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純情時代(第四章)
飛機起飛后,我扭頭看着窗外的雲朵。那些雲朵白得像雪,一片連着一片,一堆挨着一堆,層層疊疊延伸開去,異常的美艷壯觀,讓人賞心悅目。
“林靜,你怎麼了?這段時間,我發覺你老是心事重重的。”劉艷用手肘碰了碰我。
我不想讓劉艷知道我被杜娟甩了,便對她說:“沒有呀,我不是好着嗎?”
“別騙我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一定出了什麼事?”劉艷叫道:“是工作不順心,還是,和女朋友鬧矛盾?”
“沒有,真沒有?”我從僵硬的臉上擠出笑來。
“真的沒事?”劉艷不相信,緊盯着我不放。
“可能是前幾天加班太多,沒休息好吧。”我苦笑道。
“你幹嘛這麼拚命?”
“沒辦法,手頭上的活計實在太多了。”
“要不要我跟我爸說一聲,讓他們別安排那麼多活計給你。”
“別別,我可不想給人留下幹活挑肥揀瘦的話柄。”
當天晚上,舉辦方設了隆重的接待晚宴,這樣的場合,我一個小科員根本插不進去,便躲在角落裏埋頭大吃。
劉艷約我去敬酒。我不想去,我說我一個小科員敬什麼酒,人家又不認識我。
劉艷說:“我們倆雖然職務低,但也代表着我們市局呀,不去主桌敬敬領導怕不合適。”
我不想湊熱鬧:“要敬你自己去敬,我可不想去。”
劉艷不愧是局長的女兒,對酒桌上的規矩挺在行的,當下就端着酒杯去主桌敬酒。
看到小美女主動進攻,主桌的領導歡喜不已,一個接一個纏着劉艷喝交杯酒。劉艷一點也不怵,大大方方地和領導們乾杯。
我胡亂吃了些東西,跟同桌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后溜出了宴會廳。
雖然才四月份,但西雙版納早熱得不行了,烈焰般的熱氣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死皮賴臉地纏在人身上,讓人酷熱難當。
街邊公園裏有很多人,有的聚在一起唱歌跳舞,有的圍成一桌打麻將鬥地主,幾個年老的縮在躺椅里搖蒲扇,雖然熱得要命,但他們個個怡然自得開心不已,到處是歡樂祥和的美好景象。
在公園裏轉了一圈后,我沿着種滿椰子樹的大街走了一段,大街上車來人往熱鬧非凡,街邊的店鋪里人頭攢動生意興旺。過兩天就是潑水節了,工人們正在大街上安裝各式各樣的宣傳招牌,早早地營造節日氛圍,好多遊客也從各地趕來,提前感受節日的氣氛。
我走進一家精品店,立馬被櫃枱里設計精美構思獨特的小飾品吸引住了,那些小飾品融合了當地的民族元素,形狀造型異常獨特美艷。一個孔雀開屏造型的發卡把我的目光吸引過去了,它製作非常精美,伸展開的羽毛絢麗多彩,高翹的孔雀頭顯出了它的高貴。我問了店主發卡的價格,想把它買下來送給杜娟,杜娟最喜歡製作精美的小飾品了,每次逛街都要買上一兩件。
手中捧着形態逼真光彩奪目的發卡時,我猛然醒悟過來,我和杜娟早已分手,她再也不會接受我買給她的小飾品了。
我默默地放下發卡,苦着臉出了店鋪,我的心又一次漫無邊際地痛開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璀璨的街燈漸次閃亮,我沒心思逛下去了,像個孤魂野鬼似的溜回賓館。
躺在賓館空曠的大床上,我的心思還被杜娟的一顰一笑糾纏着,她笑時臉上泛起的小酒窩,生氣時翹起的小嘴巴,像一群鬼精靈似的纏着我不放,把我的心思一根根扯斷……
褲兜里的手機歡快地叫起來,有人打電話給我,我呆愣了好一陣,極不情願地掏出手機接通電話。
一個女的厲聲質問我:“你在哪裏?”
聽聲音好像是劉艷,也不知道她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我有些不耐煩,冷冷地對她說我在賓館裏。
劉艷是乎很焦急:“剛才你跑哪裏去了?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都不接。”
我解釋說剛才去逛街,街上太吵,沒聽見電話響。
劉艷不滿地叫道:“逛街也不叫上我,我一個人在房間裏無聊死了……”
“我走時你正忙着敬酒,所以就沒叫你。”
“你還好意思提敬酒的事,那麼隆重的場合,你一個大男人卻跑了,讓我一個女人去跟人家拼,你太不應該了,你還有點良心嗎?”劉艷怒氣沖沖地吼。
我說敬酒是你自己要去的,關我什麼事?
劉艷怒道:“你?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看來劉艷也沒什麼要緊事,我胡亂應付幾句后把電話掛斷了。
劉艷性格潑辣,佔着她爸是局長,在局裏耀武揚威的,局裏很少有人敢招惹她,平時見了她我也是能躲就躲,盡量不和她接觸。劉艷工作業務不行,交給她的活計時常被她弄得七零八落有頭無尾,談戀愛卻是好手,不但和局裏的寸光學耗着,還和社會上的幾個小混混時有來往。寸光學雖然知道劉艷的爛事,但卻是敢怒不敢言,他看重的是劉艷背後的靠山,對劉艷和那些小混混的勾當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剛躺了幾分鐘,敲門聲急促地響起來,也不知道誰會來找我,我拖着疲憊的身心去開門。
我愣住了,門外站着的人竟然是劉艷。我把着門板問她:“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劉艷滿嘴酒氣,剛才肯定喝了不少。
劉艷推開門板,硬闖了進來。我不禁慌亂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個喝多了的女人。
劉艷一屁股坐到床上,笑吟吟地問我:“今晚有什麼安排?”
“安排?安排什麼?”我有些不解。
“去折騰折騰呀,現在才九點多鐘,難道你要一晚上都悶在房間裏?”劉艷的臉紅得很厲害,像塗了厚厚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