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Salu!哥倫比亞
簫小杞就要和奧利維爾道別了,她要回美國,學校1月4號開學,奧利維爾要去厄瓜爾多繼續遊玩。
不過簫小杞沒想到的是,告別是奧利維爾先提出的。
“蕭,我快走了。”奧利維爾微笑的時候眼眸彎彎,黑色的長發束起后鬢角整齊地顯出來,跟眉峰的走向一致,有幾分風流意味了
“哦……”簫小杞有些吃驚,她已經習慣做那個先離開的人了。
於是奧利維爾不再說什麼,第二天便開始收拾行李,臨走前的一天,他租了輛車約簫小杞出去兜風。
又兜風?簫小杞驚得倒後退兩步,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她和車是天生的八字不合了,哪次去兜風她沒遇上點倒霉事?上次在葡萄牙里斯本,奧利維爾說去兜風,結果卻是去飆車,她都要嚇尿了好么,在墨西哥瓦哈卡的時候,約翰也說要帶她去兜風,結果卻車禍了,還電得她差點來個生活不能自理,現在又去兜風?那她還能有命回來?
“我……”簫小杞咽了下口水,楚楚可憐仰望着奧利維爾。
奧利維爾甩着手上的鑰匙,“這可是瑪莎拉蒂,放心,這次不會讓你開的,否則我也賠不起。”
簫小杞還是默默無語地站着以示抗議,人一旦瘋起來什麼事干不出。
奧利維爾把強硬把簫小杞的背包放在車後座上,然後不輕不重地給了妄圖掙扎的她一個爆栗,不清不淡說了句,“現在你不去,我就跟着你回美國。”
好吧。
……
簫小杞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上,她首先打破沉默,“奧利,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句話?”
“就是要跟我回美國那句啊?”
奧利維爾專註於開車似的,依舊並不看她,“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過多地參與你的生活,所以你當然也不希望我跟着你回美國。”
有種當面被戳穿的感覺,沉默了一下,簫小杞總覺得這種氣氛很尷尬,她有些不安,於是結結巴巴繼續說:“我……我,沒有啊,呵呵……”
奧利維爾沉默着,然後突然之間,他一腳油門,瑪莎拉蒂飛竄了出去。
“柔弱女子”簫小杞,既跳傘后再次收到了驚嚇,她微張着嘴一驚,緊接着扭頭急道:“奧利,你怎麼了?”
外環的車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車,簫小杞眼見着奧利維爾飛快地追上一輛車的車尾,就在簫小杞驚嚇出聲之前,他很輕巧地超了過去……
“奧利!”簫小杞試圖去拉他,但是又不敢影響他的手臂,只好抓他的衣擺,“快慢下,這樣太危險了!”要死也別拉着我啊!
奧利維爾微笑一下:“沒事。”他話音未落,車側突然追上來一輛保時捷,它憤怒地亦或是激動地“嘀嘀”按了喇叭,敞篷里的年輕人甚至吹了個超長的口哨來挑釁,正是剛才被超的那一輛。
奧利維爾完全不理那輛車,保持着飛速前進……然後很快,警車追來了……
簫小杞看着後視鏡里搖着警笛的車,覺得自己簡直過着電視劇女主角一樣的生活了,飆車的害怕讓她聲音又顫抖着提高了,“現在怎麼辦?別這樣了奧利!”
奧利維爾自如又鎮靜地說,“甩掉它。”語氣活像說他今晚的晚餐是披薩一樣的簡單。
簫小杞欲哭無淚了,“……你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超了一輛車。
最終奧利維爾的意圖沒能得逞,因為沒多久,警察在前方的路障就出現了,路障兩側,交警結隊,還有兩三輛警車原地待命。
“奧利,快停下!”簫小杞又怕又急,恨不得對着他的腰掐一下。
奧利維爾神情平淡,緊接着刺耳的剎車聲拖着尾音響徹四周,他的車停在了路障前方兩三米。
警察的表情冷淡外帶着一絲難言的苦逼,這種高級跑車飆車黨最是高貴冷艷了,兩三位分別走向奧利維爾這邊,和不遠處的保時捷那邊,小年輕們顯然不當回事,還很興奮地跟這邊打手勢,奧利維爾安靜地掏出駕駛證,然後去解安全帶。
簫小杞看着警察走過來,這才緩和了些剛才急促的喘息,她扭頭去看奧利維爾:“你!”
奧利維爾放開安全帶,然後猛地傾過身來,一手撐在簫小杞的靠背上,吻了下來。
簫小杞渾身僵硬,呆在了座位上,奧利維爾吻得很具侵略性,在唇瓣上用力摩挲幾下,便撬開她的齒關深入進來吸吮,簫小杞一下回過神來,立刻伸手用力推拒,奧利維爾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抓在胸前,毫無影響地纏住她的舌尖繼續廝磨。
外面還有警察看着,簫小杞一時驚羞憤,也不知道哪一者更多,燒得她大腦一片空白。
警察內心的鬱悶也很澎湃,他哐哐地敲了敲車窗:“請打開車門!”
