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我懷念的

059 我懷念的

陳飛揚的表白信,除了那多圓珠筆畫的小花很漂亮意外,其它地方簡直不堪入目。滿篇的錯別字塗塗改改,但你沒辦法用敷衍的態度,去對待一個真誠的人。

他很好,除了想法簡單一些,其它都很好。我一直有可男兒熱血心,在這之前總想過轟轟烈烈的日子。轟轟烈烈的談情說愛,轟轟烈烈地交朋友,當然現實社會很難滿足我那些轟轟烈烈的願望,所以我曾經很喜歡玩兒遊戲。

我喜歡熱血戰鬥,當陳飛揚跟我講自己那些訓練的往事,我就覺得特別的熱血,也總有那麼幾個時刻,電話這邊的我,是崇拜過他的。

而真正的熱血,只是我們所嚮往出來的表象,就像戰爭是為了和平,很多時候折騰,也是為了平靜。

回想這些天以來陳飛揚所給我的生活,我會覺得其實一輩子這麼過下去也不錯。正考慮這些的時候,陳飛揚給我打電話,問我看了沒有。

我坐在床上傲嬌,“寫的什麼呀,都看不懂。”

“哪裏看不懂,我說給你聽。”

我說都看不懂,陳飛揚就把信里的話重新給我背了一遍,並沒有多麼深情與聲情並茂,像我們上學的時候背課文那種背。能說明的問題是,這封信他不知道斟酌了多少遍,自己反覆看了多少遍,已然倒背如流。

我笑,“最後,什麼來我的長街做我的歸人,是什麼意思啊?”

陳飛揚愣了下,“就是,就給我當老婆唄。”

“哼哼,哪兒學來的。”

陳飛揚沒交代,我知道他是一文盲,但文盲也是知道好壞了,也是喜歡縐兩句文化詞出來的。我不會看不起文盲,沒誰天生就想當文盲,尤其陳飛揚這個文盲,是為國犧牲造成的。

“那你答不答應。”陳飛揚熱切地問。

“答應什麼?”

“來我的長街做我的歸人啊。”他說。

我自己笑了笑,“我答應了會怎麼樣?”

“我會很高興。”

只是試探,我說:“要不我讓你高興一次?”

“真的?”

“假的。”

日久能生情,這句話絕對不假。感情是個太複雜的東西,即便真的把心掏出來,都不一定能看清它到底需要的是什麼,很多人其實迷迷糊糊那麼過去,一輩子都沒看清過自己的心,有機會看清的,大多是受了刺激。

我沒受什麼刺激,所以我看不清,我和所有人一樣迷迷糊糊得過且過,只要沒什麼明顯讓自己感覺不舒服的事情發生,就不會嘗試掙扎。

我早看不清自己是怎麼看待陳飛揚的,要說利用,我覺得也太沒有良心。只是覺得,如果真的要選一個人這麼過,陳飛揚就挺好,起碼我找不出一個,必須不能和他過的理由。現在連他不到婚齡這個事實,都被這小子給抹去了。

我並沒有交出答案,只是像每個晚上一樣,入睡之前跟他隔着一道牆打電話扯淡。最開始跟他扯淡,是因為我覺得他有要跟我扯淡的需求,而他幫我這麼多,我連個淡都不願意跟人家扯,太不夠意思。

扯着扯着,就習慣了。

今天我上課,小朋友不大聽話,跟他們喊了一天,嗓子不大舒服,所以不是很想說話,我讓陳飛揚給我唱歌。

陳飛揚有一把好嗓子,唱歌非常好聽,清唱也能唱出那種專業的味道來。第379章的地板,還是很涼的。

從廁所出來,我有些看不下去,過去踢了他一覺,把陳飛揚踢醒,那麼躺着迷迷糊糊地看我。

“起來。”我命令。

他起來,閉着眼睛往沙發上爬,我又踢了他一腳,“床上睡去。”

