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碧血神州
空間與生命,原本就就像雲煙一般迷茫朦朧,不可見其根本。
但,無限歲月中又引來億萬生靈孜孜不倦地追求。
上古記載:“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為宙,宇宙相合,空間即成”。
又曰:“洪荒大神,盤古開天,女媧造人,自此生命而生..................”
傳說云云,其實渺渺...........
原本一切皆無,黑暗永無止境。沒有上下四方,古往今來,當然算不上天地混沌。
因為這裏根本不存在天地,更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一切永遠都是死寂............
...........
不知多少千萬億年前,或許是在千萬億年之後。沒有時間的大軸,何時無從考證。死寂中突然亮起五團神奇絢麗的流彩。一為輕盈靈潤的晶藍,二為熾烈炎炎的火紅,三為柔而流溢的碧綠,四為鋒芒燦燦的湛金,五為厚重殷實的土黃。
五團流彩循着一種玄妙的規律運行流轉,相遇而不可遇。幻化出一片迷濛絢爛的光暈。在這沒有邊沿的死寂中,彷彿一支微弱的燭光,風雨中搖曳,但始終未有湮滅。
如此又不知轉過多少沉沉歲月...................
五團流彩在飄搖中不斷成長,壯大。漸漸的,其中心竟有一微小的淡黃色繭狀小核孕育而生。而就在這顆微小的核內,居然是一片茫茫空間。在寂滅中撐起的第一片天地........
歲月再次流轉數萬億億年.....
天地間生命誕生,延續,發展,繁盛。空間中的生命氣息也隨之逐漸蓬勃濃郁,滋養着生靈成長,又創出更多生命氣息。整個空間不斷的擴大..................
無數年後,天地間生靈一片生機。智慧高低繁雜,形態亦是千奇百怪。智慧開啟,文明發展。這片空間的生靈大致上被劃分為人,妖,魔,鬼,怪五類。生靈們也將空間中充斥的靈氣按其特性分為水,火,木,金,土,其中暗合的運行規律稱作“五行”。當然,天地間風雨雷電,日起月落諸多自然現象中,亦蘊含著恐怖的能量,統稱為衍生質變的奇特靈氣,如風,電,陰,陽.......
隨着心智的逐漸開啟,無數生靈開始探討天道,研究生命,以擺脫生老病死,跳出自然規則,追尋永得長生。無數修鍊之法呼之欲出。隨着數歲月的積累,號稱萬靈之長的人類首先獲得永生之道,並且同時擁有了毀天滅地的神通。千萬年之後,魔妖鬼怪亦悟透生死,更有先天強於人類的天賦異稟,亦能統領一方浩土.................
歲月流逝,經代代無數生靈不斷的研究改進,最終形成了一套簡單而基礎的長生之法,並稱之為:修靈。
然而生命的終極意義依舊如煙如雲,飄渺而玄之又玄,不可知矣。
漸漸,空間內廣泛傳出一種說法,悟透生命者,可駕馭整個空間之力,執掌一切生靈。於是無盡歲月當中,無數生靈終其一生苦苦探尋生命之義,雖不得正道,亦修鍊出一身無邊法力,稱雄一方。由此生命之說更盛................
故事便是發生在如此背景下,一方叫作碧血神州的天地間.......
碧血神州,因其血色驕陽,碧綠明月而得名。神州極為廣闊,其中僅有一塊大陸,稱之為碧血大陸。大陸的南方是無邊瀚海。
如今大陸鼎立着三個最為龐大的帝國:北方飄雪,西方天朝,東部拜海。飄雪之北是環境極其惡劣的荒原。東北坐落着囚禁萬妖的萬獸禁域。大陸的中央,被三大帝國包圍,乃大陸面積最大的廣袤草原,亦生長着無數妖獸。
碧血大陸以人類為主,妖和怪佔據一小部分,而魔與鬼近乎沒有。而生靈存在極為漫長。無數年中,神州亦出現了眾多修靈之法。歷代修繕,人類中流傳下一種極為通俗易學,並適合大多擁有修靈天賦的人修鍊。修鍊境界大致分為啟靈境,天靈境,仙靈境三大境界,其中啟靈又劃分為十一境界,前六境界稱之為初境,后五境界稱之為開境。初境聚力,開境育珠。第六境到七境便要經歷修靈的第一次桎梏----結珠。晶珠結成便是開境的標誌。修鍊到達天靈,仙靈極為困難,成為無數修靈士難以企及的憧憬和最高追求.............
