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襲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寶塔的後方,一道烏壓壓的黑光飛掠而來,目標竟是代表着千光樓的寶塔。
李豪光見狀面sè大變,想要cāo控寶塔躲避,但本就對印訣不熟練的他哪裏能在短時間內避過襲擊。
“轟!”
黑光直直的撞上了寶塔,寶塔外面的氣罩應聲而破。靠窗戶較近的李秋山和王元化同時被極速的氣流吸了出去。李秋山牽住女子的手立即鬆開,笑着任由自己被氣流吸走。
李豪光暫時也不去管寶塔了,手指一點,一道黃光如同綢帶一般向李秋山卷了過去。
任魁抓在寶塔牆壁上的五指一松,順着氣流飛至窗檯,雙手緊緊扒住,將雙腳送到王元化手上。
只是寶塔飛得太快,氣流的吸力太過龐大,任魁的雙手能撐住,但腳上的布鞋卻撐不住王元化的體重與吸力的加成,針線撕裂的聲音被疾風吹走,隨之而去的還有王元化。
待李豪光將李秋山卷回寶塔中時,王元化已經不見蹤影。
李豪光伸手將馬魁拉進了寶塔,任魁鬆開手后,表情有點冷漠,李豪光也有些不自然,不敢直面馬魁的目光。
天邊再次出現一個黑點,李豪光沒有再分心,直接將寶塔停了下來,往地面上降了下去。
“先出去再說!”李豪光道,寶塔的目標太大,待在其中反而不安全。
看着戰戰兢兢地幾人,李豪光很是慚愧,這個寶塔其實有着很強的防禦手段,只是他還不知道用,只得安慰道:“我已發出消息,附近城裏有宗門的人接應,你們不要害怕。”
落下的地方是一處廣袤的山林,所謂的城池在何方這幾個還未成為修仙者的人如何能看得見。
原本將死之時,李秋山還能微笑面對,但此刻沒死卻被死亡籠罩,反而有些不自在。
任魁依舊鎮定,在虎豹爪下逃生,在丁宏和魯成的截殺下復生,他早就不再畏懼生死了。
李豪光帶着這些人在林間疾奔,心知在大沖國敢對千光樓出手,定然不會這麼簡單,後續的手段肯定也要來了。
沒過多久,這幾個年輕人已是苦不堪言。
李豪光見狀,哪出幾顆丹藥給九人服下,又一人給了一張符紙,道:“這張符紙能發出一道鍊氣期十二層威力的一擊,你們先收好,希望你們都不需要使用!”
任魁服下丹藥,收好符紙之後,體力果然恢復了不少。
十人繼續趕路,密林氣氛瞬間一變,風不嘯、蟲不鳴,除了十人的腳步聲之外,沒有任何響動。
李豪光雙手一伸,示意九人停下。
“何方賊人,敢對我千光樓動手,卻沒膽量現身嗎?”李豪光一雙眼睛飛快的轉動,力求第一時間發現埋伏者的蹤跡。
驟然,兩個黑衣人分作兩邊襲向李豪光,李豪光凌然不懼,手上一枚梭子化作一條淡淡的烏光飛了出去,反手一把符紙撒向了另一邊。
兩個黑衣人扔出一枚黑不溜秋的圓珠,烏煙一起,兩人同時變線,一人直取李秋山,一人則反身抓向隊伍後面的任魁。
沒有修為的李秋山與初入鍊氣期的任魁在兩個黑衣人的快手面前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被一指點昏之後,直接提了起來從兩個方向遁去。
李豪光臉一黑,飛快的拿出一頂帳篷將剩下的七人罩起來后,急道:“你們先待在帳篷里不要出來,我去將他們追回!”
李豪光說完,朝兩個黑衣人的背影望去,腳步往任魁這邊跨出一步,但理智卻在告訴他應該追另一個方向。
“唉!”重重的吐了口氣,李豪光往身上貼了一張符,向劫了李秋山的那名黑衣人疾掠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被重重的撞擊一下之後,任魁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眼前依然是一大一小兩個黑衣人。
“看清楚,是不是他?”體型較大的那名黑衣人問道。
“是他,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認得!”小的那名黑衣人既恨又怕的說到。
這人一說話,任魁就知道是誰了,不屑的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無恥小人,魯成!”
“少廢話!”
黑衣人一腳踢在任魁的臉上,任魁頓時腦一沉,又被嘴中的血腥味沖得清醒。
任魁怒視着黑衣人,一聲不吭。
魯成見被任魁認了出來,乾脆將臉上的蒙面黑布扯了下來,瘋狂的笑道:“我看你今天死不死!”
