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開口賒賬
莫錦清一妥協，李香菊立刻綻放了笑顏，走路也顯得輕快了許多，嘆道：“咱們家老老實實的種了一輩子地，經營那不起眼的小酒館，總算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莫錦清感嘆：“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嗎？非要大富大貴才開心？”
李香菊嗔道：“這是什麼話，誰不想過富貴日子啊，大嫂也是為你着想，你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一筆好的嫁妝，怎麼能找到好的夫婿，即使是梁柏謙吶，他沒意見他們家裏也是有的，不能委屈着你讓你被人說閑話啊，是吧？咱家有錢了，自然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莫錦清心裏翻了個白眼，如果這些話是一開始她回到家后李香菊就這麼說，或許她還會感動一下。
慢慢悠悠地回到小酒館，看到慘淡的人氣，隨地可見的活動優惠劵，莫錦清手癢了好幾次，搞臭陸記的機會就在眼前，卻是屬於不正當競爭，何況，她也沒有把握把陸記弄跨，自己家的生意就能好起來。
莫之山一見她便唉聲嘆氣，“搞什麼活動，好些老顧客還以為咱們要漲價了，都不敢進來了，偷雞不成倒蝕把米，這些勞什子的玩意，也不知道從哪裏學回來的。”
莫錦清聽着父親在一邊謾罵，也不想回嘴，這件事她想得太過簡單，確實是失敗了。
“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就做生意，非要走捷徑，學會了不正經經營那一套，肯定是那些奸商教的，就知道那種人不值得依靠。”
這話莫錦清聽懂了，莫之山在指桑罵槐的說梁柏謙，他以為搞活動這些手法都是梁柏謙教的，也是，她一個小女子，大門沒出過幾步的，忽然對生意侃侃而談，不是別人教的才怪。
劉孝蘭忽然一句：“別說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不如想想把老顧客怎麼拉回來吧！”
“還怎麼拉，人家現在看到我都掉頭走啊，以為我們家中邪了，女兒好好的沒了，侄女吧，還是個裝神弄鬼的瘋子！”
“爹，你怎麼這麼說妹妹？”莫錦華髮聲了。
莫之山一下來勁了，“不這麼說怎麼說，這不是她造成的嗎？好好嫁人不就是了嗎，非要弄些勞什子事情出來，我們莫家的人，現在門都不敢出了，沒臉出了。”
李香菊審時度勢，道：“爹，錦清也是希望家裏好的嘛，外面的風言風語不理也就是了，剛剛我們出去也還好啊，沒人指指點點。”
“人家要指點，會當面指着你的鼻子嗎？背後嚼舌根的人，多得很。”
“爹，妹妹的建議，我們是一致認為對的才去做，你也同意了，現在沒有效果，也不能怪妹妹一個人。”莫錦華道。
“是啊，相公說得對，有相公兢兢業業的照顧着小酒館，生意會好的。”李香菊附和道。
莫之山恨一眼莫錦清，大嘆一聲氣，失望的甩甩手，擺出一副不管的姿勢，回了房。
李香菊對莫錦清安慰道：“錦清，別怪爹，小酒館是他一手經營起來的，不甘心罷了。”
莫錦清淡笑着搖搖頭，“我怎麼會怪爹呢？是我自己的錯。”
“妹妹，哥是支持你的，哥覺得你方法很好，是那些人不識貨。”
莫錦清輕聲道：“謝謝哥。”
劉孝蘭也嘆氣：“嫁了人就什麼麻煩也沒了，呆在這個家裏，日子好過嗎？”
李香菊唉了一聲，“娘，錦清也是為咱們家好，怪，也只能怪咱家沒啥運氣，會好的。”
莫錦清心裏苦笑，她的處境，竟然要靠着李香菊來假惺惺的勸解，這是要把她推上不得不去跟梁柏謙開口的境地。
“然兒。”
門口傳來梁柏謙的聲音。
李香菊立刻臉上掛着隱隱的笑意，“喲，梁公子來了，相公啊，我要進去休息了，你扶我吧。”
莫錦華有些怪異的哎了一聲，攙扶着李香菊往內房走。
劉孝蘭似乎看出了些端倪，沒說什麼徑直往裏走，似乎也默認了梁柏謙的存在，雖然有些不滿，可莫錦清現在的情況，還有梁柏謙這樣的人已經算不錯了。
“莫伯母似乎有些不願意看到我啊！”梁柏謙表情僵硬道。
“沒，娘在煩別的事，如果不願意，早就對你冷言冷語了。”
梁柏謙放寬了些心，“生意還是不好？要不就像我說的，去把陸記揭了吧？”
莫錦清為難道：“這種手段太卑劣了，損人不利已。”
梁柏謙抿嘴，“你還是這麼善良，做生意，有些手段是不可避免的，不然我爹的珠寶店，也起不來。”
