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風雲突變
好景不久、好夢難長,一夜的風流使王邵心滿意足,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希望,尤其是擁抱着新破嬌紅、柔不可待的南袖,他心中充滿了憐惜和自豪,幾乎交頸相廝到快中午了才戀戀不捨地離去。()
整整一天來的心情都處於亢奮狀態,對待同僚更加熱情,令人詫異地感到他是不是得到了什麼好處,是不是路上撿了一大塊金子。而且他破天荒地抱怨俸祿對於官員來說太少了,並趁興在趙恆的身邊隱含地提出如今天下太平,為了現實大宋天朝氣象,朝廷應該給天下上萬官員加俸,恩澤整個士人階層,這是他醞釀已久、也感到收到切膚之痛的建策,他相信自己的建議會得到朝野上下士人的歡迎,畢竟關乎大家的切身利益。
“月嬋,你今個去清風樓給南袖送宮中賜的果子,我有點忙去不成了。”王邵的確是忙,馮平用幾乎可以說閃電的速度,以大棒加胡蘿蔔的手段使三位汴梁頂尖的手工工匠簽下契約,在五千貫的原則下,巧妙地壓低了工匠們的工錢,盡顯生意人本色,他在大喜之餘抽空出城和馮平會面,委託貼身丫鬟張月嬋給南袖送些稀奇的果子。
張月嬋眼角間掛上一層淡淡的醋意,小女兒忌妒心思行於顏色,但王邵的話她又不能不聽,沉着嗓音道:“公子去忙吧,婢子一定送到。”
王邵心情很好,他注意到了張月嬋寥寥的那張臉蛋,那醋意十足的模樣讓他感到有點滿足感,男人在得意的時候是不會厭惡一個美麗女孩子因他而起的嫉妒的,何況張月嬋是他的貼身侍女,一個可以說非常親近、非常親近的人。
“你去吧,讓你哥哥陪你去也成,他也不能一個勁的看書,該出去散散心了。”
一天平平靜靜的過去了,除了回來后的張月嬋神色有點怪怪的,似乎有些心思、有點心不在焉,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王邵並沒有特別留意張月嬋的神色恍惚,他下意識地問張月嬋一些南袖情況后也就不再追問了,在他看來張月嬋不外乎那點小女兒的多愁善感,過段時間也就煙消雲散了。HA○①②③.Sё
但天有不測風雲,他的好心情在第三天就徹底破滅了,當他再次前往清風樓要見南袖的時候,卻詫異地發覺南袖早就如風一般地消失了,連店家也不知道南袖是什麼時候走的。
“什麼――你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連人走你們也不知道,你們是做什麼吃的。。。。。。”一向溫文爾雅的王邵腦袋裏一片空白,他似乎感到了某種危機感,這與幾年前南袖不辭而別太不一樣了,那個時候他知道自己會再見到南袖的,而這次卻恍恍然中產生深深地恐懼,開口非常尖刻。
“這位大官人,小店的客人來自天南海北,尤其是女客是不能隨意打擾的,都是有店內專門的婆子侍候,昨天老婆子進去打掃房間的時候,發覺桌子上放了幾天來的房錢,屋子裏沒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信封或許是留給官人的。。。。。。。”凡是能住的起清風樓的客人,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富豪大賈,掌柜很有眼色,明白眼前這位年輕人無論從氣度上、還是從衣衫考究上都不是一般人物,雖然說話着實的過分,但人發急了難免動肝火,能忍就忍了下來,他也不想惹出太多事端。”
“信封――”王邵一怔,急促地道:“在哪裏?”
掌柜這才從櫃枱內取出一封黃表紙的信封,遞給了王邵,道:“就是這封。”
王邵一把把信奪了過來,一下子就撕開封皮哪出信看,卻看上面僅僅一句工筆正楷的娟秀小字:公子前程遠大、關乎朝廷社稷,妾不過一江湖女,不忍有誤公子前程,但求和公子有一夕之歡、足慰生平,從此天涯海角各自一方,公子切切珍重!
王邵整個人如同被雷電擊中一樣,剛才焦慮的神情轉瞬間化為滿臉的死灰,信紙在手中不住地抖動,幾乎拿不住。此時此刻,他大腦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些什麼,生平第一次這麼六神無主、也是第一次這麼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官人、大官人――”
掌柜小心翼翼地呼喊使王邵清醒了一下,他意識到自己是在店鋪裏面,自己的失態或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他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至少不能在大堂內人來人往之處又任何的失態。他抬眼艱澀地看了看掌柜,冷冰冰地道:“掌柜,能不能容在下去房間裏小坐片刻?”
