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身世
章節名:第一百一十八章身世
秦默然的目光在在觸到紙上的內容,眸光一凝,有些不可置信。
“這個哪裏來的?”他緊緊握住手中的紙,厲琛不是厲王爺的兒子,這個整個東臨都知道,但是沒想到這裏面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銀染看着他眼裏湧起的陰暗和激動,就知道自己賭對了,這個男人動了心。
她領着他走到書桌前,提起筆,有一瞬間的遲疑,當黑色的墨汁滴落在白色的宣紙上,她最終還是下了筆。
厲王爺為了讓厲琛繼承他的爵位,將七歲的厲琛放到邊境去歷練,和當時駐守邊關宋副將的女兒相識,兩人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但是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另外一個小男孩,當年的‘厲琛’年紀小,他本來是厲氏旁支過繼的,對舞刀弄槍並不感興趣,他喜歡的是詩詞歌賦,常常和宋妍寧兩個人切磋交流,但是情勢所逼,‘厲琛’作為厲王爺唯一的繼承人,必須上戰場賺戰功,被逼無奈下,便和當年同齡一起過來的那個男孩兩人互換了身份。
因為‘厲琛’年紀小,剛到邊關,見到的人少之又少,接觸最多的就宋妍寧一個,當時誰也沒有多想,宋妍寧對相貌清秀的厲琛很有好感,她也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和父親一樣是個大老粗,遂很贊成‘厲琛’的決定。
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厲琛’恢復了他過繼之前的名,叫厲滿安,作為厲琛的書童留在了宋家。一過就是十年,幾人的感情很好,厲琛也因為在戰場上的出色,成為了一個厲害的將軍,被眾人所認可,而厲滿安也如願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成為了一個教書先生,和宋妍寧在一起了。
可是平靜日子就在厲王爺下令,讓厲琛領軍回帝都被打破,厲滿安擔心事情被戳破,便連夜帶着宋妍寧打算離開,可是當時的厲琛也擔心身份被戳破,便安排了人伏擊他們,厲滿安死了,宋妍寧活了下來,可是卻啞了,成了現在的銀染。
銀染漆黑的眼眸此刻盛滿了悲傷,豆大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她顫抖的動着筆,死死的咬緊嘴唇,彷彿是拼盡全力在剋制自己。
看着這些震驚的秘密,秦默然眼裏漸漸的清明,心裏湧起了一股激動,原來那個男人現在的身份是偷來的,他是前太子的兒子,那麼就是皇上必須誅殺的對象,只要這個被聖上知道了,他厲琛就死定了。
他抑制心裏的激動,審視的目光在銀染悲傷的臉色逡巡,最終還是忍不住小心問道:“你願意隨我進宮面聖嗎?”
銀染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點頭,她等的就是這一天,她要為滿安報仇。
秦默然連夜帶着銀染進宮面聖,這件事他沒有告知二皇子,擔心二皇子會猶豫,拿着這個把柄和厲琛談條件,那麼於他沒有任何好處。
殷擎天宿在苑妃的宮裏,當被人突然從睡夢中叫醒,是極其不愉的,可是當聽到他的好侄兒終於被找到,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他的好兄弟教的文武全才,手裏掌握着東臨一半的兵力,他當時就怒了,秘密派了他的暗衛,上了厲王府以謀反罪捉拿。
可是暗衛去晚了,撲了個空,被厲王爺告知,厲琛早因公務三天前出了帝都。
殷擎天當然不相信,但是不敢明目張胆的張貼告示捉拿,畢竟是他胞兄的兒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麼些年了,朝中依舊有不小的勢力擁護前太子,要是現在爆出前太子的兒子還在世,並且就是厲琛,那麼他這個皇位就坐不安穩了。
他將一半的暗衛撥給了秦默然,讓他負責暗中調查前太子的餘孽,同時公告天下,厲琛以謀反罪被剝奪了將軍之職,和他手上的兵力,全國搜捕。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厲王府給封了,裏面的人不能出來,外面的人也不能進去,就是慕昭再着急,在門口磨蹭了半天,也沒有能進去的辦法,只能無力的回去。
入夜,當天幕染黑,全城陷入死靜。
暗處的一個黑影閃現:“主子,現在全城戒備森嚴,我們恐怕很難出城。”
一襲黑衣,冷臉凝重的厲琛從暗處走出來,“查清楚是怎麼回事沒?”
