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脫險

177 脫險

“翌辰,你給朕好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的怒氣猶如山雨欲來。

京畿地區,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謀殺太子!

還是借朝廷衛所的手!

皇上只覺得有些混沌,顫抖的雙手昭示了他難以控制的情緒。

紫宸殿門口,一直在偷聽的昭貴妃,笑意想藏也藏不住。

太子死了,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足夠她笑十年的好消息!

夏翌辰情緒悲憤地跪在紫宸殿前的階梯上,兩行清淚落下:“皇舅,那些人埋伏在衛所太子房間,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襲擊了太子表哥。昱王府的親兵趕到時,已經,全軍覆沒!”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

東方的天邊已經有些亮起,宮闈內響徹哀啟悲慟的哭聲。

一場真假生死的大戲,即將拉開序幕。

阿丑站在自己的宅邸,看着天邊的亮色,笑意勾起。

徐奶奶出了自己的房門,神色有些緊張地抓着阿丑的手:“聽念心說,大半夜的就鬧騰,你還出去了一趟,可是發生什麼要緊的事了?”

阿丑看了眼一旁的念心:“下令,昨夜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一個字。”

念心有些訕然,答應着退下去。

“奶奶這麼早就醒了,怎麼也不多睡一會兒?”阿丑握着徐奶奶的手,溫然道。

“年紀大了,總是少眠。到底發生了什麼,看你如今從容的樣子。我越發鬧不明白了。”徐奶奶有些渾濁的雙眼充滿疑竇。

“本也沒有什麼大事,但是這戲還是要演足。”阿丑話裏有話。

都到花甲之年的徐奶奶自是見識多,也能意會到阿丑想要唱一場大戲:“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也要小心着。”

阿丑頷首:“我會小心的。”

走到自己房門前,一直在門外候着的田秋妹擔憂地迎上來,小聲道:“姑娘,你說郡主,能逢凶化吉嗎?”

阿丑搖頭:“我心裏也沒譜,裏面有過什麼動靜嗎?”

“沒什麼大動靜,要不姑娘進去看看?”田秋妹提議。

“行。那你現在外面候着。”阿丑說著就去敲門。

被敲門聲一驚,慕天弘才發覺天邊已經有了亮色,他看了看雙眸緊閉的夏翌雪。忐忑地伸手探息。

呼吸微弱卻綿長。

這已經是清晨了吧?那到底熬過去沒有?

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進來。”慕天弘微微轉頭,只見開門走進來的只有阿丑一人。

“郡主情況如何?”阿丑急切地走到床前。

“還有氣息。”慕天弘讓開位置。

阿丑伸手診脈,許久才長舒一口氣:“性命無礙!”

慕天弘緊繃的弦也舒展開來,接着又有些擔憂。阿丑說的是性命無憂。還會有其他問題嗎:“那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嗎?”

“這不好說,我只看外傷,不看內傷。外傷沒有問題,只要能蘇醒過來,休養些時日,照樣活蹦亂跳。但是內傷,會不會因此對武功修為有損害,我說不好。”阿丑如實回答。

慕天弘聞言。立刻伸手去感知她的內傷。

“她內傷也不輕,但不至於損害修為。”慕天弘看着夏翌雪,眸光柔和而複雜,“本王會想辦法治好她內傷。”

阿丑頷首:“殿下也有傷在身,要注意休息。”

“翌辰呢?他沒有和你一起?”慕天弘側頭問。

阿丑嘆息一聲,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包括她和夏翌辰一起謀划的,膽大包天的欺君計劃。

慕天弘果然驚呼:“你們不要命了,萬一被發現,可是欺君之罪!”

“殿下放心,衛所的確被清理的一乾二淨,您也的確失蹤,世子並不知道您在哪。所以,到時候您在適當的時機現身,世子再來一出喜極而泣,皇上不會懷疑什麼的,”阿丑解釋,“現在要做的,是怎樣讓四王爺因為殿下的假死露出馬腳。”

慕天弘思量片刻:“你這裏並不安全。還有,你的人都知道出了事,你得要他們封緊嘴巴。至於翌雪……”他有片刻躊躇。

“殿下有什麼打算?”阿丑先問慕天弘的意思,畢竟他是君她是臣,如果她先開口,卻沒猜中君的意思,反而不妙,“不過最好別出城,四王爺的人現在肯定緊盯進城的人,出去容易進來難。”雖然不要先表明立場,但是該有的建議必須有。

“我不會出城,但是,你能照顧翌雪嗎?”慕天弘思索后問。

阿丑便知道他這是想把夏翌雪託付給自己,一個人走,想了想就有了周全之策:“郡主現在雖然可以挪動,但最好不要挪動。之前她偷跑出去,昱王府用她去舅舅那裏探親為借口,搪塞了過去。如今她在留我這裏,我可以說她病了,需要我醫治。這樣今晚的動靜也能有了借口。殿下放心走吧。”

