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繼承者們

31繼承者們

金嘆出國的手續很快就辦了下來,作為金嘆的親生母親,韓琦愛卻是最晚得到消息的,金嘆確定出國日期之後金南允才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她頭腦簡單,但對兒子和金南允的感情卻是實實在在的,一聽兒子要去美國留學,哭花了臉,求了金南允好長時間也不見他鬆口,睡在這人身邊這麼多年,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女人一哭就心軟的人,也就止了哭,跑到兒子房間,邊流着淚邊為他整理行李,見母親如此,金嘆十分愧疚,他聰明懂事,心中最放心不下母親,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到母親,只好沉默地在一旁幫她收拾東西。

韓琦愛雖是寒門出身,但十幾年不出門,壓根就不知道收拾什麼東西,她將兒子平日裏穿的衣服全都塞進行李箱,塞得滿滿當當的,還嫌不夠,鞋子照片什麼的又塞了一整箱子,她亂七八糟收拾着,到最後金嘆都看不下去,攔住她想要繼續收拾的念頭:“媽,衣服鞋子什麼的根本就不會缺啊,當季的款都會有人送過來,我只要帶點簡單的東西就行了,你別收拾了。”

韓琦愛失落地住了手,她一閑下來就想到過兩天兒子要出國,心裏就忍不住傷悲,眼眶又紅了,“你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讓媽在家怎麼過?”

確實如此,她當年抱著兒子進門,還以為能夠轉正,卻不料鄭遲淑這個陰險的女人竟然拖着不離婚,反而讓她成了沒名沒分的女人,不僅如此,為了能夠讓兒子上戶籍,她還得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叫別的人做母親,還要忍受鄭遲淑的百般奚落,兒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兒子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一時間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她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金元,語氣又不禁帶了些憤恨:“金元從小就不喜歡你,我還記得我抱着你來家裏的時候他那個眼神,你真是不爭氣,怎麼還因為他出國?你怎麼就不想想我?”

“不怪哥,”金嘆搖搖頭,認真地看着韓琦愛,說道:“媽,是我自己決定的,你不要跟哥過不去。”

“這個時候你還幫他講話!”韓琦愛又生氣又無奈,她這個兒子這麼善良到底是像誰。

金嘆只搖搖頭,低頭將金元和韓琦愛的照片放進了包里。

他出國當日班裏的同學幾乎都到了機場給他送行,人群中卻並沒有崔英道。

劉rache1十分奇怪地問他:“你和崔英道吵架了嗎?”她旁邊的李寶娜生了一張可愛的面頰,此刻氣鼓鼓地看着他,金嘆摸了摸臉,十分不解地看着她,李寶娜生氣地問他:“金嘆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

“你還沒答應跟我交往就出國了!”她生的嬌俏,生氣的樣子也只會讓男人覺得可愛,不會生出討厭的感覺,想着金嘆這傢伙突然出國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突然告白嚇到他了,又有些得意。

旁邊劉rache1見李寶娜又露出得意的表情,嗤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嘲笑:“李寶娜你哪來的自信金嘆會和你交往?”

“所以我最討厭你了劉rache1,”李寶娜才不怕她,“我和金嘆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金嘆哥哥有企圖!”

劉rache1大方地承認,一點也不羞澀:“我就是喜歡金元哥怎麼了?金元哥還說我長得漂亮,你這種級別的,也敢跟我比?”

吵嘴就吵嘴,還扯到自家哥哥,金嘆打斷針鋒相對的兩個少女,“能不能不要牽扯到我哥?你們今天難道不是給我送行的嗎?”