“是宋妍寧!”容進頓了頓,眼裏閃過一抹內疚:“都是屬下的錯,當日若是斬草除根,便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厲琛望着漆黑的夜色,半響沒說話,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主子,我現在去殺了她!”容進熬不住心裏的愧疚,冷聲道,轉身便走。
“站住!”厲琛突然出聲,周身升起了一股凌厲:“回來!”
“主子,只要死無對證,那個狗皇帝也不能拿你如何!”容進眼裏浮現一抹堅定,當初如若不是他看在妍寧是他親妹妹的份上,饒了她一命,只是毒啞了她,當時他派人送她去了回羽,沒想到竟然被她逃了出來,還來到了帝都。
“你儘快安排出城,這裏我們不能多呆!”厲琛抿了抿嘴,沉聲道:“現在去殺她也無用,殷擎天早就懷疑到我了,此時宋妍寧的出現只不過給了他一個契機,得到這個契機,他就會緊咬着不放,即使宋妍寧死了,他還是要殺我!”
容進單膝跪在了厲琛跟前,枉他作為主子的左右手,結果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竟然鑄成大錯。
“你想辦法和風瀾聯繫上,明晚讓他送我們出城。”厲琛望着不遠處街道上面巡邏的侍衛,眼裏閃過一片陰沉。
容進拱手領命。
當烏雲遮住了月光,大地陷入詭異的安靜。
安陽侯府,雲錦園燈火通明,慕昭坐在窗前,眉頭緊鎖。
這個季節,天氣已經漸漸有了涼意,尤其是到了晚上,氣溫陡然下降,冰冷縈繞在整個屋子裏。
柳綠冷的輕輕哈着氣搓着手,站在慕昭身後。
看着小姐發獃,眸光茫然虛無,柳綠輕輕嘆了口氣,走上前打算拉上窗戶。
可是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柳綠怔了怔,順着目光對上了小姐的眼睛,慕昭搖搖頭:“你先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再坐一下。”
“小姐,世子是不會來的,現在全城搜捕,他肯定得躲的遠遠的,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柳綠知道小姐的心思,她心裏也擔心世子,畢竟這麼多年了,小姐好不容易解了秦默然的毒,喜歡上了世子,她也希望小姐有個好的歸宿。
“我知道,可是我睡不着,你先下去吧,我再做一會就去睡覺。”慕昭看着一望無際的黑色,一點睡意也沒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守着什麼,只是覺得心裏缺了一塊東西,她很害怕,害怕一去睡覺,一閉上眼睛,那個東西就永遠消失了。
柳綠動了動嘴,還想說什麼,雨濃從裏屋裡出來,拿了一件披風,披在慕昭身上,給她裹的嚴嚴實實的,然後朝着柳綠搖搖頭,對着慕昭道:“小姐,我們先下去,就在隔壁宿着,你有需要隨時喊我們。”
慕昭點點頭。
當偌大的屋子裏只剩下她一個人時,冷風拂進,吹的珠簾叮噹作響,慕昭看着那一層層台階,她猶記得那日他心疼的將自己擁入懷中,可是短短几日,竟然發生了這麼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此刻是否安全,又在哪裏?