“呸!”任魁掙扎着站了起來,將口中的血水全然向魯成和那黑衣人吐了過去。
魯成被噴了個滿臉,那黑衣人根本沒將任魁放在眼裏,一時不查之下也被吐了半邊血紅。
怒不可遏的魯成提腳就想踢向任魁,被任魁厲眼一瞪,立即沒了膽量,但心中的怒氣又沒處發泄,只得不輕不重的碰了一下就放了下來。
“廢物!”黑衣人重重一腳向任魁的胸口踹了過去。
心知黑衣人說的是自己,魯成的囂張氣焰又弱了幾分。
任魁被踹得倒飛而出,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樹上。胸口背後皆痛徹心骨,任魁再次嘔出一口鮮血,仍舊仇視的看着那黑衣人。
“將那本《鍊氣訣》背下來,留你全屍!”黑衣人無視任魁的仇恨目光,再他看來,任魁就是一隻螞蟻,隨意就可碾死的螞蟻。
一本能讓五靈根的人自修進入鍊氣期的《鍊氣訣》,若讓大宗派得到,將來最底層弟子的基數將越來越大,築基的人數也會增加,只要出了一兩個奇材,宗門就能興盛整整一代。
這個一代,不是凡人通常的二十年,而是修仙界的一代,雖不能說清楚是多少年,但比二十年肯定要長上數十倍。
這叫人如何不心熱。
任魁內心苦笑,殺劫竟是因此而來,如果當時公開了或許沒什麼,但此刻越解釋誤會只會越深,任魁乾脆懶得解釋,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黑衣人畢竟是築基期,並沒有受到影響,魯成卻是被任魁笑得心慌,sè內厲荏的怒道:“死到臨頭了,你,你笑什麼!”
“閉嘴!”
若不是看在傅氣閑的面子上,黑衣人早就一巴掌把魯成拍死了。
任魁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哂笑道:“我笑你們死到臨頭了卻不自知!”
黑衣人同樣不屑道:“任你如何耍花招也擺脫不了你死亡的命運,最好還是快快背出來,免遭皮肉之苦。”
突然,任魁印堂中的漩渦開始轉動,吸收任魁體內微弱的靈氣,轉化為一點白光散入任魁的腑臟之內,修復起黑衣人踹出的傷勢。
任魁神sè不動,咬着牙笑道:“皮肉之苦!哈哈,你們看我的腳!我看你們現在離開還可保住一命!”
黑衣人和魯成同時看去,卻見任魁的雙腳早就被山間的草木戳出無數傷痕,鮮血正一點點的滲出。
早在救王元化不成被扯掉鞋子之後,一直被死亡催着趕路的李豪光也沒注意,任魁自己也沒說。
赤腳在山間趕路對於任魁來說只是家常小事,只是這裏的山勢與雪靈城外的不同,所以才被劃出一些小傷口,不過任魁也沒有在意。
此刻,從這些小傷口滴出的鮮血正好給黑衣人的行動路線做出了指示。
黑衣人哪裏會想到任魁有如此本事和這樣的忍耐力,一時不查才着了任魁的無心之道。
恰在此時,密林上空突然飛過一面巨大的鏡子,正是水月宗的那面代步的靈鏡。
黑衣人斂下自身氣息,又閃電出手點下任魁的啞穴。
靈鏡急急飛過,並沒有停下來。
啞穴被點,不能說話,任魁斜着嘴對着魯成猛笑。
魯成臉sè煞白,任魁留下這血線之後,魯成的xing命已是岌岌可危。
如果黑衣人現在就將馬魁殺死,抽身離去,死無對證之下魯成或許還能保住一命,但是黑衣人主要的目的是《鍊氣訣》,沒有得手不會輕易讓任魁死去。至於魯成的分量,比得上能讓五靈根之人進入鍊氣期的《鍊氣訣》嗎?
“師叔,我們現在帶他走!”魯成抱着一絲希望道。
黑衣人看着天上靈鏡劃過的一抹殘影,嘆道:“走不了了!”
他們偷襲李豪光,看準的就是李豪光不能熟練的cāo控寶塔,第一道烏光只是試探,發覺有戲之後才動的手。哪知現在水月宗跑來支援,有了靈鏡之後,黑衣人自己或許能遁走,但帶上一個人就根本無法逃脫。
“快背誦吧,我的時間不多了!”黑衣人沉聲道,解了任魁的啞穴。
魯成見黑衣人不可能為了保住自己而殺死任魁,立即拔腿就跑。
任魁嘿嘿一笑,向魯成逃跑的方向努了努嘴,其意不言自明。
黑衣人身影一閃,一把將魯成抓了回來,封了修為之後扔到了任魁面前。
“嘿嘿,自己的師侄也捨得送他死,這就是修仙者的作風嗎?”任魁莫名笑道。
“給你十息時間,還沒開始背誦你們就一起死吧!”黑衣人背過身去,沒有理會任魁的問題。
“任魁,別殺我,是我師父逼我來指認你的,我出去給你們作證!”再臨死境的魯成已是口不擇言。
黑衣人一捏拳頭,大有任魁不殺魯成他就代為動手的意思。
“哈哈!哈哈!”
任魁怒氣大展,除去自己的死劫,任魁將母親陷入沉睡的憤怒也發泄在了魯成身上。
這一次,任魁不會再給魯成留下任何機會。
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任魁雙目圓睜,吼道:“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