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準備工作

計劃已經規劃完畢，當五大家族的家主在契約上簽字畫押之後，整個契約正式生效。這其中也當然少不了陳友延的名字，因為他不僅僅是見證人，還相當於交子的推動者。因為離開了他，想要在益州推廣交子根本不可能。

由於五大商業家族同時推廣交子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因為這五大家族佔據着整個益州六成以上的市場，幾乎囊括了方方面面，不管是藥材、生絲、鐵器、鹽業還是礦產。

所以相比於一家推行交子的速度。交子在五大家族的推行下迅速鋪開。這段時間，交子已經成了整個益州百姓的談論主題。只是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身。

這也是李昊提出來的方式。五家合力，幾乎完全控制了整個益州的輿論導向，坐在茶館裏，幾乎隨時隨地都可以聽到人們在談論關於交子。

就連有好些個說書先生，都開始在酒館茶樓里為交子造勢，經常可以聽到這些說書先生在開始說書的時候，總會說上幾句關於交子的事情。

這當然又是李昊的主意。作為一個曾經在紅旗下生活了幾十年的銀行董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輿論的重要xing，同時也比任何人了解銀行的一切運轉程序。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只是這次並不是兵馬，也不是糧草，而是交子與輿論。

忙完着一些事情過後，李昊又開始忙活交子的事情了。雖然現在交子還沒有開始流通，但這種事情也是馬虎不得的。由於這交子的牽扯實在太過廣泛，所以為了防止別人偽造，所以必須做出足夠的防偽標記。

只是這個時代科學技術實在有限得很。一連嘗試了好幾次，交子的防偽能力都不理想，幾乎沒有一點防偽標記，如果把這東西發行出去的話，一旦被別人仿製出來，那對五家來說就是一場災難。瘋狂的承兌足以把五大家族全部拖垮。

所以，防偽技術絕對不能馬虎。而且在李昊看來，這種技術在今後將會變成他手裏的大殺器，不僅要掌握防偽技術，還要把這種技術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益州城東郊河邊，李家有一座造紙工坊在里。由於這裏將會是製作交子，所以這裏正在進行大規模的修繕，原本七尺高的半尺厚的圍牆全部推倒，從新修成一丈高一尺七厚的高大圍牆，裏面的房子也在不斷翻修。

由於這次動作太大，造紙工坊里的很多工人都被調走了，去到了李家其他工坊里工作。

所以此刻在李家這座造紙工坊里，除了大量的工匠，幾乎再也沒有其他人。

但這是‘幾乎’，並不代表就沒有了其他人了。只是這些人全部在造紙工坊內部的一棟小院裏。

“少爺，這種紙漿似乎還是達不到您說的標準啊！”

說話的是蔣明國，這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是這座造紙工坊里資格最老的造紙工人，已經在這座工坊里工作了五十年。不僅僅資格最老，而且一手造紙技術在整個益州也是響噹噹的。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李昊才把他叫了過來，一起窩在這棟小院裏不斷做着各種實驗。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技術jing湛的造紙工人。

“倒掉！”看着在大鍋里不斷來回攪動的紙漿，李昊心裏嘆了口氣，右手一揮，吐出兩個字。

良久，李昊才道“明國叔，難道你就不知道有那種樹木可以製作出最好的紙漿嗎？如果達不到標準，我們的交子恐怕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面世啊！”

這四個人平均年紀都在五十歲以上，最少的都在這座工坊里工作了三十年。所以，李昊有理由對這些人信任。

“少爺有所不知，以前的我們造紙都是用地草漿或者竹漿，木漿不是沒用過，但製作木漿的工序太過繁瑣，而且就算做出來了，也貴的沒人敢買，所以幾乎從來沒用過木漿。”

“那就用棉、麻吧！”本來不想說的，但李昊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棉與麻這東西是後世製作貨幣紙漿的材料，由於纖維細密，紙面潔白，很受各大國家喜歡。而且用這些東西製作而成的紙張多次使用過後也不易起毛，所以能在原材料上起到很好的防偽作用。

“棉、麻？”

“少爺，您可要想清楚了，這東西可都是錢啊！如果用這些東西製作成紙漿，那成本實在太高。”

“不要成品棉、麻。連枝帶葉都弄回來，現在是七月，正好合適。”

有些話李昊並不會說完。但他心裏清楚，要想用棉麻作為紙漿的生產材料，就必須用這個時候的。否則除開這段時間，這些原材料的質量將會下降一大截。

既然少東家都這樣說了，那其他人也沒啥話說。好在這益州雖然不是產棉區，但也有一些種植，至於麻就更多了，有些林子裏甚至還有野生的。

所以這兩種材料並不難找。

只是這些東西都是綠油油的新鮮貨，根本不可能直接做成紙漿，所以只好先晾曬一段時間。

趁着這段時間，李昊回到李家大院，找來幾個染布坊的老師傅，開始調製顏料。隨後又馬不停蹄的找來十幾個木匠，讓他們雕刻拓板。

幾件工作中，拓板的雕刻最是順利。在此期間，李昊一次次地感嘆這時代的木匠工人實在了不起。按照李昊的要求，拓板的花紋必須左右工整，也就是說，拓印出來的紙張上的花紋必須對齊，這在平常人看起來根本就是刁難人，但在這些木匠眼中卻不是那麼回事兒，他的要求在短短七八天的時間裏就已經完成。

至於顏料的配製則比較麻煩。雖然李昊知道那些顏料的配方，但配方上原材料的名字大多都是後世的化學名，甚至連這個時代到底有沒有這些東西都不清楚。倒是其中要求的藤黃挺好找的，因為距離益州不遠的兩湖地區幾乎漫山遍野都是這玩意兒。

最後十來種顏料幾乎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終於找到。這可把那些染坊師傅們高興壞了。因為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些原料。這也讓李昊一陣無語，找知道這樣，就不找這些傢伙了。沒辦法之下，只能對這些染坊師傅們下了封口令，把他們請出了李家大院。

做完這一切，李昊又去了造紙工坊。這裏經過一個月的修繕，幾乎已經煥然一新，完全找不到當初的樣子。

還沒走進工坊，老邁的蔣明國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這可把李昊嚇了一跳。看他那顫顫巍巍的樣子，真懷疑會不會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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