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師父”
“難道是這個廢人收的徒弟？沒錯，一定不會錯，看他剛剛的身手，肯定是練過的。而且他還叫這個糟老頭師父，肯定是他收的徒弟。好吧，我就從他下手，定要把你仙刀客的絕技挖出來，我呸，狗屁仙刀客。”中年男子齷齪的心裏，不停的打着算盤，不停的想着如何算計明言不傳世的絕招。
陳然也不安分的打量着眼前這個男子，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一身暗紅色鑲金邊的輕型鎧甲讓他壯得像頭牛的身體暴露無疑，刀削斧剁，稜角分明的方形大臉，配上他的方形腦袋，在合適不過。
在他的胸前，佩戴者一杖圓形的徽章，徽章以天藍色為底，上面愕然豎立着一柄火焰騰騰的大刀，很顯然，這是仙刀流的標記，仙刀流的徽章，就意味着高貴和威嚴，四大名流之一，無一不是受人尊重，雖然仙刀流已經很沒落，可他還是四大名流，至少現在還沒有哪個流派可以取代它。
明言站起身來，擾亂了兩人的視線，陳然和那個仙刀流的弟子同時將目光定在名言身上，明言理了理身上同陳然一樣的黃色維修服，用決然的眼神看着中年男子，不可置疑的說道：“何天，你走吧，我們要做生意了。”說完，便埋頭開始專心的整理店鋪裏面的工具和零件。
何天卻是不買賬，從他那本來綳得直直的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意，看着陳然，對明言說道：“師伯，您已經為仙刀流收了一個小師弟。看來我們仙刀流是有希望東山再起……”
“住嘴。”明言重重的摔下手中拿着的一顆拳頭大小的螺絲釘，螺絲釘“哐當”一聲砸在一塊鐵板上，跳了兩下才安靜下來。
明言背對着何天，身上散發去一股可怕的殺意，何天不自覺的退後兩步。雖然何天現在的格鬥技術，即使百個明言也無法相比，但是那股在百家爭鳴，流派爭奪中拼殺出來的殺意，是何天這種連真正的戰場都沒有上過的機甲戰士無法相比的。
何天穩了穩身體，為了不給明言一個很壞的映像，何天決定，今天就到這裏，以後還有機會，人都已經找到了，還怕他跑掉嗎？何天已經在這個小鎮附近安裝一些追蹤器，明言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他的監視。何天握握拳頭，暗道：“他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何天看着陳然，掩飾住眼中的憎惡，故作興奮的說道：“小師弟，你可要好好的照顧好師伯，他老人家的身體不是很好，他教你什麼，你一定得認真學習，不要辜負他對你的一片期望，我們仙刀流的明天就要靠你了。”
陳然茫然的搖搖頭，一臉的無辜，撇着嘴，對何天傻笑着說道：“大叔，你說什麼呀？呵呵，我這個人有健忘症，師父他從來不教我什麼東西，因為教了我，我也會很快就忘了。對了，大叔，你修什麼東西來着。你找我師父好了，我主要是負責幫他擦汗，整理家務什麼的，他人老了，身體不是很好，我得照顧好他……”陳然開始絮絮叨叨的給何天聊起來。
何天半信半疑的看着眼前這個乾瘦得有些可怕的青年，不由得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青年，這樣的身板，是練過格鬥技術的人嗎？一點都看不出。何天不由的對自己強健的體魄相當滿意，暗自自戀起來。
明言也明白何天的意思，他想拉弄陳然，不過陳然卻沒有給他面子，委婉的拒絕了他。明言不再留客，斷然給了何天逐客令。
何天畢恭畢敬的向明言道別後，轉生立馬拉下臉，快步的向外走去，不一會兒，只聽嗖的一聲，整個小鎮似乎都顫抖了一下，之後，又一如既往的恢復了以往的死氣沉沉和平靜。但是，在明言的維修小鋪里，平靜也只能是表面上。
“陳然，你想知道什麼你就問吧，我知道你從剛剛的何天的話語中一定聽出了很多東西。”明言坐到身邊的椅子上，整個人又恢復了以前有氣無力的樣子。
陳然愣愣的看了看何天離開的方向，拉過手邊的電腦，隨意調了一個新款的機甲格鬥遊戲，漫不經心的玩了起來，彷彿明言說的與他無關似地。平常無聊陳然最喜歡玩的並不是這類遊戲，而是一些早期年代的智力遊戲，那樣的遊戲才能讓他覺得真正的刺激有趣，今天調來格鬥遊戲充分的說明陳然此時內心並沒有放下眼前的這個事情。
明言站起身，關掉電腦。
“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傻，你的那點技能，為師這一個多月已經摸得清清楚楚。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麼？”明言拉過陳然站在自己身邊，他又坐到了那張磨損得發黃的椅子上。
