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武勝關的變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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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團的練兵場,原先是關口下農村打麥場,整編武衛三師、八師的殘兵敗將,又被這幫大兵將附近的田地踩成荒地,就着這個荒地唐志整理出一個小型的練兵場,緊靠着獨立團的營地。
寬闊的練兵場上千餘士兵正在進行分列操練,在各自的教官和連、排、班長的帶領下,訓練軍姿、隊列、射擊、拼刺、操炮、工事.......腳步聲、喊殺聲、口令聲乃至喝罵聲充斥了整個操場,塵土帶着硝煙的味道在陽光下一陣陣地飛揚而起,又帶着濃烈的汗水味道隨風消散。
“預備!”
獨立團警衛連的士兵以右側位六十五度挺槍立正。
“注意,腳跟發力,重心快速向前移動,發勁蹬腳跨步使用腿、腰、臂的力量,右手抬槍托於右胸側下方一拳,左臂作半個扇子的角度旋轉、突刺!”
“殺!”一百八十八聲音匯聚成一聲,一百八十八把寒光閃閃的刺刀猛地刺出,聲勢確實駭人。
唐志走進隊列里,檢查士兵的腳位、腿形、刺殺後步槍的角度,一一糾正後。步出隊列,大聲道:“左臂回縮,右臂緊貼槍托快速擊出,扭腰,右腿發力跨步,格擋托擊!”
“殺”!
“左臂前伸,右臂歸位,左腿跨步,擺槍挑刺!”
“殺!”喊殺聲依然鏗鏘有力。
唐志喊完站在旁邊滿意的看着,這個警衛連充當著獨立團的下級軍官養成和保衛團部的任務,原先只有學兵隊八十幾人,部隊整編擴充時,剩下四十幾個學兵,唐志又從各連挑選年輕體壯的士兵重新組成,與團部軍紀執法隊作為他直接控制的兩個拳頭。
校閱全團后,唐志決定親自操練警衛連,畢竟這時自己直接指揮的士兵,也是下級軍官後備隊,當然他也想練成全團的樣板。
由於沒有超過二十歲的,都是年輕的小夥子,充滿朝氣,大腦單純,又不怕吃苦,不僅白天要接受艱苦的軍事訓練和繁雜的警衛任務,晚上還要聽姜天宇講的軍事基礎理論課程和唐志的偵查兵概念課程,每一個都是寶貝。
幾天來,除了一些必要的公文,其餘時間,唐志一直泡在警衛連,白天和他們一起訓練,帶着他們巡視關口上下,晚上一起認字和聽姜天宇講基本的軍事課程。
警衛連的士兵們看着自己的最高長官和他們一起在泥土裏摸爬滾打,一起挑燈夜戰,自然感情逐日加深,況且這些士兵也都明白這警衛連出去的最小也是個班長,因為前面有例子,原先給唐志做警衛的學兵,有的已經做了連長,諸如張大彪、高一虎等等,個個攢足了勁的表現,希望下一個被挑選的會是自己。
唐志也明白這些士兵和當初自己帶的那些新兵蛋子一樣,希望表現自己,得到上級的表揚和賞識。
他看着練兵場上的另一頭,姜天宇已經帶着其他的士兵練完單兵隊列、班隊列,也開始進行刺殺訓練。
“殺,殺,殺,”
塵土飛揚中,彷彿硝煙瀰漫的戰場,影影綽綽中只看見士兵的模糊身影,倒是陽光反射的刺刀清晰的泛起陣陣殺機。連續的突刺,連續地跨步行進,帶給士兵的不僅僅是體力地消耗和深一步的體會突刺動作,還將服從的概念和獨立團一員的自覺強行浸潤進他們的大腦意識,甚至血液中。
統一、連續的刺殺造成的氣勢,將會種下團體的心苗,當然長期訓練后形成的本能造就的是勇往直前,決不後退的習慣,這也是唐志要培養的‘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軍人意識。
烈日當空,唐志不想虛耗士兵的體力,畢竟組成不久,不能讓士兵增添反感,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大嬸也不是一天修鍊的。
“喜子,吹緊急集合號!”唐志冷然的吩咐道。
一陣嘹亮的軍號響起,練兵場上千士兵聽到號聲嘎然而止,教官和連、排、班長急忙急忙整隊,跑步到練兵場的指揮台下集合待命。
唐志操着鐵喇叭,大吼一聲:“全體都有――立正。”
台下的士兵迅速的目不斜視的站立,唐志看着被塵土染成泥猴子一樣的士兵,軍容整肅、神情堅毅,“大家累不累呀”
“不累!”
