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光明

64光明

“對不起,我沒能遵守約定,想履行保護某個人的使命,我抱着這種想法當了警察,但是槙島的存在改變了一切,他今後會繼續殺人吧,而法律卻制裁不了他,只要我還是警察,就動不了那個男人,通過這次的事件我懂了,靠法律保護不了人,那麼便不得不走出法律,常守珠,你的人生很正確,沒有錯,即使我背叛你,也不要迷失,我充其量是自作主張,為了堅持自己的想法,才選擇了和你不同的路,我懂這麼做不對,但是肯定只有走上錯誤的道路,才可以跟過去的自己算清帳,不求你原諒我,下次見面的時候恐怕你會處在制裁我的立場,到時候請履行職責,不必留情。不可以背棄信念。雖然時間很短,很幸運可以在你手下工作,謝謝。”

如果是以前的她,大概會哭的很傷心吧,常守朱想,她鬆開手指頭,任那封信被風捲走。

她曾經的憧憬的目標,就和這張紙一樣自由了。

她想她應該高興才對,這個地方束縛了他的人生,也束縛了很多人的人生,這一刻,她才真的懂了那個男人。在沒有憧憬的時候,他們站在了同樣的高度,俯視着同樣的深淵。

每個人都會成長,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必須面對的人生,她不恨狡嚙慎也,也不恨灰,誰也沒有權利去干涉別人的生存方式,尤其是這個畸形的社會。

“如果我阻止狡嚙桑殺了槙島,你們會放過他嗎?”

手裏的domonater發出幽幽的藍光:“我們可以考慮。”

常守朱冷笑道:“我需要肯定的答案,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畢竟除了我,你們可是很難再找一個像我這樣的完全效忠於你們的傻子了。”

“好。只要將槙島聖護安全交給我們,就放棄對狡嚙慎也採取抹殺方式。”

“一言為定。”

從警視廳逃出來之後,狡嚙慎也直接去了他曾經的老師雜賀那裏,再過五天首都圈內的保安網絡就會全面恢復,對那個男人而言,這段時間是他綻放最後一束煙花的倒計時,但是具體他要做什麼,狡嚙慎也卻完全猜不出來,預測處處碰壁之後,他決定從雜賀這裏得到一點幫助,畢竟,雜賀曾經也算是槙島聖護的“老師”。

在經過一系類的假設和推測之後,桌子對面的男人遞給他一杯剛泡好的花茶,隨口問道:“你覺得槙島聖護是個什麼樣的人?”

狡嚙慎也想了想,答道:“可以說是巫女系統誕生以來最窮凶極惡的罪犯,他是個手段極高的頭腦型罪犯,恐怕**也很強健,並擁有非凡的領導氣質,很少親自出手,只靠對他人的精神支配和影響,是個就好像是在指揮音樂一般、連續犯案的男人。”

“那你覺得自己和他相似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狡嚙慎也陷入了沉思,含在嘴角的煙快速燃燒着,煙霧遮擋了他的表情,過了半響他才道:“有可以理解的點,我不知道槙島的過去,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的人生有過重大的轉折點,察覺到自己是特殊體制的瞬間,可以自由控制pp的體制,也有人把它當做特權吧,但是槙島不是,他感覺到的…恐怕是疏遠感。這個社會上巫女系統看不到自己,某種意義上等於不被算作人類。”

雜賀贊同般的點了點頭:“得不到同伴接受的小孩子,原來如此,說不定這種心情就是他的原點吧。”

“都是猜測,真相只有他本人才知道。我現在擔心的是,下一步他會做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出其不意,而且讓人冷不勝防。”

———————

“下一步你想做什麼?”灰枕在槙島聖護膝蓋上問。

槙島的一隻手的手指從他髮絲間穿過,另一隻手掀開了他臉上的眼罩,頭頂的光亮讓灰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細長的視線里看到對方好看的唇線微微翹着:“你知道這個國家的飯桌上,99%的食物是由什麼做成的嗎?”

灰睜開眼睛:“是什麼?”

“高燕麥,就是轉基因小麥,擁有引以為傲的究極收穫率,只依存這一樣東西,失去了多樣性的大量‘單一品種’,這是這個國家的缺陷,只要找到這一個缺陷就有可能全盤皆輸……”

灰嗯了一聲,示意槙島繼續說下去。

“人口急劇減少和巫女系統的完成,導致人口向都市集中化問題一發不可收拾,但是雖然人可以移動,土地卻不能,農業上的第一產業被迫完全自動化,自動系統帶來的機械化作業,轉基因改良的高燕麥,依靠良性病毒的疾病對策,這樣通過完全無人化農耕系統的完成,在這個國家裏,農業的職業徹底消失。

現在北方大6是零人口的巨型穀倉生產基地,假如農作物的健康管理上出現什麼問題,疾病將讓單一品種高燕麥蒙受毀滅性打擊,自給自足體制一旦崩潰,日本便不得不再次進口糧食,過去拒絕與他國往來的事情也不得不緊急重新擺上枱面。