碧血神州,時間不詳。
一彎碧色明月靜靜地斜躺在幽藍色的深邃蒼穹,周圍漫天星斗點綴璀璨。青綠色的月光輕柔地灑在神州大地,瑩瑩朦朧,滋養者這一方萬千睡夢中的生靈.......
暗夜之中,一角屋頂之上,一個蒼老卻挺拔的身影傲立。
夜風輕輕吹拂,明月清涼如水。
“唉,為什麼?又會是什麼人?”老人瞥了眼月落牆隅陰影中的一道暗影,仰望着無邊蒼穹感嘆道。
三年了。老人自嘲的笑了笑,而他卻一直沒有動手。
“看來得換個地方了,帝都終究是個是非之地……不過,也該活動一下手腳了”老人目光又轉到陰影地方,寒光迸射!
不好,逃!暗影顯然感受到空間冰冷的殺意。沒有絲毫猶豫,立即逃去。他早就看到了屋頂的老人,不過他早已習慣,因為三年了他都沒有動手。不過他仍在警惕着,他清楚,一旦近身,那人殺他,他必死無疑。
所以,一感到不對,他便瞬間察覺。然而,老人先動了,在目光扭轉的那一刻已經動了。幽暗的夜幕中,青綠的月光下,劃過一片金色的幻影。
在暗影驚駭的眼神中,一隻蒼老的手印在了他左胸上。
噗嗤!暗影絕望的垂下腦袋,胸前出現一個血淋淋的恐怖的大洞,他的心臟已然碎了!
啊¬——!
茫茫暗夜中,一聲凄厲的慘叫。
老人輕輕抽出右手,在黑衣人身上收索一陣,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撕下黑衣人的一塊衣服,擦乾淨手上的血跡。又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將化屍粉灑在黑衣人的身上。
處理乾淨后,老人暗嘆了一聲。身影凌空飛起,又一次落在屋頂之上。
老人再次傲立在那裏,背起雙手,仰望這無邊蒼穹。
漸漸,一抹血紅色浮現天緣。月落了,一輪血色驕陽緩緩升起,幽藍的天空變成鮮明的湛藍。又是新的一天............
碧血神州,飄雪國屹立北方。
北國飄雪,建國已經千年歲月。相傳千年之前,向碑逐鹿天下,一統北方。開國大典時,四方群雄祝賀,國都城內竟飄起大雪,洋洋洒洒。要知道,飄雪國雖地處北方,但相對整個大陸來說依舊坐落南方,三大帝國所統疆土,歷史上從未曾有過飄雪記載。這裏,炎炎氣候,即使冬季,亦是清爽如春。
龍顏震驚,舉國歡慶。此時正值開國時刻,是以被認為正是大瑞之兆。開國大帝向碑大悅,於是立國號為“飄雪”,改帝都為飄雪城。
或許真應驗了瑞雪祥兆,千年來,飄雪國一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且開疆拓土,越加繁榮。
飄雪城中最著名的兩條大街,一位皇宮西側修靈道,另一條便是東側封侯路。其中修靈道多居住了眾多奇人異士,修靈高手。而封侯路居住的都是帝國功勛卓著,名動朝野的一代封侯。民間傳言,修靈道一人可抵千軍萬馬,封侯路隨點一人便可腥風血雨。
在封侯路靠南的位置,一座恢弘的府邸呈現在眼前。暗紅色的足有五米寬的大門前,是兩尊三米多高的黑色雄獅。張牙舞爪,桀驁不馴。兩隻巨獅脖頸之上均栓有一漆黑入手臂般粗的玄鐵鎖鏈,鎖鏈另一端分別繫於兩根玄墨門柱之上。暗紅色的大門頂上,一塊巨型匾額,其上血色大字書下“戰神府”三個大字,右下有當朝皇帝落款——向明。
戰神,正是府主人身前的輝煌。
戰神,飄雪國的戰神,亦屬於整個神州的戰神!百餘年裏,征戰天下,戰無不勝。無論飄雪,甚至天朝與拜海,誰人提及,誰不肅穆。尤其天朝,聞戰神之名,談之變色,話語戰慄。戰神,無可比擬的神話,無戰不勝的王者。他是戰場上真正的主宰。
他,戰神的名字便是——倉離!!
