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

吃驚

“也就是說為了這個孩子,你什麼都可以做,甚至可以為了孩子不離婚是嗎?”他抓住她的語病,是這樣嗎?為了孩子,她可以和宋岩在一起嗎?就是為了那個孩子,她要放棄現在的愛情嗎?

“不是這樣的,婚要離,孩子我也要,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他,帶了四年,我決定不能放棄。”醫生很久以前就說過,像她這樣的體質,能生下孩子,是一個奇迹,能在大出血以後還活下來,也是一個奇迹,正因為如此,說什麼都不可以放棄孩子。

“宋岩什麼都沒有,你給他個孩子,你還有我啊!有我在你的身邊,不好嗎?只要你能放棄孩子的繼承權,一切困難迎刃而解。”他說,他希望她能做一點犧牲,放棄孩子和自己在一起,就算她不能生孩子,那他們還可以領養啊!

小賴搖頭,她說過愛情也要,孩子也要,離婚她會想辦法的。

因為是在十字路口,看他們倆討論的人多起來,很多人遠遠的看着正在討論的兩人,看起來像討論又像是在吵架。

“孩子和我你要誰?”他直視她,聲音越發溫柔,像是一種誘惑。

“……”

小賴雙唇抿緊,無法做出選擇。

“那麼,我們分手吧!”他淡淡的說,眼色看向一旁的燈箱廣告。

“什麼?”小賴不敢相信,是她聽錯了嗎?還是幻覺又或者是真的?

“我們分手吧!反正再這樣下去,也沒有結果,不如就此分開。”他喉結微微一動,艱難的再次說出要分手的話,既然沒有結果那就分開吧!

這就是她等了五年的愛情?小賴閉上眼,不看他,強迫自己鎮定,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吧!什麼也給不了他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放開他吧!

“我尊重你的決定。”小賴久久的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淡定的站在那,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忍住顫抖的聲音,忍住哭泣,這一秒她感謝自己。

左司塵轉身走了,走的很慢,昏暗的十字路口,再平凡不過的分手場面,他向南走,小賴站在原地沒動,一直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左司塵一直在告訴自己,只要她跑向他,只要這一秒她飛奔而來,自己就原諒她,可是小賴一直沒有追上來,左司塵告訴自己不能回頭,回頭就會捨不得離開了,他慢慢的走,他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路口,小賴也沒有追上來。心死之後,他快速朝電影院的車庫走去,他要趕快開車離開這裏,離開有她的地方。

小賴直到他已經走的看不見了,還沒有跨出一步,因為已經走不動了,就在他離開的那一秒,所有支撐着來到這裏的勇氣,全都一下子像被釘子戳破的氣球,氣都被放跑了。

“哄!”的一聲,她的身影直直的倒了下去,筆直的倒了下去,頭還很昏,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沒有力氣再站起來,天上的星星好美,她卻沒有力氣微笑。她就這樣癱倒在大馬路旁,仰望着星空,仰望着燈紅酒綠的四周,仰望着四周越聚越攏的人群,黑壓壓的人群,漸漸將她圍在中間,擋住了有星星的天空……

她靜靜的,認命的閉上眼,有史以來第一次想要病魔將自己早點帶走,自殺?她沒有那個勇氣,因為還有一大堆的人等着她照顧,可是如果是自然死亡,那麼就沒有負擔了吧!小石頭現在有了宋岩,宋岩會照顧好他的。而左司塵也不需要她了,媽媽有舅舅和黑子哥在照顧,莫凌有東方墨照顧,似乎沒有牽挂了,又似乎都是牽挂。

該怎麼辦了?

手機鈴聲再次想起,有路人替她接了電話:“喂!”

“是誰?讓小賴接電話!”

“是這樣的這手機的主人現在在馬路上昏倒了,我們正想叫救護車,你就打來了電話,你是她的家人嗎?”

“我是她老公,她現在在哪?麻煩你送她去醫院,告訴我地址,我馬上來。”宋岩放下手中的小石頭,急匆匆的飛奔出去。

“在冬鋪街的十字路口這裏,已經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了,你快點來。”路人說完把電話掛了,手機給放回到原處,然後離開現場,作為一個路人他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

宋岩心急如焚,從宋家到冬鋪街少說也要十幾分鐘,在路上的時候,他一直不停想着她的情況,為什麼會昏倒,是因為病情加重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她嚴重嗎?有誰在照顧了?救護車趕到了嗎?

宋岩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沒有看見小賴,聽目擊者說好像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才暈倒的,已經被附件的二醫院派救護車抬走了。

宋岩趕到醫院的時候,問值班的護士,護士說在七樓急症室,電梯半天沒下來,宋岩急了從樓梯一口氣跑到七樓,在走廊上遇到了送她來醫院的兩位好心人,是一對頗為年輕的夫妻,正坐在那交談。

“你們誰是O型血?”護士從急症室里探出頭來。

那兩個人搖搖頭,宋岩急忙拉開急症室的門對那護士說:“我是她的老公,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需要輸血,但是血庫那邊的值班人員現在吃夜宵去了,我們急需要O型血,你能聯繫上她的父母嗎?”

