當那個白衣女子悲傷的轉頭過來,那清晰的面容印在了她的腦海里,那個就是秦雲錦,她怎麼會一直夢見她,她記得慕昭的娘親是燒死的,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她為什麼沒有過去的記憶?
還能有什麼解釋,她閉上眼睛,眼角劃過淚水,不願看男人擔憂的目光。
“雲羅,你別難受,我已經派人追去了,很快的,我會將慕昭安全的給你帶回來。”厲昶聲音含着無措慌張,心裏也是十分難受,他知道她心底的牽挂,哪怕失去了記憶,慕昭對於她也是女兒一樣的存在。
“還能回的來嗎?回來了她又如何立足?”厲王妃嘴角勾起慘淡的笑,聲音虛弱,聖旨已經下了,名義上慕昭已經是陪嫁,是西戎王的女人,她的往後一切都是他們做不了主的,即使她回來了,世人怎麼看她?
厲昶被她這麼一問,倒也不知道如何回復,他心裏清楚這個道理,看着心愛的女人嘴角顫抖,極力壓制着痛苦,他心裏也難受的緊,動了動乾澀的嘴唇:“我可以帶着你們走,去遠遠的,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
“呵呵~厲昶,你還想騙我第二次?”厲王妃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睜開眼睛對上厲昶,那眸子裏滿滿的痛和怨。
那雙以往滿是溫柔的眸子此刻蘊含著極大的痛苦,厲昶心裏顫了顫,一個不好的想法閃現在腦海里,她想起來了。
“她五歲的時候,發著高燒,我去為她上凌霜寺祈福,可是一去不復返,讓她苦了十多年,”過去的記憶彷如潮水般朝她湧來,巨大的痛苦淹沒了她,厲王妃滿臉的淚水,眼眶紅紅的,彷彿壓抑着極大的痛苦,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她望向男人的目光里含着指責、含着怨恨、含着後悔……
“我一直都是那麼相信你,可是你一直瞞着我,女兒明明就在我身邊,可是我卻不知道,”厲王妃滿心的痛,雙手死死抓緊身下的床單,彷彿用盡了一切氣力。
“雲羅,不,錦兒,我不想瞞着你的,我只是害怕你離開我!”厲昶此刻沒了主意,一切來的這麼突然,他沒想到雲羅竟然因為慕昭陪嫁受到了刺激,將過去一切都想起來了,她要離開他了,一想到這個,他的心便如刀割般難受。
“可是那是我的女兒,那是那樣的思念我,滿世界的尋找我,一直堅信我沒死,”厲王妃猛然抬高音調,帶着恨和怨,她滿腦海都是慕昭期望的眼神,慕昭的無助,慕昭的痛和淚,她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退,她會緊緊摟住她,告訴她娘親就在身邊,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她的女兒還不知道她還在世上,就被送走了,她為什麼不能早一點想起來?
