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樓相遇

君鸞初玄色衣衫着身，雙眼遮不住的絕代風華，和瓊別出了宮。她們沒有聲張，因為以現在麟國子民對麟帝君鸞初的痛恨，絕對是要被亂棍揍死的。

‘主子，此間名為紅樓，是京中最大的**。他的幕後主人沒人知道，但是卻沒有人敢到這裏鬧事。’瓊別對君鸞初說。

‘哦？是嗎？’君鸞初描畫紙扇一合，握在掌心，頗有興趣地說：‘進去瞧瞧！’

瓊別心裏直嘟囔：當真是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恐怕沒有男子不願進**的吧？

這裏面的脂粉氣雖重，但是絲毫沒有想像中的那種甜膩作嘔的感覺，各種珍奇的花草隨處擺放，姑娘也沒有像其他青樓一般衣着放蕩不堪，她們着重用紗制衣，不同的顏色不同的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一路走來，也沒有令人厭煩的媽媽出來。君鸞初到很想見見這座紅樓幕後的主子，他定是個不同尋常的人。

忽的，大台上一個身着粉色羅裙的女子款款落下，踏着滿地花瓣，輕轉動聽地聲音輕響：‘各位大人，今天便是扶瑤姑娘選夫的日子，只要可以打動扶瑤姑娘，那麼扶瑤姑娘便隨您走。現在，開始！’

君鸞初抬眸見對麵包間中有一遮面女子，粉藍裙裝，冷眼看着下面人的嘈雜，過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那女子緩緩走了下來，君鸞初死盯着那女子，卻又一直裝作來尋花作樂之人，那女子經過她的身邊，一雙美眸驚艷地看着她，君鸞初淡淡一笑，搖着扇子不語。

‘真是該死，居然有人在我麟國之上搞這些小動作，真當朕是死了不成。’君鸞初俯在瓊別的耳畔說道，‘這個紅樓應該是另外三國中的一國搞得鬼，每年月圓之時便選出一名女探子，化成花魁潛進我麟國官員之中。’

‘主子是怎麼知道的？’瓊別疑惑。

‘你看這些女子，不做身體生意，步態輕盈，但卻紮實穩定，便是武功極好的人，哪有做這種生意卻不出賣身體的，她們是要保着處子之身，為了以後有官員看上她們后容易得手，而且若是會武功的，大可以去做些別的來討生計，何必來這煙花之地自毀其身呢？我想，但凡是個正常女子都不會這樣吧！她們的手腕上都帶有一根紅繩，這一看便是別國的風俗，麟國人，不到大婚之日，平時身上是不見紅的。’

‘對啊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主子可真是聰明！’瓊別崇拜的說。

‘我想，他們的主子現在一定在這裏的某個角落，親自指示這些探子去攀上誰，我們留心一下。’君鸞初面不改色的說。她沒有太過高調的去顯露自己，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別人鬥爭，自成一片風景，她的氣質必不是為人所埋沒的，於是，便有人注意到她了。

扶瑤從剛才就在注意着角落裏的那個絕美面貌的男子，一雙鳳眼琉璃婉轉，風絲萬千，慵懶大氣。看來氣質必是麟國高官之人。君鸞初猜得不錯，她正是主子安排到麟國的人，可是她知道主子現在在注視這裏，卻不知道主子面相為何，若是非要將自己給這裏的廢物麟國人中的其中一個，倒不如把這保存了十六年的身子給了那個一眼就讓自己歡喜的男子。

君鸞初看似隨意地亂看，實際上在看哪裏的人不同尋常，出於對對手的尊敬，她很想了解一下自己的敵人，果不其然，二樓包間上的竹簾一直放着，也不見有人出來或進去，倒是和別處不同，君鸞初喝了一盞茶，不留痕迹地看了看那處，從竹簾之間的縫隙中瞧見，那裏面的人對身邊的說了什麼，然後那人便退下了。