兩個女孩子這才哼地一聲,將頭扭了過去,一旁趙明秀看着好玩,已經笑了出來,他的父母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精英律師,但他偏偏熱愛攝影,不喜歡那些條條規規,人又隨和好玩,平日裏與金嘆和崔英道關係都不錯,他拍了拍金嘆的肩膀,說道:“唉,你走了之後,也只有我能夠忍受崔英道那個傢伙了。”

金嘆只笑着搖了搖頭,岔開了話題,幾個同學說說聊聊,一會兒就到了登機的時間,到最後金元都沒出現,金嘆轉過身的時候面對同學故意做出的輕鬆表情瞬間就消失了,巨大的失落感幾乎讓他想要丟掉行李,但想着那天晚上金元答應他每年他生日還會去美國看他的話,他又湧起了信心,只要哥哥能夠相信他,只要哥哥不會不理他,他握緊裝着金元和韓琦愛照片的背包,大步走進候機廳,只留給班上同學們一個孤單單的背影。

事實上,金元來了機場,他坐在機場外的車子裏,並沒有出現在金嘆的面前,他看着少年故作輕鬆地和朋友們談笑,眼神卻一直瞟着門口的方向,他看着聽到登機提示時少年面上湧起的失望之色,他看着少年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心道事情還是得按照原有的軌跡進行,才吩咐司機離開。

帝國集團總部位於首爾市中心地帶,一百零一層的高樓矗立在市中心黃金地段,高聳入雲,宛如利劍直刺天空,彰顯着這個集團主人的壯志野心,帝國集團這幾年朝國際高調發展,使得這座地標性建築的大樓越來越多地曝光在大韓民國的民眾面前,增添了幾分高高在上的神秘感。

金元步入大廳,他面色一貫的沉靜,有見到他的員工連忙鞠躬,他也只冷淡地點點頭,並不做多回應,即便如此,員工們卻仍舊發自內心地敬佩這位社長,他們都知道這位社長並不是那些打着親民招牌的領導者,他更看重的是個人能力,金元就任之後提拔了大批草根階層的職員,告訴所有帝國集團的員工,只要能力出眾,在帝國集團就能夠得到重用,還提高了職員們的福利待遇,職員們水漲船高,對集團越發有歸屬感,帝國集團如今發展勢頭迅猛經常在新聞中提到,身為帝國集團的員工榮譽感越發強烈,更何況,這位社長本人就是對待工作一絲不苟的態度,常常加班到深夜,這樣的領導者,實在無法不讓人生出敬佩。

金元處理好公務已經夜深,這幾日有德國的合作者來韓國考察,有些事情他必須親自處理,所以常常工作很晚,就放了司機回家,工作完了自己驅車返回公寓——帝國集團的公司離家裏距離不近,早上高峰期還常常堵車,所以他前陣子吩咐尹秘書幫他入了一套單身公寓,家裏氣氛奇怪,他在外住也落得輕鬆,天氣說變就變,白日裏還是晴天,晚上卻突然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初春的晚上被雨澆蓋着竟然還有幾分涼意,他慢慢地開着車,工作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卻覺得有些餓了,就把車子停在街口的便利店門口,準備下去買些東西,雨不小反而越下越大,路燈在傾盆雨水下散發著朦朧的光線,金元本來準備直接買些吃的,但是那些速食品看着就讓他食慾全無,他雖然熱愛工作,但也不是為了工作能夠將就吃食的人,就挑了些看起來還算新鮮的菜,準備回家做些粥,買好菜,正付錢的時候,他無意往窗外看去,卻看見一個少年低着頭,孤伶伶地走在如織的雨瀑中,那少年也未打傘,仍由雨水澆灌着全身,金元凝目望去,卻是與他有過幾面之緣的金嘆的好友崔英道。

他付了錢拎着菜,打傘快步走在少年身後,叫住了他:“崔英道?”

少年頓了頓,慢慢回過頭來,一雙沒有神採的眼睛冷漠地望了過來,金元大步走到他的身邊,將他拉進傘里,問道:“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街上?”

他細細看少年的臉,才發現佈滿水珠的少年的臉上還帶着瘀傷,他正要說話,少年卻冷着面孔,哼地一聲,“你是金嘆的哥哥!”

