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乍現陀螺隱身處 不見簫玉急忙人
次日,兩人下山後見寄存的馬車還在,也是便將它變賣了,買了些乾糧便返回。藍水兒一路上不斷向雷儒探聽關於他的那些傳說,雷儒除了給他一個笑容外,便片言不語,弄到後來,她也失了興趣再問了,只是心思不知又轉到了何處,一路低着頭。
雷儒問道:“水兒,你師兄是不是回京城去了?”藍水兒搖搖頭,雷儒笑了笑,道:“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待會兒咱們也上京去,好不好?”藍水兒猛然抬起頭道:“回京幹嘛?”雷儒道:“送你回去啊。若是藍姑姑知道你在外面流浪,不知道有多擔心。如今江湖,四處紛亂,不適合再冒險了。”藍水兒臉色一沉,道:“雷大哥,你是不是嫌棄我跟着你礙手礙腳的?”雷儒看着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笑道:“你心思倒是轉的挺快,怎麼就想到這上面來了呢?”藍水兒道:“那你還要送我回去?”雷儒微微一笑,道:“我還以為你出來這麼久了,有思鄉之情呢。那幾天看着你受苦的樣子,就覺得你跟着我實在是讓我有些愧疚,既不能吃好,又不得穿好,連睡覺都沒有個地方。”藍水兒撲哧一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雷儒笑道:“在我看來啊,你就像個小孩子。”藍水兒低着頭,淡淡一笑,心中卻不知作何想。
如此三五日,走走停停。雷儒一路上只把藍水兒當做親妹妹一樣照顧,藍水兒表面雖不怎麼樣,但想她冰雪聰明,怎麼會不知道雷儒心中所想,只是自己心事難了,不知與誰傾訴。看着雷儒好心待己,只得展顏賠笑。
這日午時,兩人已經到了歸去來茶坊,進去一看,卻發現眾人都默不作聲,神情緊張。司馬空見二人回來,心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站起來向兩人道:“恩公,藍姑娘,你們回來了。”雷儒微笑道:“紅袖母安好。”司馬空向堂內看了一眼道:“托公子福,雖然有些弱疾,但只要公子略施小計,便可出去了。”
“哼,好狂妄的口氣。”只見身後有個異服少女道。藍水兒一進門就定定的盯着這個人看,只因這個少女也一直盯着她在看,雖然藍水兒想轉移視線,但無奈身不由己,此刻少女一出聲,方始掙脫。現在從旁一看,才發現,眼前之人年齡與自己不相上下,但卻多了一些紅塵之倦。然而這些更襯托出了那種別樣的美來,只見她肌膚如玉,身姿婀娜,加上那一身服飾的搭配,更顯得神秘莫測。
雷儒看了看坐在一旁劍拔弩張的幾個少女,不禁皺眉,暗道,怎麼她們還沒有走,想是被困在了這裏了。七女依次是紅葉、黃葉、綠葉、藍葉、青葉、紫葉、白葉,正是七彩女。那異服少女見雷儒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卻直盯向七彩女,不禁重重的哼了聲。雷儒嘆了口氣道:“就算你再怎麼會養顏駐容,也難留住青春青澀單純,歲月不會因為你虛榮的外表而停留。所謂的清純美麗,在你身上看到的,只會令人感到噁心。”
那異服少女聞聲臉色大變,絲綉一摔,便如利劍般直奔雷儒面門,其速之快,力道之重,實屬罕見。雷儒左手輕推藍水兒,右手掌心向內上引至頭頂,忽而滑至胸前緩緩推出。此招正是問雷掌中的欲言又止,此招若沒有雄厚的內力,便只能欲言而不能止,只能攻而不能守。那少女一見之下,咦了聲,撤招道:“鬼書生雷儒果然名不虛傳,後會有期。”說完帶着一干人便走了。
走在最後一人忽然將一枚暗器直打向藍水兒,幸得司馬空長袖接住。打開來看,原來是個紙條,只見上面寫道:“藍姑病重,望速回。”字跡模糊,是以血寫的,看來是剛才情急之中寫下的。藍水兒呆了呆道:“怎麼會?不可能的。”雷儒道:“是真的,你不認識余夢?”藍水兒皺眉道:“余夢?不知道啊。”看了看雷儒道:“雷大哥,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雷儒搖了搖頭道:“現在還是先回去看望姑姑要緊,其他的事,以後我會慢慢的告訴你。”藍水兒只得點點頭,心裏只想母親平安無事,早日康復。
