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紅顏薄命

99紅顏薄命

真是一家有一家的煩惱。

楊牧回到家中,府里還是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感覺,讓人喘不上氣來。

按着規矩,楊牧去祖父院子裏請安,正好碰到了自己的三叔,楊牧趕忙小跑幾步上前請安。

就聽得三叔楊鱡道:“是給祖父請安的吧!一起去吧!”

進屋請安過後,就見祖父楊景華衝著三叔冷笑道:“怎麼?來給你的寶貝疙瘩求情了?”

楊鱡支支吾吾的,有幾分尷尬,“兒子就是來給父親大人請安的,這幾日乍暖還寒,父親身體可好。”

楊景華哼了一聲,“還沒有被氣死,滿意了?”

楊鱡連忙跪下賠罪道:“都是兒子不孝順,求父親千萬保重呀!”說完就嗚咽起來,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楊景華氣的都樂了,自己這個兒子,耳根子真是軟到家了,不過是掉了兩滴眼淚,就來自己這裏敲邊鼓,真是……。

楊景華耐着性子,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兒子聽,“此次大難,聖上龍顏大怒,又有廢太子沖先榮國公潑髒水之意,所以聖上這才特地選秀,為的就是平息留言,你懂嗎?”

聖上是把賈代善當心頭寶了,不忍他被後人罵,這才欲蓋彌彰,來這麼一出,做臣子的,當然要捧場。

楊景華說的口乾舌燥,楊牧看不下去,奉上一盞茶來,道:“祖父莫要着急,三叔也是擔心堂妹而已。”

楊景華瞟了楊牧一眼,冷哼了一聲,“這個家二十多號人,就老三的女兒值錢,其他人的死活都無關,是吧!”重重地放下茶盅,“這關乎一大家子人的性命,不能由得你們胡鬧,告訴你,乖乖地讓雪丫頭準備選秀,要是出了差錯,就直接送她去姑子庵過下半輩子。”

看着三叔連滾帶爬的出去,楊牧極為有顏色的走到楊景華身後,用指尖按着太陽穴,讓他放鬆一下。

半晌,才聽得楊景華道:“不是祖父不去求這個情,而是聖上就壓根兒不會答應。退一萬步說,就是聖上記得祖父的功勞,也不能作耗在這種事情上,”更何況,雪丫頭簡直是就是一個攪家精,要是能找個理由送到家廟裏,楊景華才不會手軟。

楊牧輕聲道:“三叔只是長情而已,再者愛女心切。再者,雪妹妹也素來活潑好動,入宮怕是禍福難料。”

楊景華苦笑道:“這個家,真正能擔得起大梁的唯有你了。”楊牧剛要謙虛幾句,就被打斷了,“你父親為人老實,可惜才幹平平,頂多能守得住這份家業。你二叔,整日裏只知道一些個上不得檯面的事兒,成就終究有限的。老三就不必說了,寵妾滅妻,嫡子都被擠兌的活不下去了。剩下兩個還看不出來呢,雖然努力,但是真不是那塊料兒,頂多是考上同進士,去翰林院當一輩子翰林。”

楊景華長嘆一聲,“當官不僅僅需要陰謀,還有陽謀。最重要的也不是才幹,而是眼色,知道什麼時候幹什麼,像你,就懂得雪中送炭,估計在賈赦心理最記得的就是你了。”

楊牧臉上微紅,這個還真是誤打誤撞了,自己對賈赦一直都是“關愛有加”,不獨獨是這次。幸好這回是背對着,才沒有被察覺到這份尷尬。

“雪丫頭的事兒,你只需要跟在身後學一些手段就好,凡事兒不能太心軟了。”指着多寶閣旁的一盆盆栽,“這花看着開的花團錦簇的,其實每隔幾日都要修剪一次,因為總有那麼一些個枯枝敗葉的存在,要是稍微一疏忽,就影響了整盆花的美觀,當主人的也只好忍痛換一盆新的了。”盯着楊牧的眼睛道:“你可明白。”

楊牧正色道:“想必這盆栽頭一天被扔出去,主人還有幾分想念,可是過幾天,還會有更好的補上來,做主人的只會懊惱,當時為什麼不早一點把舊的扔出去,反而留在身邊礙眼。”

楊牧盯着盆栽,語氣飄忽不定的道:“舊的盆栽被扔出去,想必會被活活凍死,要是在趕上天氣不好,連苟延殘喘的機會都不會有了。”頓了頓道:“與其整個一盆都要被活活拖累死,不妨先下手為強,將壞了的枝枝葉葉剪斷,埋在土裏當肥料,反而可以壯大主幹。”

楊景華淡然道:“長痛不如短痛。”很是欣賞的看了嫡長孫一眼,“明天開始,落衙之後,就來書房伺候祖父筆墨吧!”

