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擦槍不走火
江曉薇來過凱悅很多次了，還是第一次這麼挺胸抬頭地走在凱悅的地盤上。
岑岩在車裏的時候，就已經告訴探路她很多，其中第一點就是：把你的背給打直了，腦袋也抬起來走路，34D罩杯有什麼好自卑的。後面的半句，差點兒沒把江曉薇給囧死。
來到前台，江曉薇弱弱地開口：“你好，我們是大禾公司的，有預約。”
臉上掛着溫柔笑容的岑岩，卻在心裏白眼一翻，感情她在車裏教的都教說了，怎麼還是一副小媳婦模樣。
前台小姐看了江曉薇好半天才想起，她以前來過公司，只是以往她的裝扮都太路人了，今天這樣光鮮靚麗一時間還真有點兒認不出來了。
“哦，你們就是我們凱悅一期綠化，所交涉的那家大禾公司對吧！”前台小姐的目光瞄向江曉薇身後的岑岩，眼裏閃過一抹驚艷與興奮。她早就在雜誌上看過岑岩的照片和專訪，對岑岩這種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CEO崇拜得不得了。要知道，當初岑岩也是像現狀的她一樣，從前台接待起步的吶！這活脫脫就是一個勵志版本在眼前呀！只是沒想到她本人比照片還要氣質還要漂亮，上帝真是太偏心了。
岑岩眼皮微抬，不着痕迹地在心裏抗議：看什麼看？我不是百合！妹子，別用擺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好嗎？
如果前台小姐知道掛着一臉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的岑岩，在心裏在想什麼，一定會幻滅的。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
“是的！”江曉薇點點頭。
前台小姐從岑岩身上收回目光，禮貌第說：“請跟我來。”
一路上前台小姐異常熱心地為岑岩她們講解着，這個項目的重要性，連總公司都派人過來了。岑岩只是笑着記下，並時不時回應一感謝的眼神。
隔着玻璃，兩個正在交談中的異域風情的大帥哥映入眼帘，岑岩的步伐幾乎不易察覺的微偏了一下，僅僅只有零點幾秒便又恢復如初，優雅從容。
現在這都他媽什麼社會，怎麼全是他*媽的高富帥！一個易堂耀就夠她咬牙切齒撓牆詛咒地恨了，現在還一次性來倆兒。
前台小姐把她們領到總經理會客室，敲敲門后帶她們進去，恭恭敬敬地從那個笑的像狐狸一樣的男子說：“段總，這兩位是大禾工程有限公司的岑總和江小姐。”
“嗯好的，你下去吧！”狐狸男子擺擺手，然後對着岑岩和江曉薇笑道：“兩位美麗的女士請坐！”
雖然長着一張高鼻樑藍眼睛的老外模樣，這一口字正腔圓且流利的中文普通話，卻着實會讓很多國人汗顏。
“謝謝！”岑岩道謝后，示意緊張得有限僵硬的江曉薇也坐下。
拿出名片，岑岩起身雙手奉上：“段總這是我的名片。”
狐狸男子接過，順便也送上自己的明片。
目光落在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面癱男臉上，看見對方的眼睛時，岑岩手一抖，本來準備送上名片掉在了桌子上，整個人如被雷擊中，定住了。
江曉薇還是第一看見岑岩如此失態，忙推推她：“岑總！”
“岑總這是怎麼了？”段天鳴也一副不解的模樣看着岑岩。
終於回過神來的岑岩，難得出現了一秒的尷尬，然後又恢復以往那種職業的笑臉：“這位先生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男子沒看岑岩，只是用調侃的語氣，不疾不徐地對段天鳴說著：“似乎，C，國人，都喜歡，用，這，種話，作為，開場，白。”
江曉薇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呢？雖然一直有很多羨慕嫉妒恨的流言，但是我家岑總才不是那種亂攀關係的女人。
經過上午和岑岩接觸的事兒，江曉薇直接把岑岩歸類到好人中，而且是神聖不可褻瀆的那種。
相較於江曉薇的稚嫩，岑岩內心儘管也不舒服，可是臉上笑容依舊：“是呀！在我們C國拉近乎也是一種常用的社交方式。先生長得如此讓人傾心，不趕緊搭訕豈套關係，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色心。”
沒想到岑岩居然會如此大方坦白，倒顯得這位有着明顯亞洲血統的混血男士沒風度了。
“呵呵，岑總果真是氣質風度都一等一的傾城佳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岑總比傳聞中更讓段某人驚艷。”段天鳴適合地出來打圓場，“面對如此明艷動人岑總，今天我段某人怕是只能像其他人一樣，任岑總大肆宰割了。還望岑總手下留情，不要下手太狠呀！”