想到這裏,她無盡的悔和怨,她滿足於厲昶給的幸福,明明沒有過去的記憶,卻絲毫沒有懷疑,竟然都沒有去調查一下,如果她能察覺到一點點,或許現在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救我的女兒,昭兒,你等着我……”她眼裏突然閃過一抹堅定,掙扎的想要坐起身。
可是她的身體本來就虛,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導致她才剛剛撐起手,便倒了回去,氣喘吁吁。
“雲羅,你別動,”厲昶心裏一緊,急忙回到床前,給她搭上被子,“你現在身子不好,大夫說了,這幾天你得卧床休息,不能下地,有什麼事情你讓我去做就行,不要勉強自己。”
“讓你去做?”厲王妃嘴角溢出一抹譏笑:“你只會騙我,如果今天不是我自己想起,你還打算騙我到什麼時候?”她掙扎着,不讓他碰自己,也不願意接受他的關心。
厲昶聽到她的質問,猛然想起那天兒子的警告,沒想到這麼快就成真了,他真的後悔了,早知道如此,他便應該賭一賭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讓她們母女相認,也比現在怨恨他的好。
他苦笑的勾了勾嘴,不理會她的諷刺,依舊溫柔的忙前忙后。
當他從侍琴手上接過熱氣騰騰的魚片粥時,他不顧她的掙扎,在她後面墊了一個枕頭,然後將她抱起,讓她坐着,他坐在床頭,端着碗,舀起一口,輕輕吹了吹,然後擱在她嘴邊:“你剛醒,先喝喝粥暖暖胃,等三日後,我讓廚子給你zuo愛吃的菜。”
他的語氣含着小心翼翼,黑色的眸子裏是一片深情的汪洋大海,可是她卻絲毫不領情,緊緊閉着嘴,臉色極其的淡漠。
“雲羅,這個金色鯉魚是我讓人從芙蓉海灣那裏送過來的,這個魚肉據說可鮮了,入口即化,滿口留香,你嘗嘗看是不是真這樣。”他自顧自的說著,絲毫不在意她的冷漠,他的手一直維持着一個動作,那勺子抵在她嘴巴上面,熱騰騰的香氣撲鼻而來。
她眼睛酸澀,心裏恨死了他,他怎麼可以在騙了她之後,當做一切沒有發生過?
她的頭輕輕一歪,報復性故意撞了他的手一下,瞬間勺子中溫熱的粥溢了出來,滴落在了她的被子還有衣服上,他立刻拿起帕子給她擦了擦,沒有絲毫的抱怨和不滿。
“厲昶,你不用費心討好我,我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不要,我只要我的女兒,你賠我女兒……”厲王妃終於忍不住哭喊了起來。
厲昶嘆了嘆氣,一隻手拿起碗,另外一隻手強行的握住她,眸光帶着承諾:“雲羅,是我的錯,你乖乖將這個粥吃了,我答應你,十五日內我必定將她帶到你跟前,讓她叫你一聲娘親。”
“真的?”厲王妃心裏動了動,她還能要回她的女兒,她還能聽見女兒叫她嗎?
厲昶鄭重點點頭,將碗拿到她跟前:“只要你乖乖的吃飯……”
厲王妃的目光落在那碗裏,遲疑了片刻,最終點點頭,聲音哽咽道:“你說的,我最後相信你一次,一定不要騙我!”
送親隊伍抵達落霞山,榮恆便摔着眾人停了下來,在附近的一個茶棚里歇息。
前頭還有兩座山,只要還走上半天,就能到珠城了,珠城旁邊的就是山海關,東臨和西戎的邊境。
榮恆派人檢查了茶水,確定無毒,便讓侍衛分配好給每輛馬車送了過去。
他望了那連綿起伏的山脈,眉頭皺緊,隨後將目光挪到最靠近的那輛馬車,這還頂多一天的時間,就到山海關了,一路走來沒有任何異常,難不成這厲琛沒有聽到送親的消息,還是他根本不願意為了這個女人涉險?
雨濃接過侍衛的碗,高興的端了進來遞給了慕昭:“小姐,終於有水了,你喝一些,免得待會路上口渴。”
慕昭看着她乾涸的嘴唇,還有那渴望的目光,她心裏一疼,這短短的幾日,她隨着自己奔波,臉色暗黃粗糙,真的是吃了不少苦,如果不是看在她心細如塵,照顧自己十分周到,她真的不想將她也拖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受罪,以後還不知道回去不回得去,她對不起她。
她輕輕嘆了口氣,收起眼底的內疚,輕輕一笑,拿起碗輕輕抿了口,然後遞迴給了雨濃,示意道:“你也喝。”
雨濃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忍着心底的渴望,搖搖頭:“小姐你喝,我不渴。”話落,她便撩開帘子看向窗外。
慕昭見此,臉色便沉了下來,伸手過去拉住她,將碗硬塞在她的手裏,在她試圖拒絕之前,她搶先道:“必須喝,都給我喝乾凈了,不然就將你丟在這裏。”
她帶着威脅的挑了挑眉,眸光緊緊盯着,讓她心裏顫了顫,主子說到做到的性格,她是知道的,知道主子是為了她好,雨濃心裏一火熱,喉嚨有些酸,伸手抹了抹眼睛,雙手捧起碗喝了一口,然後遞給慕昭:“小姐,我喝了,這些你喝吧,你剛才就抿了一小口,我……”
突然外面響起了一陣:“都別喝,這茶水有毒!”