說完,也不顧雨還在下,轉身跑開,他心中氣恨金嘆,因而看到金元就忍不住遷怒,金元想起前幾日金嘆跟自己說過的話,搖了搖頭,心道遷怒不相關的人,果然還只是少年而已,他靜默地看着少年奔跑的背影,抿了抿唇。

崔英道越跑越泄氣,到最後跑地非常慢,他想着自從那天之後母親就不曾返家,想着今晚和父親大吵一架父親狠狠地打了自己,忽然覺得自己彷彿被世界拋棄,他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又冷又餓,他不能回家,回家就代表他跟那個男人屈服,到最後無法,只得躲在街邊便利店門口,抱膝坐着,他想着前陣子看到的父親和另一個女人親熱,想着母親平日裏的溫柔笑容,又想着母親被逼着離婚自己卻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心中痛苦難當,他將臉埋進膝蓋,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中,卻聽到了一把平靜的男聲:“走吧,先跟我回去。”

他茫然地抬起頭,漫天雨幕之下,身着黑色西裝打着黑色傘的男子面色沉靜,身影修長如竹,他微微低着頭俯視着自己,沒有情緒的眸子看着自己,又彷彿帶着憐憫。

他跟着金元回到了他的公寓,思緒紛亂的洗了熱水澡,穿上了金元的睡衣,少年人身材修長,比金嘆還高一些,但比之金元還是略低一頭,身材也單薄,穿着金元的睡衣,褲腳也長,衣袖也長,他走出浴室,卻看到金元正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着兩碗粥,見他出來了,遞給他一把湯匙。

瓷碗精緻,上面刻着幾條鯉魚圍着他不認識的中國字,碗中的粥色澤鮮美,熱騰騰地冒着熱氣,帶出誘人的香味,他早就餓了,此刻看着這碗明顯是新鮮做出來的粥,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他握着湯匙,看着粥怔怔出神,想着剛才自己還朝這個男人發火,十分難堪,他本性不壞,知道若不是金元,自己就要流落街頭了,但少年自尊心又強,一時間說不出道歉的話,直到金元問了句:“怎麼不吃?”

他才猛地抬起頭來,看着正舀着粥往嘴裏送的男人。

少年人性格直率,他握緊手中湯匙,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剛才對你發火,對不起,金元哥。”

金元看了他一眼,自尊心強但本性不壞的孩子而已,他點了點頭,說道:“吃吧,吃完就在我這裏睡。”

“我不需要金元哥的同情......”少年剛才開口就被金元打斷:“我並不是同情你,在我這裏睡也是有條件的,不是無償的。”

金元抬頭看着已經將粥吃完的金元,卻見他指了指碗,“你負責刷碗,作為收留你的條件。”

他也不怕少年拒絕,說完就去洗澡,留下糾結的崔英道沉默地吃着粥,他洗完澡出來,少年已經洗好了兩個碗在廚房收着碗,他又聽到那背對着自己的少年說了聲謝謝金元哥。

少年洗好澡自覺地在拿了被子在沙發上鋪好,他今日情緒起伏大,身體早就疲憊不堪,一會兒就沉沉睡去,金元卻看着少年安靜的睡顏,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想起了一件事,前幾日他還見過這個孩子的母親,那個溫婉的女人當時神色匆匆地在路邊招手打車,他正從車裏出來,那女人見到他,面色猶豫了一會,才跑過來,對自己鞠躬,說自己有事必須得出去一陣子拜託自己能不能看在金嘆的面子上照顧照顧崔英道,她那時的面色悲傷鄭重,彷彿一去不復返似的,金元還覺得奇怪,她又說雖然只見了一次面,但是她覺得金元先生是好人,金元無法拒絕,只點了點頭,那個女人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留下帶着疑問的金元。

金元並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此刻看着睡在沙發上的崔英道,金元才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他想着這個少年當時抬頭茫然又脆弱的神情,又想到平日裏見到他囂張跋扈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他微微閉上眼,想着那個女人說金元先生是好人的話,微微翹起了嘴角,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被旁人當作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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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影]給渣攻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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