問及七彩女為何現在才到,司馬空慢慢道出其中緣由來。只因那天扣留的那幾個陀螺島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通知了其他島眾。那天在客棧中鬧事的那幾個就是因為收到了信號而來的,但被馮小醉一鬧,不得已才離去。回去之後,過了兩天又來,搜查過後沒有發現什麼,反而懷疑到了七彩女身上去。於是又將七彩女逼回了客棧,至於司馬空,是華殤通知緊急回來的。陀螺島眾發現七彩女並沒有帶走那五人,所以又返回客棧來,此時司馬空也正好返回,於是就有了剛才的局面。那個少女武功之高,就算司馬空也不能過其十招,只好將那幾人交了出來。
雷儒心下暗道不好,如此一來豈不讓趙天合隱匿了。轉問紅葉蝶曉依的去向,紅葉告知蝶曉依與萬箭龍接到老門主的命令,返回幽門去了,似是幽門已經查知了當年大將軍的巢穴所在。聽到這些,雷儒心下方稍安了。想起適才一戰,也不禁暗道好險。若不是剛才只守不攻,不知又有多少人將屈死。原來真正的陀螺神功是以萬物為螺,旋而成錐,轉而攻擊,若不知其中奧妙,反而會受自己之力。想起師父當年雖有絕世劍法,但限於兵器,加上藍絮媚術,只是不能抵擋。想來藍水兒祖母並未為高知他其中蹊蹺,所以余夢所學只不過是皮毛而已。想起余夢既然也來,那說明王爺也開始在行動了,而史易拓等人一起南下,軒轅靜舒若還沒有回到皇宮,定然和他們的目的一樣,做的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爭奪義盟這支奇兵和查探卧龍教的虛實。
江湖多風雨,俠義亦難辨。夜來風聲緊,客家半閉窗。感慨之餘,雷儒只望戰事不起,雖知這是自己一廂情願,但還是將自己之見寫好,奏給皇上,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撫。長夜漫漫,寧靜的夜色覆蓋之下,他知道,暗流就要決堤。
次日兩人打點行裝,再次上京。與眾人告別時,藍水兒看着眼前一乾女兒英豪,心中無盡羨慕,怎奈自己生於官府之家,總然一時豪爽,終究還是放不下家中父母。其實她又怎麼會知道,那些女兒不知有多羨慕她,誰不希望有個溫馨的家,和自己的家人一塊平平安安的生活。只是各自思量各自事,眼前環境容不下人,離別才是割斷奢望的利劍。
路上,雷儒輕皺眉頭。這幾日那頭痛的病怎麼又犯了,可是:相思之苦難煎熬,無奈離別片言語。伊人何處尋?何處尋,難覓處,愁斷相思人。相思人,眉頭皺,兀思量,***無邊露成霜。露成霜,無月痕,無月痕,怎照明月將那相思傳?
一段相思兩端愁,銅鏡中,白髮嬌容,兩點星波望穿腸。唉,君怎心鐵似薄郎,不見奴兒面。奴兒面,桃紅艷,只等君來開,君來開,不見來,莫是不會奴兒意。奴兒意,君來猜,不見底,冰不解,六月之水從何來?
孤星追月看着鏡中之人,是那般陌生。她變了,她知道自己在變,因為她感到離長壽越來越遠了。越來越遠的,還有心口被划傷的距離。但她無從選擇,因為她的心正在被仇恨之火灼燒着,放不下,所以緊貼心窩。
“教主。”小鵝輕盈的腳步並沒有逃過孤星追月的耳朵,寶典上確實有着它的驚人之處。“什麼事?”孤星追月冷冷道。“左護法已經找到了惡龍谷圖。”孤星追月道:“有沒有簫玉的消息?”小鵝道:“沒有,不過……”孤星追月厲聲道:“沒有不過,傳令順風堂堂主程虎,若是三天之內還在沒有簫玉的消息,讓他提頭來見我。”孤星追月的語氣冷到極點,小鵝只覺汗毛直立。這個一身冰冷的教主,使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畏懼。
卧龍教在孤星追月的重組以後,教規比以前更加嚴厲。以前以輕靈子為首的幾個長老統統被處死,教中曾一度人心惶惶,只要孤星追月眉頭一皺,眾人的心就跟着一懸。輕靈子自從那幾個長老被處置以後,加之她的左右手烏勇兄妹至今未回,便不敢再放肆了。如此一來輕靈子便和王爺斷絕了聯絡。而其他幾個重要的堂主均由孤星追月親自指定,程虎便是一例,簫雲則為清風堂堂主,本屬陸霜的黑風堂堂主,如今一直被空了下來,沒有合適的人選,因為黑風堂均由死士組成,是卧龍教最為殺傷力的一支。因此,孤星追月始終不放心將此交給其他人,心中便只有簫玉了。然而大戰在即,簫玉始終不見,孤星追月怎能不急。
