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千刀萬剮
楚錦璽邁着從容的步子走進殿內，因着楚錦璽方才出去的時候和大殿內的人都打過招呼，是以大家見他從外面歸來，倒也不覺得驚訝。
媛昭儀牽着楚錦生跟在楚錦璽後面，雖說算不上美艷，卻也當得起清秀的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大多數人將目光從她身上掃視而過，便停留在她身側牽着的楚錦生的身上。
平日裏大家對傳聞中痴傻的二皇子本就好奇，今日得見，自然是趁機好好打量一番的。況且楚錦生着實生了一副好樣貌，人天生就喜歡美的東西，楚錦生的好樣貌自然也讓看的人覺得賞心悅目，想多看兩眼。
楚錦生被一眾人的目光瞅着，縮了縮肩膀便朝媛昭儀身後躲了去。媛昭儀卻是用力握緊了他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不讓他躲到自己背後。
楚錦生朝媛昭儀看去，便見媛昭儀投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給自己：“錦生不怕，母妃陪着你呢。”
媛昭儀話落，便聽到大殿內突然響起似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着便聽到一眾人吸冷氣的聲音。媛昭儀好奇地抬首朝前方看去，便見走在自己前面的楚錦璽已是倒在了地上。
大殿內許多人聽到抽氣聲，也紛紛順着同伴驚異的目光看去，對於楚錦璽躺在大殿中間一動不動都表示出好奇不解，紛紛詢問身旁的人。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地一會的功夫就倒下去了？”
“本官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方才笑着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本官還驚嘆於太子那一身風采，不想太子殿下走到殿中央的時候，便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隋暖是離楚錦璽最近的，自楚錦璽進了大殿後，隋暖的目光便一直投放在他的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楚錦璽倒下后，隋暖第一時間便從座位上直接站起，提着裙角跑到楚錦璽身邊。
隋暖伸手推了推楚錦璽，喚了他兩聲，卻不見楚錦璽有任何的應答。
平日裏蕭皇后都是端莊威嚴的，難得見她有失態的時候，楚錦璽這樣一點預兆都沒有便忽然倒地，蕭皇后一時慌亂，卻也顧不得形象，慌慌張張地便朝楚錦璽身邊走去，楚囈宸也緊隨其後。
蕭皇後到了楚錦璽身邊，便直接蹲下拉起楚錦璽的手拍了拍，嘴裏亦是喚着他的名字，卻也同樣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楚離風攙着太后也來到了楚錦璽的身邊。見喚不醒他，楚離風沉了臉，對身側的太監吩咐道：“去將太醫院今日執勤的太醫請過來。”
那太監正準備領命離去，便聽太后在一旁補充道：“吳院首若是在宮內，也一併請來，若是不在，便差了人出宮去請。”
那太監領命離開后，太后開口道：“太子平日身體一向好，如今毫無預兆便這樣昏倒，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將吳院首請來，哀家心裏也才能安定些。”
楚離風贊同地點了點頭，便開口朝身側的御林軍統領霽安悄聲吩咐道：“讓守在外面的御林軍們留心，在太子的事情沒弄明白前，殿內任何人都不得離開。”
霽安點頭便領命出了大殿。
楚囈宸差人去側殿搬來軟榻后，便將楚錦璽安放在了上面。畢竟是一國太子，一直那樣躺在地上確實是不好看。最主要的是，楚囈宸知道楚錦璽慣會享受，自己若是放任他如此躺在地上，他醒來后，指不定怎麼跟自己置氣呢。
將楚錦璽安置好后不久，便見一個太醫滿頭大汗的跟在一個小太監後面進了大殿。
“下官參見皇上，太後娘娘…”那太醫正準備一一行禮，卻被楚離風揮手打斷了：“張太醫且不必多禮，先替太子殿下診脈罷。”
那太醫見自己進了殿內后一眾人便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時也是頗感壓力巨大。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便朝安置楚錦璽的軟榻走去。
待為楚錦璽診脈完畢后，張太醫眉間卻是浮上疑惑，面上也是頗為不解。考量片刻后，張太醫又一次伸出手去替楚錦璽把脈，面上的疑惑卻是越來越深。
蕭皇后看他一臉疑惑，卻是沒忍住，不等他開口，便主動開口問道：“張太醫，太子他這是怎麼了？為何會忽然昏倒在地？”
