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潛規則
次日一早，玉珂剛剛起床，便聽有人敲門，打開房門，只見袁天宗滿臉笑容，捧着個瓦煲站在門口。玉珂皺眉道：“袁師兄，你有何事？”袁天宗道：“玉質師姐遭遇不測，我怕你悲傷過度，便熬了些疏散情緒、緩解悲傷的湯藥，你服一些吧。”玉珂聽了滿臉不悅，道：“袁師兄，你不要總是這樣關心我好不好？你這樣讓我感覺很彆扭，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告訴你，無論你怎樣關心我，我都不會喜歡你的。”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袁天宗抱着瓦煲，一邊往回走一邊喃喃自語：“珂妹，你知道嗎？我關心你，並不是要你喜歡我，我只是無法抑制地想要關心你、守護你，只盼你每天都能開心快樂。”
不久霽月大師將眾弟子召集到玉虛宮中，眼望眾人道：“日前郭岩、雲煙和玉質不幸遇難，我已確定此事是天鬼王所為。祖師金霞道長在玄陰山鎮壓天鬼王的封印已經被人打開，天鬼王重現江湖。現在他一定在暗中積蓄力量，伺機報復崑崙，崑崙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難。”
眾人聽了，不由面露驚恐，議論紛紛。
大弟子長風想了想道：“師傅，現在正派中數靈劍派最為鼎盛，掌門李幻虛道法高深，法寶奔雷劍威力強大，坐下弟子人才輩出。不如我們藉助他們的力量，先除去天鬼王這個心腹大患。”
霽月大師沉思半晌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若請他們幫忙，他們定會提出許多條件。那樣的話，以後崑崙派在靈劍派面前便再也抬不起頭來。”
茹影道：“師姐，你記不記得一百年前，當時崑崙處於危難之中，有一個人修鍊《伏魔金光經》，成為了金光聖者，一時間群魔臣服。不如這次我們也培養一個金光聖者，便可以渡過難關了。”
霽月心知這是個良策，不過修鍊《伏魔金光經》有諸多限制，首先須是個童子之身，其次需要心性恬淡、寡慾無求，同時五行法術也需高強，否則即便練成，其威力也不足以禦敵。想來想去，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長風、周易安和袁天宗。於是她滿懷期待地望着三人說道：“不知哪位弟子願意成為金光聖者？”
玉珂一心為姐姐報仇，站出來道：“弟子願意！”霽月道：“玉珂精神可嘉，不過金光聖者需得是純陽之體，女弟子是修鍊不成的。”玉珂聽了，只好默然退下。
其他弟子自知資歷、修行不夠，也都望向長風等三人。長風低頭不語，周易安若有所思。袁天宗見了，已知修鍊《伏魔金光經》必有不妥之處，於是也沉默不語。
霽月見此情景，說道：“大家再考慮考慮，明日給我答覆。倘若崑崙能夠渡過此劫，我將退隱江湖，從你們中選擇一位接任掌門。不過此人必須有捨我其誰的精神，引導大家渡過難關。”
原來，那《伏魔金光經》是一本神奇的秘籍，只需九日便可以修鍊完成。修鍊成功后，修鍊者的全部法術都將轉化成伏魔金光，即五行法術——金、木、水、火、土全部變成伏魔金光，對付鬼魅時的威力將是原來的一百倍，不過原來的五行法術將全部失去。所以金光聖者雖然是天鬼的剋星，但是遇到其他對手就變得相當羸弱。
除此之外，修鍊《伏魔金光經》也十分兇險，因為此經至剛至陽、正氣沖霄，會引來群魔襲擾，最後還會有天魔降臨，簡直和遭遇天劫一般無二。而且一旦失敗，修鍊者便會魂飛魄散，無法超生。所以三百年間崑崙派中無人修鍊此術。
眾人散去后，茹影對霽月道：“掌門師姐，我打算下山尋找九焱劍。”霽月道：“師妹，已經過了一百多年，難道你還不能忘記葉歡嗎？此時崑崙面臨危機，還是暫且將兒女私情放在一邊吧。”茹影道：“葉歡臨走之時曾經說過，他雖然魂飛魄散，但三魂七魄中還有一魄會留在九焱劍中。總有一天，會出現一個能夠駕御九焱劍的人，他將繼承葉歡的信念。我只是希望找到九焱劍和那個人，重振崑崙！”霽月聽了默默點了點頭。
當日茹影便離開了昆崙山，駕劍飛向茫茫雲海。
袁天宗與同屋的吳偉一起回到房中。這兩人雖然性格不同、觀點迥異，但六十多年朝夕相處，連對方身上何處長痣也都一清二楚，早已無話不談、毫不避諱。
