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奇怪的規矩
不遠處的一處山頭上,雷戰與海天闊等人團團而坐,自有狂風的團員,不是將山下的消息送了過來。
赤火滿面古怪的等着雷戰直看,滿面的欲語還休之色。雷戰看的好笑,微微搖頭對他笑道:“赤火兄總這麼看着我卻不說話,到讓我真的有些吃不消了。這要是個漂亮的姑娘,小弟心中還會有些念想,但赤火兄一個大老爺們的,這麼看人法,是不是那個,呃,不太好啊?”
眾人聽得一愣,隨即都是面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海天闊更是哈哈大笑起來。冥風和鬼醫雖是面上不動,但眼中的笑意卻也極是明顯的。
赤火漲紅了臉,左右怒道:“你們要笑就笑出來,幹嗎跟個娘們一樣,搞什麼半遮面的。雷小子,你不用激我,我就是要問,你對着那個桑堪的屍體做什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麼個景象?天天的,連我看着都有些毛骨悚然的,那巴納德父子可別被你嚇死才好,不然可就沒的玩了。”
眾人聽他問起這個,都是留神聽了起來。話說對於雷戰的一些手段,眾人都是完全莫名其妙,根本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只是眾人都知道一些秘法是絕不為人所知的,自也不好去問。難得這赤火是個混人,打架戰鬥是把好手,精的跟只狐狸一樣,但這為人處事,卻是憨直莽撞的很。如今聽他問起,幾人都是心有靈犀,不約而同的閉上嘴雷戰會不會回答。
雷戰轉動眼睛看看幾人,心中明了。暗思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前世自己門中許多人可都是靠着這個吃飯呢,那份宣傳可是從來都是不余餘力的。
眼下幾人跟自己可以說是生死與共了,這些事兒不牽扯功法的秘密,倒也可以給他們講上一講。當下微微一笑,這才道:“呵呵,其實也沒什麼。要知道天生萬物,都要三魂七魄。其中三魂指的便是天地人三魂,人魂最弱,當肉身死後,便會漸漸消散,但天地二魂卻不會那麼快就散去。蓋因人死後的走向,便是由這二魂來主導的。總要遊盪幾日,找到最合適的地方,才會離去。鬼老當日說的驚嚇奧佛爾家,減弱他們的實力,我想來想去,這種辦法卻是最好的。於是,便用秘法將桑堪的地魂封印,納與盒中。那道封魂咒本沒什麼奇異的,要是時間一長,桑堪的地魂便會自行衝破封印,自行離去。只是想來巴納德父子,一來肯定對咱們如何將那盒子,掛到他家的祠堂里疑惑;二來嘛,只怕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跟他們作對。咱們盒子送去后,肯定不會等,這樣一來,呵呵,自然就能嚇到他們了。我這些只是些小把戲,並沒有什麼真正的用處。倒是鬼老高明,究竟是如何將那盒子搞過去的,這種本事大是高明,不知鬼老可能給咱們也讓晚輩們學習學習。”
眾人聽他講了,這才略有所悟。只是對他說的那個秘法,卻是仍然不知其所以然,眼見他不肯再說,將話題引開,只得點點頭不再去問。
赤火大為不滿,嘴中嘟嘟囔囔的說雷戰不厚道。只是雷戰說起鬼醫去送那個包袱的事兒,也讓他大為驚異,故而,嘴上雖是說著雷戰的不是,目光卻也望向了鬼醫,面上大有期盼之意。
鬼醫見雷戰禍水東引,心中惱怒。橫了他一眼,這才冷冷的道:“戰少的功法是小把戲,老夫的就更是不上數的把戲了,不說也罷,免得丟人現眼。事情如今都做到這一步了,你們不敢緊考慮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卻來好奇這些旁枝末節,不覺得有些不務正業嗎?戰少莫忘了答應老夫的事情,抓緊時間將這邊事兒了結,咱們也好出發,老夫可沒那麼多閑工夫,浪費在這兒。”說罷,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眾人面色都是一僵,互相都覺尷尬。雷戰微微搖頭,對這鬼醫愈發的不喜歡。他叫自己戰少,滿是嘲諷的語氣,想必是聽狂風的團員總這麼稱呼自己,便拿來譏刺自己,可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個地方得罪他了。
海天闊眼見眾人都是面色悻悻,也是皺眉,目光一轉,強笑道:“兄弟莫惱。鬼老的以往,咱們都不知道,這次這麼著急的要去解決,想必不會簡單。以他這次送信的身手來看,只怕他的事兒定然小不了。心中憂急,言語上有些焦躁,咱們還當體諒的。”