糧食缺乏導致日本全民犯罪係數上升,開放食品進口的話……便不得不降低邊警備力度,難民也會流入進來,這樣的話測定犯罪係數本身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健康管理?你是說你想將本來為了保護小麥的病毒重組變成殺死小麥的病毒嗎……”撫摸着對方那雙因為“惡作劇”而熠熠生輝的金色眸子,在槙島聖護抬手握住他亂動的手時,灰突然抱住了他的脖子,將對方微微拉下之後雙唇應了上去,微微觸碰之後曖昧的摩擦起來,“怎麼辦……我對小聖越來越迷戀了,這可真是不妙啊。”

槙島抬起來的手自然而然的改成了環抱住灰的腰,沒有動,直到那條靈活的小舌頭鑽進他的嘴裏做完亂準備瀟洒的離開的時候槙島突然咬住了對方的下嘴唇,牙尖用力,並嘗到了血腥味。

雙手收緊,完全掌控了主導權之後,槙島聖護離開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將目標移向了對方的頸脖處,他托着少年的後背,讓他的身體毫無縫隙的貼緊了自己的胸膛,親吻的同時,享受般的聽着緊靠自己的軀體傳來的心跳聲。

灰仰着頭,看着天花板,手指狀似無意的玩弄着男人漂亮的白髮,它們在昏暗的房間裏,踱了一層銀,和他的髮絲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這個場景與他腦海里那些模糊的記憶交織起來,最後一點點清晰的展現在他眼前,熟悉到讓血液都為此而沸騰起來……他突然用力,扯了一下手裏的頭髮。

槙島聖護吃痛抬起頭來,交換了位置將灰壓在了沙發上,灰身上的襯衣早在剛才的親吻中就被退去,鎖骨以下的地方都是男人留下的新鮮痕迹。

灰怔怔的望着頭頂的逆光的男人,伸出手撫摸他視線中那張模糊的臉,手指被對方張嘴含住,濕滑的舌頭沿着手指一直舔下來。

“為什麼要背叛我……爸爸……”

白髮的男人身軀僵硬在原地,那雙被欲—望澆灌的格外清晰明亮的金色眼睛在一瞬間黯淡下去,繼而轉化成一股濃郁的化不開的悲傷。

槙島聖護俯下—身,低沉的有些沙啞的聲音自喉間溢出來:“大概是因為愛的太深了,卻又求不得。”

說完這句話后,男人閉上眼睛沉默了半刻,再次睜開來的時候,那雙金色的眸子已經從暗淡深處衝破出來,帶着燃燒一切的熱度,幾乎把人灼傷。

灰卻猛然間回過神來,並再一次將措手不及的男人壓在了身下,槙島沒有動,灰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他粗—魯的解開男人的浴袍,掀開自己已經鬆散的衣服,對着對方已經抬頭的欲—望坐了下去。

“唔……”兩人同時發出悶哼聲。

槙島深吸一口氣,好像被弄的有點措手不及,那個地方太緊,一下子被擠進去的碩—大並不好受,他試圖安撫一□上這隻着急的小貓,對方摟着他的脖子不放,甚至還得寸進尺的動了起來。

緩緩抬起身子,再次坐下去將對方ying—挺的事物全部吞進去,灰抬起男人的下巴,滿意的看着那張一向禁—欲般冷靜支持的、近乎聖潔的臉被yu望骯髒的顏色覆蓋,嘴裏發齣戲謔的輕笑:“舒服嗎?”

不同於亞洲人的白皙膚色染上薄紅,曖、昧的燈光下更加艷、麗起來,槙島聖護凝視着眼前那雙即便痛苦也高傲着逞強的眼睛,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來,他雙手扶住少年的腰,想將他抬起來,卻被出聲阻止:“弄疼我吧,那樣的話,說不定我會記住你。”

那挑釁的聲音聽在槙島耳朵里婉轉低沉,有種淡淡的不屑以及嘲諷般的認真,被欲—望染成惑人色澤的臉上,一雙眼睛卻毫無感情的望着他,槙島放在少年腰上的手並沒有鬆開,繼續將對方的身體抬了起來,直到看見那雙冷漠的眼睛跟着身體顫抖起來,他才開口道:“會成為回憶的東西,還是讓它美好一點吧。”

【——】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抱緊彼此就好了,在深刻的明白得不到的時候卻越發的渴望起來,就好比做了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夢境,雖然美好卻清醒的知道,他只是一個夢。

槙島聖護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夢境中那個覺得幸福的自己依舊會覺得悲傷很痛苦了,在自以為是得到全部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從來什麼也沒得到。

……

灰推開身上昏迷的男人,從床上爬了起來,對方臉上還帶着被電暈之前的震驚表情。等他站起來時,眼底的情—欲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就連雙腿間流出來的乳—白色液體似乎也只是錯覺。

他將槙島雙手拷在床架上,拿了他的外套,在昏迷的男人耳邊說了句晚安便離開了。

外面艷陽高照,藍天白雲,去往基地的路上空無一人,遠處的山峰層層疊疊,金色的麥子在陽光下被清風吹起潮水般的波浪。灰將車停在門外,用“借”來的眼睛打開了門,偌大的工廠里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機器運轉的規律聲音。