陳然很不自然的搓着雙手，眼中不斷閃爍着光芒，他很想跟着明言學習機甲格鬥技術，很想自己更威風，至少要擺脫現在這副猴樣兒。
陳然突然一個轉身，雙手麻利的抓住明言的雙腿，速度之快，把明言嚇了一大跳，明言下意識的把身子向後一縮，雙手搭在扶手上，很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徒弟，彷彿第一天認識他似地。
“師父……”陳然抱着明言的雙腿，神情激動的叫嚷道：“你們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想跟你學習機甲格鬥術，師傅，你看我的樣子，我小時候，有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那就是可以架上機甲在天空飛翔，哪怕一分鐘也行呀。每當我偷偷的再別人窗前電視裏威風凜凜的機甲時，我都忍不住遐想，自從脫離了那樣饑寒交迫的日子，我就覺得，空想可能會變成夢想了……”
“停！”明言喝止住陳然對自己遙遠過去夢想的回味，抓着陳然的肩膀，及其認真的盯着陳然火熱的雙眼，把一瓢冷水直接潑到了陳然頭上：“可是我們沒有機甲，怎麼訓練機甲格鬥術？”
陳然原本充滿熱情的雙眼，突然變得暗淡無光，陳然四下掃視了一番小店，轉過頭，艱難的對着明言說道：“師傅，我們自己做吧！”
明言也並沒有否認自己能打造機甲，皺着眉頭，同樣認真的問道：“材料和器械呢？”
陳然要哭了：“買吧！”
明言更認真：“錢呢？”
陳然終於忍不住哭了：“掙吧！”
“好！”明言拉起陳然，拍拍他的肩膀，讚許的說道：“那你就慢慢掙吧！”
陳然抽泣一下，嘴角向上動了動，他拉着明言的手，挽留道：“師父，你可以先教我一些修鍊身體的方法，讓我有一個可以操作機甲的身體，萬一以後我有機會駕駛機甲，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機會溜走吧！”
明言摸摸下巴，嘆了一口氣：“陳然，我可以教你格鬥術，不過，你得明白，上流的社會，可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美好，到處充滿了爾虞我詐，處處都是勾心鬥角，哪裏有現在這樣的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呀。”
陳然明白上流社會的生活是什麼樣子嗎？不，他不明白，他的腦海中根本沒有上流社會的概念，他的腦海中有的，只是從別人的櫥窗中看到的幸福，看到的機甲的帥氣。從小的流浪，沒有在他的心靈深處留下陰影，反而讓他喜歡上了那種不受約束的生活，讓他懂得自由很珍貴。
陳然想着明言的話，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抬起頭，“師傅，你話中的那些什麼爾虞我詐我不明白，不過，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我不會走入你說的那個什麼上流社會。但是，我必須得加強鍛煉我的體質，能夠保護您，也可以保護我自己。最近，做夢我都被打，如果再不鍛煉，我害怕有一天被人欺負，連手都還不了。”
“那好，從明天開始，我教你更高深的維修技術，以及基本的體能訓練方法，最重要的是，我要教你識字。”明言望着窗外天空中的雲舒雲卷，鄭重的說道。
“識字？”陳然苦着臉，一臉的無奈，咬着牙點頭道：“師傅，我一定好好學習。”
明言已經決定要把自己的畢生所學教授給陳然，這並非明言的一廂情願，也並非因為何天的出現，令陳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才讓他下定決心。這個決定明言早就下了，今天只不過是一個契機。
一個多月的接觸，陳然的聰明伶俐和極高的悟性，可謂明言生平僅見，能在短短一個月內，學會明言教給他的維修技術，並且漸漸超越明言展示出來的水平，憑着自己的參悟，正快速的向著B級接近，這份能耐，非常人所能比較。關鍵還在於，陳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文盲，大字不識一個，完全靠自己的記憶和領悟，牢記了名言教給他的所有東西，一個零件的名稱，一個維修的步驟，基本上只需明言給他說道一遍，他就能掌握，然後通過自己的練習，不斷熟悉，不斷強化，不斷精益求精。
明言看着陳然正在全神貫注的剛來的一位客人維修家用機械人，他淺淺的點點頭，嘴角彎起一絲欣慰的微笑。明言拉過電腦，依舊坐在那張有點破爛的椅子上，他要結合陳然的自身條件，給他擬定一套最合適，最快捷，最見成效的培養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