吳偉在床上坐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袁天宗道：“吳師兄，你笑什麼？”吳偉道：“雲煙這廝平日總在我面前囂張！說我是垃圾！他是天才又怎麼樣？不是也掛了？我的法術雖不及他，卻活得好好的。這就好比一棵大樹，主幹彎彎曲曲，木匠們都嫌它無用，但是它卻不會遭到砍伐，最後反而是那些良木被人砍倒。我吳偉熟讀《南華真經》，和南華真人神交已久，早就悟透了道家真諦——清靜無為。掌門今日雖然暗示大家，將來金光聖者可以繼承掌門之位，但我卻絲毫也不動心。那《伏魔金光經》非取自然之道，逆天而為，修鍊時必然十分兇險，難以成功。”
袁天宗聽了道：“吳師兄，你總說自己悟透了道家真諦，可是雲煙師弟已經遇難，你為何還耿耿於懷？也恁小器了。其實我也看出這《伏魔金光經》怕是難比登天，否則長風和周易安也不會退避三舍。不過若是真的無人修鍊，一旦天鬼王來崑崙報仇，崑崙派豈不是面臨著滅頂之災？”
吳偉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有掌門撐着還用得着你**心？樂觀一點好不好？說不定天鬼王哪天一不小心走火入魔，鬼功盡廢呢！”
不一會，袁天宗離開房間飛往山中，尋了一個幽靜的洞穴，準備修鍊。可是吳偉的話卻一直在他的耳邊縈繞，令他無法入定。
袁天宗也熟讀經書，《道德經》和《南華真經》均可以倒背如流，他雖然聰明過人，悟性卻是平平，所以一直未能悟得“道”之真諦。剛才吳偉的一番話不禁讓他感到困惑，難道說：“無為”就是不作為？明哲保身就是南華真人宣揚的處世哲學？如果大家都這樣“明智”，天鬼王一旦來崑崙復仇，崑崙派只怕就毀於一旦了。那時如果玉珂遇到危險，又有誰能夠拯救呢？他苦苦思考着，卻找不到一個答案。
卻說玉質變成鬼后，天鬼王又需要活生生的少女以吸取精氣，於是便和非真、焦華、玉質全都披上一幅人皮，青天化日下飛向一座城鎮。
非真和玉質拌成白衣仙子，焦華拌成一個俊朗少年，天鬼王則拌成皓首銀髯的仙人模樣。四鬼一進城便引得眾人矚目，四鬼藉機四處宣揚，說要招收有根基的弟子，度他們成仙。不久，城中便已傳得沸沸揚揚。
四鬼尋到城中道觀，找到觀主，說要借道觀作為招收弟子的場地。觀主還以為是真仙下凡，不僅欣然應允，還忙前忙后，端茶倒水，以期仙人提攜，也度一度自己。
不久便有許多青年男女蜂擁而至，天鬼王見了不禁心花怒放，從中挑了二十幾名美女嬌娃。然後騰起一片巨雲，攜着眾人飛回玄陰山。
他事先已在洞中施了法術，那些少女進洞后只見地面鋪滿水晶，牆壁砌滿翡翠，一應器具皆為玉石，上掛琉璃燈，腳下仙氣繚繞，還以為真到了仙境，不禁滿心歡喜。非真給眾女安排了住處，然後領着兩個少女來到天鬼王房中。
天鬼王滿面慈祥地望着兩個少女，道：“你們可是真的想要成仙。”少女點頭稱是。天鬼王便道：“那為師現在就考驗一下你們是否心誠。”說著向非真使了個眼色，將房門關了。又對兩個少女道：“把衣服脫了。”兩個少女先以為自己聽錯了，眼露迷茫。天鬼王又道：“你們兩個如果真想成仙，就把衣服脫了。”這一次兩個少女聽的清清楚楚，不禁滿眼驚恐。
非真在一旁道：“你們兩個猶豫什麼？這是掌門在考驗你們，對你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如果想要成仙，首先就要拋棄一切世俗的觀點；道家講究順應自然，人生時本無衣服，脫了才顯自然本色；再說比起那長生不老之身，眼前的凡體便如過眼雲煙，又算得了什麼？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想要成功，就一定要學會付出，付出得越多，收穫也就越豐。你們聽掌教的話，掌教就會提攜你們，度你們早日成仙。這就是這個世界潛在的規則，只有順應規則才能實現成仙的願望。”說著便去了自己的衣服。
兩個少女未經世事，聽了非真的一番話，如在雲裏霧裏，又見非真脫了衣服，其中性格比較懦弱的一個便真的自解羅裙。另一個見這個已經脫了衣服，也沒了主意，想了一會竟也脫得乾乾淨淨。天鬼王見了，不禁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