慕天弘心知阿丑所言很周全,便也不再英雄氣短,立刻離開阿丑的宅院。

早朝的鐘聲敲響了,可今日皇上罷朝。

群臣議論紛紛,如果是龍體抱恙,太監也會說一句緣由。可是今日,什麼緣由也沒有,而且宣旨的不是皇上身邊的公公,抓着他也一問三不知。

“定然是出了什麼大事!”吏部尚書范其庸神色憂慮。

容清瀾的父親,禮部尚書容孝輝,其實心裏有數,但他還要佯裝完全不知道的模樣:“什麼大事會讓皇上連早朝都不顧,沒有聽說誅邪有什麼新的動靜呀!”

戶部尚書俞賀揚暗暗鄙視了容孝輝一通。兒子俞則軒已經接到要演大戲的消息,因此他也有所準備。如今的狀況,還是打太極比較好:“我也沒聽說誅邪有什麼動靜,莫非是別的事情?”

此時有人議論起今日還沒天亮,昱王世子就來哭宮的事。

“難道是昱王出了什麼事?”容孝輝繼續裝糊塗。

范其庸一揮手:“昱王出了什麼事,也不是昱王世子來哭宮吧,況且如果這樣,那幾位將軍怎麼也一無所知?”

此時又有太監出來宣旨,皇上請了兵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到御書房。

眾人紛紛再次揣測起來——與兵部和刑部有關,到底是什麼事呢?

阿丑替夏翌雪換好葯,剛走出房門,田秋妹就來報:“姑娘,俞公子來了。”

停下腳步,阿丑思量片刻才道:“請他到我房間。”此時也避諱不了什麼男女之防,反正她向來不在乎。只有她房間說話才最安全。

俞則軒一身淺灰色錦袍,手中摺扇緊握,走近阿丑房門,就直奔床邊而去:“郡主怎麼樣了?”

阿丑愣了一下,清晰地看見他清秀的雙眸中閃爍的痛惜和關切,微微搖頭:“郡主外傷無大礙,內傷卻不是我力所能及,恐怕還要勞煩世子。”慕天弘雖然說會幫夏翌雪治內傷,可如今人已經走了,她也不可能指望他。

俞則軒探查一遍,心中有數:“這件事,還是要麻煩龍鈺公主,畢竟男女有別。”

阿丑愕然:男女有別?也就是說,這個內傷治起來,可能頗為麻煩,還會涉及名節問題。那慕天弘那句話,言下之意不是自己替夏翌雪醫治,而是叫自己的姐姐替夏翌雪醫治?

罷了罷了,帝王做事向來會前後不着調。

“也好,”阿丑頷首,“那就等郡主外傷再好一點,可以活動了,我去請龍鈺公主來。”

“有勞阿丑姑娘,”俞則軒站起身行禮道謝,又看向床榻上面色如紙的夏翌雪:“如果郡主需要什麼幫助,姑娘儘管來找我。現在翌辰忙着唱大戲,怕是沒那麼多精神。”

阿丑趕忙擺手:“俞公子不必客氣,治病救人本就是阿丑分內之事。至於郡主,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會來找公子的。”

俞則軒又看了幾眼雙眸緊閉的夏翌雪,才說起現在的情況和局勢:“皇上召了兵部尚書,衛所的人今日之內就會全部押解到建業,先由刑部審問,然後皇上親審。另外,他們在尋找太子屍首。”

“想個辦法,讓四王爺蠢蠢欲動,最好就煽動那些四王黨,一個勁上書什麼沒有國本,國家不穩。罷了,也用不着煽動四王黨,直接拿我們的人上書也沒問題。要是解釋起來,那就是樹倒猢猻散,太子舊黨不爭着搶着討好四王爺,日後怎麼有活路。”阿丑冷哼一聲。

“好,這事絕對沒問題,”俞則軒恨恨咬牙,“這次定然要讓四王爺栽個大跟頭!”

阿丑補充道:“另外,不是要審問衛所的人嗎?可以嘗試讓衛所的人和四王爺搭上關係。管它真假關係,只要搭上關係就行。也不必是很明確的,能讓四王爺解釋不清楚最好!”

“這個有些難度,我會去試一試。殿下如今在哪裏?”俞則軒問。

阿丑有些疑惑:“殿下沒有聯繫你們嗎?當時他他沒告訴我會去哪裏,但絕不會出城。只是,為什麼不聯繫你們,難道是怕四王爺的人盯着?”

俞則軒點頭:“很有可能是怕四王爺的耳目。不出城就好,建業好歹安全一點。那我再想辦法聯繫殿下。”(未完待續。。)

ps: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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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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