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想不到這麼的糟心
“咔”的一聲響,印彥修冒出一身冷汗,季劭寧緩緩垂下他拿槍的手,滿意的上前拍他的肩,“很好,我再信你一次!”
鏡頭集中在印彥修額頭的汗珠,慢慢滴下來,但霍哥卻視而不見。
“咔!”王導喊了一聲,“過!”
這聲喊完了,全場都鼓掌。
整部影片全都拍完,接下來就是殺青宴。
王導示意所有人全都去飯店,一個都不許少,印彥修和季劭寧先去換服裝卸妝可以晚點過去。
等所有人走了,印彥修叫來了王宇的發小,那個警察。
警察抱着胳膊看着凌亂的片場,“你說這就是現場?”
印彥修點頭,“王導特地支開所有人,給我留了時間。”
警察一臉無望的看着他,“這叫現場?你管這個叫現場?!來我問你幾個要素。”
“你說!”印彥修滿是期待。
“嫌疑人呢?物證,第一事發現場,都在哪裏?當時槍響了為什麼不及時報警?”
印彥修這才意識到失誤有多大,他將當時的情況講給警察聽,警察最後連片場都沒看,“要麼,正式報案立案,公事公辦,我能增派警力查這事情,要麼,私下裏,你這毀的都差不多了,人也不能叫來問話,我就給你多說一句,你當心那叫王志的導演!”
“王志?”印彥修看了眼季劭寧,又問警察,“你是說他有問題?”
警察拍拍他的肩,“沒有證據不能亂說話,點到為止明白?趕緊去你們的宴會吧,這兒再查也沒用!”
說完警察走的很利索,留下印彥修跟季劭寧無言。
殺青宴劇組鬧到很晚,印彥修被灌了很多酒但是卻沒醉,旁邊酒量僅跟他差了一聽啤酒的王雅雯已經開始進入醉酒狀態,表情看着正常,眼神卻已經迷離。
季劭寧看起來情況不樂觀,他就坐在王志旁邊,幾乎幫導演擋了一半的酒,再加上導演灌他的,此時他正撐着頭坐在桌旁,不說話也沒有別的動作。
印彥修很奇怪為什麼喝了那麼多混的還沒醉,但他也裝作不行了似得仰躺在椅子上。
這時王志導演撇過眾人走過來,手裏拿着酒坐在印彥修旁邊,“這部影片完成不錯,我看十分有可能拿個最佳男配。”
“謝謝導演。”印彥修看到了王志,想起來警察的話,他裝作費勁的睜眼,裝醉就是為了少受一些影響,那警察就那麼點一下雖然形式很不明了,但印彥修還是不由得就信了。
王志問,“片場處理怎麼樣了?有沒有叫人來看看?”
印彥修一嘆氣,“叫了個朋友來,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王志很同情道,“今天真是懸,幸好你預感准,不然要是出了什麼亂子我可怎麼向所有人交代!”他拍拍印彥修的肩,“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肯定能火!”
印彥修覺得今天的肩沒少被拍,“借您吉言,王導!”
王志離開跟別的演員談心得,印彥修依舊躺在那裏裝睡,但耳朵卻在鬧哄哄的環境中捕捉着任何一點的蛛絲馬跡。
所有人的說話聲音,彭被子的聲音,桌椅亂碰的聲音在他耳中全都淡化,唯獨王志的聲音特別清晰。
飯局終於結束,王志要求他們繼續去ktv來第二輪,所有費用全包,只要還醒着的幾乎沒有不去的,而印彥修和季劭寧還有王雅雯幾人卻睡得一塌糊塗,就算背過去也只有佔着沙發睡覺的份兒。
因此王志叫人幫忙爛了出租車,挨個將這幾個人送回去。
印彥修一路清醒,忍不住被出租車晃得吐了一次,好在王志給出租車的錢比較多,下車后他又補給司機兩百,司機才沒有多說什麼。
印彥修被送回了自己家的樓下,印彥修想想好像哪裏不對勁,但又想不起來哪兒不對勁。
他上樓回家,到了門口才發現家門鑰匙沒拿。
他的鑰匙就放在季劭寧家裏,每天都不回來索性就沒有帶,他又下樓去打車,準備回去季劭寧家裏。
這麼晚了很少有出租路過,印彥修索性走到了小區外面等待路過的出租。
等了好久終於等來一輛,那車遠遠的就開着白色車燈,晃得他看不見東西。但車上面亮着紅色的燈,應該是出租車顯示的空車沒錯。
他向出租招手,那出租直接衝著他來。
臨近眼前印彥修突然發現不對勁,那車直衝他來,但是卻沒有減速,而且開着大燈讓他無法看清車輛情況。
眼看馬上要撞上,印彥修拔腿就貼牆跑,剛離開那個地方,就聽到身後“咚”的一聲,他不敢停下來回頭看,這時僅存的一點點酒意全部化作冷汗排出來,身後又想起來那車快速倒車的聲音和緊急剎車那“吱”的一聲。
他躲進小區旁的一個大型停車場裏,晚上這裏停的滿滿都是車,沒有空位,而他就在車縫裏,趴在地上偷窺外面情況。
足足趴了半個多小時,外面一點點動靜都沒有時,他摸了一下腦門,才發現那裏早就被汗浸透了,脖子裏也全是汗,就連後背都是。
他連掏出手機的勁兒都沒了,只覺得胳膊像麵條那麼軟,手指也是麵條那麼軟。
費儘力氣才拿到面前撥通季劭寧的電話,忽然想起來季劭寧也醉的不省人事。
印彥修覺得世界也在拋棄他,不知誰在整他,也不敢爬出去找死,周圍誰都像是想要他命的東西,就連身邊的車也讓人不放心。
躲過片場一劫,卻沒有想到這裏還等着他,莫非命中劫數必須有,他過不了這一關?