然而,即使如此殺神卻得不到任何人的曾恨,無論三國百姓,戰士還是王侯。有的只是崇拜,敬畏和一些嫉妒。他的高度已是難以企及。不過他卻毫不自傲,反而平易近人。但若見之,與其說是屠戮千萬生命的戰神,不如說是名儒而雅緻的教書先生。戰神愛民如子,他心中裝的不是硝煙沙場,而是人民,全天下的人民,他想要的不是征戰疆場,敘寫輝煌。而是一個太太平平的天下。
分裂是戰爭的根源,一匡天下才能有永遠太平。
然而,歲月變遷,一切都變了了。四年前倉離在征戰天朝的戰場上,敗了,第一次敗了,而且敗的極慘,葬身沙場,連屍體都無從尋覓。
戰神死了,原本門庭若市的戰神府變成了現在的門可羅雀。昔日與倉離交好的官場好友也一個個避而遠之,甚至連葬禮都不曾親來。戰神府突然之間變得冷冷青青。曾經感覺溫暖和煦的世界一下子冰冷無比。
儘管當時年僅三歲的倉遠——倉離唯一的後人——仍繼承了父親的侯位,甚至由於倉離的死,帝國追賜了倉遠更多。戰神府依舊日趨沒落,無人問津。而且,戰神兩字似乎也成了禁語,朝野之上人人避諱,無人敢在明面上提及。只有大街上偶爾還能聽到幾個人在切切私聊。一切變的有些莫名其妙,難以琢磨。
時光如梭,轉眼已過四年.........
正值金秋八月,黃葉紛飛。
溫暖的陽光透過雕鏤的花紋紙窗,傾斜着灑在一張尚未脫去稚幼的圓嫩小臉上。窗外不時傳來一些嘈雜聲及清脆的幾聲鳥兒名叫,愜意怡然。
似乎感覺到臉蛋的暖洋洋,也或許是窗外的聲音吵醒了他,小孩慢吞吞地爬了起來,從真絲綢被中抽出兩隻小手,輕輕地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伸了個懶腰,又晃了晃小腦袋,退去困意,這才睜開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穿衣起身。小孩臉色略顯蒼白,儘管剛剛睡醒臉上的潮紅依舊無法遮蓋。
這個小孩名叫倉遠,正是戰神倉離之子。
倉遠披上外衣走出門外。此時秋日清晨,空氣中一有些涼意。抬頭望了望湛藍如水晶般夢幻的天空,一群鳥兒正向南飛去。
院中冷冷青青的,沒有絲毫人影,只有幾片黃葉從枝頭搖曳一陣,輕盈飄落。
循着嘈雜聲,倉遠來到了前院。前院很大,已經站了許多人,倉遠都很熟悉,這些都是戰神府的下人,倉離在時便是。自從倉離死後,戰神府再也沒有新招下人,況且也不會有人願來。樹倒猢猻散,油盡草燈枯。戰神這顆大樹一倒,戰神府已變得風雨飄搖,隨時可能崩塌。誰有會願意來淌着趟水。這些個神府的老人沒走已算不錯了。
前院當中擺了一張長桌,一位頭髮花白身材卻是高大的老人安坐邊上。桌面上擺放着五個硃紅色的木質方盤,其內推着白花花的碎銀,邊上疊放了高高一摞綉有花鳥的綢絲小袋。其餘的人都排成長長一隊,一個個有秩的來過桌旁。
桌前花白老人坐在雕有虎紋的暗色汗木椅上,一手拿着一本足有五厘米厚的賬簿,另一隻手不時抓起一把碎銀在手上稍微掂量,放入小袋中遞了出去。
“王小虎,無假,共十一兩”
’“李山,無假,共十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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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隊伍很快就剩下寥寥幾個人。領了錢的下人雖走出了門外,卻並未離去,而是圍站在戰神府門前,默默地看着府內,臉上掛着憂鬱的表情,不時的幾聲嘆息從人群中響起。
他們都是戰神府老資質的下人,多受倉離身前恩惠。其中大部分皆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戰士和身體有殘的士兵。戰神倉離對待他們從來和和氣氣,小少爺倉遠對他們也十分尊敬,平常一直是叔叔,大娘的喊着。這裏,就像是他們的家一般。四年過去,戰神作古,下人依舊。而如今便要離去.......
這時老人才注意到一座在台階上好一會,雙臂架在兩膝之上,兩隻小手托起腦袋在一旁靜靜觀看的倉遠。老人起身,向著倉遠略微弓腰,柔聲道:“少爺,您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路途勞累,距啟程還有一會,老奴本打算過會再去喊醒您起來的。”
“哦,沒關係的”倉遠也立即站起身來,小跑到老人更前,拉起老人的大手有些祈求的問道:“馮伯伯,我們難道不走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