接着便是一陣喧鬧,和刀劍相擊的聲音,有男人的怒吼,有女人害怕的尖叫……
慕昭心裏緊了緊,感覺頭突然有些暈乎乎的,這茶水有問題。
她心裏緊了緊,憋足一口氣,急忙將雨濃手裏的碗推到。
連忙幾步爬到雨濃跟前,雙手拽住她的肩膀,“快吐出來,那茶有毒!”她剛才輕輕抿了一口,根本沒喝下肚,可是雨濃卻喝了整整一大口,想到這裏,她心裏陡然升起了一種未知的恐懼。
“小姐,我頭,頭好暈!”雨濃也感覺到了不正常,她的頭彷如被壓上了千斤巨石,沉沉的。
外面廝殺聲,刀劍撞擊聲,女人的救命聲響徹天空,她的意識越飄越遠,還是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推搡着慕昭:“小姐,快走!”
“要走一起走,走,我帶你去找大夫!”慕昭眼光一厲,下定了決心,立馬撩開車簾打算下去,可是突然一束鮮血濺了過來,車簾瞬間被染紅,慕昭收回手,望着手背上的火熱紅色,看着底下那若隱若現的屍體,只覺得一陣反胃。
雨濃這個時候已經支撐不住,倒了下去,慕昭咬了咬牙,現在不是裝虛弱的時候,她得想想辦法,她和雨濃不能死在這裏,她還有娘親沒有認,她還沒有找到厲琛,她不能死!
有了這個信念,她便小心的將雨濃移到車廂的中間,然後在箱子裏翻了一個披風,將她整個人蓋住。
最後她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她馬車周圍的侍衛已經被殺了個乾淨,屍體遍佈,血流成河,看着那頭顱滾動,甚至有的身體一分為二,連腸子都露了出來,她心裏顫了顫,縱使活了兩世,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血腥的場景,她伸腳將靠在馬車上的屍體提了出去,然後坐到了駕車的位置,看着依舊打的不可開交的黑衣人和侍衛,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勒緊韁繩,狠狠的朝着馬的屁股抽了一下,頓時馬鳴聲響起,倏地跑了起來。
榮恆被黑衣人拖延住,又分神顧忌着他身旁的幾位貴女,待發現那馬車跑遠,想追過去,可是卻被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冷風嗚嗚的從她臉上拂過,彷彿鈍刀,劃過她的臉頰生疼的。
這裏是山路,崎嶇不平,馬車走了一段路,顛簸的厲害,慕昭死死握緊韁繩,才能面前保持不被拋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喊殺聲已經遠離,慕昭處在被扔出去的邊緣,想着他們也追不到了,心裏產生了劫後餘生的高興,打算停下馬車。
可是,她揚起手使勁的拉了一把韁繩,發現繩子斷開,整個人由於衝力往後倒,被拋了出去。
景物迅速的往後退,她急忙閉上眼,不敢看這驚心動魄的一面,想着死定了。
可是半響,疼痛沒有如期而至,她掉進了一個溫軟的懷抱,鼻尖縈繞着一熟悉沉厚的氣息。
“琛,是你嗎?”這一刻世界彷彿禁止,她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可是不敢睜開眼,擔心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只能小心的伸手去扯他的衣角。
當手碰到真實的衣服,她的一顆擔心的心落了下來,耳邊響起他渾厚的笑容:“我來了。”
僅僅三個字,卻讓她的心格外的安寧,她睜開眼,那熟悉的,自己思念已久的面容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他結實有力的大手緊緊環着她的腰身,深沉的眼眸牢牢的鎖住了她,千言萬語化為了嘴邊了一聲嘆息。
