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順利

太順利

宋岩和左司塵一左一右的陪伴在她身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周愛琳抱着小石頭在旁邊的床上坐着,哭不出聲,心情難以恢復平靜,三十多平方的病房裏,站滿了人,莫爸爸、莫凌、東方墨還有宋家一家人和左家人都來了,唯獨左司塵的家人沒有一個過來關懷的,也許他們巴不得小賴早點死吧!

莫微陪着江優靜站在門外,沒有進去,主要是覺得尷尬,恨了她那麼久,莫微覺得自己以前有點無理取鬧,也許莫凌說的對,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強求。在小賴之前,他們就分手了,這不是小賴的罪。再說上次左司塵遇到殺手的時候,要是沒有小賴捨命相救,現在也活不了,她有這份勇氣,難能可貴。要是換了莫微自己她可能還會猶豫幾秒鐘吧!畢竟那是性命相關的事情。

江優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只是聽說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就來了,也不進去,就和莫微一起站在走廊上。看着延綿五六米的花海,江優靜現在才覺得周小賴雖然使人討厭,但必定還是她的過人之處,不然不會這麼得人心,一屋子的人圍着她轉,花都堆的到處是的。她雖四處樹敵,卻不曾輕易傷人。朋友不多,卻個個真心。再反觀自己,交友寬廣,但真心的的朋友,卻沒有,她太真強好勝,讓朋友們很難忍受,現在的朋友都是些巴結的或是有利益來往的人,若有一日她病危,不知道場面會如何?也許她真的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老婆你醒了!”第一個發現她醒來的人是宋岩,他的聲音像是不敢相信,高興的在顫抖。因為握着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他看看她的手,再看看她的面容,輕顫着睫毛,她的眼皮微微的動了動。

醒了,真醒了,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進病房的時候,她揉揉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像是再自然不過的醒來。然而這有多麼的不易,只有在一旁守候的大家知道!

“你們怎麼都在這,我又昏倒了嗎?”她平靜的微笑,那麼這一次睡了多久了?一個小時,還是一個夜晚?

“醒了就好!”左司塵將她輕輕的抱緊懷裏,動作那麼輕,感情那麼重。

“塵。”她就這樣微微仰着頭,躺在他的手臂中看着他,看着周圍所有的親戚朋友,怎麼大家都來了?不是分手了嗎?他又來做什麼?如果只是憐憫,那麼不需要。

“我們不要再分開了,要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提分手,孩子的事情我再也不過問,我不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那比死亡更令我害怕。”他懺悔的對她說,這種感覺,這幾日他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像是丟失了靈魂。

小賴輕輕點頭:“我睡了多久?”

“三十四個小時。”左司塵記得很清楚。

宋岩神色黯淡的走出病房,既然她醒來了,那麼他會兌現他的承諾——離婚。即使再不願意,還是要離婚。他說過的一定會做到,即使心痛的不能呼吸也會離婚。但是想要擁抱她的心,不會因此而氣餒。

看到她醒來了大家都放心了,守了一夜的大家終於可以回家睡覺了。左司塵也可以安心去拍戲了,再不去導演該發火了。

當看見左司塵走了以後,黑子哥才坐到她的病床前:“你這次要多謝人家宋岩,要不是他,你現在可能就死在大馬路上了。”

“又是他。”小賴在心裏小聲嘀咕,五年前他只會給她帶來不斷的麻煩,五年後的現在每一次有危險,在她身邊的永遠是他,在酒店大廳差點滑倒的那次,還有上次在荷蘭,每一次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第一個來到她身邊的總是他。也許這真的叫做緣分吧!左司塵常說她是他的守護神,但小賴守護神卻是宋岩。

“舅舅不管你喜歡誰!但是不要傷害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位,因為我可以看得出,他們都是真心愛你的。”黑子哥捧着她的臉蛋,嚴肅的說,這是一個長輩的關心和忠告。

“我知道,可是已經傷害了,該怎麼辦了!和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劃分距離也是傷害,靠近其中任何一個人,對另一個也是傷害,所以我有點迷茫,既想守護愛情,又不想傷害對我來說像家人一樣親切的他。”小賴啼笑皆非的說,是的親切,在五年後的現在,卸下武裝后她,那麼親切的像家人一樣,雖然有時候會吵架,但是安靜的處在一起的時候像家人,在宋家吃飯的時候,他輪流給兒子和她夾菜的樣子,雖然依舊冷着臉,但是已經開始學着關心人了,每天接兒子放學,也會開始學着做家務,幫父母提東西,他變得不再那麼高高在上,開始有人情味。

“還是我這單身的人好!”黑子看她好多了,不禁幸災樂禍起來。愛情這麼麻煩的東西,他才不會傻傻去碰,多傷神啊!

