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隱瞞（上）

……www.……煎蛋.是洋蔥圈做的邊.將雞蛋打碎了倒進切好的洋蔥圈裏.熟了以後蛋可以很圓.還帶着股洋蔥的味道.

很細緻的做法.聞着也真的很好.可只一口過後就覺得食之無味了.尤其是在滿桌子都擺着其他好吃的地時候.

我知道王洋在跟我鬧脾氣了.而這擺滿桌子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據.伸着筷子挑了那麼幾下.心裏越發的堵.我找出手機一下下按手機鍵……

“老公.中午咱們去緣聚吃飯怎麼樣.”

“老公.你今天很忙嗎.”

“小洋.你是不是在生氣.”

連着三條短訊發了出去.可結果卻都像是泥牛入海一樣的.再沒了消息.他在開車.應該是沒注意到吧.我思量着.又發了一條短訊：中午早點回來.我等你.

匆忙收拾完桌子.瞄了眼冰箱.空空如也.我又拿了錢包去了臨近的一家超市.大包小包的拎回來好多東西.然後開始忙活.

四菜一湯做好之後剛好是十一點整.我坐在餐桌旁邊一會看看手機.一會看看牆上的掛鐘.然而十二點多的時候王洋都沒有回來.

是公司有事耽擱了么.還是說他還在跟我生氣.好吧.即使想要判我一個死刑.至少也給我幾分鐘聽我說說遺願吧.遺願.呃呸呸呸.我對着手機.一邊吐口水一邊怒罵王洋是個榆木腦袋.然而這些並不耽誤事.當手裏電話震動的那瞬間.還沒等鈴聲起.我已經劃開了接聽鍵.“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回應.電話那頭的王洋沉默了一會.“不要等我了.你自己先吃.今天很忙.中午還有些事.”

“哦.”望着桌子上的幾道菜.我無限失望.“那晚上早點回來.”

“……”又是短暫的停頓.“看情況吧.今天真的很忙.”

有多忙.還能忙到回家吃一段飯都沒有時間嗎.我想要再說兩句話.可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滿心期待的等了一個多小時.竟然等了這麼個結果.我也是真的生氣了.狠狠地將電話摔到了沙發上.不吃了.也不收拾了.更不想去蛋糕坊了.老娘我要上樓睡覺.

說是睡覺.其實還不如說是翻來復去浪費體力瞎折騰.腦子裏亂亂的.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妥帖.

心煩意亂.

從柜子裏翻出一直藏着的那個半成品毛衣.織了兩針.可毛線都跟我對着干.頓時就沒了心情.

將毛衣毛線一大團塞進衣櫃.又憤怒的甩上衣櫃.我煩躁着.坐卧不寧的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越想越憋屈.我叉着腰.衝著窗戶大吼.“王洋.你個死鬼.要是再不回來.你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事情就是這麼巧.我話音剛落.就聽到門鈴的聲音.

王洋回來了.我穿着拖鞋急忙往門口跑.一把拽開門.“小洋.”

還沒看清眼前人.就有一隻手按上我的臉.一把將我推了回去.心下一涼.因為我知道這人一定不是王洋.而是劉芳劉大小姐.

“王什麼洋.”劉芳隨手甩上門.“剛才不還是還讓他別回來了么.這會激動個什麼勁.”

我懶的理她.朝廚房走去.“橙汁還是茶.”

“得了.你也別瞎折騰了.”劉芳說.“跟我去逛街.”

“逛街.”我上下掃了她.“怎麼.最近又有新目標了.”

“什麼叫又有新目標了.”劉芳不樂意了.“本姑娘雖然長得如花似玉人見人愛.可本姑娘是那樣花心的人么.”

“不是么.”我對她嗤之以鼻.“也不知道誰整天逼着我去找一沓高富帥……”

“得了得了.我錯了.我錯了.成吧.”劉芳拽起我的手.扛上她的肩膀.拽着我就往二樓走.“換了衣服趕緊跟我走.明天我還有約會呢.”

待着也是煩.有劉芳陪着.心裏怎麼著也會好受點.我換了衣服.拿了包.並沒有多耽擱時間就跟着劉芳出了門.

“你跟王洋吵架了.”劉芳一邊兩眼放光的瞅着專賣店裏款式新穎的衣服.似無意間問了這麼一句.

吵架.我倒是想.可王洋壓根不給我這機會.好吧.要是真能好好的吵一架.也肯定比現在這樣的憋屈勁好受吧.

“沒有.”我說.

“那就是冷戰了.”劉芳憋着嘴.臉都沒抬.

