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紅涯和花嫤決定兵分兩路。

紅涯先自己混出城去，到達祭月最可能去的地方東尋國，然後花嫤留下來等着和璃姬一起出去，因為並不知道璃姬的毒會不會再發，她留下來也多個幫手。

今夜。

紅涯在外面獨自練劍。

說是練劍，也就練了一會，正為怎麼出城犯愁呢。

但是這點小事怎麼能難倒逃學多次逃課n次的紅涯呢，既然不能用工具，那麼找夥計幫忙不就好了嘛。

雖然她認識的人不多，但是認識的卻是很有用的。

“雲少！”紅涯顧在這是皇宮，只是輕輕推開了門。

“嗯？”那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又是那個清瘦的身影，瀟洒的眼神。

“有沒有什麼辦法到東尋國去？我是說，帶上我一起。”她開門見山。

“打探敵國情報，不惜冒險入他國……這倒是一個好理由。”他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

“明早啟程。”“你要幹嘛去？”“還記得今天中秋大宴上的那個尖叫的女生嗎？祭月，我要找到她。別再問其他的了，你知道的太多了！”她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

雲少無奈地乾笑兩聲，然後起身。“我去告訴皇上一聲。”他不必稱一個不是自己生父的人為父皇，就算不是這個靈魂是生父而已。

紅涯盯着他的背影爽快地笑了，又舉起劍，風一般衝出去，在月下瀟瀟舞劍。

隔日一早。

紅涯還未準備走，襲月在後院練劍，曦月在屋裏照顧璃姬休息，追月這傢伙不知道又跑去哪裏玩了。

而紅涯和花嫤在守着大門，只記得曦月進去前對她們說，這個時候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可就是有人偏來找死。

大門動了動，一個人影閃了進來，花嫤警覺地眯起眼睛，隨後便震驚了。

“噢噢，來者不善啊。這不是那天在飄香樓和你吵架的那個男生嗎？”紅涯黑線，又有些無奈地乾笑了兩聲。

“讓我進去。”他一改那天的不馴，一臉嚴肅。

“紅涯，璃姬進去前說過什麼？”坐在台階上的花嫤笑着起身。

“哈哈，”紅涯也起來伸了個懶腰，右手摸上星光琉璃劍，“她說，如果來了些什麼貓貓狗狗的，統統打回去。”

當然璃姬並沒有說，不過紅涯何嘗不知道花嫤的用意，不過是借璃姬的口下逐客令罷了。

話音剛落，一排黑色的梅花鏢雙雙飛去，這男人也不是好惹的，一揮手一把軟劍在手，利用內力躲開了花嫤的暗器，剛想大聲說“放肆”，不了還沒等他緩過氣來，四面八方的銀針夾飛鏢像閃電夾暴雨一樣閃過來，他抵不過這狂風暴雨般的暗器，只能連連後退。

看來她們這是不打算傷自己，只是想把自己打出門去罷了。

不過這速度和頻率也太快了，他根本沒有還擊的時間。

好不容易看見花嫤的手頓了頓，剛想逆襲，一股劍氣破空而來。

定神一看，花嫤剛剛停下，身後的紅涯馬上舉劍接替她，有一個花嫤的狠毒也就算了，他發現這個紅涯也不是省油的。

花招多得很！好像玩似的，速度極快，招招致命，他不得不躲，劍法讓人看不出規律，不過這是因為他身在局中，在花嫤看來，紅涯的劍法就像一朵致命的晶蘭花。

紅涯哈哈大笑，剛轉了轉劍法，花嫤馬上接替上來，一陣鋪天蓋地的暗器過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門外，“砰”的一聲，早就準備好在一邊的紅涯大笑一聲狠狠甩上了大門，空氣中還聽得見花嫤的一聲“慢走不送，下次再來，下次再打啊。”

門外的人黑線，聽着紅涯鎖門的聲音無奈離去。

晌午。

“皇上要我們小心行事，要隱秘。”