“那是你沒福氣!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小賴一針見血。

“沒良心的傢伙,我好歹是你舅舅,這兩天酒店的事,一直是我在管。”黑子向她邀功,小賴覺得這個舅舅可愛極了,有時候任性的像孩子,有時候又嚴肅的要嚇人。

“其實黑子舅舅你完全可以不用操心,有張西西和洛永河在,你我坐着吃閑飯就行了。”小賴說的輕鬆,其實多多少少酒店還是缺不了她的,特別是與那些自認為很了不起的客戶周旋的時候,砍價她是一流,光那氣勢就壓人。

“成,你這丫頭越來越精了!對了你爸爸和醫生說好了,三天後給你做手術。成功幾率很大,你這幾天好好給我在這裏獃著,哪也不許去!”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沒那麼虛弱了!”小賴不依。

“你知道嗎?你這兩天真是把大家都嚇壞了!只要乖一點,我給你弄把沙漠之鷹玩。”利誘是很好的辦法,不過黑子一出口就後悔了,她到底是女人,一天到晚拿槍不好。

“黑子舅舅你真好!”小賴怕他反悔便急忙一口答應。

因為答應了黑子舅舅,她接下來的兩天她很乖的呆在醫院裏,白天的時候,莫凌有時候會來看看她,給她說笑話。宋媽媽也時常弄好吃的給她送來,宋岩每次來也不大說話,只是問她缺什麼?小賴搖頭她什麼都不缺就是悶的慌。一般到了晚上還好,小石頭和左司塵會來醫院陪她,左司塵和她聊天的時候,小石頭就在一邊寫作業,再晚些,宋岩就開車來將小石頭接回宋家。幾乎是故意避開左司塵每次來的時候,大概是不想小賴尷尬。他突然變得這麼善解人意,小賴覺得心裏堵得慌。寧願看到以前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宋岩,至少那樣的宋岩不會讓小賴難以說出離婚兩字。

“小賴,把甜湯喝了吧!”左司塵從周愛琳手中接過一碗紅棗湯,用小勺輕輕攪動着,絲絲的熱氣往上冒。醫生說紅棗是補血養氣的,適合她喝,偏偏她又最討厭甜食。

“不要。”她憋着嘴搖頭。

“不吃身體怎麼會好?你現在很瘦。”他不厭其煩的勸道,小賴才喝了小半碗,又不幹了。她從小就不喜歡甜食,更不喜歡酸東西,對苦的和味道很淡的東西極為熱衷。像中藥的味道別人都很討厭,她就覺得很香,苦瓜和青棗是她的最愛。

“可是真的吃不下,換點別的好不好!秦記的燒麥,我想吃那個,你明天來的時候給我帶吧!”那種入口即化的感覺,小賴現在都忘不掉。

“行,上次我路過那,老闆還問起你為什麼沒來。”秦記的店離拍戲的地方不遠,有時候她去探班,沒有吃晚飯,左司塵就拉她去吃燒麥,秦家鋪的老闆是湖南人,菊花燒麥是他的拿手好戲,聽說是師出長沙火宮殿的面點名師。名師不名師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好吃就成。

小賴只是笑,記得有次坐在秦記的鋪子裏,一口氣吃了兩籠子小燒賣,老闆一高興又送了她一籠,她照樣給吃了,周圍桌子的客人都在笑她吃的多,左司塵當心她吃太多噎着,出來的時候還特意去給她買了消食片。

“你還笑,那次真是嚇着我了!”

“其實我這人從小就特倔,喜歡什麼就盯着喜歡,我記得有次生日的時候,我媽問我想要什麼?那時候想要是一次性能讓我把小籠包吃飽了就成,我媽就給我買了五塊錢小籠包,一塊錢有四個,我一口氣吃了二十個都只是覺得剛飽。”想到童年的趣事,她笑的更開心了。

“那麼你一定要一直倔強下去,喜歡我就喜歡一輩子吧!”他溫柔如水的說,宋岩那個競爭對手太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勝算有多少。雖然宋岩已經表態說只要她平安做完手術,就離婚。但左司塵還是覺得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一輩子太長,我無法做保證,愛情也不需要保證和承諾。我只能說我現在是喜歡你的。”

“也許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左司塵苦笑,因為太害怕失去她,所以總想得到一些讓他能夠安心的話。但她說的對,愛情不需要保證,就像他曾經說過:我永遠會保護你。但前幾天提出分手的人也是他。

小賴沒有說話,因為她又睡著了,微闔着眼,甜甜的睡去。

“小賴,你緊張嗎?”手術前的二十分鐘,莫爸爸換上了藍白相間的病服,陪小賴坐在病房的床前。

“老頭,謝謝你!”小賴搖頭,這個手術並不危險,只需要將正常骨髓由靜脈輸入患者體內,以取代病變骨髓,就可以了。原本她並不想要莫老頭的骨髓,是因為恨他,但是這幾年性格成熟些后,才發現只要是親人就沒有永遠的仇恨,漸漸的她現在能試着接納他,雖然不至於叫他爸爸,但是也早已沒那麼恨他了,畢竟沒有他,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自己。