他剛想掛了電話就這麼在車底下窩一整晚,電話卻被季劭寧接通了。
“你在哪兒?”季劭寧直接問。
“我……”印彥修發不出聲音來,緩了兩下嗓子,試着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有人要我命,救命!”
“喂?”季劭寧那邊聽不清。
印彥修有些着急,這時候根本不敢出聲,他索性直接掛了電話,改為給季劭寧發短訊:救命,我在家旁停車場,有人要殺我!
季劭寧立刻回過來:等着!別出來!
印彥修果斷就趴在汽車下面,靜靜的等着來人救命,同時也防着有人來害命。
停車場偶爾有路過的車輪聲都會讓印彥修出身冷汗,僅僅遠處的腳步聲都會讓他繃緊全身的神經準備大幹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又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跟回家的人不同,慢慢的往這邊走,而且時走時停,印彥修不能確定這個腳步聲是季劭寧還是另有其人,因為在車底看不到那裏,黑暗中更看不清鞋的樣子。
那腳步聲步步逼近,最終停在印彥修這車的旁邊,印彥修暗暗攥緊了手機,準備隨時出手。
那人靜靜離開,印彥修不敢鬆懈,剛在眼前看到的,那鞋根本不是季劭寧的,是其他人!那人走了又回來,再次站到印彥修旁邊。
印彥修所有的神經都綳在一起,心跳像是把地面都震出響來,那人跪在地上,印彥修準備了拚命!
“印哥?”那人輕輕喊了一聲,印彥修沒敢回答……
“印哥你在這裏么?”那人聲音跟悄悄話似得,但在這麼安靜的環境中依然聽得十分清晰,馮曉媛!
印彥修立刻來了精神,他屈起手指敲敲地面,馮曉媛聽到了,也趴在地上,“印哥我來了!”
印彥修頓時脫力,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開容易讓人失去精神,他看到馮曉媛時已經癱軟在地上,沒力氣爬出來。
“你怎麼來了?”
馮曉媛伸手拉他,“季哥叫我來的,說讓我看離大門近的哪個車底盤高就往下瞅瞅,這片就兩輛這種越野,我就找到你啦!”
印彥修借力終於艱難的爬出來,想想外面應該算安全,馮曉媛都能按照這個方法找到他,要是那要他命的人真來要他命,一定比馮曉媛來得快。
“怎麼走?”他問。
“我開了季哥的車來。”
印彥修靠在馮曉媛身上才終於爬到車裏,他沒有坐前面,而是躺在了後面。酒精估計早就揮發完了,他一點都不困,而且一點力氣都沒有。
“季劭寧在做什麼?”印彥修問。
馮曉媛說,“季哥喝酒不能開車,就讓我過來,他在酒店開了房,讓我把你送那裏去。”
“也對,你怎麼沒喝酒?”印彥修問。
他好像突然間誰都不敢相信,就連接他來的馮曉媛都透着一股可疑的勁頭。
“我不算劇組的人,所以沒去吃飯,你們收了工我就回家啦,本來準備好好睡一覺約姐們兒玩玩的……”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印彥修客氣道。
“不麻煩印哥,我怎麼說都是你提拔起來的,這點忙不算忙,以後用我幫忙的也直說!”馮曉媛站了隊。
印彥修叮囑馮曉媛注意後面有沒有車跟着之後就不再言語,他躺在後面閉着眼睛,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根本不敢分心想這他媽的到底怎麼回事,只要這車能安全去了酒店路上不被誰撞明天一定去買個彩票!
車就真的穩穩噹噹到了馮曉媛說的酒店。
馮曉媛停好車繼續扶着他下車,印彥修心想着等馮曉媛走了以後就離開這裏重新開一間。
但是進了房間他看到季劭寧居然在這裏,那一直懷疑馮曉媛的心才終於收斂。
季劭寧趕快迎上來,一摸印彥修衣服全都濕透了,而且還涼的要命,“快去浴室泡泡,當心感冒了。”
他推着印彥修去了浴室,那裏早就放好熱水,還撒進去浴鹽,浴室內點着精油燈,“誰準備的?”