程虎接到命令后,心急如焚。這三天的時間讓他上哪兒去找一個大活人,然而孤星追月的命令已出,人誰都無法收回。所以他只有快馬加鞭,遠赴邊外之地查探。一天過去了,就如他所意料,一點消息也沒有。程虎沮喪的坐在客棧中,他不僅為自己的腦袋擔憂,更為簫玉的安全擔憂,如今義盟四下搜捕,難保不會被撞見,真是那樣,他寧可自己挨個千刀萬剮,也要全力救她出來。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比他更急,所以不顧教中職務,獨自一個人前來。程虎一看,不禁嚇了一跳,來人卻是簫雲。短短几個月,本來安靜的生活也變得面目全非,親者離別,仇者眼紅。
兩人相見,說的少,喝得多。一壇苦酒,眼看就要見底,而一桌佳肴幾乎沒有動過。想起以前三人自由自在,歡聲笑語,兩人都不覺聲聲嘆。簫雲心中暗自自責,悔不該讓簫玉與九妹一起返回。忽然心中一亮,道:“望劍樓中的那個沐陽或許知道她們的下落。”程虎抬起沉重的眼皮,迷糊道:“望劍樓?”簫雲點點頭,程虎皺眉道:“可是?”簫雲忽而大笑道:“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大丈夫又何懼生死何時。”程虎將酒一飲而盡,大聲道:“好一個大丈夫生死何懼。簫大哥,就讓義盟也嘗嘗我卧龍男兒的本色。”說著兩人舉杯痛飲。火辣辣的烈酒穿喉而過,嗆得兩人淚汪汪。簫雲心中自問男兒誰無懼,心中總有些牽挂,那人痴怨神情,怎麼會越來越清晰?
望劍樓少了往日的莊嚴氣派,自從龍鳳雙俠雙雙不見之後,鍾敬秋便如失了神般,整個人都似是垮了。一個多月過去了,還是沒有兩人的消息,這死不見屍,活不見人,總叫他不能放下心來。但更要命的是,近日來江湖已有傳言,沐陽就是卧龍教之後,而鍾敬秋私藏魔教中人,與其通婚,並在大戰之際放虎歸山。
雖然這只是江湖中的謠言,各門各派也未對此理會。但最怕便是這些虛虛實實的話,別人嘴上不說,但怎知心裏怎麼想。鍾敬秋為表清白之身,怎麼還能再做這個盟主,所以在謠言傳出的第三天便稱病退讓了盟主之位。臨陣換將,此乃兵家之嫉。果不其然,義盟眾人大多放下搜尋卧龍教之事,各自又為盟主之位爭奪起來。此中又有史易拓等人的搗亂,更是比在少林寺要熱鬧得多,所幸有靜思方丈出面阻止,否則後果不知要變成什麼樣。最終盟主之位還是由靜思方丈擔當,望劍樓中一個個愁眉苦臉,怨聲道氣,本來威風八面,如今卻要貼着臉賠笑了。
鍾敬秋並不在乎這些,他所關心的是女兒的安危,幾次派出弟子尋找下落。怎奈天地之大,人海茫茫,上哪兒找去,至今依然沒有消息。義盟盟主雖然換位,但眼下義盟眾人依然在望劍樓中匯聚,鍾敬秋不得不應對各門各派,心中有苦卻是不能向誰傾訴。他知道自己雖然無辜,但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沐陽會是沐鐵之子,然而從那次回來之後的變化,由不得他不信了。可憐鍾瑩新婚卻是錯嫁了郎,如今下落不明,真是又悔又恨。
簫雲、程虎才到青竹縣便已聞知望劍樓和義盟變故之事,開始兩人還不怎麼相信,以為是義盟故意製造的假象,知道兩人到了劍樓以後,才知道是真的。既然沐陽都離開了,兩人也沒有必要冒險,於是又轉而西行,不顧期限一路追問。
西子口,狂風冷冽,捲起黃沙亂舞。夜色中,遠處一點孤火。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客棧,裏面***如豆,依稀坐有幾個趕路商人。眾人尋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幾個小菜,叫上一壺燒酒,慢慢堪飲。程虎掃了眼簫雲,發現他面目少了往日嬌貴,多了幾分滄桑,略顯疲憊。
忽聽,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不時便已到了客棧外,來勢頗快。簫雲向程虎使了個眼色,暗道:“好快的馬。”只見三五人從馬上跳下來,徑直向客棧走來。看其行裝都是這一帶打扮,不過腳上穿的都是皮革筒靴,腰上懸的是一柄斬馬刀,頭戴氈帽,臉上一股兇橫之氣。程虎皺眉,這些人都是西涼道上打劫的馬賊,只不知為何這幾人到此作何,打劫不像打劫,探點不像探點。
