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阿貓

72阿貓

頭上頂着一隻花花綠綠的紙飛機,顧雙城抱着梅西家那只有心臟病的老花貓,光着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偶爾從書桌上的玻璃碗裏拿起一個泡椒鳳爪,邊走邊啃,她會把啃掉表皮的雞爪骨頭硬是塞進老花貓嘴裏。

老花貓表示嚴重拒絕如此辛辣的中國式泡椒鳳爪,它可是純種的瑞典名貓啊~不過這不能阻止顧雙城在吃第二個泡腳鳳爪的時候,再次把啃掉表皮的雞爪骨頭……義無反顧的塞進它的嘴裏。

這間卧室很大,甚至完全可以說,是個完全獨立於梅西家整體的一間……偌大的工作室,卧室,小餐廳,小廚房,洗手間,雜物間,活動區,遊戲房,書房……應有盡有。而落地窗外的陽台上,照樣有一盆又一盆顧雙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花與綠色植物,抬頭,天花板還懸挂着幾株同樣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她張口,咬斷了其中兩條婀娜多姿的條狀藤。

書桌上的電腦開着——但屏幕忽然黑了一下,兩秒后,屏保出現了!屏保上的幻燈片是言戰最近在新聞上的一些近照,還有一些狗仔隊拍攝的言戰生活“秘照’,比如,她凌晨兩點,一個人拉着一條剛在慈善活動上以兩百五十萬拍下的土黃色小土狗,沿着漫長的海岸線散步,報道稱,言總去蕾絲半島上的私人別墅了,只帶了六個保鏢和兩個傭人。

↑鴨舌帽是十年前的舊款,運動裝肥大的要死,把不該遮得都遮住了,面色蒼白的嚇人,好看的右手牽着一條毛毛躁躁的狗繩子,大半夜不睡覺,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這是顧雙城在看到這張標題為【言戰深夜遛狗佳人為誰憔悴】的照片后,心裏的所思所想。

顧雙城從房間內,晃到陽台上,再從陽台上,晃到書架旁,她始終抱着那隻老花貓,她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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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粉底,上了妝,言戰穿上了一件價值連城的晚禮服,據說是英國博物館的一件文物。言戰在鏡子前輕輕的撫摸這件相當妖冶的純手工晚禮服,當一旁的髮型師把她平時都盤在一起的長發,絲絲縷縷的全放下來時,她在鏡子裏看到髮型師眼中的驚艷。

一定要把頭髮放下來嗎?言戰如此問。這幾年,言戰出席活動時,基本都是把頭髮盤上去,盡量讓自己顯得成熟一些。掐指一算,她真是很久沒有來個復古的波浪捲髮了。

髮型師笑着說,這是造型需要,言總。

化妝師則說,今晚的妝容,我會給言總把關的。

言戰興趣缺缺的回答,……無所謂,這件晚禮服很美,今晚,我只是它的陪襯,做出你們想要的效果,就好。

髮型師和化妝師面面相覷,最近的言戰,對於自己的着裝和妝容方面,明顯不如從前嚴苛了,否則他們也不敢把言戰越化越年輕。

晚上是雲氏和言氏共同舉辦的一個青年企業家酒會,言戰的出現立刻引發了現場媒體的全體追逐,從林肯車上下來的言戰,帶着淡淡笑容,只是配上不同於平時古板的妝容,讓今晚的她看起來格外甜美。

當她在酒會結束之後,挽着雲中天的胳膊,一步一步從台階上走下來時,雙眼已經暈染上醉意,兩個人有說有笑,似乎是都在盡攬天下英才后酣醉而歸。

酒會、party、會議……言戰會在大白天,坐在辦公室里,“啪嗒啪嗒”得敲鍵盤,翻看文件,簽名的簽名、蓋章的蓋章、撕掉的撕掉、燒毀的燒毀,白天,她就一個人在辦公室里解決吃喝拉撒睡。