“偽裝是我的強項。”紅涯漫不經心，她換了一身打扮，雲少也換了一身放蕩公子哥的形象。

紅涯一身紅衣，雙眼中閃着不熄的火焰。

“愣着幹什麼，上路啊！”紅涯首先掀開了車簾。雲少呵呵兩聲，搖搖頭跟上了。

屋內。

璃姬剛醒。

“剛才來了個人，用一把劍裝飾用的，根本打不過我和紅涯。話說那個人到底是誰啊？”花嫤瞟了她一眼。

曦月聽到暗叫不好，微微提醒花嫤。

花嫤把璃姬漸漸陰沉的臉色收在眼底，也不再過問。“十日之後，就啟程去東尋國去。”璃姬低語，坐在桌子邊開始用膳。

花嫤陷入沉思。

一路上倒是很順利，紅涯和雲少種種偽裝，總算是順利通過了各種城門，抵達東尋國。

剛入城門就在客棧休息下來，花嫤告訴過她一切低調行事，最好不要引起東尋國君王的注意，不要祭月將更加難找。

那天帶走她的那個黑衣人貌似武功很高，她難不成要從一些江湖有名的門派開始搜起？

仔細想想貌似很好玩，紅涯拿出那天被釘在牆上的那件黑衣，仔細地打量。

嗯，質量不錯，很柔滑，但是似乎沾過很多血，有一股濃厚的血腥之氣。“紅涯？”門敲了敲，隨即打開來，雲少走了進來。“你盯着那衣服做什麼？”“拿着，”紅涯丟給他，“你認得這是什麼暗門的衣服么？”

雲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始翻轉着手中的衣服。“暗雪門？”雲少露出驚訝的神情，“你還和他們有關係？他們可是心狠手辣殺人不見血的……噢，你們倒是很像。”他打趣道。

暗雪門？紅涯的眉毛飛速挑了一下。“嗯，沒什麼，就是有些交集而已。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紅涯收拾了黑衣，沒等雲少回答便飛身離去。

大街。

暗雪門？街上這些尋常百姓知道這個幫派嗎？紅涯納悶。

“啊煩死了。”紅涯納悶地踢着路邊的小石子。

猛然間，一陣輕微的打鬥的聲音傳來，更嚴重的是，有一股濃重的殺氣。紅涯立即敏銳地散發氣場開始感應，要是有什麼群毆圍攻的，湊湊熱鬧也不錯。

剛剛散開來，一股熱浪馬上反彈回來，紅涯立馬隨着來處奔去。

越走越遠，直至一處隱秘而龐大的密林裏面。

紅涯皺眉，她記得自己的氣場沒有花嫤的協助融合下是不可能散發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的啊，怎麼回事？

容不得多想，眼前出現了兩個飛快身影的人，又是黑衣！

哎哎哎哎，這黑衣怎麼那麼眼熟？

猛地反應過來剎住腳，揚起一陣長長的灰塵后，紅涯終於順利介入她們之間。

不用看臉，看着身板，眼睛和劍法，就知道是女子。

其中一個退到一邊，冷笑着道：“沒想到你還叫了幫手！”“滾開，這不管你的事。”身旁的女子開口，聲音熟悉得很。

正當紅涯想着是誰時，冷笑的女子已經拔劍飛來。

小樣！紅涯也冷笑一聲，嗖地拔劍襲去。

嗯，她的套路都是循規蹈矩的，那紅涯就來個出其不意。

剛剛一踮腳轉身，便一個側身掠過她的劍，僅僅差那麼幾厘米的距離時，紅涯猛地一轉身，劍鋒一轉，借住自己跳躍的衝擊力，將劍狠狠甩向那個背影。

一聲結實的聲音，身影緩緩從空中落下，那雙冷然的眼睛不再有神采。

一邊的女子一直看着紅涯戰鬥，最後她一把揭下了面紗，露出了一張紅涯熟悉的臉。

祭月！

紅涯震驚之中。

祭月根本不是所謂的病秧子，不是坐在輪椅上的廢柴！

但是祭月從來沒有見過紅涯。她笑着向她說道：“姑娘好身手！我剛剛被她軍追殺，本來體力不支，多謝姑娘相救！若以後有事，來我暗雪門，門主我定抱今日之恩！”

暗雪門門主！？

紅涯一時半會還沒存下那麼多信息，她腦容量不如花嫤大，只能愣愣地說好好好，怔怔地看着她離去。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如果現在有手機，她一定馬上打給花嫤告訴她這個無語的消息。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暗雪門。