喲，語帶雙關，損我來着。只可惜這種笑嘻嘻的腹黑的大尾巴狼，見多了。
“段總現在可算是漏信兒給岑岩了。”臉上的職業微笑一點波瀾都沒有，笑得如三月春花，“岑岩一向奉行雙贏互惠的原則，在此之前還真不知道，何時圈內已經將岑岩魔化成了屠夫。看來還真有必要，請段總幫岑岩正名了。”
簡單的幾句笑語，便把這頂莫須有的高帽子，不着痕迹地給擋了回去。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江曉薇完全聽不懂他們的黑色幽默，睜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該不該也跟着笑幾下。而她這個在辦公室默默無聞待了2年的半老新人也全然不知，其實從踏進這間辦公室開始，較量便已經開始。談判中最重要的便是心理素質和臨場反應能力的較量，對方拋出什麼樣的招，自己就得化解什麼招，能借力使力，乃是談判高手的必備的基礎。
在位置上坐定，岑岩拿出十二萬分精神，直接切入主題：“我們大禾公司的實力，想必段總也已經有所了解，岑岩在此也就不多作噓吹了。今天來求見段總，主要是覺得我們兩家公司合作的前途無限光明。想要更進步了解，還有什麼可以為段總效勞的地方。”
“岑總你言重了，我們凱悅只是覺得你們大禾給的報價，說實在的太高了。”段天鳴也迅速進入狀態，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說，“設計稿我們出，僅僅只是施工的話，我不認為需要花費到5千萬這個數字。”
“五千萬的確不是一個小數字。”岑岩優雅大氣地攤攤手，繼續說，“作為Y市規模最大的工程建築實體公司，我們大禾在工程方面的業績是最突出的，已竣工的項目也100%無返工，無投訴。這於我們而言，只是榮譽，但是於凱悅而言，卻是宣傳的有力手段之一。凱悅在房屋設計建造方面的突出的優勢，已經無需繼續浪費筆墨和廣告經費了。在國內這個市場，富人們首先的確是看中安全無誤，但是環境的舒適度也同樣佔有很大的比重。目前放眼省內，也只有我們大禾公司有能力，為凱悅錦上添花。”
輕描淡寫地將大禾的突出優勢一語帶過，謙虛卻着重強調大禾可以為凱悅所帶去的巨大利益。這簡單卻有效的語言技巧，的確激起了段天鳴聽下去的興趣。就連一直不啃聲的混血男子也眼皮微抬，看了眼岑岩。
江曉薇崇拜地看着岑岩，又看了看對面的人，只見段天鳴左眉一抬，不可置否地看着岑岩。
“當然，五千萬。我承認有的省外企業也能做，但是段總，你這可是綠化項目。外地企業也不可能為了凱悅，派人長留Y市。恕岑岩大膽猜測，段總萬萬不可能不知道這麼大的一個高端社區，管理費是什麼數目。放出去給物業公司做，無疑是將大把的鈔票往別人口袋塞。如果凱悅自己做物業這塊的話，請專業的公司來維護綠化這一塊的費用，就算比市價低，也不會低太多。如果凱悅自己再培養一批人，來管理這些數目面積都頗具規模的花草樹木，要知道花圃工作人員流動非常大，所以這個方案沒有實行的價值。”
段天鳴看了眼那個混血男子，又看看岑岩，嘴角一揚說：“那麼岑總的意思是？”
“岑岩沒什麼意思呢！只是覺得，如果項目我們大禾完成後，這項龐大的後續跟進工作，我們大禾公司，可以為凱悅專門成立一個後續工程部。主要負責凱悅旗下的所有綠化項目的跟進和後續工作，費用自認也是最優惠的，至少市場上不會比大禾更低的價格。這樣你們物業這塊的費用照收，綠化這塊只需要付一小部分費用給我們大禾維護。這種雙贏的局面，段總如此雄才偉略之人，自然是比岑岩這種小女子看得透徹。”
其實如果綠化工程是由哪家公司做的話，後續的確成本會低很多很多，因為說有植被都有候補，而且對於自己的植被習性也更為了解，照看起來也要方便很多。就算低於市價，其實大禾公司也是有不少賺頭兒的。
江曉薇目瞪口呆地看着岑岩。
眼下這塊綠化的項目都還沒拿下呢？居然就在談以後的合作了。但是這樣的確比自己單一的強調大禾公司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又實力來得有說服力。老大果然就是老大。
江曉薇發現自己對岑岩的崇拜又加深了。
“凱悅旗下？！”段天鳴雙手交叉置於胸前，手指有節奏地打着拍子，嘴角的幅度似褒似貶，“岑總胃口不小呢？”
江曉薇聽不出段天鳴話的其他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句話，讓人感到非常地不舒服。
我會告訴你，我的胃口就是把你們凱悅的贏利，全部轉到我們大禾么？
岑岩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純良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