擦.用不着這麼犀利吧.我沒有接話.劉芳接著說.“仔細算算.你們這結婚還沒幾個月呢.就開始鬧矛盾.這一輩子還長.你們真的能走下去么.”

我的腦子就在她這句話話音落地的一瞬間突然就熱了起來.是啊.我和王洋結婚了.一般夫妻是什麼狀態我並不知道.可一輩子那麼久.要是每次都出現問題.我們兩個人都是這樣的狀態.即便是我不累.王洋難道也不會疲憊么.

劉芳應該還說了很多話.可是我全部沒聽進去.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相對安靜.靠近店門口的位置.

猶豫了好一會.我還是從包包里取出了手機.打電話給了王洋.

“喂.你在哪.”我問.聲音輕的像是絨毛.可內心裏卻像是在擂鼓.

“我在公司.”王洋說.再沒了下文.

“很忙嗎.”

“嗯.”

……

暈乎乎的就掛了電話.可該說的還是沒有機會說出口.我懊惱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甩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用力.不要客氣.”

身後出現一個氣定神閑的聲音.劉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正靠在一排衣架上定定的看着我.

“毛病啊你.”

“毛病這個詞有時間再說.”劉芳走了過來.伸手搭上我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帶着我往外走.“咱們今天先嘮嘮老公這個詞.這老公呢.還有另一種叫法是丈夫.何謂丈夫呢.一丈之內才為夫.”

我停了步子.甩開劉芳的胳膊.莫名奇妙的看着她.“你什麼意思.”

劉芳悶着頭.不太自然的扭了扭包包的帶子.又咧了咧嘴.“沒什麼意思.就是突然想起這句話.嘴巴一嘟嚕就跟你說了.”

劉芳抬手將頭髮捋了一把.又把我勾了過去.“我也就那麼一說.你也就聽聽.平時……得了得了.咱們去看電影怎麼樣.”

嘴巴一嘟嚕就說了么.我怎麼可能會相信.

“劉芳.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推開了劉芳伸向我的手.固執的問.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緊的看着劉芳.可攥着手機的手卻是一把濡濕的汗.

劉芳被我盯得發怵.面上雖然沒什麼大不了.可卻一直妄圖不着痕迹的甩開我的視線.然而她越是這樣我的心裏越是不安.

“劉芳.”

“好吧.好吧.我怕你了.”劉芳無奈的說.慢慢的握住我的手.憋了好半天.“我……前幾天逛街.就是和王洋那個同學王建一起.我們看見王洋.是王建先看見的.”

看見王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本來還不以為然.然而劉芳接下來的話卻真的震到我了.

“王洋去了咖啡店!”劉芳咬了咬下唇.豁出去了的神情.“可王建非說跟他一路說笑.一起進去的那女的是你.他跟你不熟還可能認差.可我什麼都清楚.我就算是靠分析的也知道那不是你……”

“所以.那個女的是莫如果.”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甚至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劉芳看了我一眼.再次垂眸……

默認了.

一個人回的家.劉芳本來說要陪着我的.可是我心煩.就給她攆回去了.

原本跟她上街溜達.是想着放鬆的.可一圈下來心情不但沒有好點.卻是更加的難受.我躺在床上.像是木乃伊一樣一動不動的仰面看着天花板.突然覺得心酸.覺得彷彿連人生都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快六點的時候王洋回了家.而我所有的神經都在那汽車引擎聲里被繃緊.我感覺自己像是被線繩提溜起來的木偶.只能被動的等着他一步步靠近我……

“怎麼這麼早就睡了.”王洋問.彎腰湊到我身邊.親了我一下又很快直起腰.“還是說就這麼躺了一整天.”

王洋笑了笑.是那種含了無奈的寵溺.這表情很自然.跟平時並無二致.那模樣彷彿是已經忘記了我們之前的所有不愉快.

“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問.慢慢坐了起來.

“嗯.”王洋說.“你說早點回來.我處理了事情就趕回來了.”

“哦.”我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跟我說.”

“嗯.”王洋有些奇怪的轉過身.“什麼.”

“就比如……莫如果.”

王洋一愣.笑容有些怪.“你怎麼知道的她.”

所以.那個跟王洋一起的女人果真是莫如果么.我嘴角抽搐着竟然笑了起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王洋又是一愣.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可當我知道莫如果跟王洋攪在了一起之後.我真的沒辦法控制住我自己的情緒.莫如果.那個跟我長得一樣的女人.讓我害怕.讓我恐懼.讓我覺得我將要失去什麼.我像是瘋了一樣.用一種幾乎是癲狂的狀態對着王洋吼.“告訴我你認識莫如果.告訴我你和莫如果在一起.告訴我你和她一起去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