宋岩又掏出手機給周愛琳打電話,周愛琳還沒聽完就哭了,哽咽的說:“我和她舅都不是O型血,阿豪不在家,要不我去求她爸爸!”

又過了一會,莫爸爸急急忙忙的趕來了,一身的汗水,濕了襯衣,剛才接到電話的時候他真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這孩子怎麼了?但需要輸血總不是好事,他和江優靜提了一聲,抓了車鑰匙從飯館裏跑出來,一路闖紅燈過來,二十五年來,他從來沒有給過小賴什麼關愛,總是指責她這樣做的不好,那樣做的不好,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原本看到她現在生活的這樣幸福,他以為終於可以不那麼內疚了,現在因為這一個電話,他才發現自己一點不不了解自己的女兒,甚至剛才他出門的時候江優靜都說“好像以前聽說得了什麼地中海貧血症!”

連她都知道,自己這個做爸爸的卻什麼都不知道,他很慚愧。輸了血以後,莫爸爸黯然傷神的從急症室走出來,接着醫生們將小賴從急症室推出來送進病房。那對好心的夫妻回去了,病房裏除了輸血的聲音,就剩下輕不可聞的呼吸聲,宋岩和莫爸爸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等她醒來,兩人都像木偶一樣,正襟危坐着,也不說話,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病房門被輕輕的推開,黑子扶着周愛琳走進來,周愛琳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剛才來的時候,經過醫務室的時候問過值班醫生,醫生說不是很樂觀,最好可以儘快手術。

“愛琳,小賴有病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莫爸爸問道。

“是小賴自己不讓說的,我以為她五年前就好了!怎麼知道她是在騙我!”周愛琳邊擦眼淚邊說,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可不要有什麼三長兩短。

“你自己也不像個父親!”黑子哥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十分鎮定。

“待會我去和醫生說做手術的事情,我願意移植骨髓給小賴,手術費我來出。”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為女兒做的,莫爸爸畢竟還是有些面子,讓醫院給小賴弄了一間最好的病房,裏面還有一張給家屬預備的床,周愛琳堅持要陪女兒,這張床她睡。宋岩也不肯走,一直守在她床邊,寸步不離。人多了也沒用,黑子哥就和莫爸爸先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依舊沒有醒來,醫生檢查了以後說是因為患者的求生意識不強烈,宋岩想到了小石頭,也許小石頭能幫上忙。另一邊,莫爸爸已經和院方的專家聯繫好了,等她的病情稍微穩定一點,就做手術。因為宋岩、黑子和莫爸爸都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院方不敢怠慢,連院長都親自來過了。

“周小賴,你起來!你起來和我玩!”小石頭趴在枕頭邊和一動不動的小賴說話,小眼睛腫的和熊貓似的,他要周小賴,要媽媽。她為什麼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了?她不想和小石頭一起玩了嗎?

“小賴醒來吧!媽媽買了最喜歡吃的青棗,別人家的孩子,不是愛吃甜的就是愛吃酸的。你這孩子,從小就不喜歡吃甜的,酸的也不喜歡,一吃酸的東西就皺眉頭,後來有一次你爸爸來看你,給你帶了青棗,你說特別好吃。那時候沒錢,也不能天天給你買,現在有錢了你又吃不下!孩子你怎麼這樣命苦。。。。。。。”周愛琳泣不成聲。

“老婆,你快點醒來,只要你醒來,我願意離婚,我只要你醒來。如果這是你的目的,那麼你已經達到了,所以不要睡了!”宋岩低聲吼道,聲音沙啞。他只要她醒來,什麼都可以答應她,離婚、和別人在一起,都可以,只要她能好氣來。

她就那樣躺在那裏毫無知覺,帶着氧氣罩,手上插着點滴管子,一動不動,莫凌剛才來的時候,哭的那叫一個感天動地,她還是沒有醒來。

“老婆,你醒來吧!如果不想提到那個人,那麼為了我醒來吧!為了我和孩子,也一定要醒來啊!也許五年前的我並不是真的愛你,但是五年後的現在,這個失去記憶的我,從在結婚證上見到你的照片起,就愛上了你!所以你不可以再睡了,你再不起來的話,我也會睡的。”軟的硬的他都試過了,還是沒有用,醫生說再這樣下去,就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變成植物人,另一種是休剋死亡。

他握着她的雙手來回的摩擦,希望能從溫暖她的手開始,慢慢去溫暖她的心,蘇醒吧!醒來吧!他不斷的對她說。堅持着,相信着,相信她會醒來的,他也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安慰着她的家人,也安慰着自己。。。。。。