“傻孩子,謝什麼!應該的。”這是他虧欠女兒的。

“對了,這是微微讓我幫她給你帶的東西,她自己想來跟你道歉,但是不好意思。”莫爸爸從一個高級的禮品袋中拿出一盒血燕。這是莫微的意思,難得她現在想通了,有這份心意,小賴又怎麼會拒絕。

“你幫我謝謝她,我說話也沖!”小賴聲音誠懇,將禮物收到柜子裏放好,鬥來鬥去也現在想通了,也就不用鬥了。其實莫微也只是虛張聲勢,不見得真有多惡劣,只是心高氣傲了些,還有點小姐脾氣。

“你能這麼想就好,你們是姐妹。”他點點頭,她們能有這樣的轉變,莫爸爸很欣慰,畢竟是一家人,還是和睦點好。兒女私情間的糾葛,不至於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時候左司塵,風塵僕僕的從外面進來,還好趕上了,為了趕來這,還被導演說了幾句。主要是因為他最近請假太多,常常讓劇組七八十號人空等他一個,白白浪費了不少錢。但是女朋友開刀他能不來嘛!“小賴,你還好吧!幸好趕上了。”

“我沒事,你今天不是會很忙嗎?趕快去吧!等你忙完的時候,我就出來了,成功率很高,我不會有事的。”小賴笑,笑的自信滿滿。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當心自己隨時會死了,也不用每天晚上輸液八個小時,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真是令人高興的事情。

“我在這裏陪你!”他還是不放心。

宋岩也不放心,說:“你一定要平安出來,不然小石頭不會放過你。你要是敢有事,我就不簽離婚同意書。”

“謝謝你的關心,我不會有事,當然如果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小石頭交給你。”小賴不受他的威脅,孩子交給他,她放心。宋岩一直對小石頭很好,父子兩經常一塊睡,黑子哥昨天都抱怨說小石頭現在跟宋岩比較親,都不纏着他講故事了。

“我和兒子等你出來。”宋岩一把抱起小石頭,在懷裏,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小石頭也十分配合:“小賴,你不能拋下我和大石頭哦!”

“我知道。”小賴笑着站起身來,跟大家每人擁抱一個,然後時間也到了,護士已經在門口站了有一會了,莫爸爸第一次牽住女兒的手,說我們該進去了。

小賴沒有躲開,握着莫爸爸的手一起走進了手術室。這次為他們做手術的醫生也是宋岩特地想辦法從英國請來的專家以保證手術質量。

當手術室的紅燈亮起,門被從裏面“砰!”的關上,所有的人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宋岩抱着孩子忐忑不安的坐在走廊上,左司塵在打電話和導演說好話盡量拖着,周愛琳在房間裏和走廊之間緊張地來來回回的走,莫凌等的着急,東方墨只能在一邊不停的安慰她,和唐僧似的,看得出他一定是非常愛莫凌才會如此吧!很愛很愛她才能為她做的這樣。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莫爸爸先走了出來,然後又過了3個小時,小賴也被推出來,除了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其他一切正常。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回到病床上,她還需要躺幾天,觀察手術以後是否出現排斥現象和其他併發症,只要確定一切都正常,一個禮拜后就可以出院了。

一切來的太好,太順利,小賴都有點不太敢相信,就這幾天的時間,病情解決了,離婚的事情也馬上可以解決了,好像這一切都來的太順利了,像是在做夢,一個美夢。

手術后的第二天,宋岩來看她的時候,就帶了離婚協議書來,協議基本沒有改變,只是在孩子的歸屬權上做了分配,把孩子讓給小賴,小賴沒有馬上就簽,她覺得這樣對宋岩不公平,對孩子也不公平,她就這件事有問過小石頭的意見,小石頭說我想要大石頭也想要小賴你,為什麼我們一家人不能住在一起了?小賴想,不如孩子歸夫妻兩共同所有,宋岩和她都有權利撫養,小石頭可以跟他們兩一人一個月的來,具體的還需要商談。

小賴在醫院只住了五天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堅持要出院。醫生們拿她沒辦法,宋岩和左司塵也攔不住,只好讓她回去,不敢讓她獨自住酒店,周愛琳把家裏空着的房間收拾了一下,讓她先回家住半個月,酒店那邊有張西西和洛永河在,不會出事。

家裏傭人多,不怕沒得照應,小賴每天什麼也不用做,只負責吃飯睡覺就成。自從手術以後,小賴不再那麼嗜睡,午休也是正常的一兩個小時。左司塵每天來看她,給她帶好吃的,還有好電影,兩人經常窩在黑子的影音室里一起看電影。看的多是些浪漫的愛情電影,偶也偶爾也看些戰爭片。小賴喜歡看戰爭片,一邊看還能一邊給他講解電影裏的每一支槍的型號和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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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危險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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