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這該死的溫柔

025 這該死的溫柔

常松很氣惱,那該死的凌靜妍半個月前給他撥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已離開y城,讓他不要再騷擾她,有多遠死多遠,然後手機就一直打不通。

他怎麼可能這麼聽話?每天不停給她撥號,這天終於撥通了,她沒接,於是他鍥爾不舍地撥下去。

電話里一片嘈雜,然後傳來一個男人的嗓音:“你是這手機主人的什麼人?”

他一怔:“她人呢?”

“她在路上暈倒了,我們正把她送往醫院。”對方還主動報出一個地名。

他眼睛一眯,原來她去了x市。

“麻煩你們照顧她一下,我儘快趕來。”他客氣地說。

趕往機場的途中,他的手機又響了。

“病人懷孕了。”對方說:“有流產先兆,你們做家屬的趕緊過來!”

“如果有危險的話,盡量保大人。”他嘴角擒起一縷冷笑:“這個孩子是意外,我們不準備要,最好現在就拿掉……”

x市某醫院。

醫生皺着眉問:“病人家屬還沒來么?”

“還沒有。”

凌靜妍一動不動躺在行動病床上,臉上戴着氧氣罩,眼睛闔得很緊,露出來的膚色接近慘白。

“來不及了,先推進去,你們趕緊再聯繫一下!”

醫生拉上口罩,領先走進手術室。

門哐當一聲合上,手術中的紅燈亮起來……

y市。

齊悅在兩個女警的看守下走進接見室,唇角一勾,嘲諷地笑了一下。

何嫂坐在桌子一端,冷淡地瞅着她。

“何嫂,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來,雖然臉色蒼白,腕上戴着手拷,但還是風情萬種地歪起臉擾了擾頭髮。

“這是張律師,”何嫂沒理她的茬,指着身邊一個面色沉靜的中年男子說:“雖然你這次重傷了夫人,但她慈悲為懷,還是給你請了律師,有什麼想法你跟他說吧。”

聞言齊悅衝著張律師嫵媚地笑了笑,只是氣色太差,連嘴唇都失去平時的艷麗,這個笑有些慘淡。

張律師一本正經地瞅了眼面前的資料夾。

“齊小姐,雖然我是你的辯護律師,會盡量替你脫罪,不過我負責任地告訴你,你這次涉案金額過大,而且傷人情節嚴重,根據現行的刑法,可能會判十年以上或者無期徒刑,希望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十年至無期?

齊悅凄厲一笑,直勾勾瞅着何嫂。

“何嫂,夫人就是夫人啊,這手法真有大家風範啊,讓人不佩服都不成。”

“唉,我一早就勸過你,誰讓你一意孤行呢?”

兩人一問一答都隱含玄機,何嫂斂起眉梢,平時低眉順眼的一個人,此刻看上去竟有幾分凌厲。

齊悅又是一笑:“呵呵,是我錯了,不該這樣對夫人,麻煩你回去跟她說一聲,我情願受罰,就算是死了,我都會惦念她的好,變成鬼都會來報答她。”

何嫂怎麼會聽不出她的威脅,其實陳慧也沒打算拿這事整死她,聶家是豪門,卻也不能只手遮手,齊悅這案子就算人贓俱獲,開庭審理的時候,被這女人嚷嚷出幾句影響聶家聲譽的事,還是得不償失的,而且她們也摸不準聶文遠到底對這女人是什麼心思,所以陳慧的最終目的只是讓這女人滾得遠遠得,再也不要影響她兒子。

有了這個把柄,這個女人就拿捏在她們手上了。

“小悅啊,怎麼說我們都算相交一場,夫人平時也很疼你,你一時想歪了,做出這種事,其實最痛心的還是夫人。”何嫂說:“臨來之前夫人也說過了,只要你誠心悔過,她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就看你懂不懂珍惜了。”

齊悅譏誚地勾起唇,此情此景,她還有得選么?

她不要呆在這鬼地方,她一定要出去,只要她能出去,什麼都好辦了。

張律師嚴肅地攤開面前那沓資料:“齊小姐,如果你想好了,那我們就仔細談談你的案子……”

醫院。

凌靜妍悠悠醒轉,窗帘拉得很緊,將屋外的光線阻擋得很好,眼開眼的瞬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然後,她感覺臉側一陣陣發燙,即使是在房間暗淡的光線下,也烤得她渾身發熱。

她抬起臉,對上近在咫尺的墨眸,那麼沉,那麼深,卻又跳躍着璀璨的光彩,好似要把她吸進去。

意識慢慢恢復,她想起今天的事,她被聶文遠找到,被他深情表白,她拉着顧航不顧而去,她獨自走出去攔車……再接下來的事就想不起來了。

她轉開視線,瞅了幾眼周圍的環境,意識到自己是被送進醫院了。

她覺得很疲倦,不過倒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欠了欠身,掙扎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聶文遠沒放手,反而牢牢抓緊她。

“別動!”