張太醫瞧着自己身側那幾位向自己投來詢問目光的大咖們，心內雖是忐忑，卻還是如實稟報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太子殿下的脈相甚是正常，脈搏跳動平穩有理，實在沒有半分不妥。若是按下官為殿下把脈的結果來看，太子殿下更像是睡著了。當然，微臣知道太子的情況絕不是那麼簡單，還請皇上娘娘恕罪，微臣能力不足，看不出來太子殿下沉睡不醒的原因為何。”
“張太醫此話的意思是太子陷入沉睡，卻是不知是何原因？”
張太醫點了點頭，繼續開口道：“皇後娘娘，若是下官沒記錯，下官曾經在醫書上多次看到過太子殿下這樣的病症，醫術上記載的如太子殿下這樣忽然昏倒陷入沉睡的案例有好幾例，皆是與太子殿下的病症一致。不過造成此種病症的原因，下官着實不知，醫術上也尚未有記載。是以對於太子此時的狀況，下官無能為力。”
張太醫訴說途中，卻是一度有些欲言又止。蕭皇后自是察覺到了，挑了挑眉開口道：“張太醫言下之意，便是太子的狀況無葯可醫？”
張太醫吞了口口水，硬着頭皮點了點頭，開口道：“據下官所知，是沒有的。不過下官所知畢竟有限，並不敢肯定太子的病症便一定無葯可醫，無法可治。”
楚離風此時也是沉聲開口問道：“張太醫，如此說來，若是找不到可以醫治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便會一直像現在這樣沉睡？無法醒來？”
“是，醫術上記載的如太子殿下一般病症的患者，皆是一直沉睡，直至…”張太醫又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繼續開口道：“直至在沉睡中死去。”
張太醫說完，便覺得站在自己身邊的楚離風全身都散發出巨大的寒氣，張太醫被凍地打了個寒顫，一時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噗通噗通狂跳，就怕楚離風一個不高興將自己拖了出去斬首。
張太醫低着頭，卻是不敢抬頭去看楚離風，想也知道，皇上此時的臉色肯定難看極了。正當張太醫戰戰兢兢之時，便聽到有腳步聲接近，耳邊也響起吳院首的聲音：“微臣參見皇上，太後娘娘…”
與張太醫一般，吳院首請安尚未完成，便被楚離風開口打斷了：“院首先替太子殿下診治吧。”
吳院首直起自己躬下去的身子，便朝楚錦璽那邊去了。
張太醫替楚錦璽診脈時，診了兩遍。吳院首卻是認真地替楚錦璽診了三次脈，每次時間都不短。吳院首診脈完后，眉頭已是深深皺起，待將楚錦璽的手放下后，吳院首又輕輕掀起了楚錦璽的眼帘，仔細觀看楚錦璽的眼球。
從安置楚錦璽的軟榻上起身後，吳院首便朝楚離風開口道：“皇上，不知方才張太醫診斷出來的結果為何？”
楚離風用眼神示意張太醫給吳院首說說方才自己的診斷結果，在張太醫說完后，吳院首便贊同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張太醫的結論是對的。太子確實是陷入了沉睡，而且若是不能找到醫治太子殿下的方法，只怕…”吳院首雖是沒將話說話，眾人卻也懂得了他的意思。
楚囈宸難得的開口問道：“吳院首，既是知道太子的病症，可知太子殿下病症的由來？”
吳院首點了點頭，沉聲開口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是被人下了毒。”
吳院首此話一出，大殿內霎時便一改方才安靜的氣氛，似是炸了的鍋，一時議論紛紛。畢竟一國太子在自己皇祖母的壽宴上被人下毒謀害，着實是一件大事，不可能不引起眾人的討論。況且，被人下毒，也就意味着大殿內有兇手，吳院首此話一出，也引發了大殿內眾人心內的猜忌，紛紛猜測給楚錦璽下毒的究竟是何人。
楚離風此時臉色已是完全黑了下來，臉頰兩側的肌肉抖了抖，這才開口問道：“太醫可知太子殿下中的是什麼毒？又可有解法？”
吳太醫頹廢地搖了搖頭，開口道：“老臣知道這是毒，還是在一個德高望重的名醫那裏聽說的。這毒叫‘夢魘’，中毒的人會一直陷入沉睡，在夢魘中死去。至於這毒的解法，微臣着實是無可奈何。”
“吳院首可否聯繫到那位德高望重的名醫，為太子殿下醫治？”
“皇上，那位名醫也是知曉這種毒藥，卻也對着毒束手無策，聽他說這毒藥想解着實困難。”
吳院首話落，圍着他的蕭皇后，太后等人的人臉色已是變得無比難看。隋暖臉上更是開始大顆大顆的掉眼淚。
“太醫可知這毒藥的出處？”
“皇上恕罪，微臣不知。”
楚離風冷笑一聲，卻是朝着人群開口道：“當真是好極了，當著朕的面，便敢堂而皇之的給朕的太子下毒，雖是不知是誰下的手，朕卻也要立下誓言，定要將那行兇之人找出來。”
楚離風咬緊牙關，一字一字吐出：“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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