掌柜本來不想答應,房間都打掃的乾乾淨淨,馬上要迎接新的客人進來住了,怎麼能再讓人進去,猶豫了半天不能決定。
“一炷香的時間而已,在下會付房錢的,絕不動房間裏的物事,還請掌柜行個方便。”王邵說這話,從袖中掏出一小塊銀錠子,約摸一二錢左右放在了櫃枱面上,眼神變的冷森森的,直直地頂着掌柜。
“這。。。。。。。”掌柜可犯難為了,桌上的幾錢銀塊子他真看不進眼去,給王邵方便吧!自己就壞了清風樓無雙客店的規矩,老闆那裏交代不過去。但看王邵那股子冷漠、沮喪又充滿殺氣的目光,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久經世間百態的明白能有這種逼人目光的只能是經歷過血與火磨練的人,換句話說就是殺過人的人才有這種令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他敢肯定自己若不答應今天肯定不會好過。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正當掌柜子為難之際,忽然聽到一個清脆曼妙的聲音,頓時雙眼發光,如同聽到九天賜音一樣的興奮,連忙一路小跑地轉過櫃枱。
王邵詫異地轉過身來驚鴻般地一睹,旋即又轉過頭去,但就在這一瞬間卻迎入眼瞼一位別有韻味的絕色美女,身穿月牙白色綴青花右襟上衣、下穿淺紅色鑲金邊長裙的蓮花裙子,質地、用料都非常名貴,一看就是富家之女,而且這位女子是一位高鼻深目、一入眼就是具有西域血統的美人,汴梁雖然不乏異域風情女子,但如此艷麗妖媚的女子還真不多見,放在從前他必然會好好地欣賞一番,甚至會臆想着能夠**一度,但現在他的整個心裏都被南袖的倩影所佔據,根本就沒有別的心思,放不下別的女人,對這位姿色、身段、氣質、韻味絕不比南袖輸上幾分的美人毫不放在心上,甚至連瞧上第二眼的心思也沒有。
那女子同樣在饒有興緻地關注着王邵,當她看到王邵回眸的第一眼,那雙淺碧色的的大眼睛忽然閃爍出一抹異樣的光彩。但她驚愕和興奮的神情不過是一閃而過,代之的是似笑非笑的恬靜,淡淡地道:“怎麼回事?”
“這位官人。。。。。。。這位官人想去東首二號客房坐上一陣。。。。。。。。”掌柜猶猶豫豫地,他似乎對這位女子在尊敬中又有幾分忌憚,唯唯諾諾地道把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
“原來這樣!”那位美艷女子妖媚的臉蛋上瞬間轉過很多怪異、複雜的表情,她輕輕揮了揮手讓掌柜退到一邊后,才口氣卻非常平淡地道:“大人要去就去了,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小店絕不收取分文。”
王邵詫異地回過身來看了看眼前這位美人,卻見她嫵媚的碧眸中閃爍着令人不可捉摸的色彩,感到對方的話中似乎有些不妥,但並沒有往深里想。時下,他最迫切的就是要看一看南袖住過的房間,好好冷靜下來想一想,當下拱了拱手道:“多謝姑娘了!”
當王邵轉身上樓之後,掌柜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位美人身後,輕聲道:“大小姐,這人好生無禮。。。。。。。。”
“不要再說了,你好生打理店鋪生意就是。”那美人妖艷的臉頰閃過一抹不快,僅僅是一閃而過,她的一雙艷光四射的媚眼看着王邵的背影直到最後,隱隱透露出柔柔的一抹與妖艷不和諧的溫柔。
王邵一個人來到了南袖曾經住過的房間內,他在門口佔了良久,臉色靜靜地沒有一絲表情,在幾次欲推又罷的猶豫后,最終還是猛然推開了房間的雕花大門。
當他慢慢地邁動腳步走到了屋裏,迎面看到的是已經重新打掃一遍的房間,一切都沒有變動,卻少了他所希望看到的可人兒,也擊毀了他最後一線出現奇迹的奢望。一顆本就沉甸甸不知所措的心頓時化作一片空空的蒼白,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了桌子旁邊的圓凳上,混亂的腦子裏始終縈繞着空洞的聲響,不停地撞擊着他不堪重負的神經,很亂、很亂,亂的他幾乎控制不住要把房間裏的一切打砸一統的衝動。
就這麼獃獃地坐着,一動也不動地坐着,不言不語、不笑不哭,臉頰上的神情卻又無限的話語和無盡的滄桑。
過了很久,王邵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總算是使自己稍稍冷靜下下來,神志也清醒了一點點,他這才有意識地環顧了一下熟悉的四周,發覺他獨自一人坐在明暢的房間內,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這個客房曾經承載了他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也是他得到真心所愛女人的地方,有他第一次真心實意、全身心和心愛女人歡愛的記憶。如今,卻已經是時過境遷,桃花依舊、人面卻無,心中泛起的僅是孤獨的凄涼,還有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嘆息,他能聽到自己不由自主發出的沮喪、悲切的失落。
“倒底是怎麼了、倒底是怎麼回事,南袖為什麼突然不辭而別?”
在失落的悲傷之後,王邵沒有繼續沉浸在品味痛苦中,而是敏銳地抓住了南袖為什麼要走的這個核心問題。但他此時的心思仍然很亂,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無法把整個時間連貫起來,心中煩悶的真想吐出來。
他竭力回味着自己和南袖朝夕相處的那段日子點點滴滴,想要從中間發現一點破綻,卻感覺到胸中實在是煩悶欲吐,緩緩地起身走到小窗的邊上,猛然推來兩扇窗戶。
當一陣冷風迎面撲來的時候,他猛不丁打了個冷戰、同時剛剛一片混沌的心裏一下子明暢了,前些日子的點點滴滴的碎片一下子都被一條線連到了一起,一個結論瞬間擺在他的眼前。
“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