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兩人回到院子,時青看了一眼天色,把文祈拉住了,“我們在這裏站一下。”
等了大約一盞茶時間,東廂第二間房門突然從裏面打開,程虎威被推了出來,門旋即合上,他不停拍打,怒喊:“那個關子朗有什麼好!跟着我才有肉吃!誰敢欺負你,我寨里的人提刀拎頭就幫你出頭!”
文祈撲哧一下笑了,“安公子怎麼可能喜歡這一套,笨。”
時青也微微勾起了嘴角,這樣的人雖然粗莽,但對人是真心誠意的,有時候比所謂正派子弟更有道義。
安逸宣的房門緊閉,吵鬧的程虎威已經引來了不少人圍觀。他怒氣沖沖地跑向隔壁的房間,重重地拍打,“關子朗你出來!我要跟你打!”
關子朗唰地開門,接下了程虎威的拳頭,“我沒有和你打的理由。”
“怎麼沒有!都是因為你,安公子才不肯跟我回家,只要打贏了你,他一定會答應!”
從時青的距離看不清關子朗的表情,從停頓來看,應該是愣了一下,他說:“你真是蠻橫,逸宣想不想與你交朋友是他的選擇,打贏了我又怎樣?”
“我就是與你比一場!”程虎威異常堅持,大有不答應便糾纏到底的意思。
關子朗道:“那好,別說為誰打架,我們就當是切磋比試。”
“後天在西廂外的空地!你敢不來我就、我就……”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這兩天就好好上課吧。”說完,關子朗回房,留下程虎威梗着後半句說不出來。
關家和程家的兩人要比武?少年們都鼎沸了,熱鬧地議論了起來。時青轉回房間,
兩人回到院子,時青看了一眼天色,把文祈拉住,“我們在這裏站一下。”
等了大約一盞茶時間,東廂第二間房門突然從裏面打開,程虎威被推了出來,門旋即合上,他回身怒喊:“那個關子朗有什麼好!跟着我才有肉吃!誰敢欺負你,我寨里人提刀拎頭去幫你出氣!”
文祈撲哧一下笑了,“安公子怎麼可能喜歡這一套,笨。”
時青也微微勾起了嘴角,這樣的人雖然粗莽,但對人是真心誠意的,有時候比所謂正派子弟更有道義。
安逸宣的房門緊閉,吵鬧的程虎威已經引來了不少人圍觀。他怒氣沖沖地跑向隔壁的房間,重重地拍打,“關子朗你出來!我要跟你打!”
關子朗唰地開門,接下了程虎威的手掌,“我沒有和你打的理由。”
“怎麼沒有!都是因為你,安公子才不肯跟我回家,只要打贏了你他就一定會答應!”
從時青的距離看不清關子朗的表情,從停頓來看,應該是愣了一下,他說:“你是不是想錯了,逸宣想不想與你交朋友是他的決定,與我有何關係?”
“我就是與你比一場!”程虎威異常堅持,大有不答應便糾纏到底的意思。
關子朗道:“那好,別說為誰打架,我們就當是切磋,比試一下。”
“後天在西廂外的空地!你敢不來我就、我就……”
“我明白了,絕對不爽約。”
關家和程家的兩人要比武?少年們都鼎沸了,熱鬧地議論了起來。時青轉回房間,沒繼續看下去了。
文祈追着問:“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時青便道:“又不是跟我打,我為什麼要驚訝?”
文祈湊過去,掂量了幾眼,“你真穩重。”
時青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隔天,關子朗和程虎威為安逸宣決鬥的事傳遍了整個書塾,並且有更多的聲音傳了開來。
對安逸宣“好友”之位垂涎的人竟然不少,他們不約而同地打起了小算盤:是不是可以等那兩人兩敗俱傷了也去挑戰?贏了姓關和程的,就能得到安逸宣垂青?
時青房間裏也有人這麼謀算,文祈告訴他,別的房間可能只是沖安逸宣去,但他們房間好些人還有別的圖謀,那就是向佚影門表現,有些人在家習武,故而敢於一拼。而一些目標為探子的人也開始從各方打探消息了。
“時青,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加入佚影門。”
“我沒這個打算。”
時青想考科舉,在古代的世界,這是最光宗耀祖的事。再不行,他也可以在這裏學一年文化,下山找師傅跟着做賬,他死前自學過,只是沒機會去考證且資歷學歷都低,所以沒人要,在這裏他活用現代的做賬方法,應該能走出一條活路,活得滋潤。同時,這個世界不重農抑商,他也可以想辦法攢錢做小生意。
他才十二歲,有無限的可能性。而江湖,則遠不在他的計劃里,它過於兇險了,他很惜命,不想再死一次,他也窮過孤獨過,想要有錢在手有妻兒相伴的日子。
比武前一天,空氣中充斥着緊張的味道,低聲的議論無處不在。
時青趁中午休息去了黑狗的樹洞,黑狗恢復得很好,越發地親近他。他正要跟黑狗說點什麼,突然,外面有人走近。
他連忙捂住黑狗的嘴,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多好的蛐蛐兒,埋了怪可惜的。”第一個聲音應該屬於變聲結束沒多久的少年,十七八歲。
“別動那小心思,讓少爺知道你私藏他下令弄死的東西,看你的手還要不要了。”第二個聲音屬於女子,年長些。
“知道啦,我不胡來。還埋在這裏?”
