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重生小小佃農女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五丫頭,你別怪為娘心狠……實則來的不該是你,不該是你啊!”
一膀大腰圓的村婦深深地凝視了眼花布襁褓中睡得正香甜的粉嫩小娃兒,伸手拿起旁邊的粟皮枕頭一把就悶住了那粉嫩小娃兒的頭!
一陣無法喘息的憋悶感迫使田朵不得不張大嘴瞪大眼睛,可即使將眼瞪到了最大,這個世界依舊是一片黑暗,她拚命開口求救,可發出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懂,她想用手撥開壓在她臉上的厚重東西,可她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緊緊束縛在一起根本動彈不得,而壓在她臉上的那東西就像座山似地既壓得她喘不過氣又挪不動分毫!
田朵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是鬼壓床?可她明明剛進明仁醫院打了麻醉藥做闌尾炎手術,又怎麼會得睡覺才會有地鬼壓床呢?難不成是哪個該死地無良醫生給她用錯葯了,錯把能令人窒息死亡的葯誤當麻醉藥給她用上了?
可若是那樣,縱使她胸口憋悶,睜開眼來也該能看到東西,可現在的她什麼也看不見,還有那重地像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東西,突地一個令人膽寒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里直冒泡……難不成是她進了一家黑醫院,那黑了心肝的惡醫要一把悶死她,再將她的心肝脾解剖出來賣錢?
“啊……不要……我才是個即將畢業的農大學生,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那黑了心肝的惡醫怎麼能這麼對我!”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緊接着就是“咚”地一聲,一重物落地的聲音!
.誰說地?黑暗過後就是黎明,這句話真是太太太……太太對了,姑奶奶大難不死,一定要將那黑了心肝地惡醫告上法庭!
田朵邊睜大雙眼貪婪地望着這異常明亮讓人留戀不已的世界,邊張大口拚命呼吸着清新的空氣!
可還沒等她順完氣,就聽到一婦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怕屁股上的土,然後氣急敗壞惡狠狠道,“孽障,我就不信,我悶不死你!”
下一秒,田朵再次被悶在黑暗中,不過這次她看清了,想悶死她的不是那黑了心肝穿着白大褂的無良醫生,而是一個身着粗布衣膀大腰圓的健碩婦人用枕頭悶住了她的頭!
“嗚哇……”地悶哼聲頓時充斥了整間屋子,田朵無助地大聲叫喊着,緊接着,身下就濡濕了一遍,她無恥地放水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大嚷了一聲,“你瘋了,她也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然後一把奪過了那婦人手上的枕頭!
“我懷胎十月,難道我不知道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用你來告訴我!”那婦人怒瞪向黑瘦男人,“這孽障不死,到時你們老田家無後,到了陰曹地府見了你們老田家的列祖列宗,你可別賴我!”
田朵哇哇大哭連帶着呼吸點新鮮的空氣,一個梳着雙丫髻的半大女孩將她抱在懷裏,一手抱着她,一手幫她捋着胸口順氣!
“雨兒,抱着你五妹去隔壁裏屋!”那男人黑着臉對那叫雨兒的小女孩道!
那叫雨兒的小女孩點頭嗯了聲,然後抱着田朵扭身進了裏屋!
田朵抽噎着乘那雨兒扭身的機會感激地望了眼那黑瘦的男人!
進得裏屋,田朵不敢大聲哭,只得一直抽噎着表示她的難受,希望那叫雨兒的小女孩能發現她的苦處。
沒想到雨兒像是她肚裏的蛔蟲似地,伸手探進她的襁褓里,“小妹不哭,大姐這就給你換身乾爽地!”說著她抱着田朵坐到土炕邊,扭頭對另一個小女孩講,“雪兒,將你旁邊的那個小褥子幫大姐拿來!”
“你沒長手還是沒長腳,憑什麼讓我給你拿!”田雪說完一扭身挑起門臉走向外屋!
“你……”田雨“你”了一聲,嘆了口氣,將田朵放到炕上,然後找來了乾的尿布和一條小舊褥子,並將小舊褥子坐在屁股底下,將尿布塞進棉襖內捂熱了才跟田朵換上!
田朵打心眼裏感謝這個女孩的細心,經此兩度差點被悶死地磨難,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做個小小的闌尾手術,就能將她從一個有着大好年華的農大畢業生變成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地白吃孽障,但她這個白吃白拉的事實就算她再不願意承認再不願意接受,她也只能無奈地認命接受現實。
雖然穿越小說沒少看,但她對此無悲無喜有得只是對這個未知世界地無奈!
沒過多一會兒,從外面又回來了一高一矮兩個小女孩,兩人手裏都抱着些從外面撿回來的木頭,她們將撿來的木頭往炕前灶台的洞眼裏塞了幾塊,然後大些的小女孩親昵地為矮些的小女孩拍打下落在身上的雪花。
田雨將田朵放在炕上並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將那大些女孩身上的雪花拍掉,並往灶洞裏的木頭上倒了點油燈里的油引燃了取暖!