“不累?很好!”唐志舉着鐵喇叭,走了幾步,點點頭,道:“軍人就不能喊累!你們現在可以有資格稱做一名軍人,儘管你們已經掌握射擊、投彈、爆破、土工作業和刺殺等五項步兵作戰基本技術,但是距離精兵悍將,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以後的日子,你們將接受進一步的軍事技術訓練。不過你們可是我的兵,我心疼呀!所以,我命令,在秋老虎沒有過去之前,設置中午休整號,後勤伙房將增加綠豆湯給大家解暑,待秋老虎過去,恢復訓練大綱。全體都有――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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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武勝關約三十里,從北方姍姍的開來一隻隊伍,為首的是一個有些土氣憨厚,身材剽悍的軍官,正是武衛四師一團曹錕的屬下張福來。
“停!”張福來揮手止住士兵,一勒馬韁回身跑回隊伍中間,“統制大人,再有二三十里,就是武勝關了,前面好像有人設置了關卡,檢查過往行商,怎麼辦?”
“王大人不是說了嗎,相機行事,”曹錕摸着大腦門,撅着嘴唇,一臉桀驁之氣,和身旁之人一對眼色,不屑的說道:“他一個民防團能有什麼了不起,不是還有武衛三師、八師的人嗎,那可是大人一手組建起來的,要是不換防,哼,就滅了他,傳令跑步前進!”說著催動坐下戰馬上前。
“站住!”一名左臂上戴着紅色臂章的年輕士兵站在路口,舉手止住隊伍,“這裏武衛八師的防地,你們是那一部分?”
曹錕和張福來勒住戰馬,互相看看,張福來一帶戰馬,“我們是武衛四師一團,奉總督大人之命前來接訪武勝關,這是我們的團長曹錕曹大人。”說著把手一讓,讓出後面的武衛八師一團曹錕團長。
“等着!”年輕士兵理也不理,這些日子頂着團長名義的官見得多了,開始都是牛皮哄哄的,後來都焉巴了,所以他已經不怎麼感冒了。
“你!這――竟敢――你找死呀!”張福來沒有想到一個小兵還這樣強梁,竟然敢無視軍銜高的軍官,掄起馬鞭剛要動手,就聽見附近草叢、樹林、岩石後面一陣槍栓拉動聲音,數百隻槍口伸出來。
“不要莽撞!”曹錕儘管沒有念過多少書,但是個聰明人,既有張飛之粗,又有張飛之細,絕對不是魯莽之輩,昔日就有憨厚、喜怒不形於色等表現。
剛才槍栓聲音說明,這裏的關防很嚴,不是逞能的地方。
年輕士兵看看曹錕,又看了一眼憤憤的張福來,行了軍禮,轉手從腰間拔出一隻綠色的小旗,左揮三下,收回胸口舉到頭頂。
曹錕等人迷糊的看着士兵的動作,過了一會遠方吹哨響起,號聲緊隨,過了一個時辰。
“得得......”
一陣健馬急馳的聲音轟然響起,迅如疾雷般由遠及近,馬蹄揚起漫天的塵土,如旋風般地捲入空中,讓人有霍然窒息之感。
塵煙落定,一匹菊花青馬馱着一個三十齣頭的中年漢子,踢踏嘶鳴着站立在路口,後面跟着一小隊騎兵,來人面容清瘦,身材修長,眉毛上挑帶有一股傲氣,正是吳佩孚。
“奉中路軍總指揮戒嚴令,此地無論是誰禁止通行,請長官示下!”吳佩孚有禮有節的問道。他認出曹錕,1901年,袁世凱收編了吳佩孚所在的武衛前軍,被分到天津陸軍警察隊――原北洋第三師的前身,擔任正目認識曹錕,只是今非昔日,如今吳佩孚已不是昔日的小兵頭,而是整個中路軍的軍紀執法隊隊長,多少團長在他身邊瑟瑟發抖。
曹錕看了一眼張福來示意上前,“我等是奉直隸總督袁大人之命,前來接防!這是我家大人,武衛四師一團團長曹大人!”
“對不住了,曹大人!”吳佩孚輕輕一抱拳,繼續道:“為了安全,需要你和你的部下配合,請按照執法隊的引導,至於你們是不是奉總督袁大人命令,這需要你到指揮部去跟我的長官說吧,我只能按照命令行事,請!”