“不行,走遠點,難道你忘了上次黑狗被個窮小子撿到,關公子太多事了,瞧把少爺氣得,差點把黑狗五馬分屍了。”
少年又惋惜道:“是條好狗,可惜少爺非要置它於死地,而且那做法也太不厚道了,給黑狗吃瀉藥嫁禍給窮小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少爺樂意,我們做下人的如何有資格置喙,以後管住嘴,別這麼多話了。”
“我這不是憋得慌嗎。程公子要找關公子比武,少爺好像也要給他下……”“住嘴!該說不該說的,你還不知道?憋得再難受也得憋!”
“是……”
兩人的腳步聲漸遠,時青在心裏暗暗數着距離,等他們原路回去,他才領着黑狗循着腳跡找去。
在隱秘陰影處的一塊石頭後面,新鮮的土被翻了起來,顏色與氣味比周遭的多一股濕氣。黑狗幾乎是瞬間就找到了這裏,撲上去不停地刨,沒挖多深,爪子碰到某物發出了刮擦的聲音。時青叫停黑狗,撿起旁邊一根枯枝,把坑裏的東西撥了出來。
是一個精緻的木罐子,裏面有東西在動,他把蓋子掀開一看,幾隻蛐蛐在底下活躍地跳着。他傾倒罐身,將蛐蛐盡數放回了草叢中。
他倒不是多善心的人,恰好見到,隨手放就放了,反正不能吃。只是這罐子,他還照原樣放回去,埋好,做得滴水不漏,帶着黑狗一邊消去蹤跡一邊撤回樹洞。
安逸宣不是很喜愛蛐蛐嗎?為了這幾隻東西,擔心得夜半哭泣,眾人為了幫他找蛐蛐,課都不上了,如今卻要埋掉?
還有,他還要給黑狗和程虎威下藥?時青立刻想起了小說中程虎威輸的原因——腹瀉。而且是極為丟臉的狀況,程虎威和關子朗交手一巡過後,他跳到一邊擺了個紮實的弓步,正欲再戰他便放了一個響屁,還夾雜水聲。
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據形容,他臉色大變,污物染了褲子,大太陽底下所有人都見到。
自此之後,程虎威便與關子朗結下了仇。
越想越覺得不妙,看來安逸宣真如自己觀察所得,不是真善人。
回去后,時青想了整整一夜。
如果他什麼都不做,程虎威明日必定還會遭此一辱,若他干涉了,劇情是否會有什麼變化?
他心思一動:如果我什麼都不做,說不定所有事還是會照小說發展,我如果幫程虎威這次,很可能會帶來新的契機,徹底改變命運。
決定了,他決定幫。
翌日,驕陽更烈,早上的課大家都心不在焉,兩位主角尤其受到關注。
下課後,程虎威要求吃完飯休息片刻再比,餓肚子使不出力氣。時青便留了個心眼,跟着程虎威。
送飯來的村人早早便到了,還多了一輛車子,上面擺滿了大食盒,比他們裝飯的大一倍有餘,待放下來打開一眼,原來是涼糕,看上去還不是普通農家會做的精緻花形。
文祈說那是綠豆涼糕,肯定是哪個貴公子請大家吃的。
果不其然,村人就說,是安公子的意思,請大家吃,為大家消暑,做了很多,大家可以多拿幾份。迴廊上熱鬧起來,都誇安逸宣人好,貼心。連平時不吃平民這邊食物的富家少年都上前去要,為的就是安逸宣的這個名義。
這綠豆涼糕頗為精巧,不知如何製作的,竟比一般的綠豆涼糕來得更通透,且底下還鋪了滿滿的茉莉花,花香四溢,連站在隊伍中段的時青都聞得一清二楚,的確很誘人。
?據文祈說,程虎威喜歡吃普通白米飯,喜歡吃自家腌制的各式鹹菜,所以他吃的也是平民學生吃的那種米飯,肉菜據說是他自己裝陷阱抓的兔子,在外面烤好帶回來。
時青仔細地盯着那高高一疊的裝着綠豆涼糕的食盒和各式食盒,不由得疑惑,葯要怎麼下?仍舊在普通飯菜中,還是在這突然多出來的涼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