莫錦清一聽到珠寶店心就顫抖了一下，李香菊的請求對她而言，實在太難以啟齒，她從不曾開口要人幫過忙，尤其是梁柏謙這樣的身份，會覺得欠了他，以後別的事就很難拒絕了。
“我知道，但是不能保證我們酒館生意能好起來，我就不會做。”
梁柏謙點點頭，“確實，畢竟飯館這麼多，要一下把顧客拉過來，是不容易，要不，你也用米殼吧？他是靠這個拉來那麼多的顧客，你也可以的。”
莫錦清皺起眉頭：“這不是無良嗎？我最鄙視這樣的行為，現在卻要我也這麼做，豈不是成為了我自己討厭的那一種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
莫錦清為難的看一眼梁柏謙，心裏建設了好久才說：“柏謙，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梁柏謙興奮道：“你說，只要是我能幫到你的，什麼我都願意做。”
“沒那麼嚴重，就是我哥，他想自己做點小生意，幫補家裏，但是，但是沒什麼本錢……”
“我可以借給他，要多少？”梁柏謙搶先道。
莫錦清搖搖頭，“他不是想問你借錢，他的意思，是也想學你一樣，做珠寶生意，開一家珠寶店。”
“哦，是想問我的經驗嗎？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我爹在經營，我按着他的路子走就行，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
莫錦清嗯了聲，“柏謙，你現在對你家的生意，有決定權嗎？”
梁柏謙不解的問：“怎麼這麼問？爹給了我幾家店鋪，讓我管理，其他的，我也不想管。”
“我大哥的意思，是想……跟你拿些貨，你知道，珠寶這行的生意，需要熟人去帶，他現在是門外漢，什麼都不懂，所以……”莫錦清說的小心翼翼，時刻觀察着梁柏謙的表情變化。
“沒問題，進貨的時候我把他那筆算上，絕不會多收他的錢，如果想知道一些經營的方法，他可以到我店裏去詢問，小事而已。”梁柏謙欣然應允。
莫錦清卻更加緊張了，簡直抬不起頭來，“謝謝你，不過，剛才我也說了，他沒什麼本錢，他想……”
“怎麼？”梁柏謙好奇地問。
莫錦清深呼吸一口氣，眼睛一閉，道：“他想先賒着，等賺了錢，再把進貨錢給你。”
氣氛一下沉默了，莫錦清知道這個要求太過分，立馬道：“你可以不答應的，我也覺得不妥，可是我沒辦法，但是你不答應，我不會怪你的。”
梁柏謙沉默了半天，忽然笑起來，“你這麼為難的樣子，就是為了這句話嗎？”
莫錦清有種有苦難言的感覺，“這種條件，誰也不會答應，連我都不會。”
梁柏謙輕輕地握上她的手，溫柔道：“錦清，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扭捏了，以前，你對我都是頤指氣使，有什麼就說什麼，我早就說過，我一定會娶你過門，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
莫錦清感觸的垂下了眼帘，低聲道：“不一樣，如果是我的事，我當然好意思跟你說，可是我哥的事……”
“你哥就是我哥，難道我還怕他不把錢給我么？我信得過他。”
“你這是答應了？”莫錦清問道。
梁柏謙嗯的點點頭，將她沒拒絕的手抓的緊緊地，“以後大家是一家人，有困難開口跟我說就是，我不喜歡看到你眉頭緊蹙的模樣。”
莫錦清轉眼一想，道：“柏謙，以後是以後的事，我們不能占你的便宜，這樣吧，你的珠寶就當是我跟你借來的，錢的事，你找我就是，如果我哥不還，我也會想辦法還給你。”
“你這又是何苦呢？”梁柏謙有些不高興道。
莫錦清堅決的說：“就這麼定了，就當我是擔保人吧，是我出面找你的，我哥要賴賬的話，當然也由我負責，總之，我會負責任。”
梁柏謙嘖嘖的嘆氣，“我又不是外人。”
“我不習慣欠人人情，而且這是你爹的家業，不能讓你爹怪責於你呀。”
梁柏謙輕聲說：“如果他知道是自己未來的媳婦要，肯定也沒有意見的。”
莫錦清苦笑：“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不許說這樣的話，我們的山盟海誓，難道都是假的嗎？現在我正準備科考，只要我高中，就立即來向你提親，誰也無法阻止我。”
……
“請問……”
莫錦清一驚，這熟悉的聲音，她猛地抬頭，下意識的一下縮回被梁柏謙抓着的手，目瞪口呆的瞪着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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