她心裏牽挂着,怎麼也不想關上窗戶,她想說不定他會過來找她。
當第一聲雞鳴聲響起,她望着遠處泛白的天空,看着空落落的院落,依舊是沒有一個人,四周安靜,只有冷風呼呼的的搖擺樹枝的聲音。
經過幾日的全城搜捕,依舊沒有任何厲琛的消息,聽說風瀾在事發后第二晚出城,殷擎天大怒,特命人去追,可是他們彷彿憑空消失,再也找不到蹤跡。
回羽一族蠢蠢欲動,不斷騷擾着邊境,就連西戎也在此時攻擊了東臨的珠城,兩面受敵,殷擎天身心疲憊,左右應接不暇,當看見滿桌的奏摺同時都在主張議和之時,他憤怒的將奏摺一把毀在了地上,臉上陰陰的郁色。
宋苑將托盤放在龍案上,走到他身後,給他輕輕揉着額頭,“皇上,您已經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好了,可得保重龍體。”
“這叫朕怎麼睡得着?東臨的大臣那麼多,竟然找不到一個願意領兵出征的。”殷擎天臉色陰沉,眼裏瀰漫著戾氣,雖然這皇位是從他胞兄手上搶的,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抱負,祖宗的基業絕對不能毀在自己手裏,議和割地賠款是萬萬不能的。
宋苑眸光閃了閃,眼裏勾起一抹算計,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溫柔:“皇上,我們不是還有戰神厲王爺嗎?那些小國可是怕他怕的要緊……”
“厲昶!如果不是他,我何嘗落到如此境地!”殷擎天咬牙切齒,要不是他私下藏着殷霸天的兒子殷凌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培養他,將東臨大半的武將都給了他麾下,他何苦現在火燒眉毛的時候,找不到一個能領命的。
要麼那些人是沒有膽量的廢物,要麼原來原來是厲琛麾下的,他根本不敢用,如果他用他們,到時他們領着他的士兵,投靠厲琛,背後插他一刀,到時他會更加的舉步維艱。
宋苑將他狠戾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更是得意,她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柔和,走到殷擎天身邊,將他的手輕輕拉起,放在她已經漸漸顯懷的肚子上,輕聲道:“皇上,你還有我和我們的孩子,苑兒是永遠不會背叛你的。”
手心微凸的柔軟感漸漸撫平了殷擎天柔軟的心,他仰頭看着那個和素卿塵相似的眉眼,眼裏閃過一瞬柔和,他從那個女人那裏得不到的柔情和孩子,從這個聽話的寵物身上得到了,馬上他就要有一個長的像她,留着他的血緣的女兒了。
宋苑看着他整個目光都在自己的肚子上,不覺得更加的得意,不枉她這麼拚命,終於懷上了龍種,只要生出一個兒子,到時誰也撼動不了她的地位,她的孩子會是東臨的皇太子,未來的皇上,她會是未來的皇太后。
“皇上,您不是打算派公主和親西戎嗎?現在就可以準備了,讓西戎看到皇上的誠意,安平公主可是東臨唯一的公主。”宋苑眼底閃過一絲惡毒,伸手輕輕撫着臉頰,嘴角笑得燦爛:“西戎會感到皇上對他們的重視的。”
提到安平,殷擎天眼底一暗,他當然知道此刻唯有和親是對兩邊都好的解決方法,可是安平那個模樣,要是他是個男的,心裏肯定不愉,覺得對方是戲弄自己,安平那個脾氣也是讓人受不了的,他真後悔當初沒多生幾個公主。
“她去只會讓事情越弄越糟。”殷擎天沒好氣地道,之前他還打算弄十個美人陪嫁,可是現在他得好好考慮,就擔心和親不成,反而弄巧成拙,讓對方認為自己是羞辱他們。
“臣妾知道皇上的顧憂,但是安平公主去,只是代表的東臨的誠意,要的也只是她的公主身份,西戎王什麼女人沒有,不會在意的,如果他不滿,我們可以送美人過去,不過這美人的身份,可得是三品以上大臣的嫡女。”
宋苑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道:“那些嫡女不僅身份在那,更是名門身份,琴棋書畫樣樣齊全,西戎王想必也會覺得有面子,到時他怎麼還會和皇上對着干?”