他進入控制室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那些規律的讓人忽視的機械音卻突然停了下來,四周寂靜的連心跳聲都聽得見,等他眼睛適應黑暗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腳步聲。

“出來。”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黑暗中響起,直指他所在的方位。

“都跟到這裏了,別這麼冷淡嘛~”

狡嚙慎也全神戒備,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直到白髮的青年完全從黑暗中走出來,他在看到對方全貌的一瞬間按下了扳機,也就在一剎那,一把鋒利的匕首飛過來撞飛了他的手槍,躲過子彈的白髮男人身形很快逼近,狡嚙慎也疊起雙臂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他趁着後退的機會準備撿起的手槍卻被早一步發現他意圖的男人踢走,對方笑望着他:“打架的話,還是用拳頭決勝負更過癮吧。”

狡嚙慎也眉頭一凜,毫不留情的回擊了過去,兩人的單打獨鬥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人從中打斷。

半路殺出來的短髮女子跑近,眼角掃了一眼狡嚙慎也,沖一旁白髮的男人道:“槙島聖護,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做無畏的反抗,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那可不一定。”

微笑着的男人突然將手裏的飛刀扔向了常守朱,在狡嚙慎也去救常守朱的時候朝着大門跑了,宜野座和征路智已想要擋住他的去路,可惜手槍發揮不了作用,對方的速度更是快到驚人,側身從他身邊閃過的時候居然還能靈敏的推他一把,宜野座重心不穩,腳步一劃,失重的感覺立刻襲上頭頂,等他從變故中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吊在了半空,上方的征路智已拚命的拉住他,身體幾乎探出大半個身子。

男人的身體幾乎隨時都會掉下來,宜野座眼底的冷靜已經消失全無,他衝著頭頂上方的男人喊道:“放手!”下面是複雜的機械部件,兩個人掉下去輕者重傷,重則死亡。

征路智已嘲諷的笑了笑,滿眼的苦澀:“哪有放着自己的兒子去死的父親啊,作為一個父親我已經很不夠格,自責已經夠了,痛苦就算了吧。”

“你……”宜野座被噎的說不話來,這時候一隻手隨着他父親一起抓住了他的手臂,是追擊槙島聖護折回來的狡嚙慎也。

灰爬上停在外面的車,開向了麥田中那唯一的一條路。逃出來的時候,肩膀上被狡嚙慎也打了一槍,血流不止。他還無暇顧及,車就被人爆胎了,失控的貨車一個急轉,然後翻倒在了麥田裏,金色的麥子被滑出去的貨車壓出了一大塊空地。

一直趴在車后的常守朱被甩了出去,趴在麥田裏,渾身上下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她看着男人從車下面爬出來,並不比她好,身上都是血,她想舉起槍,可惜連神經末梢都無法動彈。

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做,轉身走掉了。拖着殘破的身軀,在她驚訝的目光中,狼狽的走遠。最後看她的一眼,讓常守朱無比不安,可是她卻不明白這份不安從何而來。

狡嚙慎也追過來將她抱迴路邊,放下她時,常守朱緊抓着了男人的手臂:“不要殺他。”

男人沒做聲,將她手裏的槍拿出來,也轉身進了那片麥田。

地上的血跡撒了一路,狡嚙慎也沿着血跡走,直到看到那個跪在山坡上的男人。對方背對着他,仰頭看着天空。

太陽快要落山了,藍天被橘紅色的替換掉,萬里蒼穹都是那過分艷麗和溫暖的顏色,風吹麥浪,湧起金色的海洋,世界在那一剎那溫暖的不可思議。

他張開雙臂,貪戀的感受着那些從他臉頰上掠過的溫暖的風。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個普通人會是什麼樣子呢,在父母的關愛下慢慢成長,然後和所有的孩子一樣去上幼兒園,小學,中學……直到大學,有過青春的叛逆期,會闖禍,會有人原諒我,會迷茫,會有人開導我……牽過女孩子的手,認真的談過戀愛,會和相愛的人結婚,會有自己的孩子,有一份普通的卻能養家餬口的工作,可愛的孩子,體貼的妻子,遲暮的父母……那樣的人生,一定很不錯吧。”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風聲里響起,聽起來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狡嚙慎也唯一能聽清的,只有最後男人嘴裏嘲弄冷漠的笑聲。

“事到如今,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你的本質決定了你不可能擁有那些,你是個失敗者,並且沒有回頭路。”

“呵呵~說的也是,我不過開個玩笑罷了~”男人垂下頭來,目光平靜的穿過山脈,“如果死在你的手上,也不失為一個滿意的結局。”

“嘭——”

槍聲響起。

白髮的男人像墜地的風箏,緩緩落地。

太陽終於墮落在群山之中,這個世界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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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不能改變

只要找到那雙眼睛

就能看到不為所知的國度

只是想要守護你

僅此一個願望

在這個漆黑的世界裏

直到充滿光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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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愛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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