七日後，鳳雛國。

“璃姬，宮中閑雜人多嘴，你也不能告訴太醫你的盅毒，我已經把所有能剋制你毒發的藥草找來了，事不宜遲，我要去找紅涯，祭月和你的毒有關。”花嫤放下幾包東西。

“噢？僅僅是因為我的毒嗎？還是因為在東尋國的那個人？”璃姬似笑非笑。

“你想歪了。”花嫤白了璃姬一眼。

“我等不了你向皇上請示回國，馬上就要走。我感覺紅涯那邊發現大事了，似乎和祭月有關，並且她打算做傻事。”花嫤嘆了口氣，這個傢伙，真是沒有她管着她就想去尋死了。

“那你就走吧。有曦月和襲月在，沒有大礙。你知道怎麼去東尋國嗎？”璃姬抿茶。

“……”她還真認不得這偌大的天地的條條大路。

“給你找個引路人吧。”璃姬笑笑，“你不介意是個小孩嗎？”

花嫤動作猛地一頓，“不會是……”

璃姬呵呵地勾起一抹充滿西域風情的笑，高聲喚道——

“追月！”

不遠處，聞聲蹦跳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花嫤扶額，這個七歲的小女孩，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讓璃姬如此信任？

東尋邊境。

紅涯飛回客棧和雲少打了個招呼便又立馬轉身離去，繼續深入那片密林，追隨祭月的足跡。

不過現在她的路被攔截了。

紅涯環手抱胸，眯着眼不屑且危險地盯着眼前這個小不點。

竟然是一隻半大的貓。體態妖嬈，深紫色的皮毛全身閃耀着，雙眼透出危險與野性，端莊而立，輕輕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喂，小不點，也許那邊是你的地盤，但是我只是路過打醬油的，你怕什麼啊？我又不會用爪子偷取你的老鼠。”紅涯輕蔑地抬起腳，剛想邁前一步，那隻母貓便發出憤怒的低吼，全身拱起，毛髮豎起，不斷地徘徊，爪子也閃閃發亮。

紅涯的動作頓了頓，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她突然想起了貓爪熱，萬一那爪子上有病菌怎麼辦？現在的醫學技術可沒有二十一世紀強啊。說白了，就是她還不想死。

“你叫香薇雲？”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一種命運的牽絆，這個名字脫口而出。她自己都覺得好笑，自己竟然和一隻貓講話。

但是她竟然微微昂頭，算是回應。

“你聽得懂我說話？！”紅涯震驚地上前，抱起她。

香薇雲轉了一圈，在她懷裏舒服地躺下，喵了一聲。

“好吧，你和我那麼投緣，我就勉強收留你咯。”紅涯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笑嘻嘻地往前走去。

香薇雲也不阻攔，似乎默許了她進入自己的領地。

“喂，你知道暗雪門怎麼走嗎？”紅涯低語。

香薇雲伸了個懶腰，竄下來，往密林深處奔去。

“喂喂喂，等等我啊！”紅涯立馬跟上。想不到這隻母貓速度挺快的，紅涯要飛奔才跟得上，這隻貓，不是普通的貓吧？

越往深處去叢林越複雜，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小影子一個剎住腳，紅涯差點踩扁她。

“這裏是暗雪門？嘛玩意，什麼都沒有！”紅涯看着眼前一片又一片無盡的樹林抱怨道。

“喵——”香薇雲似乎為紅涯打斷自己而不滿，她舔了舔爪子，後腿猛地一蹬，高高躍起，往紅涯撲去。

我的天，這隻貓是想把她引來這裏殺人滅口嗎？還沒反應過來，貓爪似乎已經落到自己的臉上，紅涯一個踉蹌，跌坐到一旁。

香薇雲貌似撲了個空，可是紅涯馬上發現她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站的地方。

正當她前掌剛剛落地的時候，地下涉及到她的草地突然變得鮮紅，這個法陣太大，大到紅涯都看不完這法陣上到底什麼圖案，應該是一片血雪花吧。

再仔細看，香薇雲擊中的地方正巧是法陣的正中心，隨着一聲破碎的聲響和揚起的一陣沙塵，紅涯和香薇雲隨着法陣的消失而不見蹤影。

東尋的這片天，恐怕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