楊牧點點頭,知道這是過了祖父的考核,但是實在是高興不起來,畢竟雪丫頭是自己的堂妹,小時候也是真的對她喜愛有加,忽然就要如此,心理還真是不落忍,求情道:“不妨在勸一勸雪妹妹,畢竟這次參選的目的不是得寵,而是沖聖上表達咱們家的忠心,再者,後宮多年未有孩提之聲了,這個外戚之名,恐怕不是那麼好有的。”

不過幾天之後,楊牧真是有些後悔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向祖父請命,好送自己的“好堂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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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外書房,幾乎所有楊家的主子都到齊了。

地上的雪丫頭哆哆嗦嗦地跪着,被五花大綁,還拚命掙扎,嘴裏不停的嗚咽着,可惜被堵住嘴,無法說出話來。旁邊一同跪着的還有幾個丫鬟。

楊景華臉上寒的能刮下二斤霜來,衝著管家道:“既然人都到齊全了,你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一遍。”

管家應了之後,便道:“上次大少爺勸過一次之後,五小姐便懂事兒許多了,開始和供奉嬤嬤學習禮儀規矩,以備參選。再過幾日便是初選了,三姨奶奶心疼小姐,三爺昨天便發話,許五小姐出去上香。”

楊魯氏冷笑道:“這可不是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上個香還能被旁人送回來。一家子的臉面都丟盡了。”

管家繼續道:“上香過後,五小姐便去廟中的後院鬆快鬆快,誰承想……。”

楊景華道:“誰承想雪丫頭就在佛門清靜之地,高歌一曲,迎來人圍觀,而且這人恰巧是聖上。”

“聖上”二字一出,屋裏眾人臉上都變了,不同的是大部分人都是臉色慘白,而三叔楊鱡卻滿臉喜色。

這簡直讓楊牧不忍直視,心理腹誹道,三叔不會是撿來的吧!

管家繼續道:“奴才跟送回五小姐的公公打聽,這次聖上是去悼念摯友的,每日裏都還要親自抄經書,念經來給摯友超度。突然聽得一曲,覺得甚是新鮮。”

楊鱡出聲道:“爹,這是雪丫頭有了大造化了呀!又是喜歡雪丫頭的聲音,又是親自指派公公送回來,等到雪丫頭一選秀,妥妥地一個娘娘。”

回頭衝著管家道:“還不把小姐纏起來,順道好好給小姐拾掇拾掇,可不能這個時候出事兒,去請太醫給小姐瞧……。”

楊景華嘿嘿一笑,實在是沒有見過這麼蠢的人,偏偏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已經老了,以後都是你們的資格的日子了。”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子孫都跪在地上說自己不孝順。

楊景華意興闌珊的擺擺手,沖管家道:“將家裏的賬冊都搬過來吧!”

望着屋子裏的香爐,“這個家我撐了一輩子了,實在是太累了。今天就吧事情一次性說開吧,省的以後有麻煩。”

指着頭一摞賬冊道:“這是祖產和祭田,按着規矩,都有老大繼承,當然還有這宅子也是。”衝著子孫道:“剩下的家產,分為五分,你們兄弟幾個抽籤吧!一人一份,公平合理。”

長子剛要開口,就被打斷了。楊景華道:“就這樣吧!我已經上了摺子,不日就能致仕了,到時候老三隨我回祖籍吧!”

一屋子的氣氛極為壓抑,沒人趕在這個時候,忤逆了楊景華的意思。

分產第二日,楊府五小姐突然昏迷不醒,與後宮嬪妃之位失之交臂,楊鱡哭的跟淚人似地,整日裏口中喊道:“娘娘呀!娘娘!你可睜睜眼吧!”

半月之後,這位五小姐就香消玉損了,關於那點子和聖上的事情,也沒有傳開。

楊景華帶着那個做夢都想着當國舅的兒子離開了京城,回到了祖籍。

由於路途勞累,楊鱡的愛妾,也就是五小姐的生母也病逝於途中。因為只是個奴才出生的姨娘,不過是隨意找了片荒地就草草埋葬了。

至於楊鱡,先是失去愛女和未來的國丈大人的地位,又失去了愛妾,每日裏借酒消愁,不過半月便大徹大悟,在家廟剃度出家了。

楊牧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底暗暗驚心,想必這位三叔的日子,一定過得豐富多彩,日日充實。

連整日裏喜歡琢磨歪門邪道的二叔都老老實實地獃著,閉門不出,誰下帖子都是一句在家讀書,不便外出云云。

天曉得,這位二叔都四十好幾了,連個童生都沒有考過,還有什麼可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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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王子勝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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