舌戰、沉默、輕笑、點頭附和、意有所指、故作不知、指桑罵槐、話中有話……言戰會在大晚上,坐在應酬堆里,“啪嗒”一聲點燃細雪茄,喝着威士忌,說你,說我,說他,說他和她,說你們、我們、他們,握手的握手、冷眼的冷眼、無奈的無奈、好笑的好笑、得罪的得罪,晚上,她就和一群熟識的男女們在一起解決吃喝拉撒睡。

偶爾,她會在工作的途中頭疼,但是摸兩下顧雙城的那枚套上去就再也拿不下來的廉價戒指之後,她又會覺得頭並不疼,只是有點走神而已,於是繼續——

偶爾,她會在應酬的途中隱隱作嘔,但是摸兩下顧雙城的那枚套上去就再也拿不下來的廉價戒指之後,她又能再多喝幾杯,只是有點想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於是繼續——

天空飛過一架又一架飛機,從這裏飛去瑞典,從瑞典飛回來,就這樣飛回來又飛回去,就這樣,飛過來,又飛過去——

下午沒課的時候,顧雙城會去打一會兒籃球,打完籃球之後,又從梅西家後院的小竹籃里找到或是在懶洋洋的曬太陽或是在等待老鼠或是在追着花叢中的黑蝴蝶的“言戰”,當著梅西的面,顧雙城會很溫柔的撫摸着“言戰”,撓着它的耳朵,揉捏它的腰部。

可是,一旦“言戰”被帶入她的房間……顧雙城就會扔掉書包和書本,左手提着“言戰”的左耳朵,右手又提着“言戰”的右耳朵,她自己呈大字型,舒服的躺倒在地板上,就這麼提着“言戰”,讓她肥軟的身子縮成一團,尾巴則縮起來護住羞|處,梅西說,這確實是一隻母貓。

“言戰”寶石般的藍眼睛就這麼望着顧雙城,顧雙城也這麼望着縮成團團的“言戰”。剛打完籃球的顧雙城,渾身上下都是汗,過了一會兒,她只用右手提着“言戰”的耳朵,翻身側卧,原本顧雙城躺着的地板上就出現了一個被濡|濕的人影,目測一下,顧雙城又長高了一點。

“喵~”“言戰”可能是累了,氣懨懨地叫了一聲,顧雙城仍舊提着它的耳朵,讓它懸空着,看着它緊緊的夾住尾巴,顧雙城就用手去戳它的肚子,和下半身那個可以分出公母的器|官。

學校的同學都來自世界各地,大家一般交流都用英語,上次班裏來了個墨西哥學生,他侃了大半天自我介紹,可惜沒一個人聽懂。學校里的華人學生並不多,顧雙城的同桌是來自洛杉磯的珍妮。

總體來說,學業不是太緊張,上上次言戰打電話來的時候,顧雙城也是這麼回答的。

“喵~”“言戰”終於從顧雙城手下逃脫,它笨拙而肥胖的身子一躍而下,落在了地板上,“喵嗚”了兩聲之後,它又慢吞吞的躍上沙發,寶石般的藍眼瞅着睡在地板上的顧雙城,繼而,氣定神閑的在她放在沙發上的一張試卷上撒了一泡貓尿。

貓尿瞬間就弄濕了那張試卷,從一個濕|點,化成一朵濕|花,最後化成一片濕|雲。

很大的,一泡貓尿。

聞到尿味的顧雙城從地板上坐起來,招招手,“喵喵~”地喚兩聲,見它無反應,就再次招招手,想讓闖禍的“言戰”自己爬過來認錯謝罪,誰知道“言戰”只是在沙發上來回左左右右的邁着貓步,尾巴翹得老高,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樣。

“喵嗚~!”顧雙城一個箭步邁過去,準確而又敏捷的再次抓住了“言戰”的耳朵,重重的拍了兩下它的屁股,“言戰”似乎是被嚇到了,一時間就任由她提着自己“盪鞦韆”,左盪一盪,右盪一盪,也不知道被盪了多少下,顧雙城又十分緩慢得將它軟軟的身體抱回了懷裏,“言戰”抬起頭,有些頭暈眼花的看了一眼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顧雙城,按照老規矩,接下來肯定就是繼續抱抱咯。