“喔,這不是子玉嗎?”曹錕也認出吳佩孚來,這曹錕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販布生涯,學會一套喜歡吹拍,見風使舵的本領,平時交結很廣,雖說吳佩孚沒有多少地位,但還是有一些小名聲,有過那麼一面之識。“我景仰您已久!如滔滔江水.....今日際會,真是相見恨晚呀。”
“多謝抬愛!”吳佩孚眉毛一挑,看也不看驅馬前行。
要是剛出校園的時候,或許他會儘力巴結一下,他藏鋒掩行多年,夾着尾巴做人,希望出人頭地,年紀三十而立之年功名無成。可現在呢,吳佩孚身兼數職,唐志的參謀副官,軍紀大隊長,團部有權有名的副參謀長,位高權重,手握生殺大權,短短十幾日已經隱隱成為獨立團的第四號人物,甚至說是第三號人物也可以,這一切都是唐志所賜,在他眼裏除了唐志誰都不理,這是他的個性,是他的長處,同時也是另一個空間的悲劇之根。
曹錕討了個沒趣,但並沒有放棄,笑臉嘻嘻的旁敲側擊,試圖問出一些端倪,可換來的只是吳佩孚的驢臉更加長了,要不是團長再三吩咐,他會下令埋伏在左右的士兵拿下眼前這個沒皮沒臉的東西。
一路又經過兩道關卡,皆有戴着紅臂章的士兵站立把守着,左右則是草袋壘成的防禦工事,裏面各有四到五名士兵端着步槍伏在草袋上警戒着。
“大人,對不起啦,你只能帶着兩名衛兵前去,至於你的部下,只能待在這裏,聽候命令!”吳佩孚還是冷冰冰的。
“你個狗娘養的,太過分了,我們可是來換防的――”張福來忍受不住這種蔑視,破口大罵。
“狗屁!”吳佩孚沒有好言,示意一名士兵,道:“你給他宣讀一下中路軍的戒嚴令。”
有道是什麼人帶什麼兵,吳佩孚的執法隊跟他一個德行,士兵傲然上前大聲道:“奉中路軍總指揮武衛三師段師長、武衛八師唐師長戒嚴令:適逢戰時,關口重地,為防投毒,刺探軍情,發佈戰時戒嚴令:關內嚴禁滋事,有敢違抗,一次警告,二次槍斃,特殊情況當即執行,另,為保證戒嚴令執行,軍紀執法隊,見官高一級,此令!”
“哼,拿下!”吳佩孚斷然道,士兵呼啦啦的圍上來不由分說的就把張福來捆上。
張福來沒有防備被左右的引路的執法隊,不由分說的捆了個結實。“你敢?你――”一隻駁殼槍直接頂在他的腦門上,張福來的手下見長官被捆,剛要上前解圍,就看前方不遠的草堆被猛地掀開,一挺馬克沁重機槍露出猙獰的面孔,再聽左右一片槍栓拉動的聲音,黑壓壓的槍口從不同的地方伸出。
“別誤會,自己人,別誤會,放肆!”曹錕身旁的人扯了他一把,急忙擺手道:“好說,服從指揮部的命令,咱們到指揮部宣讀命令。”
吳佩孚看了一眼曹錕身邊的人,低着頭,一頂軍帽壓住眉梢,將面目遮掩的看不清楚,他疑惑的看看,眼珠一轉,沒有動聲色,道:“請!”說完當先騎馬就走。
曹錕只好帶着衛兵跟在後面。忽聽後面傳來一句,“等等!”
眾人愕然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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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手紅塵在這裏多幾句話:吳佩孚少年就考取縣裏的第一名,有“蓬萊秀才”稱號。後來參軍,不住租界,不和洋人獻媚,不好色,力圖統一中國,卻被小日本下了毒手。
昔日洛陽練兵,使得他擁有步、騎、炮、輜重、電訊、鐵道(鐵甲車)、航空等諸兵種合成的總數為一萬八千人的大軍,在裝備與兵力上,為直系各師之冠。雖遠避豫西,卻又讓北洋政府不得不仰其鼻息,北京政府大到國策小至人事安排,無不頻繁請教於他。成為北洋政府“群臣”頭上高懸的達摩克勒斯之劍。
1920年7月,第一次直皖戰爭爆發。吳佩孚一馬當先,率直軍主力大打閃電戰,只四天即擊潰比自己更為強大的皖軍,俘獲其前線司令官、早年保定學堂的老師曲同豐將軍,並差一點生擒昔日的段校長。
吳佩孚帶着嫡系部隊第三師南下,所向無敵,威震南北。其統帥的軍隊在湘浙一帶乃至大江南北備受老百姓歡迎,因為他治軍嚴明。
吳佩孚最終成為悲劇人物,表面看來,是部將馮玉祥害苦了他,馮於陣前的反戈一擊令吳猝不及防應聲落馬,隨之遭亂蹄踐踏以致終身亦未能復元;但更深一層原因,就是面前的曹錕連累了他,曹錕的賄選致使中國政壇更加紛亂,國內局勢更加動蕩,人神共憤,終使直系功敗垂成,吳佩孚的武力統一中國之夢也成為泡影。
他是中國舊式軍人的典型,也是中國最後一個舊式軍人!我不敢說他是偉大的政治家,最起碼他是一個傑出的軍事家。他的一生,是罪惡與光環同在,遺臭與流芳一身,反動與愛國並存的一生,是富有傳奇色彩而又極具爭議的一生。
寫手惋惜他,決定在平行空間裏,讓這個自謂岳武穆的吳佩孚,將原來的效忠對象改換主人,重現一代軍事家的風範,希望有同好者給予點評提醒,不勝感激!!
寫手賣個關子,打算再復活幾位‘悲劇’將軍,請同好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