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雲突變（1）
告別了英宗，楊鑫心中一陣沉悶，一邊想一邊隨意走着。“帶秋嵐離開這裏？我知道了南宮的詳細情況，代宗會放我離開么？他會讓天下人知道他的小氣？就算讓我出宮了，估計也是派人監視吧，這輩子想干點什麼都難以成功，看來想要在這大明朝立住腳，還是得寄望於英宗身上啊！可是英宗現在的情況連他自己都保全不了，又如何能幫到我？他這個明朝唯一的一個太上皇，我記得好像後來又當皇帝了，不過什麼時候當的就不知道了，總不能在這待個十年二十年的吧！而且看現在英宗這樣子，對土木之變十分愧疚，如果我說讓他奪位，估計也不會答應。唉。。。。到底如何是好？”對於英宗這個主子的善良品質，楊鑫也無可奈何，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呦，楊侍衛來拉！身體好了？來、來、來、陪我喝點！”南宮大門口傳來高喊聲，楊鑫左右一看，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前門。
“原來是順叔啊，小弟有禮了”楊鑫這時也挺鬱悶的，說完坐在門口石階上，端起酒罈就灌了一口，唉？這是啥酒，咋這麼淡？估計比自來水強不了多少。對於楊鑫這個後世的北方人，喝慣了度數高的酒，這種古代的酒十分讓他鄙視。
孫順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有點奇怪的神色“你小子在床上躺了幾個月，咋也學的文縐縐的了？不過你小子敢這麼大口喝酒了，好事，以後我可有陪我喝酒的了，我那侄兒實在不咋的，每次都喝到一半就倒下了，來！喝！”由於楊鑫平時為人老實，這個孫順對他也不錯，雖然楊鑫官職比他大，可是這孫順在宮裏都待了快二十年了，啥地方能去，啥地方不能去，那是比楊鑫這個光桿司令有經驗多了，平時也沒少幫楊鑫，雖說他和侄子來看南宮有監視的責任，不過這南宮七年連個鳥事都沒有，他也不是很注意了。
“不瞞順叔，我這自從上回受傷了以後，這頭還不太清醒，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以後還請大叔多加照顧才是！”
“不記得了？哦，我爹是個郎中，我小時候也聽說過我爹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況且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能留個小命就不錯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著一手拍拍楊鑫肩膀，一手端起酒罈和了口。
“叔叔有在喝酒那，呦，楊侍衛也在那”孫順的侄子孫明遠走了過來，也是一身宮中侍衛甲服
楊鑫拱拱手說道“明遠兄弟，這是幹什麼去了？”
孫明遠左右看看，壓低聲音笑着說道“叔叔，楊兄弟。剛才我去御膳房后廚，想幫叔叔弄點好酒回來，途中遇見殿前的高侍衛了，你們猜今天早朝發生啥事了？”孫明遠喝了口酒繼續說道“我聽高侍衛說，今日早朝，石亨石大人想討好於尚書，替於尚書的兒子上奏陞官，你猜怎麼著？嘿嘿，於尚書不但不領情還把石大人臭罵一頓，說石大人結黨營私，哎呦，這可給石大人氣壞了，倆人當場就在大殿罵了起來，結果皇上罰了石大人半年的俸祿，雖說這俸祿不算啥吧，不過這面子可丟大發了”說完還哈哈一陣大笑。
孫順在宮裏呆的時間長知道些忌諱，拍了一下侄子的頭“小點聲，這要是讓石大人知道了，你這小命就保不住了”
孫明遠捂着頭“叔叔，我省得，這就咱三個人我才說的，在外人面前我哪敢啊。”
楊鑫卻是心裏一亮，代宗重用于謙，那麼與于謙不和之人，必定要受到排擠，那麼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忙裝作不在意的問到“確實有趣，還有什麼有趣的事？說來聽聽，天天在這南宮呆的都閑出鳥來了”
“楊兄弟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這事對咱三個可是好事，你們猜猜是啥？”
孫順也被勾起的好奇笑罵道“臭小子，跟老子還賣關子，有屁快放！”
孫明遠連忙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三人聲量說道“我聽御膳房的小碟說，今天她在御書房換茶的時候聽聖上說要立沂王為太子，而且…”