眼前的女孩一襲紅嫁衣,烏黑的髮絲有些凌亂,臉頰上還有剛剛驚慌失措的慘白,可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他無數次想着她穿上嫁衣是什麼樣子,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驚心動魄,那黑色的眸子彷如將他吸了進去,讓他在她面前無處遁形。
兩人深情對望,慕昭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安,隨後她睜大眼睛,急忙推開他,眸光四處逡巡:“雨濃,我忘記雨濃了……”
她的目光觸到不遠處停着的馬車,急忙提着衣擺跑了過去,拉開車簾,原本喜悅的心倏地一下沉到了谷底,裏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事厲琛從後面走了過來,看到她驀然煞白的臉,知道她誤會了,連忙道:“你那個小丫鬟沒事,只是中了一些迷藥,容進帶她先走了。”
原來安全了,慕昭轉過身,輕輕一笑,隨後幾步黏了過去,伸手勾住他的胳膊,將她的臉貼着他的手臂上,輕輕摩挲,輕聲呢喃:“你是來帶我走的對不對?”人真的到了絕境才會想要一個能依靠的人,以前的慕昭不覺得,覺得他各種的不理解自己,覺得他待她不夠專一,可是真正的危險來臨之時,她發現,其實他一直都在,這樣就很好,她可以不介意他的過去,只要他將來能守着她,對她好。
感受到她的依賴和親昵,厲琛剛開始有些愕然,隨後嘴角的弧度慢慢擴大,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他的眼裏劃過流光溢彩。
“傻妞!”他輕輕一笑,伸手一勾,將她反禁錮在了懷中,可是眼裏的笑容還沒溢滿,他身子怔了下,眼裏暖意褪盡,寒光四射,猛的抬起頭望向了對面。
“任敏端”他環住她的腰緊了緊,嘴裏吐出這個名,讓慕昭身子怔了怔,抬起頭不解的望向他,順着他目光所及之處看了過去,觸及不遠處那靜默的素衣女子,她也是驚了一下,心裏產生了一陣慌亂,她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任敏端之所以被封為郡主,是早年隨着厲昶東征西討,立下了戰功,東臨向來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她是個例外,先皇為了嘉獎她,封了她一個郡主,這個是慕昭後來聽說的。
她不安的目光在任敏端和厲琛直接逡巡,最後落在任敏端身上,這個女人從開始對她們的厭惡就從來不掩飾,這次她不會認為她是好心來救自己的,那麼剩下的只有一個可能,她從一開始就跟着送親隊伍,而現在出現,目標可能就是她身旁的這個男人。
她的目光觸及任敏端右手的佩劍,更加證明了心裏不安的猜測。
彷彿感覺到了他們的不安和警惕,任敏端淡薄的嘴角勾了勾,邁開步子朝着他們走了過去,她的目光落在一襲紅火嫁衣的慕昭身上,冷聲道:“跟我回去!”
慕昭抿了抿嘴,抱緊厲琛的手臂,她才不要去西戎,不要陪嫁給那個西戎王,她緊張的往厲琛身後退了退,讓他將她整個遮擋住,只露出一個腦袋,仰着頭望着他。
厲琛感受到她的依賴,伸手拍了拍她擱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隨後眸光陰冷的望向了對面,然後警惕了環視四周的山圍。
任敏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拔出劍,冰冷的劍鋒在寒風下發出凄厲的劍鳴:“反抗者,殺無赦!”
她話音一落,兩邊的山頭便涌滿了人,那些人着裝怪異,絲毫不是東臨的侍衛,而是……慕昭腦海中蹦出不好的想法,這裏馬上就要到了東臨和西戎的邊境,只要越過了山海關,就是西戎的地盤了,那出現在這裏的這些人是西戎兵?