店家的劍那幾人進來,早已慌忙笑迎了出來,道:“不知道諸位大哥前來,有失遠迎,真是該死。烏爺安好?”一個頭上戴紅氈帽的胖子一拍店家的肩膀道;“托你老的福,寨主不但安好,而且還有大喜事呢。今天來,就是要找你幫忙的。”店家苦笑道:“瞧你說的,我們能幫上烏爺的什麼忙?”那人道:“寨主說了,就借你這小店作個禮堂,後天寨主到這兒來成婚。你老面子不小,榮幸得很啊,我們壓寨夫人可是個大美人呢,哈哈哈。你道這事成不成?”店家的搓了搓手,道:“這,這個……”被這些馬賊亂吃一氣,其實跟打劫沒什麼分別,一年多的收成說不定就得跟着這一場婚事隨風而去了,到時候真的只能喝西北風了。這樣的虧本生意,叫店家怎敢應承。但那人又一拍店家肩膀道:“怎麼?難道你要掃了寨主的興,壞了他的好事你是知道後果的?”店家戰戰兢兢,知道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馬賊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的,若是惹得不高興,到時候不但失財,可能連命也保不住,當下只好答應了。
店外一人忽然道;“店家的,還有沒有上好的燒刀子啊?”簫雲一聽,皺眉道:“他怎麼會到這兒來了?”程虎疑惑道:“誰?”簫雲道:“你沒有聽出來嗎?是馮小醉。”程虎道:“奇怪了,他怎麼也來了。”簫雲道:“別出聲,希望不要被他發現。”
來人正是馮小醉,他早已聽說西北道上的燒刀子是難得的烈酒,早就想嘗嘗,此次完成任務后,正好順路而來。剛好眼下氣候也正適合這種酒,所以一進門就吆喝起來。
幾個馬賊見店家的答應了,也不再糾纏,順手撈了些東西邊出去了。這裏馮小醉吧酒葫蘆扔向店家的道:“先滿上一壺。”說著從身上摸出幾塊碎銀來放在桌上。夥計的將打好酒的酒葫蘆剛一抬出,還沒有遞上,便被馮小醉一把奪過,咕咚咕咚便喝了起來。喝得差不多一半的時候才停下,砸了砸嘴笑道:“呵呵,好酒,好酒。”在座的眾人雖然也都喝這酒,但從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喝的。但見馮小醉臉色紅暈,舌頭打結,眼中猶如含淚。幾個食客見了他這個模樣,不禁笑了起來。馮小醉搖了搖酒葫蘆,晃了晃頭,道:“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來,在滿上。”說著隨手將酒葫蘆拋給夥計。
忽聽門外傳來馬的嘶叫聲,馮小醉怒喝一聲,罵道:“好個小賊,竟敢偷三爺的馬來。”話未說完,人已經站在幾個馬賊跟前,唬得幾人四下落荒而逃。馮小醉一看,仰天哈哈一笑,道:“正好三爺這幾天沒事做,就跟你們賽賽馬,哈哈。”說完慢悠悠的轉回,也不管店中瞠目結舌的看着他的眾人,拿了酒便跨上千黃,道:“千黃,可別給我丟臉哦,走。”千黃吭哧一聲,放開四蹄向著馬賊逃走的方向,飛奔而去,轉瞬便也不聞不見。
聽了眾人的話,簫雲心中掠過一絲不安。一聽到這個烏爺,便不知不覺中想起烏勇來。自從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教中見到烏勇的身影,難道會是他?
簫雲向店家的道:“不知老闆所說的烏爺是何許人士?”店家的看了看簫雲,道:“說起這個烏爺,倒不是什麼壞人,只是他這些手下以前都是這一帶的馬賊,常年在前面的地盤上打劫過往商客。幸好這位烏爺管教嚴厲,不然他們若是遇見像我們這樣的小店,只怕不會這麼客氣,不是燒,就是殺啊。”簫雲道:“那他這位壓寨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店家道:“這個就不太清楚了,不過這一地少有長得俊俏的姑娘。若真像那洪胖子所說的是個美人的話,也只有可能是他們了。”
簫雲心下一緊道:“他們是什麼人呢?”店家道:“十幾天前,烏爺帶着一男三女,曾在小店中逗留過。但是因為是烏爺的朋友,我們誰也不敢過問。”簫雲當下將簫玉和九妹的模樣大致描述了一下,店家的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這麼兩個姑娘,客官認識她們?”簫雲道:“他們是在下的朋友,多謝老闆。”說著向程虎打了個手勢,結了帳后,便向著馮小醉所追去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