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牢獄之臣
君鸞初非凡的武功自然會保她不被抓到二樓包廂中去,於是,在全場燈滅的時候,她便飛快地施展輕功到後台,褪掉衣衫離開紅樓。她這是以自身做餌,釣那幕後之人出現,她就不相信自己這一舞,那人會不着手調查自己。
天氣轉涼,細雨綢繆,‘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所以她也沒閑着,和瓊別一起去到大牢之中選官。
銀鈴聲清脆婉轉,瓊別和君鸞初一起走在陰暗的地牢之中,瓊別在歡快地前行。天!這地牢中的倒霉官員比皇宮裏的人還要多,這是君鸞初對地牢的唯一印象。到處散發著惡臭,血腥之氣,幸好不是盛夏,否則這異味更盛。雖然外面已是煙雨纏綿,可這裏面沒有窗子的重牢卻是悶熱不堪。這牢裏的囚犯,個個披頭散髮,傷痕纍纍,囚犯們在這種環境裏接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比地府還要更勝一籌。瓊別在進來之前,用針刺了迎香穴,令嗅覺失效了,所以才可以在這裏笑得出來,君鸞初對瓊別和其他人說過,要做她身邊的人,必須要經受住各種場面的刺激,就算是她死在他們面前,也不許哭着為自己報仇,即使不能神經強大到和她一般,也要在遇到困難時冷靜從容的應對。
‘小初初。’瓊別拉着君鸞初的袖子,一副小女生的清純樣子,若是此情此景讓千面鬼瞧見了,定是要一口水噴在瓊別臉上了,誰不知道瓊別平時的氣場是比爺們兒還爺們兒的。她也只有在君鸞初面前才露出這樣嬌憨神態,現在的君鸞初越來越大了,那種霸氣側漏的氣質讓她傾倒,完美的容貌,尊貴的身份,若是自己再小几歲,都要嫁給他了!
‘咳咳!’君鸞初不自在地抽回袖子,‘我們來這裏自是有大事要做。’她們徑直向關押官員的地方走去。
‘昏君,你又來做什麼!難道看我們過得還不夠慘嗎?’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中年男子叫嚷着。
‘呵!想不到呆在這裏都快兩年了,李尚書還是沒有改改你那火爆的性子啊!你難道忘了你全家是如何因為你這張嘴死得了嗎?’君鸞初一個厲色,他便不再講話。
‘昏君!你害的我雙親自殺!此仇!我必定要報!’一個披頭散髮,滿身鞭傷的男子衝過來隔着木欄,揪住君鸞初的衣服,拽着她惡狠狠地說。
‘你幹什麼!找死!’瓊別正想拔出毒針了結了那人,可君鸞初揮手攔下了她,君鸞初伸手撥開男子眼前的長發,這才看見了他的眼睛,男子的眼睛很漂亮,黑的明亮,像是黑瑪瑙一樣,君鸞初不語,帶着微笑,沒有絲毫別的情感,好像一個旁觀者。他從她的雙眸中瞧見了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他一愣,鬆開了她,君鸞初從容地拉拉被他攥皺的錦袍,他的牢房裏還有一扇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陣陣涼風吹進來,還夾雜着雨水,滴在他的身上傷口上,也不知道是冷還是疼,他蹲下來靠着牆,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精力,他發著抖,嘆了口氣說:
‘他們都是無辜的,你放了他們,我跟你走。’他如同喪家之犬。
君鸞初打開牢門,抽出手解開披風,披在他身上,一雙明眸浸着笑意:‘好啊!’
他抬起頭,眼前笑得傾國傾城的男子,麟國的王,也看着他。
‘你是朱子峰,前任尚書院朱大人的兒子。’
‘呵呵!想不到陛下日理萬機還記得罪臣。’他嘲諷道。
‘你知道最好!以後想着報恩吧!感謝朕這麼忙還記得你。’她絲毫不吃虧,不留痕迹地反擊。
‘你!你這個殘暴不仁的昏君!你不得好死!’他雙手攥着那件帶着龍涎香味道的披風。
‘你還愛麟國嗎?’她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回答我。各位!’她淡然開口,語氣好似在自言自語,卻又帶着君王的威嚴,‘我知道你們恨我,我麟國子民更恨我!現在,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光大麟國的機會?’她沒有用‘朕’自稱,因為他們並不把自己當皇帝,又何必強調這個稱呼。她一撩錦袍席地而坐,絲毫不嫌棄地上骯髒不堪:
‘今天我來,並不是要怎麼折磨各位,只是想讓各位官復原職,繼續為國效力。’她滿眼真誠,見沒有人說話,她便一揮手下令放掉這裏的官員:
‘大家現在出了這門,盡可以在右相那裏領了銀子另尋出路,也可以跟着我,官復原職,當然,你們更可以接着呆在這兒,路為你們指好了,要走哪條,隨意。’她轉身便走。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不跟你走,他們也可以出去?’朱子峰怒目。
‘我還以為,你要到我走後才發覺的。’君鸞初妖邪地抬眸。
‘暴君!’他罵道。
朝安殿:
‘陛下!朱子峰帶頭向陛下請命回朝。’未央抱拳說到。
‘嗯!朕就知道他會幫朕帶來人才的。’君鸞初頭也不抬,一直在批着公文。
殿中央,一副畫顯眼地掛在那裏,上面的男子容貌天下無雙,連君鸞初都不差分毫,只見落款處書着:‘可可’二字。
你看,我在努力地向前邁進着,我永不會退縮,因為我知曉,你,就在前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