摸摸頭,摸摸腳,摸摸脖子,摸摸臉,摸摸眼睛,摸摸睫毛,摸摸嘴巴,摸摸牙齒,摸摸肚子,摸摸下面,摸摸尾巴,摸摸尾巴上的一個小斑點,“言戰”以為摸完了,它就可以自由活動了,誰知道今天顧雙城好像沒打算將它放下來?於是繼續摸摸——

摸着摸着,一人一貓就走進了浴室,“言戰”“喵嗚”了兩聲,顧雙城打開花灑,拿出一瓶貓咪專用的洗液,在“言戰”身上抹了抹,捏捏洗洗,本來在後院玩得一身臟污的“言戰”被洗得乾乾淨淨,顧雙城也順便淋了個澡,然後赤條條的站在浴室里,拿着吹風機,把“言戰”按在手下,左吹吹,右吹吹,也不知道吹了多少下,“言戰”抬起頭,有些暈暈乎乎的看了一眼赤條條的顧雙城,剛想伸出爪子來留下兩個印子,就被察覺其險惡用心的顧雙城揪着後頸拽起來,扔在了地上,“滾!自己到床上躺好。”

顧雙城說得是瑞典語,她知道,“言戰”肯定能聽明白。

她又對着鏡子,把自己的頭髮吹乾,順便吹了個旋風般……毫無概念的髮型。

等她從卧室里出來,“言戰”正獨自在她的床上玩小玩具,顧雙城滿意的點點頭。她把籃球放進陽台上的一個假籃筐里,她拿出小掃帚,把陽台上的一些青黃的落葉給掃掉,又拿出剪子,修剪了一株不太挺拔的小樹苗,她一邊做小園丁每日必備工作,一邊看向仍舊在她床上玩小玩具的“言戰”,並且眼帶笑意的看着“言戰”,它看上去精神不錯,梅西說,自從顧雙城來了之後,她家這隻老花貓比以前活潑多了。

做完澆水、施肥、除蟲這種日常工作之後,顧雙城從這間卧室的小冰箱裏拿出一盤切好的水果,她盤腿坐到自己床上,拿起一顆草莓,硬是塞進“言戰”嘴裏。

“喵嗚”“喵嗚”的叫了幾聲之後,草莓已經在“言戰”嘴裏被壓爛,那是顧雙城故意捂住它的貓嘴的功勞。顧雙城笑了笑,為了避免把被單弄髒,她還是把手伸進它嘴裏,把那枚卡在喉嚨中央的草莓摳了出來,扔在垃圾桶里。

顧雙城又戳起一塊蘋果,笑着問,言戰,你吃不吃?

把紅紅的蘋果放在“言戰”的貓鼻下“言戰”只是聞了聞,就撇開頭,繼續玩它的小玩具,顧雙城又戳起一塊黃黃的菠蘿,同樣笑着問,言戰,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她就這麼一句句問着,直到“言戰”再也不理會她,玩完玩具之後,它舔了舔爪子,洗了個美容臉之後,就卧在一旁,睡成了一個圓形,就如同一個貓樣的圓形指南針。

可惜,吃完水果后的顧雙城精神很好,她硬是把“言戰”抱起來,頭上頂着一隻純白的紙飛機,從屋內晃到陽台,從陽台晃到客廳,從客廳晃到書房,樓下的梅西問,我的伊麗莎白去哪兒了?顧雙城就會站在陽台上,一臉笑容的說,梅西太太,它已經在我懷裏睡著了。

而實際上,“言戰”早就再次被她晃來晃去給弄醒了。

它委屈的“喵嗚”了兩聲,顧雙城就抱着可憐兮兮的它,再次回到床上,恭敬小心的將它放在一旁,想了一會兒,顧雙城拿出一個十分性感的內褲套在“言戰”熟睡的貓頭上,“言戰”只是迷迷糊糊的睜開貓眼,睨了顧雙城兩眼便再次入睡。