她的建議和榮恆的不謀而合,只是這貴女不好找,還得好幾個,朝中的那些老臣恐怕不會同意。
“皇上,臣妾這裏有一個上好的人選,”宋苑輕聲淺笑,趁着殷擎天愣神之際,輕輕一倒,坐在了他的腿上,仰身靠在了他的懷裏。
“誰?”殷擎天眼睛一眯,並沒有拒絕美人的投懷送抱,他伸手環過她的腰身,嗅着她發間的茉莉花香,心裏有些蠢蠢欲動。
“安陽侯府大小姐慕昭,”宋苑唇角綻放嫣然的笑意,輕輕伸手撫着他的胸膛:“還記得厲王妃舉行的那次女兒宴,慕大小姐可是拔了頭籌,讓厲王爺厲王妃好生喜愛,可見才藝非凡,加上她容貌也是上等,還是一品大員的女兒,送她去正好合了西戎王的意。”更何況安陽侯現在以通敵賣國罪呆在大牢裏,厲王府的人給禁足了,誰也不能插手,現在這個時候送她走,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再次聽到慕昭這個名字,殷擎天眸光一凜,想到那日任敏端的請求,他將審視的眸光落在懷中的女人身上,伸手攫住她的下頜,逼她看着自己:“愛妃這個建議很好,可是有人找你說的?”他最討厭身邊的人算計他,尤其是枕邊的女人。
看着那閃着威脅的眸子,宋苑心裏咯噔一下,有些心虛,可是她面上不敢表現出分毫,一如既往的笑顏如花:“討厭,皇上,臣妾這麼說,還不是為你着想,你想慕昭和厲琛是什麼關係,如果慕昭去和親,厲琛得到消息,肯定會趕過去救人,到時皇上你可以伏擊他的。”
這句話說到了殷擎天的心坎,哪怕這個女人今日不提,他也有此意,之前任敏端要求的,他還在動搖,畢竟考慮到厲昶,不好做絕,但是現在是厲昶先背叛了他,他也沒有理由再去為他着想。
察覺到下頜的手漸漸放送了力道,宋苑便知道他心動了,趕緊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將頭靠近他的懷裏,輕聲呢喃:“皇上,臣妾所做所想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你可不能誤會臣妾。”
殷擎天聽着她撒嬌的語氣,輕輕一笑,將她橫身抱起,朝着內室的龍床走去:“朕今日就好好補償你。”
隨着龍床響起咯吱作響的節奏,床上春色一片,男人女人的呻吟聲和喘氣聲不斷。
翌日,皇宮裏很快下達了旨意,安平公主和親,以慕昭為首的十位貴女作為陪嫁,遠嫁到西戎。
慕昭聽到這一消息驚了下,腦海中一片混亂,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成了陪嫁,還是嫁到西戎。
當天,慕懷仁因沒有掌握確切的通敵賣國證據,加上其女的功勞,大赦了,從牢裏放了出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三姨娘聽到,急忙收拾了,將大牢將慕懷仁迎了回來。
從大牢出來的慕懷仁,已經兩鬢白髮,整個人蒼老了,身子瘦削的彷彿一股風都能吹到,他的臉上呈現一股暗青色,嘴角青紫。
三姨娘看見他這病容,心疼的直抹眼淚,伸手過去將他小心的扶上馬車。
慕懷仁輕輕喘着氣,望着窗外刺眼的目光,感受着大街小巷的吆喝聲,他倒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一天可以出來,可是這個代價太慘重了,竟然要他的女兒去換,他抿了抿,閉上眼道:“去皇宮。”他不能讓女兒去西戎,西戎是什麼地方,他怎麼不知道,野蠻荒涼,他好好的女兒要是去了那裏,就真的毀了。
三姨娘身子一怔,眼裏露出複雜的光,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將早已準備好的上好人蔘茶遞了過去:“侯爺,你嘗嘗,潤潤喉嚨。”
“我說去皇宮!”慕懷仁揮開了她的手,睜開眼,沉着聲音道:“我要見皇上!”