“放手!”她冷着臉說:“我要出院。”

“不行!”他的語氣很溫柔,可是口氣相當堅決,一隻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聽話,乖乖躺着,嗯?”

她的心一顫,這該死的溫柔,她終究是無法抵禦啊。

“聶少,你不該在這!”

他沒理她,手垂下來,隔着一層薄毯,準確搭在她腹上,眸底的柔光溢得她呼吸都幾乎停止了。

“謝謝你。”

嗯?

她莫名其妙地瞅着他,他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謝謝你送給我一個小生命。”他說:“這份禮物我很喜歡,很開心。”

她的思維又轉不動了,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的表情,他的神態,他的動作,令她腦中產生一個模糊的念頭。

難道說?

她眼光瞄下去,瞄下去,落到他手掌撫摸的地方,停下來。

“你是說……”

她舔舔唇,咽喉里彷彿堵住什麼東西,說一個字都那麼艱難,可是心臟卻噗通噗通跳得極快,象是有什麼東西迫不及待想從那裏湧出來。

還是他興奮地替她說出那個答案。

他俯下臉,替她舔着乾澀的唇瓣,抬起臉,眼底柔光溢彩。

“是,我們有寶寶了,一個多月了!”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聽到答案的同時,心底也象炸開了鍋似的翻滾不息,無數個思緒蜂擁着往外擠,說不出什麼心情。

最初的激動和興奮立刻被一種擔憂和忐忑所替代,好像坐着一輛呼嘯不停的過山車,七上八下,總落不到實處。

這個孩子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單親家庭長大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作為一個私生子的痛苦,她決不會讓自己的兒女也淪落到這種困境,如果是以前,她會非常慶幸這孩子的到來,歡天喜地地將他生下來,哪怕是貌合神離地和他過一輩。

可是現在,她捨得無情地將這個寶寶拿掉嗎?

但不拿掉又如何,她已無法給他一個幸福的未來。

看到她眼底的光芒由興奮轉為黯淡,而後變得彷徨,聶文遠抬手扳住她的下頜,黝黑的目光霸道地凝在她臉上,逼得她和自己雙目交視。

“凌靜妍,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他又拿出自己強勢的一面,氣勢洶洶地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死在路邊上,你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也差點保不住,醫生好不容易把母子從鬼門關上拽回來,你現在再敢在腦子裏給我想些有的沒的,打我孩子的主意,我發誓絕饒不了你!”

“說誰這孩子是你的?”她咬了咬唇,虛弱地反駁。

“你再敢說一次?”他瞪起眼,那些溫柔啊寵溺啊全體不見了,凌靜妍有一剎那幾乎以為他要吃了自己。

她聰明地閉上嘴,好女不跟男斗,何況她現在還病着。

“這孩子我是要定了,你最好老老實實替我生下來!”說完他還覺不充分,蠻橫地補充一句:“你不聽話,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老實!”

她瞪着他,完全是一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眼神,慢慢的真的眼眶紅起來。

太可氣了,前不久他還深情款款的表白說他錯了,要和她重來一次呢,這一轉眼就發飆了。

男人的誓言果然信不得。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這行情果然貶值了。

也不知是否太氣憤了,她鼻頭一酸,真的哭起來。

然後他也頃刻軟化了,端端正正在她病床邊坐下來,一手捧着她的小手,一手替她擦着眼淚。

“乖,不哭了啊,我就隨便說說的,你肚子裏還有寶寶呢,小心哭壞身體。”

“寶寶寶寶!這孩子還在我肚子裏呢你就對我這麼凶,真要把他生下來怎麼辦?”

“生下來我肯定不去看他,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不看他還把他生下來幹什麼?不如現在就找醫生把他拿了!”

“你敢!”

“看吧,還在我面前說謊!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這孩子,你真喜歡,只管去找其他女人和你生,我才不受這種罪呢!”

因為她這句無理取鬧的話,他沉默了片刻,好像在考慮這句話的可行性。

她更怒了,忽然想起齊悅,那個酷似鍾愛唯的女人。

她是因為抱着一定離開的心情才刻意不去想這個人,但潛意識裏,又何嘗忘懷過這件事?