姐妹三人圍着火爐烤了會手,然後那對小姐妹羨慕地說著誰家的孩子家裏大人給做了新衣,誰家在富人家當差的姐姐託人捎來了東西,誰家蒸了菜包,豆包,棗泥餡饅頭,年糕……
田雨聽了她們的話只是笑笑,然後低頭為田朵綉着劉海戲金蟾的紅色肚兜。
這一天是天夏王朝寶曆二十五年除夕,過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按理說過年應該是個很喜慶的節日,可在這個家裏絲毫沒有一點過年的氛圍!
田朵越聽那對小姐妹說吃地她的肚子就越餓,可她明白在這個家裏別人肯喂她口吃地讓她活下來,她就已經謝天謝地,至於什麼菜包,豆包,棗泥餡饅頭等等誘人的食物,她也只能學學古人來個畫餅充饑的份,與其那樣自個欺騙自己,還不如閉了眼睡覺來得實在,睡著了就不知道餓了,也許沒準睡一覺她又睡回了手術室那也保不準。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她能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小嬰兒的身體裏,沒準老天一打盹,她又穿回去了呢!
田朵就是抱着這樣的幻想漸漸地睡了過去,可等她再醒過來,看到身旁站着的依然是那個梳着雙丫髻的田雨,只不過她手裏端了碗冒着熱氣的湯水。
這個時候,田朵明白幻想畢竟是幻想,就像天上的明月般遙不可及!
田雨看她醒來,先是拆開她的襁褓看了看。
田朵趁此機會,趕忙沖她咧嘴笑了,然後劈開雙腿並蹬了蹬腿,以此來表示她想清空肚裏的存貨,就在這時,那個黑瘦男人走進了裏屋,“雨兒,餵了你五妹嗎?”
“爹,還沒呢,我說小妹睡了一大晌,想看看她尿了沒,誰曉得她醒來就沖我笑,還曉得劈腿蹬腿,我看她那架勢八成是要尿尿!”田雨柔笑着望了眼那黑瘦男人,然後雙手叉開田朵的小腿,嘴裏吹着噓噓哨。
田朵一臉黑線地別過臉去,不想看那個黑瘦男人,同時不管田雨怎麼吹噓噓哨,她就是放不出水來,儘管肚子裏憋的超難受,心裏也不停地自我麻痹,說自己只不過是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娃娃,即使讓這個黑瘦男人看了也沒啥,人家畢竟還頂着她爹的稱號,話雖這麼說,可不管她怎麼自我開解,心裏仍是過不了這道檻!
田雨看她那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爹,是不是你一進來嚇着五妹了,要不你先出去?”
黑瘦男人沖田朵微笑了下,對田雨道,“也好,雨兒你看你小妹喝不喝得了那山羊奶,若實在喝不了,我再勸勸你娘!”
田雨柔笑着點頭“嗯”了聲。
待那黑瘦男人一走,田朵“刷”地一聲就將肚裏的存貨放了出來。
存貨清空,田雨利索地將她包裹好,然後用湯匙將熱乎乎地山羊奶將她餵飽。
夜過子時,當雷鳴般地鞭炮聲接連劃過蒼穹時,田雨將連夜綉好地劉海戲金蟾的紅色肚兜穿在了田朵的身上,希望她無病無災,平安長大,將來呢能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至此,田朵以後的日子就是在吃喝拉撒睡中度過,與別的小孩不同的是,那個佔着她母親名分地壯碩婦人對她沒有盡過一天當母親的責任,更沒餵過她一口母乳,她是田雨和那個黑瘦男人一點點地用野山羊奶喂大。
漸漸地,田朵知道那個想要悶死她的壯碩婦人叫楊柳,是她如假包換的正宗娘親,那個黑瘦男人叫田壯是她的爹爹。
她家住的村莊叫田家屯,爹爹是個佃戶,家裏除了頂着大姐名號幹着確是娘親活計的田雨,還有個能說會道極善討好楊柳的二姐田雪,再有就是那一高一矮的小姐妹,高地是三姐田春,矮地是四姐田花,她呢行五排老么,等她過了滿月,田壯正式給她起了個名字叫田朵,所幸和她生前的名字一樣,簡單順口好記!
她不會走的時候,田雨用布袋背着她去地里幹活,上山采野菜,從地里回來還要熬夜做女紅換些日常用品,偶爾會背着楊柳偷偷給她換塊酥油餅回來給她吃。
爹爹田壯在沒有楊柳在場的時候,常常也會抱着她逗她玩,偶爾從地主家得來地好吃好玩的東西也會偷偷藏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