中午的時候,黑子到醫院看她,還是沒有醒來,宋岩說醫生認為她沒有求生意識,我想這可能和她昏倒的原因有關,聽目擊者說她是因為和男朋友分手受到了刺激,我想去找他,也許他有辦法讓小賴醒來。

黑子說我去吧!我認識他。

炙熱的陽光下,左司塵正在海灘邊的遮陽傘下坐着吃便當,只是隨意叼了幾口,又放下了,食不知味大概就是這種感覺。看到便當盒,他總是很容易想起五年前的那個午後,她羞紅了臉說喜歡他,說會為他離婚。。。。。。

一陣深淺有致的腳步聲傳來,左司塵詫異的抬起頭,怔怔的望着他:“舅舅你怎麼來了?”

黑子沒說話,抬起手臂就給了他結識的一拳。

血從左司塵的嘴角緩緩流下來,沒有絲毫的疼痛感,像是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如果你今天來是因為小賴的事情,抱歉我和她已經分手了。你打我是應該的,畢竟我沒有做到我的承諾。”

“我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跟我馬上去醫院,第二把你的胳膊留下,並且發誓永遠不見她!”黑子眼中升起一抹厲色,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既然做不到,那麼當初就不應該招惹她,既然給了她希望,又親手將這個希望扼殺掉,他何其殘忍。比起宋岩的霸道,他更痛恨左司塵的軟弱,一個不能信守承諾的男人,留之何用,沒有一個人在傷害了他的家人後,還可以毫髮無損的活着,宋岩但年已經付出了他應有的代價,而左司塵也不例外。

“她怎麼了?怎麼會在醫院?求您告訴我。”他一驚,眼中頓時有了神彩,隨之黯淡下去,定定的看着黑子。

“因為你和她分手,所以快要死掉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我就這麼一個外甥女,她要是因為你而死掉,後果你能承擔嗎?”黑子抓着他的襯衣領口往外一帶,一鬆手,左司塵瞬間跌坐在沙灘上。

“怎麼可能?她昨天還是好好的。”像是突然間被人抽掉了全身的骨頭,他全身癱軟的靠在沙灘椅上,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因為他提出了分手,所以她快要死掉了這是真的嗎?

“一句話,去是不去。”黑子冷冷的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他要是敢說個不字,先卸了他的一隻手,再說。

工作人員以為他們產生了什麼矛盾,不禁向這邊看。吃驚道快要下巴脫臼了,天他要殺人嗎?有什麼過節了?

“去!”他猛然抬起頭,眼睛睜的大大的,踩着淺一腳深一腳的步子,跟了上去,走的那樣沒有靈魂,連導演問他去哪?都沒有聽見。只是覺得,一定要去,只要跟上黑子的腳步就能見到她,現在除了這件事,任何事情都變得不重要了。

在車上的時候黑子簡略的和左司塵說了小賴的病情,左司塵沒說話,只是緊緊的咬住嘴唇。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小賴,女朋友身患重病,他天天陪在她生邊,竟然都沒有察覺,以往只要他有一點心情不好的時候,小賴總會想辦法讓他高興起來。

到了病房裏的時候,宋岩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見情敵,以他的個性按道理也要給左司塵幾拳,但他沒有這麼做,只是小心翼翼的放開她的手,抱着孩子走到陽台上去透氣,留給他和小賴一點私人空間,周愛琳看着左司塵欲言又止,走到病房外,輕輕將門給帶上。

“小賴,我來了。你快點醒來,是我不對,我不該和你說那些混蛋話,以後我再也不逼你離婚,孩子的問題你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要是想帶着小石頭,我不會再反對了!因為我不能沒有你,失去你的這幾個小時我彷彿做了一個噩夢,現在還沒有醒來。”左司塵拿了濕毛巾給她擦臉,她睡的那麼安詳,沒有皺眉頭,也沒有出冷汗,面色蒼白如紙,像是死了一樣。

站在陽台上的宋岩,聽到了他這番表白,為之一怔。原來他們是因為這件事才鬧分手的,原來願意為她犧牲終身幸福的不止自己。。。。。。

不知道是誰泄漏出去的,旁晚的時候醫院的外面,一下子聚集了好多娛記,都是來探聽消息的真假的,醫院對此一概攔在外面不準進入。黑子專門調派了一隊保安人員擋住這些唯恐天下無亂的娛記進入醫院,小賴現在需要的安靜的休息環境。不需要這些媒體虛假的關心。

時間在一點一滴中過去,宋岩和左司塵不停的輪流和她說話。晚上九點的時候,小賴相熟的一位律師送來了小賴之前寫好的遺書,按照小賴先前所說的在她昏迷不信的第二十四個小時以後拿出遺書。

沒有好的文筆,卻字字感人淚下,握着手中的遺書,左司塵漸漸陷入絕望之中,宋岩也只是硬撐着做最後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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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危險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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