奧利維爾也沒理他,等他親夠了,放開了簫小杞……他才看着她的眼睛低聲說:“蕭,直到前幾天,我才醒悟到,我太自以為是了。”
他的呼吸微微有些亂,停頓了一下,他又不緊不慢的,纏綿的,輕輕的啄了下簫小杞的唇,“蕭,你才是天才。”
簫小杞滿臉通紅,腦中嗡嗡作響,一時也反應不過來奧利維爾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奧利維爾打開了車窗后,簫小杞坐在副駕駛座上,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外面圍觀的警察眾。
那個叫門的警察終於有機會說話了:“這位小姐,如果你是被強迫的,我們可以代為將他交給警察局。”
……卧槽!有沒有眼力價啊!現在問這個問題她要怎麼回答啊!大喊抓色狼?奧利維爾會直接宰了她!簫小杞只能苦水往肚子裏一咽,紅着耳朵,垂着頭裝嬌羞。
奧利維爾好整以暇地審視着簫小杞,見她的臉色越來越精彩,看着看着,他慢慢勾起嘴角,安靜幾秒后,最終悶悶地在車裏笑了起來。
他向靠背一仰,神情很愉快的轉過頭,對着外面的警察說:“謝謝你。”
“叮——奧利維爾好感度+10,總好感度82。”
……
奧利維爾坐在去往厄爾瓜多的大巴上,厄瓜多爾和哥倫比亞的邊境確實是一片荒野,風卷沙起,渺無人煙,奧利維爾舒服地靠着靠背,想起蕭。
蕭說他是天才,他曾經也以為他是,其實蕭才是天才……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好像就是從在巴黎地鐵他帶她回公寓的那一天開始,蕭就在他不察覺的時候,慢慢地,一絲一絲地滲入到了他的生活中,他的朋友,他的公寓,他的阿姨,所有的所有都充滿着她曾經來過的痕迹……她對他有足夠的了解,知道他的一切,甚至能清楚明晰他的喜怒哀樂。
而他,直到前幾天,蕭當面說出他對艾瑪不拒絕的意圖的時候,他才驚覺,蕭並沒有她表面所表現出的單純,相反的,她很聰明,反省過後,他才驚覺,原來他對蕭是這樣地一無所知,他在他的腦海里搜刮一陣,頹然地發現,除了知道她是個中國人之外,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過去,她的未來規劃,他居然一無所知,而他,居然也在這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絲毫不覺有異地愛上了她,任由她在自己的地盤裏攻城略地。
蕭是天才,而他,已經一敗塗地,就像他在威尼斯說的,如果她辜負了他,這也只能是他的命運。
……
簫小杞在聖希爾的每一天都是陽光燦爛,她每天回旅館推開鐵門的時候,展現在面前的就是那顆開滿了花的樹,小狗們還是懶洋洋的,花園的石桌上還是放着喝了一半的咖啡,和早餐離開時以至昨天喝前天離開時沒有任何異樣,失控放佛凝固在某處,和聖希爾,和這郊區的小旅館毫不相干。
每個傍晚,簫小杞都會拿着番石榴汁和新來的背包客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聊天,其實有的時候也不聊什麼,簫小杞只是發獃,而新認識的朋友則抖着大腿吞雲吐霧,彼時的簫小杞已經換下柔弱女子的白裙,身上是水墨畫的印花居家服和男版夾腳拖鞋,當地的孩子一直趴在窗台上看着他倆。
簫小杞詫異道:“他們一直盯着我們看啊。”
抽着煙的朋友不屑地瞟那些孩子一眼,然後輕描淡寫地回答:“我們是老外。”
奧利維爾走後的第四天下午,簫小杞買了張回亞特蘭大的機票。
太好了,簫小杞咂咂嘴,滿足地仰起頭,窗外陽光正好。
簫小杞拖着行李箱走進機場的前一刻,抬頭一望,這個地方連空氣都閃着陽光的顏色,華美的天空藍得深邃透亮,簫小杞在加勒比海邊穿着t恤球褲拖鞋來來回回走了好多遍,在旅館的把拖鞋換回雪地靴的時候,才發現腳背上有兩道清晰的白色印記,其餘的膚色卻黑到讓人驚悚,於是對着自己的腳丫“咔嚓”來了張特寫……
飛機劃過加勒比海,簫小杞將哥倫比亞納入心田,就像他們接納她一樣,猶如漲潮時漫過每粒石頭的海水,海濤聲聲拍岸,每一聲都是那麼溫柔和堅定,只因他們的世界不由分說地將她納入懷中,從那一刻起簫小杞不再設防,安然閉上眼睛,任自己沉入最最甜美的夢境。
原來哥倫比亞的棒棒糖裏面會裹上一顆泡泡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