厲琛彷彿早就知道了,對出現的這些人並不在意,面色一片平靜,只是眸子深處涌着暗流。
烏雲遮住了太陽,天色暗沉了下來,寒風呼呼直響,吹風的周圍草木搖擺,天地之間霎時陷入可怕的沉靜中。
如果是一對一,慕昭對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有信心,可是這成千上萬的人對他們兩個,而且她還是一個拖油瓶,他們這場還沒開始打就已經輸了,慕昭抿了抿,仰頭看着他冷硬的輪廓,最終心底下定了決心,直接站了出來:“我跟你回去!”
厲琛聞言瞳孔縮了縮,伸手過去拉她,可是卻被她閃開,她朝着他甜甜一笑,一如過往,“好好照顧自己,跟厲王妃說我很好。”
然後她轉身朝着任敏端走了過去。
“慕昭,你給我回來!”厲琛心裏一怒,這個丫頭竟然隨便做主,想將他撇下,她就這麼不相信他嗎?
他想伸手去拽住她,將她拉回身邊,可任敏端就在這個時候擋在了前面,和他糾纏在了一起,刀劍抨擊發出的厲鳴響徹天空,頓時周圍氣壓壓抑了起來,震的周圍草木翻飛,砂礫瀰漫。
慕昭心裏緊了緊,他們動作很快,可是她依舊能觸及那個黑色的身影,她的心彷彿被一隻手握緊,揉捏,攪拌,很是難受。
“厲琛,你別管我了,你快走!”她心裏忍不住大喊,聲音含着着急驚慌,眸光在四周的士兵伸手晃動,害怕他們會暗中放冷箭。
刀劍碰擊的聲音讓這整個暗沉的天空透着一抹詭異的陰寒,慕昭看着他們你來我往,整顆心揪緊。
突然從身後伸出了一隻手,鉗住她的腰,另外一隻手直接捂上了她的嘴巴,在她驚恐的目光中,將她強制的帶走了。
厲琛眸光觸到發生的這些,急忙俯身下去,可是身後卻在他失神之際,直接一劍刺了下去。
左邊的胳膊一陣疼痛,厲琛在半空中踉蹌一下,依舊朝着目標飛去,可任敏端依舊不放過,朝着他發出更猛烈的攻擊。
周圍陸續的出現了五個人,將他包圍,前赴後繼的向他發出進攻,不給他任何透氣的機會。
很快慕昭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內,他心裏一陣氣血上涌,眼裏瀰漫著狠意,提起劍,朝着他們硬攻了過去。
五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他們沒想到這個男人明明剛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可是現在竟然越挫越勇。
任敏端看着他彷如困獸一樣,嘴角勾了勾,看着那五個人都露出狼狽之色,眼見也差不多了,便收了命令:“都停下!”
五個人應聲停下了頓住,很快的飛到了任敏端身後站着,厲琛眼裏迸發著暗色,冷聲質問:“你將她帶去了哪裏?”
“她是個好姑娘~”任敏端輕輕勾了勾嘴,將劍插回了劍鞘,不再打算糾纏下去,“你想見她,就跟着我走,否則我可不敢保證那邊的人會怎樣對她,畢竟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已經到了可以給男人紓解慾望的年齡。”
她的語氣依舊不咸不淡,眼裏卻閃現惡毒的光芒,這話落在厲琛的心裏驚起了驚天怒氣,他咬牙沉聲:“你敢!”
“你可以試試看,”任敏端呵呵的一笑,眼裏儘是嘲諷。
最終厲琛還是屈服了。
送親的隊伍突然遭受伏擊,十位貴女,如今只有五位還存活着,但是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甚至有兩個已經雙眼渙散,瘋了。
秦默然帶領的暗衛突然感到,緩解了危險,黑衣人多數身亡,生擒了兩人。
當拉下面罩之時,秦默然的眸光定住,只因這個黑衣人竟然是一個女人,還是慕昭身邊隨侍的丫鬟雪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