那個人就像是根刺,一直噎在她胸口間,每個呼吸都是滿滿的痛楚。

齊悅說,她和聶文遠是偶然認識的。

她說,他第一眼看見她就愣住了,然後向她展開瘋狂追求。

她說她只是個普通的外地打工妹,本不想糾纏這些豪門少爺,只是她不小心住進醫院,在這個城市舉目無親,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

她說,她慢慢地被他打動,慢慢喜歡上他,還想和他廝守終生。

她說,他對她很熱情,他對她很體貼,他對她要人命的溫柔,他和她是魚水情深。

聽聽,如魚得水般的感情,多令人感動啊!

想起那次電話中兩人的喘息聲,她憤懣地推開他的手。

“快滾啊!去找你那個又溫柔又體貼又美麗又大方的女人去啊!”

聶文遠鬆開手,瞧着她燃着怒火的眼睛,這女人!醫生囑咐過不宜讓她情緒激動的,她就不能學着聽話一點,安分一點,心平氣和一點,讓他少操心一點?

他嘆息,然後俯下臉,吻上她的額角。

輕輕的吻,象一片羽毛,旋轉着,飛舞,彷彿具有神奇的魔力,將劍拔弩張的情緒平息下來。

凌靜妍睜大眼,眼底強烈的不屈光芒在他的唇瓣吻過來的片刻,不由自主收斂了。

她的睫毛劇烈抖動着,感受他溫情的撫弄,從眼瞼落到鼻樑,從鼻樑滑到臉蛋,蹭着她,帶動些微的顫抖,最後落到唇上。

逐漸加重的力度,迅速包裹了她,慍怒的心情也被包紮得嚴嚴實實,一點都沒辦法泄露出來。

她揪緊薄毯,明明可以反抗的,卻使不出力度。

他的柔情象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將她纏繞在裏面,動彈不得。

“你讓我能去哪?”他的唇舔弄着她的,每一個字都像在呢喃,卻字字都敲進她心底,引起強大的迴音。

“我的女人在這,我沒法再去找另一個。”

“她不溫柔,不體貼,不漂亮,不大方,還經常沖我發火,每次都能把我氣得死去活來,可是怎麼辦呢?只有她才能讓我心跳,讓我感覺我還活着。”

“她是我唯一的女人,現在還有了我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才妻兒雙全,你讓我怎麼捨得離開她?”

她本來被怒火烤乾的淚珠又不爭氣地湧出來,睜開眼,狠狠咬他一口怒道:“你說誰不漂亮?”

好吧,她可以承認自己不溫柔不體貼不大方,不漂亮這一條打死都不認的。

於是他只好舔着被咬痛的唇角嘀咕:“漂亮,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這世上沒人再比你更漂亮了。”

“說謊!”她又怒沖沖地扯過他,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你們男人都是騙子,說謊和換女人的頻率是一樣的。”

他只好無奈地將整張臉都湊過去:“老婆,我錯了,你想咬哪咬哪吧,下口輕點,給我留點臉見人就行。”

虛掩的病房門外,常松將窺探的目光縮回去,垂在身側的拳頭捏得緊緊的。

這幸福的一幕刺激得他眼睛都綠了。

憑什麼他這輩子都毀了,而這個死女人卻甜蜜地躺在那兒秀恩愛。

他不允許!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她墊背!

他絕不會讓她這麼好過!

凌靜妍在醫院整整躺了一天,才被某人允許下地走動,而且還要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那小心的程度,就好像她變成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而她早已找醫生打聽過,其實她只是有一點見紅而已,自己也不過是一時中暑住的院,哪像他說得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那麼嚴重。

不過這種被人呵護,疼在心尖的感覺,還是讓她心底滿滿的都是欣喜。

可能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讓她暫時忘記那些煩惱,只想這樣安靜地呆在他身邊,看着他,享受他的呵護,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去管,就像他說的,繁衍後代這種人生大事孩子他媽都做光了,其他那些芝麻小事就扔給孩子他爸去操心吧。

這天傍晚,兩人你儂我儂地吃完飯,然後在醫院的花園裏散着步,她吵吵着要出院,然後被他一票駁回,正打着嘴巴官司的時候,他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來,他接起來聽了幾句,向她作了個手勢,走到一邊小聲說著。

“公司有點急事,我去處理一下。”他掛斷電話說:“先送你回病房。”

“要趕回y市么?”她問:“你趕緊去忙吧,幾步路的事,我自己會回去。”