陳飛揚愣了下,我垂了下眼睛,“你不去算了。”

說著我往房間走,在關門的瞬間,陳飛揚堵到門口,用一直胳膊把將要合上的門給擋住,我故意用門板夾了他一下,放手,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

陳飛揚磨磨唧唧半天終於上床,我背對着他在偷偷地笑。其實我是可以和吳玉清去擠擠的,把這張床讓給陳飛揚睡,但此時,我並不想。

我覺得我已經做好了決定,給他機會的決定。

我確實不是個在乎貞不貞操的人,並且我也得承認,自己漸漸到了有需求的年紀。雖然平常不會過分去想,但現在旁邊躺着個身材這麼誘人的男人,不禁也還是會多想。

無數孤單的夜晚裏,我也曾經渴望過擁抱,哪怕是女人的擁抱。

陳飛揚躺下,在連續咽了二十口唾沫以後,伸出一隻手臂來抱了抱我,看我沒有反抗,膽子又大了一點點,把兩隻手臂都伸過來。

我轉身面向他,然後我們做了。

嗯,我實打實地破了個處男,處男在這個時候,激動得連膝蓋都在發抖。我在他寬大的擁抱下,輕飄飄的蕩漾,沒發出任何聲音,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個18cm不是吹的,老實說,剛開始的時候並不舒服,因為真的習慣不了。

人的身體是有記憶的,在我閉上的眼睛的時候,分明能感覺到身體的記憶在和我鬧彆扭。我曾經只擁有過一個男人,我記得和他擁抱的每個感官,記得他的體型,記得雙手環繞時,剛好可以摸到拿一寸骨節。

我的身體記得,此刻在我面前的,已經換了一個人。

我的身體,比我的大腦更感覺憂傷。所以它無力配合,任何的配合都讓它覺得有些可恥。也許身體真的可能比大腦更加忠誠,可惜身體終究是要由大腦來支配的。

我知道這樣很不對,我總是在和陳飛揚干這件事情的時候思念王昭陽,我不能告訴他,甚至不能對自己坦誠。

我也從來沒有阻止過自己這些可恥的想法,有時候甚至把它當做是一种放松。因為我知道,我所懷念的,已經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腦袋裏響起一首歌,入睡之前陳飛揚給我唱過:

我問為什麼

那女孩傳簡訊給我

而你為什麼

不解釋低着頭沉默

我該相信你很愛我

不願意敷衍我

還是明白

你已不想挽回什麼

想問為什麼

我不再是你的快樂

可是為什麼

卻苦笑說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將人拖着

把愛都走曲折

假裝了解是怕

真相太**裸

狼狽比失去難受

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

我懷念的是一起作夢

我懷念的是爭吵以後

還是想要愛你的衝動

我記得那年生日

也記得那一首歌

記得那片星空

最緊的右手

最暖的胸口

誰記得

誰忘了

原諒我把這首歌詞複製了這麼一大段,因為每一句都是我的心聲,每一句都能牽扯到心裏最痛的地方,痛得非常痛快。

今兒這事兒結束以後,我抿着嘴巴自己哭了。陳飛揚沒有經驗,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給我擦,也不知道抱着我去洗,還趴在我身上,沒有輕易退出,抹着我的眼淚道歉,“對不起小嫦,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我以後……”

我把他的手拉開,埋進他的胸膛里哭了一會兒。

懷念的,總會模糊的。我相信有很多人,未能有幸和最愛的那個廝守下去,我相信很多人,在退而求其次之後,還是可以過得很好,並且平衡掉這種懷念,適應新的懷抱。

我會適應陳飛揚,用心。

陳飛揚知道我不是第一次,我也從來沒打算給他撒這個慌,他只是說覺得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出生幾年。他會有點恨,恨可惜不是自己,但他也說,一層膜他不在乎。

陳飛揚有兩句經典語錄,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

“你的眼淚和下面,只能為我一個人而濕。我的拳頭和下面,只會為你一個人而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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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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