三姨娘將茶盞放下,拿出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水,垂着眼眉,平靜說道:“侯爺,旨意已經下了,這個是更改不了的,涉及到國家的安危,就算侯爺去也沒用,皇上是不會聽的。”她是個女人,也知道聖旨一出,基本這個事情就成了定居,侯爺現在並不得皇上的喜歡,要是再次惹怒皇上,給關進大牢,恐怕下次就真的出不來了。
“她是我的女兒,是雲錦唯一給我留下的血脈,我不能就讓皇上這麼糟蹋她!”慕懷仁狠狠拍着桌子,老淚縱橫,這一輩子他沒有給女兒什麼,除了那三家鋪子,這段時間他在大牢裏想到過去種種,他一味的讓女兒理解他,可是他卻沒能理解女兒的心,不覺得心裏悔恨至極。
三姨娘心裏鈍鈍的疼,又是秦雲錦,她心裏澀澀的,很是難受,這個男人永遠看不到她心底的痛。
當馬車在安陽侯府門口停下,慕懷仁被三姨娘強行的送回了拂菱園。
慕昭聽到此時,心裏倒覺得有點安慰,畢竟人即將走之時,她心裏還是挂念着這個老父,她的娘親沒有死,她也不希望她的父親死。
她並沒有去見這個所謂的母親,只是從雨濃嘴裏知道了他的近況。
這裏位於苑華殿西郊處,一個美人撥動着塗滿鮮紅豆蔻的手指,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你找我?”
一襲白衣,眼裏含着怒氣,聞言轉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光死死盯着對方:“是你建議讓慕昭和親西戎的?”
木蕭眼裏瀰漫著陰沉,咬着牙擠出這句話,俊美的臉頰此刻已經扭曲,絲毫看不出往日的溫文爾雅。
宋苑被他這麼憤怒盯視,倒也沒慌張,只是她心裏嫉妒蔓延,心裏一股惡氣怎麼也消不了,她挑釁地答道:“是我又怎麼樣?怎麼,木公子心疼了,那個嬌滴滴的美人馬上就要名正言順成為另外一個男人的女人了,你心裏嫉妒了?”
她笑得花枝亂顫,眼角瀰漫著惡毒,伸手捂着嘴:“我倒不知道你木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痴情了?”
木蕭眼裏一陣痛,心裏更是着急,望着面前女人猙獰的模樣,他眼底閃過厭惡,“她和你無冤無仇,你何苦這樣害她?”
宋苑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無冤無仇,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為什麼討厭她?討厭到想要她死!”
她拖長尾音,陰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俊雅的男人,她另外一隻自由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臉,“你怎麼能不知道?我說過即使我進宮了,你的身邊也不能有任何女人,更不能喜歡任何女人,可是你好像將我的話給忘記了,竟然喜歡上慕昭!”
她倏地太高音調,眼底瀰漫著層層的恨意:“我就是要她和親到西戎,那樣以後她再也不能勾引你,你就只能呆在我身邊了。”
話落,她笑得更加的瘋狂,這個地方很幽靜荒涼,沒有一個人,所以她也不擔心被人瞧見。
木蕭握緊拳頭,最終忍不住,另外一隻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泛着白眼掙扎驚恐的時候,他冷冷笑道:“是你做的孽,就由你去解決,你立刻去找皇上撤回聖旨,否則我會讓你在她還沒出嫁的時候就暴斃了,到時看看這親還能不能和成?”
他的嘴角瀰漫著狠絕的笑,眼底沒有任何的溫度,此刻的他如地獄爬出來的鬼魅,身上沒有了那白衣似仙的氣質,反而是散發著層層的煞氣。
在宋苑翻着白眼,一口氣呼不上來,臉色憋的通紅,差點閉了過去。
這個時候,一個紫色的身影跳了出來,直接扯開了他的手,眸光凝重的警告:“你瘋了,她死了你也得償命!”殷寂痕臉色很是不好,一個女人罷了,竟然這般衝動。
宋苑一得到自由,重重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她不敢置信的望向那個男人,他竟然要殺自己,為了慕昭!
“還看什麼,還不快走!”殷寂痕呵斥,黑沉着臉,很不悅。
宋苑意識清醒過來,心裏一股恐懼滿眼,也顧不得儀錶,提着裙擺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
三日後,安平公主出嫁,滿城送行,場面十分的熱鬧。
慕昭雖然是陪嫁,但是依舊是一襲紅嫁衣,給送上了馬車,身邊的丫鬟只帶了雨濃一個。
經歷的幾天的無措,此刻慕昭心情倒也平靜,坐上馬車后,車輪滾滾,便踏上了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