“我,開了房就準備好了。”季劭寧扒光了他,又將他扔進去。
之後給他弄了滿浴缸的泡泡,印彥修靠在頭枕上閉眼,季劭寧就坐在旁邊,他招呼馮曉媛也進來,泡泡做了遮擋,馮曉媛看不見印彥修的身體。
“到底怎麼回事?”季劭寧問。
印彥修無力的回答,“有人想要我命!”
“確定不是意外?”
“不是,那車直衝我衝過來的,要不是我沒醉,早死了……”
馮曉媛驚恐的看着季劭寧求確認,季劭寧叮囑她,“這事兒誰都不要說,接別的活的時候注意聽他們聊天。”
“嗯我知道了季哥!”馮曉燕毫不猶豫的答應,“到底誰這麼可怕,印哥你惹着誰了?”
印彥修睜眼看季劭寧,剛好季劭寧也在看他,他們同時想到了下午那個警察說的話,“不知道!誰能這麼針對我!劇組裏面我向來低調,外面也不張揚。”
馮曉媛敏思苦想,“按說印哥你跟王雅雯傳過緋聞,該不會是王雅雯的什麼粉絲?或者前段時間傳你跟蘇大維有矛盾,蘇大維又愛記仇,該不會是……”
印彥修呼了一聲,他動動腿,水面的泡沫也跟着動動,“誰知道呢,愛誰誰,老子就想睡個覺!”
馮曉媛見狀,跑去給他倒了杯水,為了不用他起來,水杯里還放了個吸管。
印彥修幾口就喝光了,“再來一杯,趁還有命,多喝幾口,明天哪兒玩去?總不能死了什麼都沒玩過,遊樂園?”
季劭寧看了眼馮曉媛,“一起?”
“行!”馮曉媛痛快答應,“你們兩個總缺個拎包的!”
“不是拎包,”季劭寧說,“打個掩護!”
“沒問題,我沒名氣,有我在你們就沒有那麼顯眼。”
印彥修聽他們聊天,聽着聽着就覺得忘了什麼,總覺得忘了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這種感覺困擾了他一晚上,終於想到睜眼看看到底是忘了什麼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而且外面天色大亮。
他坐起來撓撓腦袋,尋找夢裏那種感覺。
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昨晚聽他們聊天結果不小心睡着,於是忘了正說話的那兩人,聽不到那兩人說話的聲音讓他潛意識裏覺得丟了什麼,這才一晚上在迷茫。
睡個覺都這麼不安穩,這可怎麼辦!
“醒了?”旁邊的季劭寧轉過身來問他,“覺得怎麼樣?遊樂園?”
“什麼遊樂園?”印彥修反問他,“趕緊去找王宇那警察朋友,大不了立案,哪有功夫去遊樂園!小命都快沒了還去玩,你是不有病?”他說話的時候腦子嗡嗡的疼,昨晚喝的酒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不舒服。
季劭寧躺着看他,動動嘴唇想說的話卻沒有說出來,卻脫口而出,“該不會真是王志?”
印彥修眯着眼睛回頭看,“你也覺得?但是為什麼?”
季劭寧盯着房頂的燈沒做聲,印彥修又問,“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我沒招他沒惹他!”
對啊,上輩子跟王志處的也挺好,雖然王志暴脾氣,嗓門大,但上輩子後來的時候,王志出過兩部特別有影響的作品,那是還是王志拉了他一把才將他從困境拉出來,要說王志對他這樣,真是不可能!
“那警察不也說讓你注意他……”季劭寧提醒。
印彥修開始混亂,“你說為什麼呢……總得有個原因不是……”
“誰知道……”季劭寧敲敲腦袋,他的腦仁兒也疼,“回頭我去問問。”
印彥修沒有去見警察,但是卻跟他通了電話。
季劭寧提醒他越是這種時候越得隱藏起來,不能什麼都暴露在對手眼睛底下。
於是印彥修照常搬去季劭寧家,接着沒過兩天又回到了自己家。
回來之後晚上再也沒有出現過有響動的情況,窗戶的玻璃也換過,傢具也基本全都更換過位置,拍完了影片接下來是後期剪輯,印彥修暫時可以放假休息。
但印彥修並沒有真的休息下來,他想去報案尋求二十四小時的安保,但卻失望而歸,警察說,除非你找保鏢,否則沒轍!
印彥修也豁出去了,死就死,又不是沒死過,就不信兩輩子都能這麼糊塗的死去。於是印彥修貌似失去了理智,在本應低調不露面的時候卻頻頻露面,參加酒會,參加歌會,參加聚會,出入各家酒吧,夜店,只要有人約,他絕對會出現。
但讓他意外的是,本以為用自己做誘餌可以釣出線索,但這些日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彷彿想要他命的人消失了,或者那晚的車禍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他的妄想而已。
但那車禍卻真的沒有線索。
印彥修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當你越來越宅的時候,應酬和活動就一定沒有,當你越來越能玩的時候,那活動就連續不斷。
上輩子他是宅死的,這輩子一定是玩死的!
他忙的幾乎馬不停蹄,聚會邀請接二連三,私人的或者公開的他都去,因為太忙,他突然感覺到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跟季劭寧聯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