雷戰和冥風都是默默點頭,赤火卻是不忿,嘟囔道:“什麼嗎,原來也不是這樣的。不知怎麼回事,打從雷小子來了,這老頭兒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哼,定然是雷小子和他犯勀,咱們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罷了。”
海天闊大覺不好意思,這事兒明眼人都知道,卻沒人就是為了給雷戰留面子。赤火這廝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張嘴就來,當真是氣死人。狠狠的瞪他一眼,斥道:“還不閉嘴!整日裏的就是胡說八道。”
赤火一呆,要待辯駁,只是抬頭迎上海天闊的目光,眼見其中大有深意,到了嘴邊的話兒,便又忍了回去。只是這心裏卻暗暗尋思,雷小子整天說人命各異,互有沖勀。也不知他自己是個什麼命,跟鬼醫那老傢伙是不是就是這般。肚子裏暗自嘀咕,便按着雷戰教的法子,胡亂推算起來。
雷戰眼見氣氛尷尬,不由一笑,正要轉個話題引開,卻聽一陣腳步聲雜亂的傳來。愕然轉頭卻見幾個狂風的團員,正架着一個人走來。那人頭微微低垂着,不時的有血跡從嘴中溢出,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
幾人都是一驚,雷戰急忙站起上前幫忙,口中道:“啊?是咱們兄弟受傷了嗎?”口中問着,已是將那人架過來。只是一眼看到那人的模樣,不由的面現驚疑之色,口中咦了一聲,隨即面色轉為凝重,向架着人的狂風團員問道:“這人是在哪兒發現的?可知是什麼人傷的他?”
海天闊此刻也過來觀看,眼見雷戰問的急,不由心中一驚,問道:“兄弟,你可認得這人?怎麼,是你的朋友嗎?”
雷戰微微搖頭,嘆息道:“他叫霍山,是奧佛爾家的幾個老人之一。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跟我卻也沒仇。這會兒看這樣,似乎奧佛爾家可能起了什麼變故了。”
海天闊聽的眉頭一軒,轉頭看向架着人來的狂風團員。那個團員見大頭領看來,急忙回答道:“我們正按着戰少的吩咐,在奧佛爾家外面監視。剛才眼見這老頭兒還有另外四個人進去,只是不多時,就見這人跑了出來,身子不穩,好像是受了傷。而且,沒多長時間,就有奧佛爾家的家丁追了出來。咱們想着這事兒可得搞明白了,就上前殺了那幾個家丁,將這人救下,只是等到救了他后,他已經昏過去了,只得將他架回來,請戰少和幾位團長發落。”
雷戰聽的目中閃過一抹兒光彩,微一尋思,轉頭對海天闊道:“海大哥,看來鬼老的計策見效了。這老兒本身地位不低,進去不久卻受傷跑了出來,還有奧佛爾家的人追殺,定然是他們內部起了矛盾。我去請鬼老過來給他治傷,一定要留他一命,問清情況。”說罷,轉身就要走。
海天闊急忙拉住他,叫道:“且慢!”
雷戰一愣,轉頭看向他。海天闊苦笑道:“請鬼老來,讓他們去就行,咱們還是趕緊先給這人收拾收拾,不然鬼老來了也不會給他治的。”
雷戰慚然,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只是聽海天闊最後說的,卻是不由的一愣,問道:“為什麼不收拾,鬼老就不給治?這收拾又是要收拾什麼?”
海天闊搖頭一笑,先是打發人去請鬼醫,這才招呼冥風和赤火一起給霍山擦洗起來。也不抬頭,口中解釋道:“鬼老的規矩,救人怎麼著都行,但就是不準搞得血跡淋淋的,他最見不得病人邋遢,要是不收拾利索,說什麼也是不肯給治的。咱們以前有受傷的團員,都了解這個規矩,每次都是先擦洗乾淨,才求鬼老給治的。”
雷戰聽的呆住,這種規矩倒也奇怪。要是受傷的人傷重昏迷了,又沒人給擦洗,難道這位鬼醫就聽之任之,不肯出手嗎?他心中奇怪,就隨口問了出來。海天闊忙活着,隨口答道:“倒還沒碰上這種事兒,不過想來要真是如此,倒也不至於不管吧。”口中說著,語氣卻是大不確定。
雷戰聽的恚怒,醫者父母心,這人鑽研醫道,竟然如此沒醫者之心,真是令人齒冷。他心中不齒,面上便有些冰冷,眼見海天闊三人忙着給霍山擦洗,只得暗嘆一聲,幫着將霍山收拾利索,將血跡擦乾淨。耳中聽着腳步聲臨近,鬼醫已是走了過來。看着幾人站起身後,露出躺在地上的霍山,眉頭微微皺了皺,上前伸手搭上霍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