還沒等孫明遠說完孫順一巴掌拍到孫明遠的腦袋上，轉頭對楊鑫笑着說道“楊侍衛，馬上快中午了，我帶這小崽子去吃點飯，你就先忙吧。我就先告辭了”
楊鑫也拱手笑道“順叔慢走”。望着這二人的背影，楊鑫心裏那個敞亮“機會來了，一定要把握好，不然可能真要終老南宮了。”說罷坐在台階上又考慮良久，他那點淺薄的歷史知識終於發揮了點作用，“石亨、徐有貞、曹吉祥、“奪門之變”哈哈，老子大事成拉”一打響指，轉身向英宗寢宮走去。可是走了倆步楊鑫又停了下來“不對啊，就算知道這事於我又有什麼用？去告訴他們你們快點造反吧，一定會成功的，估計石亨他們肯定以為走漏了消息，說不定還把我滅口了不說，再說自己手中無兵，也不會武功，既沒權，也沒兵。想加入拿什麼讓人家認可你？權利啊！權利啊！沒有它真實寸步難行啊，看來只能兵行險招了”想罷神色逐漸堅定。當楊鑫再次來到英宗寢宮的時候，英宗正和太子朱見深吃飯，這飯菜每天都是由南宮偏門開一小口送進來的，粗茶淡飯，可英宗父子吃的還是神色如常。秋嵐那丫頭在一旁站着，看見楊鑫進來還朝他眨眨眼睛。
這小丫頭，楊鑫對他笑笑。然後單膝跪地，“臣楊鑫，參見太上皇，參見太子殿下”
英宗看了他一眼淡笑道“起來吧，楊卿來見朕有何事么？”
楊鑫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秋嵐欲言又止，英宗會意道“秋嵐你陪太子去書房看書吧。”秋嵐應了一聲，太子一聽又要讀書，眉頭一皺，極不情願的站了起來往外走，經過楊鑫的時候還對他做了個鬼臉，令楊鑫啼笑皆非。
“現在說吧，什麼事？”英宗臉色凝重了起來
“臣今日得知，皇上召集三大學士與兵部尚書于謙在南書房商議事情，皇上欲立沂王朱見濟為太子，三大學士雖然不同意，不過皇上還是決定要在年後重新冊立太子”
‘啪’一聲，英宗手中的茶杯摔落到了地上，臉色陰晴不定，猛地站了起來，一拍桌子，嘶吼盜“朱祁鈺你欺朕太甚，我….我……我能怎麼辦?我根本無法阻止啊,深兒啊,父皇有虧於你啊!!”頹然做到了凳子上，臉上已經淚流滿面，如果說現在還有什麼能夠觸動到這個老皇帝的情緒話，那麼無疑那人肯定就是他的兒子－－－－－－－－－朱見深
楊鑫看着差不多了，可別把他氣壞嘍，連忙說道“太上皇，臣有一計，可以阻止此事”
英宗一聽像抓到了一個救命稻草一般“楊卿有何良策，快快說來，朕。。。”猛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英宗臉色一沉“你想要什麼？”
楊鑫一笑“臣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高官，一份權利，臣不想名留青史更不想遺臭萬年，臣只想有個自保的地位，一個足以保護我的親人的地位，除此別無他想”
英宗冷笑“朱祁鈺雖待我刻薄，但是如果因為朕是大明陷入困境，朕就是大明的千古罪人，相對於這個來說，深兒當不當太子對我都不重要，你今日無權當然如此說，等到時候你手握重權，還會像現在這般想法么？你讓朕如何詳細你？”
果然，這個英宗雖然善良，但是一牽扯到大明王朝的時候，他就可以放棄一切，楊鑫躬身抱拳正色說道“殿下，臣無法用什麼證明我以後的行為，這樣的事情難道能立下字據？就算立下字據您會相信么？人生在世人人都像身居高位，臣也不例外，殿下您可以長伴南宮，難道您也想太子殿下也在這裏待一輩子么？錢皇太后與殿下情深意重，難道殿下想錢皇太后也整日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臣已經計劃好了一切事宜，現在全屏殿下決定，如果殿下拒絕，此事臣決口不提，也不會向他人透露此事。”
楊鑫知道英宗的決定着他以後的命運，所以心裏面也不像他說話那麼平靜。而英宗臉色更是陰晴不定，眼神中時而透着堅決，時而透着猶豫。
良久，英宗眼睛一閉，又猛然張開“朕未必就是個好皇帝，當年在朕手中葬送了數十萬大明將士，如果不是朱祁鈺逼朕太緊，朕本就決定在此渡過一生，朕不是猶豫，只是怕害了深兒，他才十歲啊”
楊鑫知道英宗已經算是答應了，忙到“陛下放心，臣此計劃，中間可以隨時停止而不必擔心受到牽連，就算被發現，臣願意一力承擔。”
英宗苦笑“這哪是你能承擔的，到時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無論是否是朕指示，朱祁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罷了，為了深兒，你說下你的計劃吧”