顧雙城把頂在頭上純白色紙飛機,“咻——”得一下射|入一個裝了幾十個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紙飛機的彩虹色塑料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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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戰對着鏡子,把頭髮吹乾之後,把最近出差被曬到的胳膊上塗滿護理液,她的房間裏循環播放着老歌,床上還放着三份文件,貼上面膜之後,言戰把床頭燈調亮,靠在枕頭上,盯着旗下最近和雲氏有合作的分公司賬目,數字一串串從眼前溜過,言戰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她打了個哈欠,面膜用完之後,她就把三份文件放在一旁,眉間仍滯留着半分思索,她輕輕噓了一口氣,把燈關上,蓋上被子,有些累了,什麼也不多想,在墜入夢鄉之前,她眉間的思索徹底消失,言戰從來不帶着煩心事入睡。

顧雙城也困了,但是她不太想睡覺,她把卧室里的燈關了,徒留一盞晦暗不明的床頭燈與她作伴。她靠在枕頭上,再次拿出言戰的裸|照,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她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撫摸着言戰的身體,沒摸幾分鐘,顧雙城的呼吸就急促而炙熱起來,她又被上次言戰在床上的表情和聲音給勾得心裏痒痒,偷偷把手伸進內褲里,顧雙城就這麼半靠在床邊,眼神露|骨的盯着言戰裸|照,想着她肌膚的觸感,想着她雙眼微濕的渴求着自己,又想着她雙腿緊緊夾住她,不讓開離開時的那份卑微,更想着她……開開合合的濕潤之口,還有從那個小小的洞|眼裏流出來的透明熱|液……很快——顧雙城只是“嗯”了一聲,便緩緩躺倒在床上,喃喃的叫着,言戰,言戰……言戰……言戰……

“言戰”以為顧雙城是在叫它呢,就擺擺頭,扒拉兩下耳朵,盯着顧雙城看了一會兒,“喵嗚喵嗚”,它站起來,爬到了顧雙城的腋窩下,自覺得睡成了一個圓形。

顧雙城看向那貓頭上的惡作劇內褲,微微輕笑,她有些失神的把手從自己的內褲里拿出來,指尖被沾濕了,在燈光下看起來,瑩瑩發亮,她拽下貓頭上的內褲,把自己手上的黏|液擦乾淨,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還是重新把臟掉的內褲套在“言戰”頭上。

“喵嗚~”“言戰”叫了幾聲,似乎是對於顧雙城的行為有所不滿,顧雙城沒有搭理它,她的全身上下都久久不能平復,有些抽搐,有些酥麻,有些高熱……她渾渾噩噩的進入夢鄉,又忽然想起來,那天在飛機上做得一個夢——

她夢見……1314那次之後,言戰就時常嘔吐,於是就有個穿着軍裝的醫生說言戰懷孕了,言戰很害怕,很無助,很需要她。

然後,她就夢見言戰懷上了自己的孩子,還大着肚子來瑞典找她負責。言齊指着她的鼻子罵她逆倫敗德,搞大了自己親姑姑的肚子!他想拆散言戰、孩子和她,顧雙城在夢裏和自己的父親大打出手,她想,自己有手有腳,買奶粉的錢還是有的,於是她就讓言戰把孩子生下來,可惜孩子一點兒也不像她,渾身上下都像極了言戰,是個可愛的小言戰呢,愛哭極了。

夢裏的言戰成天嘮叨,一邊給她縫補衣服,一邊又罵她沒本事,一個月工資就那麼一丁點,還天天一大早就騎在她身上,攤開雙手瞪大眼睛向她索要巨額的生活費!

……

這個夢後來還有很長很長,但下機之後,顧雙城就忘了後半部分……到底都夢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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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被捕了!(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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