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
“好。”
兩個網吧里都沒有淘氣兒。
我問廉楓:“裏面還有別的學生嗎?”
“沒有。”
“這兒還有別的網吧嗎?”
“沒有了。”
“……阿姨送你回家吧咱們不找了。”
淘氣兒上別的網吧了?我們找的高嚴的家找錯了?……
我有幾個星期六沒睡好覺了?
哎——孩子啥時候是個頭呢?
淘氣兒你去哪兒了?
我帶着疑問睡了。
白天的工作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在回家的樓道里黑暗中我看見了兩個人也向這邊走來我問:“淘氣兒嗎?淘氣兒!”我驚喜“你上哪兒了淘氣兒?”
“阿姨他是上我家了。”高嚴穿着短袖的上衣凍得嘶嘶哈哈地說。
“你是去了嗎淘氣兒?”
淘氣兒說:“你不相信我你總是不相信我!”
“不是媽媽不相信你你說你老是去玩遊戲老是不回家所以你一不回家我就想你是去玩遊戲了。”
“我在他家了。”
“媽媽去找你們了。”
“知道房東說了房東說:‘你媽媽真厲害!’”
“媽媽厲害嗎?媽媽是過分了把她當成網吧的老闆娘了。你咋不接電話呢?”
“聽你說話的語氣我哪敢接呀?我更不敢回來呀!我就住他家了。”
“我們去時他家鎖門了。”
“我們在外邊坐着呢。”
“在哪兒?”
“桌球案子那邊。”
“我咋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你。我們坐了一會就回去睡了。”
高嚴說:“他真在我家住的我們倆沒玩遊戲。”
“沒玩就好沒玩就好!高嚴阿姨打電話時態度不好……”
“阿姨你別生氣了就行。”
“好好都是好孩子!你穿的太少了!淘氣兒把你的大衣給他吧。”
“不用不用!阿姨我不穿。”
“別不穿你咋回去呀?”
“走着。”
“淘氣兒讓他騎你的自行車吧他家遠手套也給他戴上吧別凍着。”
我錯怪了他們冤枉了他們他們比我想像得要好得多。
淘氣兒聽說我去了電話亭后說:“今天11o的也去了。”
“怎麼呢?”我沒再舉報哇。
“一個學生家長舉報的。那孩子玩了一宿早晨回家家長就舉報了。11o的說再看到有學生在這玩兒就把電話亭給封了!”
淘氣兒正常上學正常放學正常回家了。我也專心於我的工作不再為他分心了。
生活中的麻煩事常常以你沒有預料的方式生。
淘氣的班主任給家裏來了電話說淘氣兒沒有上學。瑾兒接了電話就給我打去了“姐你別賣書了開車回來找找他吧。”
“淘氣兒……”我抱住了腦袋他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哪?
這一路上我對淘氣兒的去向做了各種各樣的猜測:他去網吧了嗎?他和誰去了?為了上網這學也不上了?他才十三周歲不上學他幹啥去?大學生都不好找工作初中沒畢業他能找個啥工作?十三歲我讓他在社會上混?他是不是被人劫了?常有人截着學生要錢的淘氣兒也被截過。以後他的身上除了早飯錢也就不帶別的錢了。他和人打架了?淘氣兒不是惹事的人哪!他被綁架了?可我沒接到敲詐錢財的電話呀!何況我們家一窮二白也沒有被綁架的資本哪!他被殺了?呸呸!該打嘴!
我一個急剎車險些撞到前面的車上。
別想了集中精力開車吧!
我上廉楓家找嗎?沒有正當的理由他也不會在家的我除了能得到他父親的一頓奚落之外我還能得到什麼線索呢?
我偵察到的幾個電話亭、網吧淘氣兒是不會去了他不會把自己往槍口上放他有這個智商。在北京能玩電腦的電話亭、網吧有多少?我一個一個挨着查一個一個挨着找我也未見得找全找遍。這個世界大得很一個拉登藏起來掘地三尺不也沒找着他嗎?何況我還沒有美國總統那兩下子。
我在四周轉了幾個來回沒見着淘氣兒。我將車開進了小區在家等他。
天由白漸暗直至黑透。
“姐找他去吧。”伊江說。
“不去。他快回來了我等他。”
“等啥等!找他吧我和你去。”
伊江把車開到了糧油店的附近我說:“你在車上我先下去找找。”
廉楓的弟弟在家“你哥呢?”我問。
“玩去了。”
“去哪兒玩了?”
“在叔叔家玩電腦。”
“淘氣兒呢?”
“和我哥去的。”
廉楓是淘氣兒的朋友他們家的人比我還知道淘氣兒的去向。
在電腦維修部我找到了淘氣兒廉楓和另一個孩子正玩着遊戲淘氣兒坐在板凳上看着他們玩。他的書包扔在了床上。
“淘氣兒回家!”我快被他氣死了。
淘氣兒向後稍着“我不回……”
“你不回家幹啥?!”
“我……我怕你……”
淘氣兒怕我就等於賭住了我們溝通的渠道他會離我更遠。我的口氣軟了下來我拉着他的胳膊說:“走和媽媽回家吧。你老舅在外面等着呢。”
淘氣兒拎了書包正想和我走聽了後面的話他把書包擲在了床上“你讓我老舅走!”
“你老舅咋的了?啊?!他一番好心陪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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