那人走下對着粉色羅裙女子說了幾句，她藏在袖中的手輕輕的握了拳，然後扶瑤便有些興奮的笑得更加唯美，君鸞初放下那盞茶，晶瑩剔透的手指輕輕地轉動着青瓷茶杯，右手的盤龍扳指依舊透亮，她一笑，斂了風華，似是自言自語的嘆是好茶，卻是面目自然地輕聲說：

‘好像被人盯上了吶！’她起身，無聲離座，向後台走去，從二樓下來的那人見狀便緊跟上去，君鸞初察覺到又有人隨着，右手背過後去，在人群里幾轉便甩了他。那人見沒有找到君鸞初，急忙回到包間，包間裏，一個男子坐在榻上，一襲錦服華貴不已，君家氣質渾然天成，一舉一動高貴優雅。更令人驚訝的是：男子的身邊，竟坐着一隻白虎！那白虎的瑪瑙一般的眸子裏帶着不可馴服的凶意和對着人血的狂熱，這頭猛獸，是有着將主人撕碎的心理的，男子笑得詭異無比，卻說不出完美好看，猛獸，就是要這樣才有意思，他的寵物不是要多聽話乖巧，而是要多嗜血冷酷，這才配得上在他身邊。

‘跟丟了？沒用，退下！’男子回想着方才那抹玄色衣衫的人，勾起一絲笑意，‘他一定會給我一個驚喜！’

當扶瑤失望的隨着一個將自己的詩詞全都接對的男子即將下台時，台上開始落了紅色花瓣，有人從上而落，一襲紅袍因風舞動，裙上的紅綢紅帶妖嬈不堪，是一名女子！那女子竟生得這般好看！雖將面紗輕隴，卻媚眼如絲，呵氣如蘭，眼尾硃砂紅得魅惑，隱約可看見面紗下是怎樣一張傾國傾城的桃花面。

她的鎖骨精緻，如此妖艷紅衣，在她身上竟生出幾分飄然嫡仙之氣，扶瑤從沒見過有誰可以將紅衣穿出這樣的絕世風姿，竟讓身為女子的自己都要自慚形愧。一時竟想起方才的那位仙人之姿的公子，此刻若是兩人一起，必是良人一對了，這樣的想法強烈她甚至覺得那位公子和這位姑娘有些相像。

這女子開始起舞，輕點腳尖人們發現她赤着一雙足，腳踝上繫着一根紅線銀鈴，頓時覺得這女子大膽，竟然肯將玉足裸露，一時嘩然。這女子一時躍起一時躍下，像一隻火中精靈，銀鈴隨着女子的身姿清脆作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便是不過如此吧。一時軟若無骨，一時剛毅有力，雲袖像流水般揮入眾人心中，以至到後來，她的舞被競相模仿，但卻沒有人能夠舞出其中絲毫韻味。

紅綢如火，匯到她腳下，竟組成了一朵蓮花，傾國地盛開在耀目的紅台上，她踏在蓮心中宛如嫡仙，那紅蓮花瓣好像是在飄舞着，要升空似了，雲袖飛舞如雲似水，說不出的婉轉動人！她便是君鸞初了。一舞終了，全場震驚，然後燈火全滅，等到燭火再次亮起來的時候，那女子卻不見了。大家都是在討論着，想着一睹仙人面容，但是卻無人知曉她是何人，無不嘆息遺憾，後來，紅樓中傳出降了仙人，全城都津津樂道。

那包廂中的男子微微一笑，滿眼的火熱：

‘去查查方才在那邊坐得公子為何人。’

‘是！’

‘呵呵！有些人，被我看上了，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呢！’他輕輕地撫摸着座邊的白虎，輕笑道。

一隻手卻忽地掐上白虎的咽喉，那白虎一雙眸子瞬間變得通紅，似是想要將人撕碎才能平息心中的獸火。他又鬆手拍拍白虎的腦袋，起身走到窗邊，一眨眼便消失在窗外的無邊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