“不要緊,有份文件拉在我手提電腦里,我回酒店一趟傳給舒毅,一會就回。”他堅持將她送回病房,看她老老實實躺到床上,又嚀囑了好幾句才不太放心地走開。

她沒有多想,其實這兩天被他盯得死死的,還巴不得他離開一會,自己好好喘口氣呢。

聶文遠根本沒走出多遠,他在住院部外一個拐角停下來,拿出手機,迅速登陸上網,很快就找到舒毅所說的那條消息。

應該是蓄謀已久,這條消息是兩小時前匿名發出的,然後各大網站迅速轉載,加上網絡水軍的大量跟貼,一時間炒得如火如荼。

內容是關於凌靜妍的,他隨便翻了一下就明白了,發貼者這是想整死凌靜妍,除了他當初在資料袋裏看到的一些有憑有據的消息外,還有不少杜撰的信息,比如她的生母是陪酒妹,她是不受待見的私生女,她女承母業,十幾歲時就曾坐過台,交往過的男人無數,還多次墜胎等等,有幾張她在夜店鬼混的照片,留着紅髮,穿着背心熱褲,周圍是形形色色的男人,雖然聶文遠知道她當時這樣是故意做給凌家人看的,不過給人的視覺衝擊力相當強,後面還有一些她的近照,那些很尋常很斯文的白領打扮,卻被別有用心的說得很不堪,包括那次和王局的糾紛都被再次貼上網,引來跟貼無數。

當然,她現在是聶家二兒媳的身份也被人肉上網了,這是最吸引眼球的,就像常松當初預言的一樣,不能小瞧人民群眾的仇富情緒。

雖然聶文遠已經讓舒毅想辦法把這些消息趕緊封鎖掉,但這次來勢洶洶,而且有網絡水軍的大力吹捧,所以沒上次那麼容易。

如果讓他知道請網絡水軍的這筆錢是她老婆親自出的,肯定要慪死了。

沒錯,就是當初凌靜妍拍在桌上拿來打發常松的那沓錢。

最糟糕的是,聶文遠現在人在x市,這裏總歸人生地不熟,無法立即趕回去處理,而這則消息很快就傳到聶凌兩家人耳朵里,就在舒毅告訴他這件事的同時,他也接到父親的電話,讓他趕緊出面向媒體澄清這件事,否認他和凌靜妍的關係,否則他們就替他登報聲明。

他電話響個不停,一邊讓舒毅替他迅速善後,一邊耐心地跟父親解釋,態度強硬地讓他不要插手自己的事,還偶而應付老丈人幾句,就在父子倆在電話里熱烈爭執的時候,他沒注意一個戴着眼鏡,穿着黑衣,壓着一頂鴨舌帽的瘦高人影急匆匆地抱着一個裹着白單的女人從他身邊掠過……

凌靜妍打開病房的電視瞅着,x城醫療設施比不上y市,能弄來一間單人病房就很好了,收視效果也不怎麼樣,她百無聊賴地換着台,一會兒就覺得無趣了。

她扔下的遙控器,電視開着,屋裏有點聲音才不顯得冷清,她從枕下摸出手機,指尖點了幾下,翻到留言信箱,放在耳邊一條條聽着。

從y市離開那天,她就換了張手機卡,舊卡也沒丟,一直放在包里,在聶文遠找到她那天後,她不知哪根筋絆動了,翻出這張卡又插回手機里。

那些無聊的留言她已經刪了,剩下的每一條都可以讓她的眉眼柔和地彎成月牙形。

她歪着臉倚在病床上,微眯起眼,一條條聽着。

“小靜,你去哪了?聽到后給我回個電話。”類似的溫情型留言有n條。

“凌靜妍,別鬧了,趕緊給我死回來!”類似的霸道型也有n條。

“靜,我知錯了,你打個電話,告訴我你在哪好嗎?”乞求型的不多,所以每一次聽到她都忍不住笑。

“靜,開機好嗎?讓我聽聽你的聲音,知道你好就行了。”煽情型的讓她心頭暖暖的。

正當她嘴角挑着笑,聽着他在耳邊說“我好想你”的時候,病房的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護士帽壓着整齊的劉海,幾乎遮住大半隻眼睛的護士走進來。

“18床,吃藥了。”護士的聲音用口罩後傳出來,悶悶地。

她哦了一聲,眼瞼低垂着,臉還側在手機上,經常會進來護士查房,所以她根本沒在意。

護士站到她面前,黑壓壓的身材令她本能地抬眼瞄了一眼,還沒看清楚,一個舉着紗布的手掌壓到她的鼻子上,鼻息間擠出來一種強烈的味道,她眼睛一黑,瞬間暈了過去。

護士口罩后的面容巋然不動,冷靜地扶住她往下歪的身體,將她手中的手機甩到一邊,抱起她的身子放到早就準備好的行動病床上,扯起白單蓋住她,然後低下臉,沉着地往外走。

婦科病房在二樓,他很輕易地就將她推到樓梯口,然後輕鬆地抱起她,隱沒在樓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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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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